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鹿忍不住哭了,红着眼,冒雨跑出去。
“阿鹿!”白鲤忍不住叫了一声。
她收回视线,看向榻上窝着的阮雀,道:“姑娘……”
阮雀心里有些烦闷,“我小日子是不是快到了?”
白鲤掰着指头数了数,点头道,“果真,怪不得姑娘性子比平日躁些。不过也好,从顾府出来,姑娘的小日子都正常了,不像从前,都要用药温养着。”
阮雀道,“自然是样样都要比从前好的。你出去吩咐一声,叫画坊描张清运的画发下去,让镧京里的各处铺子都注意着,有他的消息立刻来报。”
说到这里,她翻过身来,道,“青鹿都有心上人了,你和金蝉怎么都没动静?”
白鲤一愣,跺脚娇嗔道,“姑娘!”
翌日,镧京的大铺子里都挂起了寻人画像,寻找清运。待找到了,提供准确消息的人赏银二百两。
二百两于平头百姓来说,可是天价。
阮雀一个和离的姑娘,大张旗鼓找一个面容清俊的哥儿,镧京百姓又有了嚼头。
……
“欸欸,不是说和魏大人吗?什么时候又冒出这么一个哥儿来?”
“你个蠢蛋!谁说只能有一个的?又不是正经郎君,面首而已,人家爱要多少要多少,谁让人家有钱呢?”
“王八蛋!你们胡说些什么呢!”
路过的一架马车忽然被掀开车帘,钻出一颗张牙舞爪的脑袋来。
说话的那人见是个姑娘,刚要还嘴,边上的人就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道,“是庞家大奶奶,别说了!”
庞家大奶奶栾娇娇和阮雀要好,又是大理寺卿庞邺的心尖宠,自然没人愿意触她霉头,当即作鸟兽散。
栾娇娇气愤地摔了车帘,道,“阮阮不是这样的人!”
庞邺安慰道,“是不是这样的人,她开心就好,不是吗?”
“可是!”栾娇娇皱起眉头,“可你不是说,司皇叔他、他……”
“那是他和阮雀的事,不该我们插手说三道四。一会儿我们见到他,你一句都不要提及此事,不然他发起火来,非同小可。”
庞邺说得也有道理。
栾娇娇低下头去,闷闷道,“知道了。”
司朝选在今日回京,天上小雨霏霏,他也不撑伞。
车马缓行,他一身耀目的猩红跨坐于马上,随着马儿起落,竟显出几分悠闲来。
喜怒不形于色是司朝的本事。
唯有庞邺,知道他心里多半是急疯了想见阮雀。
待车马近前来,他仰头笑道:“恭迎王爷回京。”
栾娇娇也跟福了一礼。
司朝见到栾娇娇,长眉一扬,弃了马和她共乘一车。
庞邺警铃大作,坐在车里,警惕地盯着司朝,“你又发什么疯?”
司朝睇他一眼,倚着窗,抬起腿,手肘往膝上一搭,睨着栾娇娇道,“你家奶奶,长得不错。”
吓得夫妇两个人贴得更紧。
司朝打着扇,望向窗外,道,“我想问问,阮阮这些年来,有什么钟爱的东西没有?不拘什么,都行。”
庞邺松了口气,瞪了他一眼。
司朝挑眉回应,一副“有种你打我”的模样。
栾娇娇看了庞邺一样,抱着他的胳膊,缩着道,“阮阮喜欢吃清淡些的,芦笋、青笋这一类的都喜欢,荤的喜欢吃猪肘子,可已经很久没吃了,也不知道她还爱不爱吃。还有就是,就是喜欢烹茶,喜欢仙鹤……她常说,她羡慕我,若是有朝一日可以同我一样就好了。”
司朝觉得稀奇,“她羡慕你什么?”
栾娇娇努努嘴,“可能……是羡慕我可以什么都不想吧,我会随心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左右有爹爹和大爷罩着我,阮阮不行,成安祖母年纪大了,她父亲又那样,又遇到顾廷康那样的恶人,她只能自己扛起来。”
她说着说着,心情低落下去。
庞邺见状,偷偷捏捏她的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司朝,道,“没事,她没人宠,眼下宠着别人,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