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说得真好听，高贵妃心里一直在暗骂，脸上的笑意却未曾减去半分，“听说，昨日」绮丽宫’的那位又骂人了？”
坐于下首第二位的玉嫔、绘声绘色的说道：“可不是，我听说呀，那个姓常的女医士，离开时，眼睛哭得红通通的。”
下面的慧妃一听，心里一怵，这位常医士是否就是、妹妹口中的女神医。就在前日，家里托人带了信进来。
信是妹妹写的，信中说她已有了身孕，全赖一位常姑娘所赐。这位常姑娘业己进宫，且己托这位常姑娘照拂她的身子。
妹妹在信中特意叮嘱，请姐姐相信她，这位常姑娘不论医术，人品皆是上品。宫中凶险，若是可以，也请她在宫中、能够对这位姑娘照拂一，二。”哎！
“高贵妃一副婉惜的口气道：“本以为姐姐生逢变故，会转了性子，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还似从前一般无二。”
芳妃心里正对着心若憋着一口气呢，妹妹挨打并抄佛经的事，她早已知晓。
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妹妹，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
她虽晋了妃位，可娘家势弱，宫里的妃子未曾高看她多少，没想到一个小医女竟也敢如此，真是岂有此理。
她这还没想好怎么对付、这个小医女的法子，这个小医女竟成了丽妃的红人，见天地去「绮丽宫」。昨儿一听到她挨了打，虽高兴，可是那巴掌不是她打的，终究不太解气。
这下可找了由头，若是高贵妃能出手，别说一个小医女，就是十个也灰飞烟灭。于是决定出手。
开口道，“娘娘，我听说那医女医术了得，只是因着是女子才居于医士之位，若不然当个医正也是绰绰有余。说不准哪一天，丽妃的腿就好了，那时她的心情定然会好，也就不会骂人了。”
第200章 种瓜得瓜
谁说杀人一定要用刀，这芳妃的话、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丽妃的腿好了，自然是高贵妃最不乐见的事，大周的皇后怎么能是一个身残的女子。
可若是她的腿好了，那丽妃依然是她后位、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她自然是不许这种状况出现。慧妃从她渐渐变冷的脸上，看出了端倪。
慧妃脸上带着笑意，淡淡地开口对芳妃道：“你祖父是院首，治了这么些年尚且无用，难道一个女医士倒成了神医，轻而易举地便能将丽妃的腿治好，那你祖父的医术……”
芳妃的脸一阵阵泛着热，这慧妃自四年前失了孩子，一直未孕，本人也是对宫中之事置身事外的态度，今儿她是怎么了，竟然怼起了她。
她才不信慧妃是偶然为之，这宫中的事就没什么是偶然的，这常心若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这不也是随口说说，不也是希望大家都好好的，省得皇上分心吗？”
高贵妃一挥手，“好啦，时候不早了，若她真有那本事，能治好丽妃的腿，也是好事一桩。”
慧妃接口道：“还是娘娘仁善，我也要召这位医女去我那里给我瞧瞧，我也想见识一下这位医女的医术，到底有多高超。”
高贵妃一摆手，众人慢慢地退了出去。高嬷嬷端来一个白玉碗，里面是红红的果子露。晶莹地白配上亮眼的红，霎是好看。
“娘娘，喝点樱桃露，养养心。刚做出来的，清甜爽口，省得看那么多讨厌的人心里烦得慌。”
高贵妃玉手接过碗，“还是嬷嬷最疼我。”
“娘娘在想什么，我看你坐在这里都想了半天了，喝完了樱桃露，寐一会儿吧。”
喝了有半碗地樱桃露，高贵妃放下碗，拿帕子沾了沾嘴，“我在想丽妃的腿是真的要好了吗，那小医女是何方神圣？”
高嬷嬷道：“娘娘，你糊涂啊，慧妃说得有道理。都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又是小产落下的，能好才怪。这些年不管是皇上，还是大皇子，来来回回地进宫了多少医家，可有几好。
那医女，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她要有这份本事，何苦为宫做个医女。这不今日就被打了，娘娘且等着吧，好了才怪。
咱们现下的精力、应该都放在二皇子这边，先把宫宴办好，咱们先得了脸。
若是舅老爷安排得好，二皇子再露了脸，得了圣心，只要太子之位到手，什么医女呀，妃嫔呀，她们算什么？到时候再一个个地收拾，还不全看娘娘的心情。”
高贵妃一拍头，“瞧我脑袋，差点儿着了芳妃那个贱人的道儿、那就先让她们好活几日吧。”
高嬷嬷在身后为高贵妃揉着肩膀，“娘娘啊是心里太多的事，一时没想清楚而已。还有那些个贱人，惯会使坏。”
心若不去「绮丽宫」的日子，就留在外庭里或是看书，或是替丽妃熬药。
她现是用爹爹的秘方，帮丽妃诊治。那天她斗胆向丽妃提、能否进医案库房，看从前的医案。
丽妃答道：“我知你想进里面查探一下，是否还有当年的蛛丝马迹，可是一是当年的医案很可能早就被改了；
二是医案库除了院首之外，是不能有人进入的，这也就是杜院首为何要亲自你来我这里一样。
虽然他不是每次都来，但是我没有任何借口，能让你进去查看。
等时机吧，总会有机会的。若是露出发马脚，叫她们发现。她们可是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主儿。”
“谢娘娘提点。这几日婢子听说，宫里要有一场盛大的宫宴，估计高贵妃，暂时注意不到这边，我这几日多来几次。”
“你想得周到，就依你，不过我可能还是要骂你、甚至叫你跪在宫外，希望你能明白。”
“谢娘娘，婢子明白，这是在保护我。”
心若出了「绮丽宫」，往内庭太医院方向走，遇见一个小宫女站在路边，似是在等人，心若点头示意，擦身而过，小宫女开口道：“请问可是常医士？”
“是的。”
“我是慧心宫的，我们慧妃娘娘请医士过去一趟。”
随了小宫女去往「慧心宫」的路上，心若想着，这慧妃是楚夫人的姐姐，应当不会对自己不利。
她是当年事件当中的受害者，虽后来晋了妃，但即使不出此事，她有吏部尚书的父亲，有京城巨富的妹夫，凭这两点，晋为妃位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当年的事情当中，她还是最大的受害者。如果当年的事有隐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其中的各种关窍了，若是能与她交好，也许会有更有力的证据。
那进不进医案库，到也无所谓了。只是也要看看她是个什么性子，毕竟若是问起当年的事，势必要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能不能有个法子，即问了事实，又不露身份，可着实难住了心若。
大抵是宫妃什么性情，随之而来的这宫殿就是什么性情。比起「绮丽宫」的风情万种，这「慧心宫」就显得清丽可人。
宫门内到处是怡人的花花草草，不见富贵的牡丹与俏丽的芍药，多是些清雅的花儿。
连地上毯子也是深绿色的，走在上面像走在绿草地上，很是舒坦、也不见帘子下面有珍珠坠着。
所有的摆设、物件透着清新自然，似是寻常小姐家的闺房，还有股子淡淡地茉莉香。
心若进了内室，小宫女们皆退了下去，待门关上之后。慧妃竟过来拉过心若坐了下来，那感觉竟似是多年不见的姐妹一般。
心若受宠若惊，“娘娘，使不得，婢子不敢。”
慧妃浅笑道，声音温润地说道，“使得，使得，常姑娘还不知吧，你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呢。”
心若被慧妃按在了座位上，一脸迷茫，“娘娘何出此言。”
“你知我是楚夫人的姐姐吧？”
心若点头道，“俾子知晓，进宫前，楚夫人曾与我说过。”
“那本宫告诉你哈，本宫的妹子怀上了身子啦。”
第201章 出卖国家
“真的？”随即心若笑了，“太好了，谢娘娘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吃些点心。”慧妃将桌上的点心推至她面前，“你在丽妃那里定是累坏了，你先吃点东西，喝口茶。”
果然家风这个东西是不一样的，同样是宫妃。芳妃的家风与慧妃完全不同，倒是与杜福玲一样没有脑子。
而慧妃与楚夫人一样，身居高位，却人淡如菊。慧妃穿着玉色的折枝花儿裙衫，珍珠做扣。
头上也带了一只珍珠步摇，并几朵小珠花儿，耳上只是一粒珍珠的耳坠子。
整个人云淡风清，如同夏日的一朵白莲，在风中摇曳生姿。慧妃长得眉眼间与楚夫人有几分相似，不过看起来慧妃似乎更活泼些。
在宫中做了这么久的宫妃，还能与她这个小医士见面就示好，只能是用天性纯良来形容了。
“谢娘娘……”
慧妃笑着说，“这里没人，不必拘谨。在这深宫中，我也难得有个人说说话儿。小妹来信直称姑娘是神医呢，叫我好生照顾着你。”
心若谦虚道，“楚夫人过奖了，她本就是福泽深厚，能婢子也只是碰巧。”
“你的一个碰巧，可解了我们家天大的难题。我妹夫的身份想必你已知晓。不说旁的，那诺大的家业别说一个男丁，就是十个也要得。
我妹妹的日子难着呢。这下好了，我娘亲听了消息，直高兴要把你接进府里供起来。”
“呵呵……”听到这里心若笑了，这慧妃还真是有趣，与楚夫人不是一个性格，想必是随了母亲。
“娘娘不必将此事挂在心上，我本是医者，收了诊金就要尽自己的本份。”
慧妃突然站了起来，从妆台上拿过来一个盒子，放在心若面前，“我妹妹说了，她没给你诊金，叫我再给你备上一些。这些你都拿回去吧。”
心若将盒子推得远了些，“娘娘，此举不妥，我要是受了你的恩，这宫里就都知晓。且我拿着这么多珠玉也无入安放，咱们还是装得冷淡些吧。”
“是本宫思虑不周，我本想着你来为我诊病，我赏你东西也是天经地仪之事。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事来，就是芳妃貌似不喜你，在贵妃面前说进谗言，你往后当心些。”
“谢娘娘提点，婢子为娘娘诊个脉吧，楚夫人叮嘱过我很多次。”
慧妃的身子与楚夫人不同。楚夫人主要是心病，慧妃却是当年小产时确是伤了身子。
上心若把脉之后，隐隐感觉，慧妃一直补得不太对劲，这宫里的人心真是不可想像。
慧妃看似活泼天真，却也不失通透，看了心若的表情己了解大概，“很难是吧？别瞒着我，我不想像个傻子一样。我对我的身子己不抱希望了。”
心若只得明说，“当年确是伤了身子，不过倒也不是无药可救。”
“那就劳烦常姑娘了。”
“婢子尽力便是。”
京城边缘的一处山间小路的茶棚里，拓跋启明一身汉人的装束，墨蓝锦缎直身长袍，悠闲的喝着茶。
不时的向店前小路上望上两眼，似在等着什么人。不一会儿，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从店后边儿绕了过来说了句，“先生请……”
一旁的贺兰圭起了身、欲与拓跋启明一道，被店小二给挡住了去路，“先生一个人去就好。”
拓跋启明给了贺兰圭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随着店小二去了店后面的一个低矮的房子里。
里面坐着的还是那个、连头都包起来的黑衣人，还是那张丑得不行的面具。
这个人一共与他见面三次，但是任凭他怎么观察，他仍然无法猜到这个人的半点讯息。
可以想得明白的是，这个人定是二皇子一党，且在朝中身居高位，而不能现身。
可既然身居高位，为何不在乎朝庭的利益，这其中是不是有陷阱。可诱惑实在太大，汉人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不试上一试，如何得知。
黑衣人示意他坐下，破锣般的嗓子只说了一句，“久等了……”
拓跋启明点头道：“无妨，不知先生这次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
黑衣开门见山地道：“皇上派别人同你谈关于边境三城的事，你不能应允，只有二皇子去的时候，你才能应允。”
这是在给二皇子脸上贴金，拓跋启明欣然应允，“这个没问题，只是有一点，这二皇子就算是当上了太子，那什么时候才能继承皇位，我没有多少奈心等太久，先生叫我如何相信呢？”
黑衣人道：“你只是答应还给大周，却不用真的还给大周。还记得你取得一城时，我掐了皇上的言道，不是风长行，皇上也许现在还不知晓，所以城还是在你手上，你只是答应而己，可明白？”
拓跋启明微笑道：“先生替在下考虑周全，谢谢。若是二皇子顺利当上太子，借兵的事可还做数？”
“当然作数，介时二皇子会以太子的身份，说服皇上。但是王爷也要保证，事成之后，答应与大周交好，言和，永无侵犯大周。”
拓跋启明眉头微皱，“那自然，我不远千里进京和亲，为的就是与大周交好，我是诚心诚意的。”
黑衣人继续道：“还有一事，找机会除了风长行。”
拓跋启明一惊，“他现在虽说不是大将军，可是还有官位在身，依然可以动用军队。上次的事，他拔了人家寨子，现在江湖人没人敢接这个活儿。”
“嘿嘿！”黑衣人竟然笑了，拓跋启明毛骨悚然，黑衣人接着道，“这个你放心，他很快就没有官位护身了。”
黑衣人离去之后，拓跋启明继续悠闲得喝茶，他在想这个黑衣人的行为一直以来就有些怪异。他开出的条件大多时候、是有利于他这方面的，这让他很是不解。
但凡利益交换总归、要想着如何控制对方，可这个人根本不担心、大周的利益受到损失。
当初他夺了一城，本也是试探之意，没想到他竟然连大周的皇上都可以瞒住，让他继续顺利再拿两城。
这回他只要答应就可以，无需做任何实质性的行为。那他是不是可以再得寸进尺些，等京城的水浑得差不多，里面的人互掐之时，风长行也被他拿下，他是不是可以再多下几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