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顾二爷,我们和离吧。”
“你说什么?”
顾廷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阮雀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和离。”
“你敢!”顾廷康冲了下来,抬手掐住阮雀白皙的脖颈。
他没什么太大的力气,突出的指结倒卡得她格外难受。
“难不成,二爷要戴顶绿帽子上朝去吗?”阮雀艰难地说着,因着呼吸不顺畅,眼尾已经红了一片,她扭过头,笑问,“缠丝姑娘,你说呢?”
世界静谧极了。
静谧到,阮雀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顾廷康的、缠丝的、清运的、青鹿的……
还有她自己的。
雨丝冰凉,打在脸上汇成一股。
阮雀眼角落下泪来,可她仍扬起唇角,“顾廷康,嫁给你,我很后悔。”
“你!”顾廷康眼里闪过戾色,骤然收紧了手,“后悔?我叫你后悔?”
他咬着牙,面目狰狞,像是要把阮雀生吞活剥。
就在这时,滚在泥里的清运一股脑爬起来,箭步冲过来,手臂一套,从后面勒住顾廷康的脖子,试图叫他松开阮雀的脖子。
“放开她!”
清运也疯了,以下犯上。
阮雀得以喘息。
空气掺杂着雨滴,猛烈灌入肺里,呛得她差点咳死过去。
清运见阮雀脱险,心下稍安。
他仍旧勾拽着顾廷康,主仆二人往后退了好些步,仰摔在泥里,扭打起来。
顾廷康打不过他。
缠丝见状怕极了,手足无措,也不敢上去劝架,只能大喊,“来人啊!快来人!都快来人啊!一个个都死了不成!”
外头的院子里,一丝响动也没有。
顾廷康以为是自己发号施令他们才肯行动,于是挣出力气,大喊道,“来人!”
院门里出现一个人影,站着没动。
他披着一件皮子大氅,里头似是松松垮垮穿着中衣,看不真切。手里拿着一柄短剑,短剑的末梢,正往下不住地淌着血。
司朝抬起下巴,道:“一个个是都死了。接下来,轮到谁?”
“你吗?”他看向缠丝。
缠丝吓得跌坐在地上。
“还是你?”他看向顾廷康。
顾廷康怔住。
司朝缓步走入庭院,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阮雀身上。横咬着短剑,空出修长如竹的手来,旁若无人地帮阮雀系带。
而后转过身,道:“还不把我的小外甥请到廊下去。滚了一身泥,一会儿杀起来不好看。”
缠丝听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腿脚发软,压根站不起身,只能手脚并用地往旁边挪腾,空出一个位置来。
司朝走到顾廷康跟前蹲下,笑意森然。
“哪只手掐的?”
顾廷康想起在姬府的遭遇,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他道:“你……你想做什么?太后不会放过你的!”
“呵。”司朝笑意森然。
他直起身,一抬脚,顾廷康便如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撞在门上,滚落在地。
下一个,一抹人影飞袭而至。
寒刀闪过,顾廷康只觉得手臂一麻,随后无限的疼痛从手腕的地方蔓延开来——
司朝,挑断了他的手筋!!
快得所有人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