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正在一旁招待几位世家命妇,闻言笑骂道:“你个泼猴,等过两年本宫定是要亲自为你指一门婚事,好好收拾收拾你!”
“哎呦,我的娘娘哎,您可万万不能这般对我!”
一时之间,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任二这才回身又向谢瑜作揖道,“谢大人,鄙人才学梳浅,如今终于能和您攀谈一二了!”
谢瑜没办法只得起身,也端起一杯酒,与他略一碰杯,“任小公子言重了。”
这下任谁都能看出谢瑜性子庄重,对任二这跳脱的行径消受不起,李悠然只好在一旁打趣,“任二,你这是看我们谢大人貌美,端酒的手都不稳了呀。”
众人顺着她的话音瞅去,却见任二端着酒的手却实微抖,都哄笑了起来。
任二尴尬地说道:“好姐姐,咱们谢大人一身气势高深,咱这也是冒着被厌烦才前来结交,心中自然是怕的。”
李悠然当即又翻了个白眼,“孟浪,我可比你小一岁呢。”
“那好妹妹?!”
厅中又叫嚣了起来,“任二,何时还认了个妹妹呀!”
李悠然脸颊通红,生气扭头顾自坐下了。
谢瑜笑了两声,“任公子的心意我收了,只是还要同悠然好生赔罪才是。”
任二尴尬地咳了一声,手中却还是不见稳,干脆将酒杯对准李悠然,一饮而尽。
谢瑜只觉有趣,对着悠然说道:“这可是向你赔罪了。”
“哼。”
悠然眉目一挑,也回敬了回去,此事才算做结。
厅中正有奴仆在厅中分发着吃食,一桌一份,此时两个白面婢子的托盘上端着酒徐徐向厅中央走来,任二敬完酒正要回身,“啪——”
酒水倾泄,衣裳顿时被沾湿了。
悠然下意识惊呼一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那端酒的奴婢登时跪倒在地,不断磕头求饶。任二被洒了一身,兴致不好,但却没说什么,挥挥手道:“下次注意点,下去吧。”
“谢谢大人。”
小事故被诸多人看在眼里,任二有些烦躁地回到后室换衣裳,悠然看着红地毯上的水渍,微微一笑。
“这个任二,倒也还算心善。”
正常的主家,这时候丫鬟已经被拖出去杖毙了。
那两个丫鬟则是战战兢兢地给谢瑜和李悠然二人上了新酒,随即略微福身,就退了下去。
“好姐姐,你我还是快些饮酒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两人对碰一下,便默契地喝起了酒,偶尔谈论京城实事,哪里那处的八卦,上及天文,下至地理,谢瑜的知识储备极为丰富,大多数都是她在说,悠然在听。
两人位置要偏宴席的北侧,南端男宾要多一些,有不少唐突之人已经揽上了舞女的腰肢打算一亲芳泽了。
这一场宴会,从一开始还算清雅,到了中段时初显糜。烂,而此时已经接近夕阳渐落。
谢瑜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天边的金霞和飞鸟,思绪飞涌,捏着酒杯的手逐渐抓紧,她神色莫名,因为饮了酒,双颊绯红,唯有一双眸子能彰显她的情醒。
“谢大人,您说,我日后会嫁个什么郎君呢?”
李悠然已然是喝多了,她紧紧抓着女人的手臂,执着地问道:“会嫁一个你不如意的郎君。”
谢瑜撤回手,淡淡给自己饮了杯酒,李悠然不满地嘟囔着嘴,“你骗人,我娘亲说,我的夫君一定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见她已经喝多了,谢瑜起身想要去躺净房,于是对着自己身后的那个丫鬟说道:“麻烦帮我看一下这位小姐,她喝醉了酒,就不要让她乱逛了。”
那丫鬟面色有些蜡黄,双眸沉沉,见谢瑜看来也只是微微点头,主动走到李悠然身边,双手依礼交握在身前,全权看着她,寸步不离。
谢瑜这才放心地负手去了净房,绕过蜿蜒盘布的回廊,外面的风将脸上的热气微微吹散,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厅中,刚才那丫鬟见无人注意这边,就将袖口中间放置的那层药粉轻轻拿了出来。
李悠然面色坨红,此时正拿着酒杯打盹儿,一看就是深受酒精的荼毒。
那丫鬟见她神志不清,径直将那药粉倒入了谢瑜的酒杯之中。
白色的粉末入酒即化,她轻轻晃一晃那酒杯,就继续站到了李悠然的身边。
不消多时,谢瑜从净房中回来,厅内已经乱作一团,有不少世家的公子哥儿乘兴就抱着侍女,舞女,端酒的丫鬟啃了起来。
其中一人看见了一身清朗如月的谢瑜,当即就要扑上去。
谢瑜一抬脚,就只听见一声惨叫。
女人冷冷地将那登徒子踹翻在地,周围的人顿时酒都醒了不少。
“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我拖出去!”
长公主随时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谢瑜被人打搅,立刻高声喝止。
礼乐一停,所有人脑子里顿时清明三分。
“那是御史台王大人家的嫡子,”
“天呐,他不要命了”
谢瑜如今是太子妃人人皆知,只能说这人喝酒喝糊涂了。
窃窃私语散去,礼乐重奏,长公主见女子再次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与看着李悠然的丫鬟对视一眼,便重新赴宴。
谢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普通的毒物对她没什么效用,所以她也不怕居心不良的人做手脚。
那丫鬟功成身退,在谢瑜回来之后就自动退到了室外。
这种天气虽然冷,但雪水已经开始渐渐消融,丫鬟浑身打了个激灵,快步往□□走。
天色已经黑上些许,红色的灯笼挂在廊檐下,管家正在那摄人的红光下等着她。
“事情可办成了?”
老李低声喝问她,丫鬟点点头,将手中已经没有药粉的纸包抖搂了出来。
老李这才微松一口气,随即气氛一滞,他慢悠悠从袖间拿出一枚黑色的药丸,递给她。
“你的家里人已经安排好了,若是没什么差错,便去吧。”
那丫鬟微微一笑,接过那药丸,囫囵吞了下去,随即便躲到廊下看了一眼头顶的大红灯笼。
老李看着她嘴角漫出一丝血迹,无声地离开此处。
。
谢瑜喝下那酒后并无不适,只是见天色已黑,干脆叫来悠然的贴身丫鬟将人送出了长公主府。
她驾马看着李悠然进了李府的大门之后,这才慢悠悠去了趟莺楼。
悄悄摸上五楼,怜儿正缠着她的小郎君作孽呢,谢瑜没眼看,走时怜儿径直从床帐中伸出玉手,“桌子上有新鲜的玉莲膏,拿回去擦身体。”
那声音极为酥麻,谢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拿着玉莲膏就走了。
只见床帐中的人影微微耸动,氛香迷离极了。
出了莺楼,谢瑜骑着马慢悠悠往太子府去,路上的许多商贩点着灯火摆摊,万家灯火共团圆在孟春的时节霎时明晰。
湖面还没解冻,谢瑜牵着马上了桥,又是独自吹了会儿风,才回府。
也正是这时,她感觉到一股燥热。
那股热意顺着她的腿间直至升上腹部。
尤其是浑身,她用不上力气,堪堪扶着门柱休息,谢如意出门来接她时,吓了一跳。
见她脸色通红,当即接住她要倒不倒的身形。
“主儿——”
谢如意低声问道,谢瑜咬着牙微微摆手,“送我回屋。”
她借着谢如意的手微微扶起身子,但双腿依旧使不上劲,只能靠在谢如意的身上慢慢走回了漪澜院。
寒冰诀慢慢驱动,但收效甚微,谢瑜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下药了。
谢瑜刚刚回府,正院就接到了消息。
德川战战兢兢地站在书房中间,看着自家太子爷心情颇好地翻着书,便又说了一声:“殿下,谢大人已经回院子了。”
“嗯,我知道了。”
德川只好退了下去,谁料祁良夜再次吩咐了一声:“叫漪澜院的下人好生照顾谢大人。”
烛火昏黄,男人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嘴角微微勾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一夜
此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燥热漫上谢瑜的身体。
她紧握着双拳,对谢如意和谢阿宝说道:“把屋子……死死看住,”
又是一股热浪在体内肆意冲击,她闷哼一声,香汗淋漓地跌在了床上。
两人顿时担忧地看着她,“主儿,您怎么办?”
女人紧紧咬住牙,趴在床面上,闭住双眼,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锦被随着女人的身形微微颤抖,随便来个人都知道她忍得多么辛苦。
谢瑜咬牙道:“给我打一桶凉水,”
她再傻也知道自己是中药了,但这药应当是催。情之物,对身体没有损害,否则早就被她察觉了。
理智渐渐消失,女人红着双目,唯一的执念就是不屈服。
两人听命,屋内大大小小的丫鬟都被遣了出去,女人脱了外裳双腿交叠,一遍一遍运转着寒冰诀。
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那汗滴顺着女人的额头浸入打湿的发鬓间,腹部处的热□□她几乎不能坐立运功。
痒意和酥麻侵入她的四肢百骸,女人双眼半睁半阖,白色的中衣被她捏成一片紧皱,她闷哼一声,用头抵住床上的锦被,死命地咬住自己的手掌。
血迹缓缓流出,却也没能让她舒缓半分。
“嗯……”
精纯的内力不知何时再也无法运转,谢瑜松开手,头重脚轻地下了床。
越是抵抗,那难以言喻的感觉便越是深重,腿心处湿意一片,她拿起帕子囫囵爬向浴房里的木桶。
屋内烛光昏黄,谢瑜衣服都没脱直接泡在了凉水里。
冰凉的水让她直接打了个激灵,她浑身一颤,理智暂时回笼。
睁开双眼时,屋内只有昏黄的蜡烛缓缓燃烧,她胸脯上下起伏,浑身上下都是难受至极地感觉。
那处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谢瑜墨发披散着,水渍和汗滴混合,泡在凉水里,叫她又热又冷,好不难受。
白皙的指节紧紧扣住木桶边缘,眉目紧蹙,白瓷似的小脸上涌现两片绯红,她紧紧抿着唇瓣,冰凉的水功效却渐渐消退。
热浪再次回笼,她紧紧趴在木桶边缘,眼睛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蜡烛突然熄灭,一片黑暗中,谢瑜喉咙里是再也忍不住的喘。息声,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一个脚步声突然传来。
。
“什么时辰了?”
祁良夜今日去刑部尚书的宴席上吃了些酒,是以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
“亥时中了。”
月亮再有半个多时辰就到夜空正中间了,德川替他将看完的书整理放到了书架上,随即轻声回道。
男人的墨发披散在身后,用布条轻轻束起,他穿得也很是闲散,风轻轻一吹就能露出他黑衣里的紧致肌理,微微转动着手上的大拇指,他又是一笑,“今夜我去漪澜院。”
德川一愣,就看见男人将灯火一吹,顾自起身,德川连忙跟在他身后问道:“殿下今夜不回来了?”
“可要老奴准备些什么?”
看这样子,殿下是要歇在漪澜院?可是谢大人和殿下的婚期在六月份啊,这才三月份,殿下就等不及了?
但是看殿下今夜这一身行头,不说要发生点什么,德川都不相信。
月光澄澈地照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男人只是微微摆手对他笑道:“我只是与谢大人商讨一些政事。你不用跟来了。”
德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只好说道:“殿下慢走。”
。
漪澜院。
灯火通明,只有两个蓝衣女侍卫守在正房门前。
房内只有微弱的烛光,祁良夜慢慢走到房门前时,神色淡淡地就要走进去。
两名侍女伸手一拦,祁良夜顿下脚步。
“敢拦孤?”
男人淡淡掀起眼皮子,谢如意和谢阿宝登时头皮一麻,谢如意低声说道:“我们主儿受了伤,望太子殿下见谅。”
祁良夜晃了晃手中的玉瓶,两人狐疑地盯着他手中的那药瓶看。
却听男人说道:“百草制成的药丸,可解百毒。”
两人磋磨着指尖,不敢轻易下决断,最终还是谢阿宝咬牙犹豫道:“可否让奴才跟着进去?”
这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毕竟祁良夜是太子,不是其他草寇。
果不其然,男人眸子一冷,“你们是觉得能打过孤?”
二人顿时一愣,看出了今日祁良夜是要非进不可,两人还想要反驳,“啪”一声,两人同时倒地。
祁良夜看了看屋檐处那个再次消失的人影,意外地挑了挑眉。
随即他施施然进了内屋,将门反锁上栓,而门前的那两道晕过去的人影被一道矮小的身影拖进了东厢房,并且点上了一道安神香。
祁良夜进屋时,蜡烛突然灭了。
只有卧房后面传来轻微的水声和轰然倒地的声音,男人走到卧房时,点上了几只蜡烛,他挑开床帐时,却只看见凌乱的床铺和随意摆放的紫黑色外衣。
“嗯……”
男人看见那抹被水沾湿中衣的玲珑身影时,呼吸一滞。
谢瑜双眼迷离,只能看清他宽阔的肩颈,“祁良夜?”
被唤到名字的他双拳微微握紧,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瑜自己躺在地板上时,祁良夜这才微动脚步,将人送上了床。
红唇相接,肌肤相触。
床帐一拉,身形起伏,偶尔有男人的捉弄声传来,女人的低泣,总之芙蓉帐暖,二人共赴巫山。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久到谢瑜昏过一次再醒来的时候,她嗓子都是火辣辣的,推了推身边的男人。
“醒醒——”
沙哑的声音声音如蚊子一般,谢瑜见他不醒,肚子里又空的厉害,一下子心里就委屈上了。
泪水轻轻自面上落下,谢瑜愈发觉得这厢不是人。
挣开他横在腰间的手就要下床,屋内昏暗一片,谢瑜脚刚沾地就被拽回了床上。
“去哪儿?”
他嗓音低沉,眷恋似地将头埋在她颈窝间,谢瑜本就被折腾得厉害,见他醒了就怼怼他,“我饿。”
亲了亲她的额头,擦干她的眼泪,男人眸子也有些倦怠,他撑起身子,将女人横腰放在床上,自己披起衣服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