高贵妃道：“她分明是抗旨了？皇上叫她去诊治鲜卑王他，她中途逃脱，这不是抗旨吗？”
青姑姑道：“那皇上可否说过，诊治完毕，不准回福源宫？”
玉嫔，高贵妃哑口无言，皇上未曾说过这句话。青姑姑接着道：“既然没有，她诊治完了，回这里复命，犯的哪门子忌？”
芳妃见青姑姑，本是想问自家妹子的事，也开口道：“姑姑，她与杜医士同去，为何她一人归？”
青姑姑一看芳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有呵斥的语气冲了她，“她一人归怎么了，杜医士不愿归，常医女还能绑了她回来不成？”
芳妃还想继续问妹子的下落，“那她……”
“别问了……”青姑姑一摆手道：“时辰不早了，今儿谁也不能生事，你们之间有任何恩怨，明日各显神通，今儿到此为止。”
回头对一众禁卫道：“送娘娘们回宫。”
有禁卫在，太监们自是打不过。高贵妃狠狠地瞪了心若一眼，心有不甘得离去。玉嫔，芳妃也随她出去，二皇子也随之离去。
芳妃并不知青姑姑是何许人，出了门，还问贵妃道：“贵妃娘娘，青姑姑只不过是个宫中女官，怎么就这么嚣张？我小妹她……”
高贵妃正一肚子气没处撒，芳妃撞上门来，她也就不客气了，“你还说，你妹子办事不利，好好的计谋给办砸了，你还有脸说话。青姑姑与皇上是嫡亲的表妹，最得皇上信任。她在这后宫的权利，连本宫也不如，你是不是吃药吃多了。”今儿本是高贵妃生事，事没成，自然不会去皇上那里寻晦气。
第293章 明日打算
福源宫内，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丽妃对青姑姑道：“谢谢姑姑。”
青姑姑还淡淡地回到，“你们好好想想，明日怎么办吧？”
丽妃对慧妃道：“青姑姑说得没错，妹妹你明日有何打算。我看她们未必罢休，这宴席总是皇上允的，又不能不办。”
慧妃妃狡黠一笑，“姐姐不必操心。”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到丽妃手上，“姐姐一看便知，妹妹抖胆安排姐姐了，望姐姐恕罪。”
大皇子不放心，路上悄悄地将两个太监，混到了绮丽宫的人群当中。
并传话给丽妃，说是一个保护母妃，一个保护常医女。夜色正浓，高贵妃早己先行离去，自是无人注意。
却说那逃出升天的太监，三步并两步地回了御书房。气喘匀了，才向于公公回禀福源宫内所见，只说了一会儿，身子便抖了起来。
于公公直皱眉，不解地问，“你是怎么了，为何发抖？”
瘦太监自是不敢承认假传圣旨，即便是被人胁迫也不成，他到现在还不知那人是何人。
只得硬着头皮编排道：“大总管是没见到娘娘们的狠厉，打得头发也乱了，衣裳也拧了，小的是从没见过的。”
“呵呵！”于公公轻笑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回转身，于公公将听闻悉数说与皇上听，皇上听完后却陷入沉思，于公公也不敢离去，过了半晌，皇上才开口道：“你说这个医女究竟是何人，怎么联的这几个妃子、都与她扯上了关系？”
于公公不知如何接答，皇上又自言自语道：“风长行说她是晋城的医女，可是真话否？”
说罢抬头看了一眼于公公，于公公不敢再做闷葫芦，开口道：“一会儿黑鹰大人就到，皇上不如……”
皇上笑了，“嗯，就依你。”
心若自然不知皇上、命黑鹰跟踪自己的事，绮丽宫一行人，怕路上再出差错紧行快走，回了宫内。
宫女，太监都安置好了，丽妃退去众人，只留心若一人，心若去而复返，青姑姑却在后头，这里面有太多事，她急着知晓其中原由。
心若将如何丢失画像，被拓跋启明捡了去。与杜福玲设计一出好戏，而后她与风长行联手反制，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整个过程，详细说与丽妃听。
听到最终结局，丽妃道：“福源宫内那个黑脸的太监可是风长行？”
“正是他。”
丽妃笑了，“难得他有心，今儿晚上还要保护你。”
心若脸有些微红，丽妃道：“正所谓，世事无常，杜家姐妹费尽心机，却害了自己。”
心若叹道：“娘娘，婢子也不知，究意是哪里得罪了杜福玲。自从进了太医院，她便与我似结了几世的仇怨一般，几番将我至于死地。”
丽妃看着心若的脸道：“因为你有一张世间女子、皆妒忌的脸，不要小看女子的妒心，那便是一柄杀人的利刃。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心若垂道：“娘娘谬赞，在您面前，怎敢称是美人。”
“你看那个拓跋王爷，不是只捡了你的画像，都惦记进了皇宫。他这一步棋也是冒险的。说起来，我还想起经年一件事。”
“关于我的？”
“可不就是你，你可还记得当初、是谁为你画的及笄之像？”
心若点头道：“不过几年而己，自然记得，是一个叫云子墨的画师。”
“对，就是他。从前他来宫里，为我画像，本宫知她经常为皇城内的女子画像，本宫也想从中挑选皇儿的妃子，便问过她，京中谁家的女孩儿最美。”
心若感到惊讶，“她提及我？”
“何止是提及，他言京中最美女孩儿有三人，除你之外，还有高贵妃的甥女柳然，再一个是袁丞相家的小姐，名唤袁素莹、而你可居首。”
自己竟是京中第一美人，心若道：“我记得父亲画这幅像，出了不少的银子，想必是那画师见我家银子给的多，替我美言罢了。”
“呵呵！”丽妃嗔怪道：“你这丫头，说你美，你还不乐意了。他是画师，美人谁能有他见得多，他说的，本宫信。再说那柳然同袁素莹，本宫也见过，确是比你逊色几分。”
心若打心底里不想自己是第一美人，若是有柳然，袁素莹那般家世，这个美自是好的，嫁个皇子也不一定。
而自己孤女一名，美貌到是徒添了许多麻烦。一张画像便惹了拓跋启明，还有楚俊怀一事，真是恼人。
要到楚俊怀那里取药，他不会轻易地就将那药给出。不然也不会搜尽全城。
“娘娘，可要歇下？”紫玉在门外问道。
心若也起身道：“娘娘早点歇着吧，明儿还要劳烦娘娘。”
“哎！”丽妃一声叹，“你明日恐要离去，我自与你相识，便似话讲不完似的，我这心中几多不舍，只盼多说上一会儿。”
心若跪地磕头，“承蒙娘娘几番相救，大恩不言报。若将来太平，婢子还在京城，定会常来宫中与娘娘做伴。”
“起来吧，累了一天了。我这腿还要仰仗你，你不得轻易离开京城，若是风家小子欺你，尽可告我，本宫自会替你讨公道。”
心若回了自己的屋，一进门便见风长行、坐于几旁的椅子上，喝茶。心若并未见他何时混入绮丽宫，忙上好了门闩道：“你怎地在这里？”
风长行不答话，心下生着闷气。方才在福源宫内，这女人明知他在左右，竟然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她这是要去送死吗，有没有想过她若是死了，他可怎么活。
心若不知所以，坐在了案几另一侧，看着他的脸，又问道：“你是怎么了？”
风长行放下手中的茶盏，起了身，也不看心若，“我今夜，就在隔间儿里，你有事只需大喊一声，我就到。明日宴席结束，我便带你出宫。离宫前，还有什么未竟之事，一并说了，我好替你办。”
未竟之事，心若摇头道，“并无什么未竟之事，我只想知晓，你因何生气。”
“明日再说。”说罢抬脚出了心若的屋，往一旁的隔间儿里去。
心若仍不明，也不去计较。若有什么未竟之事，那便是她离去之后，丽妃的腿，还需照顾。当下拿出纸张，笔墨，将食方，药方，配针灸的穴位，一并写了上去。
第294章 暗渡陈仓
一夜浅眠。翌日心若早早起床梳洗。丽妃派紫玉，紫环过来相助。
衣裳、首饰是慧妃一早就备好的。今儿不同往日，自不能再是医女的打扮。
喜庆的日子，颜色也跟着喜庆。慧妃选的一身儿的桃花儿粉，百褶罗裙上叠着层层桃花瓣儿，桃花瓣里有亮亮的丝线，那桃花儿便一闪一闪的，霎是惹眼。
冬日里，里面要配棉裙，不能配纱衣，便只腰间缀了同色丝绦。
添了几许妩媚。心若打开大红锦缎的首饰盒子，里面一溜排着各种样式的钗环。
有桃花的步摇、梅花的簪子、并蒂莲的钗……一水儿的奇宝斋出货。
心若不想太张扬，选了一枝桃花白玉簪，配两朵同色小珠花，耳上配了同色的玉坠子。
脸上略施粉黛，淡扫娥眉。打扮妥当，紫环不禁不住地赞道：“姑娘真美，似是天上的仙女儿。”
心若笑道：“就你打趣我，宫里的娘娘、个顶个儿的天仙似的，你还来说我。”
“我才没有，你说是不是，紫玉姐姐。”
紫玉今日有些魂不守舍，昨儿心若一走，丽妃便叫她去寻青姑姑救人。
半道上，遇到了高贵妃宫中的嬷嬷，与她攀谈了几句，并说未曾得见青姑姑。
她也存了私心，虽说不知丽妃因何，叫她去告知青姑姑常医女的行踪。
但想着叫常医女出些丑也好，免得整个绮丽宫、都以为她这个曾经的大宫女、失了宠。
也就没再尽力去寻青姑姑，待后来几位娘娘闹上了，方知发生的可能是大事，回宫之后，心下一直惴惴。
只应付着，脸上带着尴尬地笑，“是呀，常医女最美。”
心若知她昨晚上做事，今儿就要离宫，不想结下这份愁，也不说破，只缓缓道：“谢紫玉姐姐一直以来的看顾。我今儿之后，可能就要离宫了，往后再也见到姐姐了。”
“你要离宫？”紫玉有些惊讶，“常医女不是还要给娘娘治腿的，怎会突然就要离去？”
“也不是突然，姐姐知晓，我从不是这绮丽宫之人。只是得了娘娘的错爱，鸠占鹊巢几日罢了。”
紫玉有些懊悔，只恨当初，鬼迷心窍，听信赵顺了谗言，虽说他己身死，却还执迷。事已至此，若是想保命，那便只有去求娘娘了。
心若梳洗完毕，到丽妃处请安。见丽妃下首处站了一溜地宫人，她正吩咐众人，预备酒席上的一应事物，吃的，喝的，用的。一旁的管事嬷嬷拿着本子，一一记下。
心若行礼过后，问道：“娘娘，咱们几时去慧心宫。”
丽妃退了众人，才与心若道：“慧妃有一招暗渡陈仓之计，你且看着吧。”
暗渡陈仓，心若抬眼望着丽妃，丽妃笑道：“昨儿晚上，慧妃不是给了本宫一张字条，她准备在慧心宫摆一出空城计，若是高贵妃有什么手段，让她去慧心宫使去。她会来咱们绮丽宫，咱们仨就在绮丽宫，哪儿也不去。”
心若笑道，“这真真儿是一个好主意，不然，婢子还不知如何、在各位娘娘面前自处。”
“再不要婢子，婢子的自称，如今你己是慧妃的妹子。”
“是慧妃抬举我了，娘娘知婢子心，不是个攀高枝儿的人。若不是为了药，婢子恐要拂去慧妃娘娘的厚爱了。”
慧妃自知在这宫内斗不过高贵妃，她掌管六宫，随便差使几个太监的权利还是有的。看得出青姑姑是站在了理上，不过她也没有三头六臂，时时护着心若。
苦苦思索了几日，才想出这样一条计策。高贵妃是可以使唤人，可也不能闯进绮丽宫拿人、皇上第一个不会答应。
心若同丽妃用好早膳，将昨晚上写的方子，呈给丽妃。再一一解释给她紫玉，紫环。
叫她们记住其中要点，虽说都写得清楚了，可不学医的，怕还是要糊涂，趁这个机会说得清楚些。
刚说完，便有人来报，说是慧妃到了，丽妃抬眼看了一下，也就刚辰时末，“快，快请。”
慧妃穿关宫女的服侍走了进来，先给丽妃见礼，“姐姐就该多穿些鲜亮的衣裳，瞧瞧，哪里会想到姐姐的皇子，己经那般大小。”
为了应景，丽妃特地挑了一件绛红色罗裙，脸上也施了粉黛，还少见了涂了口脂。“妹妹说得我开心，往后常穿就是。”
见了心若，双眼放光，“瞧，我这妹子，多美，便是天上的仙女也要逊色几分。”
“娘娘，说笑了，婢子怎担得起。”
慧妃道：“姐姐，结拜的东西可准备好了，本宫要马上行礼。不然这姑娘，一口一个婢子的，本宫听着难受。”
慧妃在纸上一再写明，一切从简。东西本就不多，丽妃昨晚上就叫人准备了了，都在隔间儿里。紫玉引着二人到了隔间里。香案，蒲团，酒水，皆已备好。
慧妃道：“妹子，这不过是个形式，咱们就选个最简单的，姐姐也是头一回。”
“娘娘说得是。”
慧妃，心若各自取了香燃上，插在面前的香案上。双双跪于蒲团上，对着观音大士，拜三拜，然后慧妃开口道：“信女，曾云慧愿与常心若结为义姓姐妹，许诺从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心若也学着道：“信女，常心若愿与曾云慧结为义姓姐妹，许诺从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樽，先敬上仙一杯。再倒，二人各自饮下。
再拜三拜，就算礼成。二人携手走了出来。丽妃己摆好案几，置了一桌子的吃食，茶水。
“快来吧，咱们仨，今儿关起门来，好好唠叨一番。”
慧妃有些激动，“谢姐姐，自打进宫里，倒从没有今儿这样惬意。”
丽妃也有些动容，“都快坐吧，不瞒妹妹，姐姐倒是有过一段惬意的日子。那时候皇上还不是皇上，府里只有本宫一个女子。那个时候皇儿不到一岁，高贵妃还未曾入府。本宫真是顺心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