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儿直接拉住了风长行胳膊，“哥哥，我明天想同娘亲去我姨母家里？”
“去吧，明日我送你们过去。”
一旁的三夫人道：“长行啊，别宠她，我们自己去就成了。你现在还在禁足期间，别因为我们而惹了皇上的烦。”
长歌接着还说，“哥哥，我想见心若姐姐，你能不能叫她也去苏府。”
三夫人声音一沉，“长歌儿，别胡闹。”
风长行小声儿在长歌儿耳边说：“你先去苏府，等过了初五，我寻个时间送你去她家里。”
长歌儿亲昵地蹭了蹭风长行的袖子，撒娇道，“我就知道哥哥会帮我的。”
第146章 正月十五
霜玉大约是整个「常宅」里最开心的人了，不用扫院了，还有许多好吃的，每天几乎睡到自然醒。
新年对于「常宅」里的其它人来说没什么特别的，过年过节的就是图个人来人往，热热闹闹。
但是似乎大家都没有家人，也没有人来「常宅」，过了除夕，日子便如平常一般无二。
连风长行都不知去了哪里，自那晚离开之后，未再来。倒是青山过了初五就回来了，说是过了十五、便寻个媒婆上门提亲。所以这些个日子、心若便请夏荷，红姨一道帮着春雨绣嫁衣。
心若也不绣荷包了，每日里除了用饭之外，其它时间则在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书。
除了风长行那六本书外，她还把师傅给她的书也全部拿了出来，打算全都看一遍。
心若暗暗思忖，进了宫里，不知多久才能有机会、查找当年的真相，首先要在太医院站稳脚跟。
虽说风长行会护着他，可是他现在从一品直降到了四品，又被禁了足。
而他却到处跑，难保什么时候再被参上一本，自身尚且难保，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
宫里的病人金贵得很，那可都是皇上的妻妾，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谁也保不了她。虽然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可是还是要有万全的准备。
这书一看就看到正月十五，用过了午饭，霜玉进了心若的屋子，坐在小几旁，也不说话，偶尔给她倒杯茶，偶尔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心若一眼。
这些日子大家都知心若在看书，一般是不过来打扰她的，心若大约猜到了她这副样子是为了什么。
看完了最后一页书，轻轻地合上了，假装欲再拿过一本，霜玉实在憋不住了，“姐姐，你怎么还看呀，都看了多少天啦，累不累呀，我来给你捶捶背吧。”
心若伸了一个懒腰笑着说，“我也觉得有点儿累了，不知晚上的花灯能否治我这个病。”
霜玉不好意思地站在心若的身后，“原来姐姐都知道呀。”
“谁说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呀。”
霜玉使劲儿地捏了一下她的背道：“姐姐现在越来越顽皮。”
心若起了身，“走吧，我们去看看她们的嫁衣绣得如何了。”
晚饭后，一行人收拾妥当，欲坐着马车出门去看灯。听说京城的十五灯会特别的热闹，这一天整个京城不宵禁，彻夜欢歌。过了今晚，一切就恢复如常，该上工的上工，该出诊的出诊。
大家到了马车前有些犯了难，加上长九，青山总共是七个人，就算有两个在外面赶车，还是有些人多。
长九一见这场面，直接说，“你们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看宅子，去了还要跟霜玉吵架。”
霜玉在一旁瞪了他一眼，“长九你不去就不去吧，我们带着一个瘸腿鸭，也不好走得快。”
眼见俩人又要吵了起来，夏荷道：“我也不去了吧。”
胡同口里拐进来一辆马车，天色已晚，看不出是谁家的马车。待马车走近了，大家才看出来赶车的竟然是风长行。
“长九过来赶车。”
“哎！”长九颇为高兴，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他因为腿伤在宅子里、也闷了许久，要不是每日里、同霜玉那小丫头吵吵架，都能闷坏了。
风长行下了车，站在车边，见心若还没过来，他想她都快想疯了。
要不是暗中巡视所有的军营，以防军中哗变，不能过来，他恨不得住在「常宅」。
声音有些冷，“常心若……”
心若低声地解释，“我只是想叮嘱霜玉几句，不要跑丢了。”
风长行扶她上了马车，“你丢了，她都不会丢。”
心若嗔道，“我有那么笨吗？”
风长行坐在她的旁边，将她一只手握在了掌心，“有……”
还有比她更笨的女子了吗？前前后后多少日子，多少事情，就是看不出他有多喜欢她，有多在意她。别的事情聪明的紧，偏这事上笨得像呆瓜。
方才明明看见他，还不快些过来，若不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一定将她抱进怀里，她可倒好，还在跟霜玉说话。对，现在就将她抱进怀里，以解心头之气。
心若猝不及防、被风长行抱进了怀里，可是还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车外就是长九，她连挣扎都放弃了。
现下正值隆冬时节，即使是江南的天气也是寒冷无比，可车里的温度却一点点地在升高，特别是心若的脸。她能听到风长行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有些危险的味道。
心若开口道：“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嗯……”
“我想在进宫之前，将春雨同青山的婚事办了，婚后就让她们住在将军府里，青山当差，春雨也方便照顾你。”
风长行握着心若的手紧了紧，“你最好亲自照顾我。”
“可我进了宫……”
风长行打断她的话，“进了宫，总有出来的一天，不会太长。我有一个计划，现在还未周全，我不能与你说。若真成了，你的仇也一并解决了。相信我，万事不可一意孤行，一切有我。”
心若抑着泪水，声音有些轻颤，扬起头，在他的耳畔说道：“风长行，你这样值吗？”
风长行的唇贴着心若的唇厮磨，半晌才开口，“若是觉得亏欠，就跟我圆房，那我做什么都值。”
“好……”
心若毫不犹豫地回答，倒是让风长行一愣，“你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我一会儿就要。”
一年一度的花灯节，自是千灯万盏，灯火辉煌。心若看灯，风长行看她，在他眼里，月宫里的仙女也不及他的心若貌美。
长九早不知去向，只她二人随着涌动的人群，一路看过去。
人多得接踵比肩，风长行一直用手臂护着心若，待二人回马车上时，长九还未归。
心若坐在马车上，打开侧边的小帘子，一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是那样的皎洁。不知今夕是何年，不知明年是否有今夕。
不一会儿，长九回来了，手上拿着几盏好看的仙女灯，还拎了一大包的吃食，一股脑地放在马车上。
心若问道，“长九你这是给谁买的？”
长九蹭地一下蹿上了马车，“这些日子，多亏各位姐姐照顾，买了些小玩意儿，谢谢大家。”
风长行打趣道，“小子有长进，我怎么没有？”
长九苦了脸，“老大，刚不是没想过，确实没有合适给你的东西。这样吧，等我伤全好了，我请你和兄弟们喝酒。”
“成……”
第147章 巧解谜团
心若回到了屋子里，红姨早己将火盆烧得热热的，脱了自己的披风，又低着头，接过了风长行的大氅，之后去把几上的书整理了了下。其实也不用整理，她只是不知做些什么才好。
风长行从背后抱住了心若，她闭上了眼，顺从地将身体、靠在了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上，细细地感觉他有力的心跳，这一刻她是愿意的。
愿意为这个男子奉献她、最宝贵的东西，如同他愿意为自己做任何事一样。
风长行将心若的身体扳正，手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我很高兴你愿意，但不会就这样要了你。我会明媒正娶，将你风光娶进门，做我的正妻。”
心若将头靠在她的胸口，轻轻地啜泣。风长行轻拍着她的背，“你可知，若是破了身子，也没办法进宫。你想做的事，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想办法达成你所愿，一切有我。”
心若带着哭腔说道：“好，我都听你的。”
“那你答应我，进宫之后不可一心求死，你现在的命是我的。”
第二日心若起了床，眼微微有些肿。春雨寻了茶包，轻敷在她的眼上，闭了一会儿眼，感觉好了一些，心若问道，“青山呢？”
春雨向窗外看了一眼，“我刚过来时，他在帮着姨丈喂马。”
“你叫他过来吧。”
片刻后，青山随春雨一同进了屋儿，“常姑娘你寻我？”
心若坐在案几旁，“青山，你和春雨的事儿，同你爹娘说了吗？”
青山抹了芦草粉的脸，有些黑却也难掩兴奋，“早说过了。”
“他们可同意？”
“我亲娘过世了，爹说我自己做主就好。”
心若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这两天回去同你爹商量一下，寻个媒人过来，我想快些将你和春雨的事办了。我已同将军说好，你们成亲后，就住在将军府里，你回去也问一下将军，你们住哪间房，尽快收拾一下。”
“哎！哎！”青山一劲儿地点头，眼睛却看着一旁的春雨，“请问常姑娘，我该给多少聘礼？”
春雨只低着头，心若笑着说，“你跟你爹商量吧，我没有要求，多少的聘礼，我都会给春雨带在身上的。我只是想快些叫你们成亲，你最好将日子也选好。”
一旁的春雨着急了，“姐姐，我不着急成亲，还想多伺候姐姐一段日子呢。”
心若笑着说，“你是不急，那不代表别人不急。你没看青山的眼珠子、都快粘到你身上了吗？”
春雨拧着手里的帕子，忸怩道，“姐姐……”
“那你去吧，青山，这几日家里也没什么事？”
青山回道，“将军叫我有事晚间走动。”
春雨笑道，“你现在的脸，莫说是旁人，你爹也未必能认出来。”
打从青山一来常宅里，风长行就吩咐他找心若涂了脸，就怕被有心人发现、将军府与常宅有关联，给心若带来危险。
青山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那常姑娘，我这就回去了，这几日可能不来了。你上次让我买的药还有蜂蜜都买好了，全在那个药仓里，别的也就没什么事。只是万一楚府叫姑娘去给楚夫人诊病怎么办？”
“无事，我认得路，姨丈也可以，你去吧。”
心若同春雨将青山买的药都整理，分拣，然后点了小炉子开始熬药。
她的这些药都是极好的药材。她要用她的祖传绝技，将楚夫人治好，那样的话，也能为红姨她们多挣一些银子。
总共点了两个炉子，一个熬着吃的药，心若打自将它治成蜜丸，这要吃着不至于难以下咽，这个是师傅传给她的，生男生女的方子。
另一个熬的是穴位埋藏的药，这也算是她的绝计了，一般情况下是不用的。
“心若。”随着声音，「红姨推门走了进来……」长歌儿小姐来了。”
“长歌儿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长歌儿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姐姐，我想你了我就来了呗。”
心若起身，对着长歌儿身后的霜玉道“去把夏荷叫来看炉子。”
心若领着长歌儿回了自己的屋子，红姨则请王嬷嬷去了厅里喝茶，霜玉给红姨备好了茶水，点心。又端了一份儿去了心若的屋子。
心若将几上的书拿开了一些，腾出个地方放茶水点心，“我方才的意思是、你怎么能从将军府里出来。”
长歌儿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姐姐有所不知，现在府里不是夫人掌家，是哥哥。我只要央了哥哥，他什么事都 会同意。我初三就与母亲去了姨母家里。”
心若有些惊讶，之前不是连长歌儿出府都很困难吗？“夫人仁慈了？准你娘也出府了？”
“才不是。”长哥儿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除夕晚上，夫人不仅在家宴上责备哥哥贬了官，去家庙的时候还在祖宗牌位前，痛斥哥哥不孝，说哥哥让将军府失了脸面。
哥哥一气之下，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将军府以后他来管，夫人觉得他让将军府失了脸面，就换一个儿子去。”
原来还有这一出，心若知道风夫人素来与风长行不亲厚，她这个外人也看得出。没想到这个母亲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
降了职本是件极伤心的事，作为母亲的不安慰也就算了，反正他们的母子这情也不深。
可是总不能在祖宗面前责备，难道让家族荣耀就是儿子，失了脸面就不是了？心下又同情风长行见分。
“那后来呢？”
长歌儿啃着一块糕，边吃边说，“哪有什么后来，后来就是哥哥就在府里说了算，大家都高兴，现在除了夫人院子里的人，都听哥哥的，我可是真开心。”
长歌儿啃着芙蓉糕，突然小眼睛放了光，“这是哪儿买来的，怎么这样好吃。”
霜玉也拿了一块，“这是我跟红姨做出来的，怎么样，好吃吧，你走的时候给你带点回去吧。”
“嗯嗯，好的，霜玉你可不能忘记。”
霜玉道：“哪能呢，你不是还给我带了许多的东西。”
“对了，姐姐，我娘嘱我给你带了东西的，估计在王嬷嬷那里。”
心若拿了帕子，擦了擦长歌儿粘着许多碎屑地嘴，“慢点吃，东西不着急，估计王嬷嬷给了红姨，你就安心在这儿里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