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娇雀——和二萌
时间:2022-03-09 16:31:36

  娇娇不会没来由地说这些,她从不会道听途说,会问出这些,定然是从庞邺那里听得了什么,又或者是司朝授意庞邺说的。

  阮雀不明白司朝的心思,不明白他究竟要什么,总不至于真看上了她一个为过人妇的和离女子。可娇娇今日明摆着是司朝的说客。

  阮雀心里乱糟糟的。

  她知道娇娇一定会将这些话传回去,勉强压住心下的慌乱,淡淡道,“皇叔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庇护我阮家许多,阮家若是有得用的地方,也一定涌泉相报。至于我日后的打算,找回我爹,安安稳稳过日子便是了。”

  栾娇娇听她这样说,吐吐舌头,咕咕哝哝,“我是觉得你和司皇叔听般配的,都是美人……”

  阮雀选择闭耳不听。

  她眼前,复现了那一夜百望山下的血,破败的姬府里他那双冰凉的手,望鼓楼里他那韧挺的胸怀,顾家孤山轩里傅琼华的窘态,如意院里顾廷康的哀嚎……

  和无数次煮茶对坐,他笑吟吟的桃花眼……

  不过娇娇有一句说得很对,打她回到这白鹤园以后,似乎少操劳了许多,每日就是看看几份要紧的账本,其余的都有得力的管事。

  可外头还有太后、顾家、楚家、京兆尹家,山雨欲来。

  想起这些,阮雀莫名头疼。

  还有父亲没有找到。

  “对了,皇叔说这几日便能问出我父亲的下落,”阮雀忽然想起来,“娇娇,你同我去皇叔那里走一趟吗?”

  栾娇娇道:“你去吧你去吧,我不乐意去,就在这里等你。”

  阮雀起了身,“也好,那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回来。”

  她今日穿了一席月白地双花织锦圆领袍子,里头是绛紫的水纹缎百褶底裙,脚步轻移的时候,有如水波潋滟,过水留痕。

  栾娇娇撑着下巴,趴在窗棂上看她远去的背影,张大了嘴巴叹道,“不愧是我的阮阮,美人,大美人!”

  阮雀住的地方和司朝住的地方也就一树之隔,出了院门,拐过一棵茂盛的圆盖大树,便是澹怀堂。

  白鲤上去敲门,手刚举起来,门就从里头打开了,先是露出一道寒甲的银光,而后两名寒甲卫簇拥着司朝,出现在视线里。

  眸光相对,阮雀怔然。

  门里的人一身玄色劲装,头戴紫金冠,腰系紫金带,手里拿着一柄绕金丝的马鞭,灵巧的舌头舔舐唇角,露出一抹邪性嗜血的笑。

  看见阮雀的时候,他猛然顿住脚步,眸底的幽光落幕,升起和煦的笑意。

  阮雀眸光微敛,福礼道:“见过王爷。”

  司朝转头看向漱叶堂的方向,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庞邺家的什么娇娇,没去找你说话吗?”

  阮雀低头垂眸,道:“娇娇还在漱叶堂,臣女心里记挂父亲,便到王爷这里来了。”

  她心想,娇娇果然是他的说客。

  司朝轻轻眯眸,“说话了就好。”

  他打开扇子,一副随性的模样,道,“既然记挂着,我们阮阮就一道去吧。”

  两人一同走着,阮雀在前,司朝在后,侍女和寒甲卫都落得极远。

  阮雀没有回头,认真走路,只问道:“咱们去哪里?”

  司朝顿时觉得自己太会咬文嚼字了些,“咱们”二字落在他耳朵里,竟然有些发痒。不是“你”和“我”,也不是“臣女”和“王爷”,是“咱们”,咱们,那便是一体的。

  他不由自主地盯着那抹背影,最后视线落到她的腰上。那夜白象之上的感觉周而复始,泛化出滚烫的热意来,有如火焰熊熊燃烧着,吞噬他的手臂和指尖。

  他生出了一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牢牢地,用手臂扣着她的腰,把她狠狠禁锢在怀里,看她哭,看她笑。

  不能操之过急。

  司朝心想,切勿操之过急。

  在阮雀看不见的地方,他掩下灼热的眸光,袖子里潜藏者的手臂,肌理偾张,筋脉绷劲。

  喉结滑动了一下。

  他闭上眼。

  耳朵又是通红。

  与此同时,冕德堂里,老太君笼着大袖,正襟危坐,只道:“顾家哥儿看起来好了许多,我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告诉你,得蒙司朝这孩子一片心,寒甲卫已经四散出发,去找阮阮的父亲了,想来不日就能找回来,届时咱们两家就算两清了,哥儿也可送回顾家,安心养病就是。”

  顾廷康已经形容枯槁,看起来瘦削得厉害,连日来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已经将为数不多的肉都熬干了。听说阮顾两要两清,他硬生生从干哑的喉咙里憋出一句话来,“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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