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想要忤逆大将军不成?”江霜寒威严朝他看去。
廷尉本就是得了薛烬的命令放江霜寒进来的,一路上她的话不多,廷尉也便将她当做普通女子看待,他审案子多年,见过的人多了,也没将她当一回事。
这会儿才觉得不一般,也不敢马虎,当即开了牢狱之门,立在一边帮江霜寒把门打开。
江霜寒也不在意他立在一旁,捡起地上掉落的短刃便往里面走。那女子自知是死路一条,这会儿见江霜寒进来又是大惊,当下死命挣扎。
只是她一个被关在牢狱中折磨几日的人,同江霜寒的力气自然没法比,轻易便被江霜寒制服。手起刀落,牢狱内顷刻安静了下来。
江霜寒从里面走了出来,将沾了血的刀扔到一边,朝廷尉行了个礼:“她的命还需要留着见朝臣,至于之后的事情,廷尉大人应该知道吧?”
“臣明白,臣明白。”廷尉不敢担当江霜寒的大礼,忙回礼道。
薛烬中毒昏迷过去,密室发生过的事情在江霜寒的严防死守下不准人透露出去半点。如今局势尚未定下,薛烬受伤的事情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江霜寒用冷淡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廷尉:“今日之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廷尉大人也该明白?”
“臣明白。”
她一开口,廷尉才觉得有一把刀悬在脖子上一般,方才见了江霜寒的手段,他又哪里敢有半字不应。
这里处置结束之后,江霜寒才从廷尉司离开。
廷尉里一片安静,只剩下一具女子的尸体,一截沾了血的舌头,还有大梦方醒的廷尉大人。
江霜寒匆匆往未央宫里赶,等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群医束手无策的模样。
这时的她已经没有了方才在廷尉司的淡定,她眼看着嘴唇发紫、面白如纸的薛烬,盯着立成一排的太医:“你们不敢医治,不过是怕这刀□□了却害死了他,到时全算在你们的头上。可他现在这样躺着,自然是活不成,你觉得大将军若是活不成,你们这里的哪一个能活命!?”
一排太医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立在中间的老太医站出来道:“夫人,实在不是臣不愿意救治,这伤势太过严重,臣等皆没有把握。像这种刀伤的处理,最好的便是翁贤先生了,他在大将军身边待的时间也久,对大将军的身体承受能力也了解得比我等清楚啊。”
江霜寒自然知晓这种伤口让翁贤先生来看最好,她一早便叫人寻了池山去找翁贤先生,可翁贤这人向来行踪不定,这一时半会儿能不能找到人都不一定。
江霜寒思索片刻,主意敲定:“这样,现在若有谁愿意医治大将军,等大将军醒来后自然有赏,就算不成,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律担着。若是无人站出来,你们今日站在这里的,一个也跑不了,全部给大将军陪葬。”
江霜寒此话一出,那些太医也才忧愁着想要试一试。
方才那个老太医站了出来:“微臣愿意一试。”
“有劳老太医了。”江霜寒行礼道。
“微臣不敢当夫人如此大的礼,微臣只能尽全力救治便是。”老太医躬身道。
江霜寒揪着一颗心在一旁看着。她之前经历过拔箭之痛,这一次的情况显然比上一次凶险万分,薛烬自己恐怕更不好受。
拔刀的过程十分关键,也决定着薛烬经此之后还能不能醒来。
另一名太医在旁边扶着,江霜寒不敢靠近,唯恐影响了他们,也不敢远离,只安静地站在一旁。眼见着那刀被□□,薛烬疼得醒了过来,发出低低的闷哼声。
这一份疼本来应该是她的,她看得不忍,见薛烬醒了过来,将自己的手腕伸到跟前:“你若是疼,便咬着。”
薛烬此时已然疼得面色发白,额上全是虚汗,闻言抬头往江霜寒的方向看过去,目光落到她的脸上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微微抬手,搭在江霜寒的手腕上,喘着气费力笑道:“我怎舍得伤你?”
能看到她还在这儿,还守在自己身边,薛烬已经觉得是万幸了。
薛烬在战场上受过比这更重的伤,没什么疼是他忍不了的,只是这么危急的情况还是头一次,他说这一句话都费劲,之后再没有了力气,闭上了眼睛。
江霜寒慌了神:“太医!太医他这是怎么了?你快给他止血啊!”她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夫人不必担心,大将军额上还出汗呢,这是精力消耗太大了,毒性太强。眼下刀已经□□了,只要止住血,再解毒就好了。”太医宽慰道。
“他身上的毒好解吗?”江霜寒低声问道。
“这毒本是罕见难解的,解药里头的一味药只能用新采的,又极难寻找。可巧,太医院前几日正寻来了一些,这会儿正好用上,解药要制好问题便不大了。”
“多谢太医。”江霜寒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是臣的本分。”老太医此时才顾得上擦额上的汗,“只是这解药服下之后,前几日最是难熬,大将军的体魄自是无人能比,可也得能熬过失去意识的这两日,之后便无大碍了。”
“行,我知道了,你快去配解药吧。”江霜寒方才松了的一口气又重新提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喧闹了起来。
江霜寒往门口去看,发现是带着翁贤先生的池山来了,池山火急火燎地带着人来,被拦在了甘泉殿外。外头守着的人都是江霜寒提前耳提面命过的,死也不能放一个人进来。
这会儿江霜寒见是他们两人,忙叫人将人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