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娇雀——和二萌
时间:2022-03-09 16:31:36

  未想那人十分不给面子,道:“我们主子只叫传了这么些话,余下的,还请顾大学士自去问我们主子。在下告辞了。”

  说着,铁甲碰撞的沉脆声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头迈出来,撞见窗下的阮雀和清运,也不觉意外,只看了一眼,便按着刀便擦身而过了。

  阮雀走进来,顶着顾诚沉沉的目光,蹲身行礼。

  顾诚挥挥手,让清运下去,问阮雀道:“究竟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犹如鹰凫,牢牢抓在阮雀那张姝净的脸上。

  阮雀知道他最想知道司朝应下没有,再次才是他的儿子顾廷康,于是便捡要紧的说道:“皇叔未曾应下,也没有不应。二爷手伤得厉害,驾马出去,眼下不知行踪,怕要找人与皇叔对垒。”

  顾诚听言,道:“我原不爱过问后宅的事,只如今你和老二竟龃龉到这步田地,他何去何从你全然不知情。我并非苛责你,你若是个男儿,必要比老二强出百倍,可你是个女儿身,厅堂后宅,还是多忍让些,别总太过要强。”

  他说完,唤来福海,嘱咐道:“带上半数家丁出门去,遇见二爷,直接拿回来,不必同他多说。另找几个孔武有力的,守在望鼓楼附近的街巷上,见到人就拿回来,不得惊动司皇叔。”

  说着,他方才转回头来,深觑了阮雀一眼,又道:“皇叔为着你祖母的恩情见了你,却不肯应。眼下怕只有老郡主出马,才能请得动这尊大佛。”

  阮雀仍沉浸在他教训的那句“多忍让”里。

  她蜷了蜷手,山栀腰衿的触感仍在,司朝包住她的手时,她看见一寸寸修长好看的指骨。

  ——“一万人拿刀向你之时,隐忍就会带着你永葬荒墟。”

  阮雀垂下眼帘,有什么东西在她胸腔之中来回震荡,野蛮生长。

  *

  月色清浅,望鼓楼灯火幢幢。

  司朝卧在摇椅里,闭目养神,来回晃动。指节之间,一颗一颗佛珠盘滚而过,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身后的桌上,庞邺挽袖,添碳煮茶。

  “不出你所料,顾廷康果真搬兵去了。不过他倒是真傻,去的是皇宫。陛下年纪尚幼,前几日又被你吓了一通,恐怕不敢来惹你。”

  司朝勾起唇角,悠悠道:“他找的不是皇帝。”

  庞邺添茶的手一顿,“嘶”了一声,“难不成是……太后?可太后不是楚家的人吗?”

  楚家和顾家于朝堂之上分庭抗礼许多年,楚家霸道,财大气粗舍得钱财,也套牢了许多人心,顾家文官清流,齐聚正派风流人物,大有不让之势。楚家能稍胜一筹,很大的缘故,是有个垂帘听政的楚太后在宫中坐镇。说是垂帘听政,不过也是楚家的傀儡罢了。可太后既是楚家的傀儡,顾廷康闹了事,怎的第一反应便是去向楚太后借兵?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司朝睁开眼,看向远处飞檐斗拱的皇宫殿宇,笑道:“查查他调任回京的手续是谁办的。”

  顺藤摸瓜,就知道他此番入宫,找的是谁了。

  庞邺道:“在顾廷康身上花这样大的手笔,想是他身上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你怀疑他和阿尔汉有接触?”

  “嗯。”司朝起身踱入屋里,“阿尔汉惯用伎俩便是离间,他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从前阮定疆战败的那场,他是如此手段,如今在你们庞顾两家的事上,调任顾廷康回京却不调你,你庞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你性子沉稳少言,若他下手挑事,不会挑你。顾廷康则不然,暴躁易怒,轻浮虚荣,矫饰伪行,是最好利用的蠢刀。”

  庞邺得了一番夸,并不觉得好,拧眉问,“你总得让我知道知道,这阿尔汉究竟是谁?”

  司朝唇角的笑意越发大了,眸中浮起一层戾色,“天狼首领。阮定疆垂死搏命,天狼全军覆没,只剩下阿尔汉。我与他血海深仇,偶然得知他还活着,自是要回来找他,叫他死在我手上的。”

  庞邺叹了口气。

  天狼是西狄的细作组织,擅改饰面容,手段狡诈阴狠。天狼首领曾称,即便战至最后一人,也要让西狄铁骑踏破大镧皇城。要找阿尔汉,显然不是易事。加上如今司朝屠了西狄王庭,满庭上下唯余他一人幸免于难。若阿尔汉要复仇,行事自然不会冒进,只怕要越发谨慎了。

  只是……

  “你的目标是顾廷康,何苦再去招惹阮雀?”庞邺蹙起长眉,“她是我家娇娇看重的人,你瞧在我的面上,别去伤她。”

  听他提起阮雀,司朝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

  庞邺叹道:“阿寡同我说了,说你握着人家的手,提刀杀人家的夫君。你要杀顾廷康叫他搬救兵去,何必要借阮雀的手?”

  他说着想到了什么,双眼蓦然圆睁,紧张地倾过身来,“阿朝,能叫你上心的,如今尸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

  司朝斜眺他一眼。

  庞邺见他不欲作答的样子,干脆豁出去,“你是不是想杀她?”

  司朝勾唇笑开:“她有趣得很,舍不得。”

  头一回见,她紧紧抱住雕爪,还能撇过脑袋看地上的情形;分明害怕极了,还强装着同他“叙旧”,说她们早前见过;今日傍晚分明不想来请人,却仍到府前走了个过场,他将人叫回来,就是为了看她事与愿违了又会是什么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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