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人的身份，既是朝中高官，为何要亲自前来，何需自己出面，难道他的身份有问题？
第202章 贴身婢女
想到这里拓跋启明的心情甚好。喝好了茶，哼着小曲儿、顺着蜿蜒的山路缓缓下行。快到傍晚时分，到得京城的一条大路上，准备寻一家酒楼用晚饭。
正在路上慢悠悠地、左顾右盼着，突然一个女子、从一旁的酒楼里奔出来，跌倒在他的身前。
后面还有一个粗壮的妇人，拿着一根棍子叫嚷着，“叫你偷懒，叫你偷懒，你个贱人。再不好好干活，把你卖去勾栏里。”
被打的女子扬起脸，凄凄哀哀地说：“别打了，夫人，别打我了。”
女子扬起脸的一霎那，拓跋启明一惊，这女子的眉眼间、竟有四五分像那个画中美人。旋即大步上前、用手臂挡住、再次落下的棍子。
本来落下的棍子，竟被人挡了，那个粗壮的妇人道，“你是谁，这贱人的相好？”
拓跋启明盯着地上年轻女子道，“是又如何？”
那妇人又开始骂了起来，“阿秀，你这个贱人，早知道你嫁给老爷就没安好心，老爷都叫你给克死了。”
妇人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拓跋启明，“相好是吧，想带她走，拿银子出来。不然我就把她卖了。”
“那烦劳你开个价儿吧。”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蓝于秀。之前她爹娘被送回乡下的时候，她已经许了人家，这个人家资财颇丰，开了几个酒楼，客栈。这家的老爷图蓝于秀年轻貌美，给了刘娥不少的银子。
而蓝于秀再也不想、留在那个穷困的家里，所以三人皆各有所图，虽然这家老爷年事己高，但这亲事还是成了。
蓝于秀想着总归先离家，再骑驴找马。事后刘娥被心若送走了，蓝于秀也就留在京城了。
只是她过门后确实得宠，其它几个夫人皆有所不满，没过几个月，这家的老爷就过世了。
当家的夫人自然是容不了她，都说是她狐媚了老爷，不然老爷不会几个月就没了。老爷走了之后，她的境况可想而知，被当作一个下人对待。
她不是个认命的，几次想走，可当家的夫人收了她的全部家当，没有银子，往哪儿走。哥哥蓝于青还在牢里，她也没个去处。
与隔壁当铺家的掌柜的有些往来，本想着伺机委身于他，却没想到竟有这样一个男子看上了她。
这男子长得英武，身材高大，锦缎加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只是看起来有点不似中原人士，管它呢。
掩了心中窃喜，蓝于秀低声哭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本长得不差，这样一哭，更是如那带了水儿的梨花，我见犹怜。
拓跋启明叫楚宏、给了妇人一个银锭子，那妇人不满意，还想上前再说些什么，楚宏一个瞪眼，妇人立时没了声音，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拓跋启明伸手，蓝于秀将手放在他的手上，用力一扯，蓝于秀便入了他的怀中。佯装害羞，“公子……”
“哈哈哈！”拓跋启明大笑道，“你叫阿秀？”
“是，奴家阿秀。”
“好名字，以后你就跟着我，做我的贴身婢女吧。”
蓝于秀盈盈一拜，“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从此就是公子的，一切听从公子安排。”
拓跋启明点头道，“嗯，不错，是个懂事的。”
拓跋启明并没有回驿馆，几天前进京时，交了国书，言明此次进京的目的，被安排在官署的驿馆之内，以最高礼遇待之。
拓跋启明在京做质子多年，同驿馆中人也颇为相熟，再加上他为人看似热情大方，倒是在京城里有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所以他经常不回驿馆，驿馆的官员也习以为常。
俩人去了一家客栈，梳洗打扮过后的蓝于秀，更加的清丽。
当晚两人便宿在了一起。水乳交融之时，蓝于秀将在那当家夫人手底下受的苦、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番。
不知拓跋启明用了什么手段，过了两日，当家夫人便舍了她们相识的、那家最大的客栈，说是给蓝于秀当嫁妆。
蓝于秀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娘，这家客栈也成了拓跋启明、京城的另一处住所。
进宫赴宴的日子越来越近，拓跋启明的心情却越来越不好。
他多方打听与活动，均不得黑衣人的任何信息。按常理来讲，他一定是二皇子一党，且位高权重。
可左查右查下来，却毫无信息，似乎这个人是从天而降，来无影去无踪。
不知他是这何方神圣，拓跋启明的心里没底，不知他开出的条件是诱惑，还是陷阱。
他这个时候来这大周是混水摸鱼来了，别到到头来，鱼没摸到，自己再陷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下当务之急，是要替他除掉风长行，可上回的事儿风长行这小子做得太狠，江湖上的人没人愿意接这桩买卖。
黑衣人八成与风长行有仇，死活的要他的命。他不是说风长行要被贬为庶民了吗？
他就坐等，然后再找人刺杀风长行，到那个时候，只要银子够，应当有人会愿意。
风长行身在晋城，还不知京中有人在算计着杀他。他与长氏兄弟一行人，乔装着马贩子，进得晋城。
现在的晋城，守城的己是鲜卑人，拓跋启明的部下。他是极聪明之人，深谙汉人的文化。
知晓光要这么一座城是无用的，既然这个城曾是往来通商的必经之路，那他依然这样做就好。
这样城里的百姓也不急着逃出城，来往的客商可以自由通行，只是过路的各种税银都归了他而己。
风长行进得城来暗暗观察，发现这税银还相当的合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本以为他会屠城，现在看下来，这个城市除了易主之外，别无他恙。
这更加坚定了风长行要除去拓跋启明的心，若是这样一个有勇有谋之人、统领了鲜卑，那对于大周来说，会慢慢成长为一个强大的对手。
与其到时候再兵戎相见，到不如趁他还没有成为鲜卑的王就把他除了。
第203章 牵肠挂肚
子夜时分，趁着月色，几条黑影于鲜卑军营的马厩、附近徘徊，逡巡。
直到三更天才回了客栈，几个人从窗户外、飞进了同一个房间。房间是个套间，在整个客栈的最边缘。
几个黑影进了内室，小心的将窗户用布蒙好，才点了一盏灯。
各自将数好的马匹数量、报了上来，风长行一算计，大约五千。鲜卑是骑兵，马的数量即兵的数量。
风长行心里大约有数了。想必大周的兵法拓跋启明也学了不少，他将他的军队，分成了四个部分，边境三城各约五千左右。
其余的分散在草原上，且每隔一段时间换个地方。这样算来他大约共有三万左右的人马。
纵观那些战马的质量，还有军队的操练情况来看。军队的战斗力相当强大，再加上骑兵本就机动灵活，这些人恐怕能抵上大周的普通军队五万也不止。
再加一个能干的将帅，真是有些恐怖了。要快些回京，将此事告知于皇上，也好让皇上早做打算。算算日子，拓跋启明这个时候应当就在京城里、那就让他有来无回。
几人说完之后悄悄地睡下，第二天早上用完早饭，上了回京之路。出了城，风长行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那「晋城」两个字。
这就是他与那女子相遇的地方。他仍然记得那日战时，他在城头之上，而她在城头之下忙碌的情景。
用力打了一下马鞭，归心似箭。一个多月已经过去，不知她在宫中可一切安好。她虽然聪明，可宫中也是虎狼之地，稍不留神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实在是有些担心她，没什么特别的状况，再也不会出京城。这份牵肠挂肚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心若觉得这段日子有些不寻常的平静，后宫当中是忙着鲜卑王爷进宫之事。她去「绮丽宫」的次数也规律起来。
虽然偶尔还会做戏，比如她被打了，被骂了，捂着脸从宫中出来的。但整体看来，效果还不错。
慧妃也召她去「慧心宫」，也给慧妃开了方子。慧妃知晓妹妹怀了身孕，自然对心若也是信任有加。
这样心若来回的穿梭于「慧心宫」与「绮丽宫」。这样甚好，不至于只去「绮丽宫」惹人眼。
慧妃对刚进门的心若招手说道，“快过来……”
慧妃虽是楚夫人的姐姐，却是个活络的性子，倒像是个妹妹。
往来几次，再加上爱屋及乌，她对心若也是喜欢得紧。上次来的时候硬是留了饭，这对寻常的宫女来说，可是天大的荣宠。
“娘娘今儿起来气色不错。”
慧妃笑说，“妹妹有孕，我这心也就放下了。这几日吃了你的药，真的睡得不错，想不好都不成了。”
“娘娘还年轻，只要用心调量，想怀个子嗣也是成的。”
“不说这些了，你过来看看，这是妹妹派人送进宫里的首饰，说是「奇宝斋」今年的新式样，每样儿都是双份，一份我的，一份你的。
她现在见你不方便，不然她会亲自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吗？”
案几上摆着两个方方正正的丝绒盒子，里面的首饰，件件精美，巧夺天工。白玉雕的梅花儿，红宝石做蕊；
镂空的金钗，里面竟是装着小小的碧玉珠子；
并蒂莲花儿的步摇，三串的流苏晶莹剔透。这一盒子的首饰怕是要千两银子。
心若由衷地赞道：“真好看……”
慧妃将一个盒子往前一推道，“拿走吧……”
心若不动，淡淡地笑说，“我要是拿了这样一盒子出去，想必整个六宫都会知晓，定然也会探究其中的原由，倒时候不光是俾子，慧妃也会跟着惹些闲言碎语的。”
慧妃皱眉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不过妹妹送来的，我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了？本想着放在药箱里旁人也就看不见了，却忘记出宫时，皆是要查验的。”
“不如先放在娘娘这里，有机会再做打算。”
“好吧。”慧妃点头，“我呀也是这几年清闲惯了，竟然忘记这是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娘娘心地善良，自然不会想那些个伎俩。娘娘只要放宽心，细心调理，我不打逛语，娘娘是可以再生的。”
“哎！”慧妃脸色一暗，这是心若这么久以来、不曾见过的，悠悠地说道，“这宫里的孩子哪里只是身子的原因，上一次我与皇后同时有孕，结果被人一石二鸟同时落了胎。
皇后更是连后位都没保住，你说我还敢再怀孕吗，怕是到时候连命都没有了。皇后好歹还有一个大皇子，可我呢……”说到后来慧妃也是悲伤不能自己。
心若劝慰道：“娘娘宽心，当时有人想借娘娘的身孕、将皇后拉下马，如今目的已达到，同一个手段不会再用第二次。若是娘娘再次怀孕，小心些，还是会安了，若是生了公主，也不会招惹了旁人。”
“我也想生公主，可是……”慧妃突然看见心若淡淡笑意的脸，愣了半晌，捉了心若的手：“你可以，常医士你可以的对吗？你说我妹妹怀的定是男丁，那若我想生公主也是可以的，对吗？”
心若轻拍她的手道，“娘娘勿躁，我不敢百分百保证，只有几成把握而己。”
慧妃的手握得更紧了，“你真是神医，那我母亲身子不好，能不能请你出宫之时去看看她。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只要我有的。”
“娘娘，我不是神医。我除了针灸之外，也就女子的孕产看得多些，旁的病我并不擅长。”
“那你快给我开药吧，我要生公主，我要生个公主陪着我，要不这深宫之中我会疯掉，你开条件吧，我都答你。”
心若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娘娘我没什么条件，给娘娘诊病、原也是宫内医士的本份。只希望它日、需要娘娘帮助的时候，望娘娘肯施以援手。”
慧妃没有多想，她只是认为心若、定是因为在宫中受过罚，想找个保护她的人，若是下次犯错之时，她能去求个情，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其实心若是想着、若是有一天需要慧妃帮助，或是去查医案，或是当年的事，真的需要她证明什么的时候，她能够站出来，虽然不确定，但总是要试一下。
第204章 青果有难
芳妃没再找过心若的麻烦。连杜福玲也安稳了许多。难道真是抄了医德之后，改头换面了。
心若不信，却也看不出什么，只能小心应对。即使两宫经常赏些吃食，也是藏在药箱里，悄悄地给赵樱和青果。现在制药的机会多了起来，见青果也方便些。
这天从「绮丽宫」回来，丽妃的腿这几天微微有了知觉，晚上用上敷腿的盐袋，睡得也舒服，心情一好，便赏了心若好些果子，糕饼。
塞了满满的一箱子。打算给柳医正留一些，给赵樱一些。
余下的都给青果，不是还有红果并药房的那些个小姑娘，当然那个管事嬷嬷、也是少不了的。
“常医士，不好啦。”心若刚一进大门，赵樱就飞奔过来，到了近前才说道，“姐姐，快点，青果快不行了。”
心若愣了一瞬间，“什么不行了，怎么不行了，青果现在哪儿？”
二人急走着，心若从赵樱的言语中，得知，说是杜福玲说青果偷了什么东西，便喊了一众人一起拷问，青果说没有。然后便命了做杂役的宫人，一起打。
心若听得肺都要炸了，青果最好没事，不然定要杜福玲要血债，血偿。上次的事，她这是气还没消，找自己又没有由头，这是找青果出气呢。
自己虽悄悄地跟青果来往，保不齐她知晓，这太医院里的事儿，没有什么是秘密。总有那些个卖弄事非之人。
饶是心若这种见惯了伤情，根本不怕血的医者，见了青果仍然倒抽着一口凉气。
青果趴在药房的莆草上，整个下身血肉模糊。身下的莆草也染红了一片，一旁的红果在哭泣。
心若忍着泪，蹲下来，用手探探青果的鼻子，气息微弱。
红果抽抽嗒嗒地道：“常医士，求你救救青果，今儿青果给我点心的时候，被杜医士捉到，说点心是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