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广结善缘
心若换上了宫里的宫装，天水碧的颜色、很衬心若的肤色，束腰的式样儿，也将心若的腰肢勾勒得分明。
赵樱帮着她插好了三朵宫花儿，满脸羡慕地说：“姐姐，你知道吗，咱们整个太医院，女医士的一共才有五人。这一次新选进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杜院守的孙女，杜福玲。
另一个就是你了。听闻往年只选一个女医士，就是第一的那一个，只是今年选了两个。”
这杜院守也真是好笑，自己叫杜仲也就罢了，孙女的名字也不放过，想必这福玲也是茯苓的同音。他家儿子的名字、是不是也叫杜田七，杜泽夏之类的，还真是一个医痴。
二人回转到正厅里，心若尽量垂首，不引起注意。可青姑姑的目光、还是特意在心若的脸上停留了几秒，这样的好颜色，怕是早晚要进大皇子府上的吧。那他可更要好好替丽妃掌掌眼。
青姑姑起了身，对坐在下首的众医女道，“从今儿个起，我和身边的这位赵姑姑、一起教习大家宫中礼仪。请诸位勤恳致学，今后宫中行走，女医士兴许还要在贵妃娘娘们、面前行走，稍有差错，不仅自己的性命不保，还要牵连家人。所以各位还是要好好努力才行。”
一旁赵姑姑一边说、一边亲身示范动作，“这宫中行走，要低眉敛目，垂首袖手，缓步慢走。遇到妃嫔要主动行礼，后侧身避让，且不可东张西望地打量贵人们……”
整个一个下午，大家都在练习这样的走路姿式。直到傍晚时分，赵姑姑宣布散了，女子们才欣喜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累死了……」“好累……”
几句小声儿的唠叨，却换来了赵姑姑一顿严厉地训斥，“闭嘴，再敢在宫中说一个死字，立时拖出去。虽说你们不是宫女，但是宫中的规矩一点儿也不能马虎。
叽叽喳喳像群麻雀一般，你以为在你们府上吗，这是皇宫知道吗，稍有差池，就会连累整个家族，知道吗？”
方才的几个姑娘、立时灰着脸再不敢吭一声儿了，连吃饭的时候、大家也再没敢言语一声儿。
可心若总感觉有人看着她，她一抬头却又找不以是谁，她只这低头吃饭。
晌午的时候出了楚俊怀那一档子事儿，她没顾上用饭，这会儿可是饿极了。
吃到一半时，宫里当值的医女、下职归来，在另一个桌几上用饭，心若用余光扫一眼，那个桌上一共也就十来个人，头戴三朵花儿的也就三人。确如赵樱说过的无二，加上这次新进的两个，也就是五人。
这一晚上心若到是好眠，虽楚俊怀虽贼心不死，可红姨己经离开京城，霜玉与夏荷定也进了将军府，自己也进了皇宫，想来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儿来。
过上一段日子，他也就将自己忘了，本就是众星捧朋的人物，还真能长情了。
若是楚夫人能怀上身子，她也算是楚家的恩人，盼他能看在这一点上，重信守诺，不再强人所难。
接下来的几日、皆是在学习宫中的各种规矩，有了上一回赵姑姑的训斥，大家都安安静静，规规矩矩，毕竟谁也不想连累府上。
再者赵姑姑多年在宫里积下来的威力、不容小觑，这些年轻的姑娘确是被她那日的气势、给吓到了。
第五日的时候，赵姑姑单独将心若同杜福玲留了下来。青姑姑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的逡巡，心若保持这几日学来的低眉敛目，垂首袖手，一声不响。
杜福玲到底阅历浅些，而且家有倚仗、抬头看了青姑姑一眼，复又垂了下去。
过了半晌，青姑姑才开口道，声音冷冷的，“杜医士你方才为何要抬头看我，此时的若是宫中的贵妃，你轻则挨巴掌，重则打板子，便是你祖父也救不了你。”
杜福玲还算聪明，赶紧下跪行礼，求饶道，“谢姑姑指点，俾子再也不敢了。”
青姑娘声音稍缓，“知道为何将你二人单独留下吗？”看了看一旁始终无声的心若说道，“常医士你来回答。”
“回青姑姑话，许是我们是医士，会经常往来于各妃嫔宫中，是以姑姑担心我们不够周全，再提点俾子几分。”
青姑姑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你们并前头的几位医士，确是要出入妃嫔的宫中，太医毕竟是男子，即使是院守去诊病，通常也会带上一个女医士。
寻常的医女自是没这个资格的，也只有你们五人可以，是以我确是要提点你们一二。”
青姑姑亲自说起她二人、一些进入各宫妃宫中的规矩。比如对于各宫妃的病情守口如瓶；
同时有两位妃子传召，要先去高品级的宫妃处；
进入内宫之后，切记称谓，礼仪皆不能出错……
心若一一细细地记在心里，这青姑姑教给她们的可不是一般的礼仪，这都是保命的。不然以青姑姑礼部的最高女官、是不会亲自来教习的。
“也就这些了，其它的你们自己去悟吧。”青姑姑说完，有些疲惫地靠在了椅子上，左手捂着右肩膀，一旁的小宫女忙上前帮她按揉肩膀。
杜福玲走在前面，心若走在后面，在转身出去的一刹那，心若又转回了正厅里，对着青姑姑行了一个宫礼。
青姑姑微微抬眼，复又垂下，开口道，“何事？”
“俾子能治姑姑的肩膀，我明日进太医院，前几日定然空闲，若姑姑得空儿，可命我前去为姑姑诊治。”
“呵呵！”青姑姑冷笑了一声儿，对一旁的小宫女道，“瞧瞧，她这还未诊病，就说能治我的肩膀。你这样海口却是为何呀？”
“俾子求平安。”心若见青姑姑不接话，便接着说道，“姑姑可是右肩膀抬不起来，几不能梳头，冬日疼痛加剧，逢阴雨天疼痛更甚。”
青姑姑微微一震，看着下首的的心若道，“我知晓了，你去吧。”
“是……”
心若退了出来，青姑姑今儿与她们说话时，但凡需要抬胳膊的动作，皆是左手，这与常人有异。再加上她用左手揉右肩膀不止一次，是以心若早已知晓她的病情。
诚如风长行所言，于宫中他鞭长莫及，她不能一切靠他，与其等着皇子庇护，不如自己寻找可以庇护的人，可能这不容易，但广结善缘总是没错。
第176章 柳老头儿
进宫第六日，新进宫的医女、一大早地进了太医院。心若被引到了自己的医正屋子里，主管针灸的医正、就是招考她的那位老人家。
胡子老长，衣衫破旧、略有些邋遢，与太医院其它那些个、仙风道骨的医正完全不同，就是普通医士也要比他强些。
老人家看起来脾气很好，笑呵呵地道，“你来啦，叫我柳老头儿就好。”
心若还是标准的行礼道，“柳医正……”
老头儿摆摆手道，“咱们针灸这边儿呀，不像内家医术那边人那样多，就咱们俩人儿，所以你也不用拘谨。
咱们平日里也并不是太忙碌，白日里轮流进宫当值，晚上也无需值夜。
其余的时间，你就在这里呆着，这里没什么好，就是书多，你可以多看。也会有病患，只是咱们的病患很少。”
她人现下所在的太医院、虽说是在皇宫里，但宫里分为内城和外城。
她们住的地方，太医院的衙署其实也是在外城里。每日里会有不同的门类的太医、到内城真正的皇宫里当职。
内家馆的太医当职的最多，像针灸，跌打损伤之类的，虽也设医正，但下面的医士数量极少。
针灸类目也只有柳医正与心若两个人，所以轮流进内宫当职毫无争议。只是柳医正去的日子要多此，毕竟他是医正。
留在外城的太医也不会无所事事，也要给宫人诊病，整个皇宫里那么多宫人，皆不能出宫，自然也要在皇宫里诊病。
是以外城的太医院衙署，不仅有很大的医药库、还有熬药的药庐。宫人的居所中是没有火灶的、宫人生了病，大多也是在这里熬药。
柳医正与心若交待了一些事情，径自进宫当职去了。留下了略有些惆怅的心若，这个柳老头儿貌似对这差事不太上心。
心若想知晓太医署的布局，据她所知，宫内所有的医案应存储在一间屋子里，且一般的太医是不能私自进入。
可是宫内不能乱闯乱看，她也不能自己四处乱走，万一碰了什么禁忌，招惹了麻烦就得偿失了。左右己经进来，徐徐图之吧，总会知晓。
再看看这针灸馆，分成两大屋子，其中一间四面墙皆是、到顶的书架，满满的书，确如柳医正所言，书很多。
另一间屋子也不小，却简单的很，分为前后两部分，一旁还有一个偏间儿。
前面是诊间，有案几，椅子。后面有一张小床榻及一个圆形的小几，应是施针的地方。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间屋子，被他弄得有些乱，诊间的几案上到是是墨迹混着灰尘。
估计她从前是没有女医士，是以才弄成这样。估计是没有宫人为这里打扫。
整整花了一个时辰的光景、才把前后两部分收拾妥当。不时的有病患出入太医署，但是没有进她这间屋子的。也难怪柳老头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心若略有些奇怪，针灸配上内家医术，病会好得更快些，为何宫中之人不知晓，只寻内家。
午饭的时候，收若终于出了屋子，随着人群去用饭。悄悄地坐于赵樱地身边。
赵樱是两朵花儿，可以为宫人诊病。饭后，有片刻的歇息时间，心若将赵樱领到了自己的屋子。
赵樱环视了一眼屋子，有些惊讶地问道，“姐姐，你们的诊间怎地这样小，你这一上午诊了几个病患？”
心若摇头微叹道，“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赵樱有些不太相信，“怎么我们那边却那么多人，我一进到，就被抓去坐诊了，大约看了六个。”
心若给她倒了一杯茶，推至她面前道，“有病患也好，好打发时间，不至于太无趣。”
“谁说的，我宁愿安静地闲着。我之前在我哥哥的医馆里坐诊，每日里不下二十个，觉得好累，本以为宫中没那么多人，会轻闲一些，结果没想到，还是这样多。”
赵樱是内家赵医士的孙女，爹爹在京城里也开医馆，擅长肺病，家世一般，想许高门第的人家儿有些难。
这不才想进宫做两年医女，再出去会好些。进宫的医女可以走些捷径，但毕竟需要真本事，是以她十二岁开始、就在爹爹的医馆历练。
小小年纪就要像老人家一样，坐在那里一两个时辰，于她来说是不符心性的。要是霜玉，打死也做不来这样的事，还不如让她去山上打猎来得痛快。
心若很喜欢这个、与霜玉相仿的小姑娘，便开解她几句，“樱妹妹，你想想这是太医院，若是没有人来，咱们就这样傻傻地坐在这儿，上面还有医正大人们看着，想想都受罪，还不如人来人往的热闹，医术也不荒废。”
“姐姐说得也有礼，樱樱记下了。”说完打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红纸包，塞在心若手中，“这是祖母今儿一早叫祖父偷偷带来的，可好吃了，姐姐尝尝吧。我这也就回去了，回去晚了医生大人怕是要训斥。”
下晌的时候，青姑姑果然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小宫女，依旧一副冷漠刻板的样子。心若知晓她一定会来，只是不知她来得这样快，想是低估了她的病痛。
青姑姑进了屋子，四周环视了一下，看着清爽了许多的屋子道，冷冷地开口道，“早该给柳医正儿找个医女。”
心若行礼道，“青姑姑……”
“来吧，试试你的手艺，我素来不喜夸海口之人。”
心若表情平静，将青姑姑请进内诊间里，请小宫女守住了门。
放脉枕，一句不多问，相继把过左右手脉相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姑姑平日里多操劳，夜不好眠，颈间酸痛，入了冬，后背也会痛。”
心若说得一点儿也不错，青姑姑心下佩服，但是淡淡地道，“嗯，那你说说，如何诊治？”
心若一边麻利得打开针包，一边说道，“颈肩部我可以为姑娘施针，可缓解疼痛，再配上一些药来吃，先成眠，再图其它。”
对于这颈肩扎针，对于心若来说真是小菜一碟了，只片刻功夫，一十六根针全部扎好，且青姑姑竟未感到一丝疼痛。拔针之后，心若请小宫女进来，教了她一套按摩的手法。
“姑姑，这套手法只用一刻钟就好，每日若是有时间，可晨起睡前各做一次。”
青姑姑这边穿衣，心若出到外间儿开方子。除了一道安眠的汤药外。
还有一个方子是青盐二斤，装进布袋，每晚睡前放于铁锅上捂热，枕其入睡。
第177章 擅自主张
小宫女在一旁拎着药，青姑姑拿着药方，若有所思的走着。
迎面碰见了赵姑姑，见她这样子，赵姑姑开口问道，“青娘不是去诊病了，在想什么呢？”
俩人一道进了女官的内室里，青姑姑是宫中最高的女官、自然是有自己的内室，关上了门，拿了药方给赵姑姑看，“我今儿是去找了那常医女诊病，她给我施了针开了药方，可我现在不知这药方、我该吃还是不该吃吧。总不能去找内家的再看，若是被柳老头知晓了，又要骂人了。”
赵姑姑拿了药方看了看，问道，“那姐姐你施过针之后，现下感觉如何呀？”
青姑姑一愣，“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光想着这药方了。”于是活动了了脖子，又活动了一下肩膀，“确实是松解了一些。她还教了松枝一套按摩的手法。”
赵姑姑将药方放在了桌上，“青娘行事素来果决，想必你也看出、那常医士的医术定然不错，不然也不会她头一日到太医院，就巴巴地过去了。”
“那姑娘人是不错，本想着颜色那样好，定是个绣花枕头、借了大皇子势，才是这批姑娘中的第一名。
没想到几日看下来，她意是这整批的医女中、最出挑的，性子沉稳，不卑不亢，就是当个女官也使得。”
赵姑姑笑道，“瞧瞧，难得有这么入你眼的可人儿，那你还怀疑什么？实在放心不下，这汤药先不吃，先试试这枕头，晚间再让松枝给你揉捏一下，明儿看看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