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那只手停在了她的面前。
在她的哭声中,那只手凝固片刻,最后慢慢退回到黑暗中。
染血的双手
“……银翘?”
这时,曲中暖的声音才在远处响起,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以及摇摇晃晃的灯光。
她转过头去,声音有些虚弱:“是我,我在这里。”
是她的错觉吗?对面的人声,还有脚步声,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人们站在远处,一盏盏灯笼下,一张张惊恐的脸,他们在害怕什么?
难不成刚刚那个东西没走,还在她身边?
想到这,王银翘再一次毛骨悚然起来,双手忍不住转动了一下轮椅,结果对面竟一阵骚动。
两个侍卫死死拉住曲中暖,他低声道:“放手。”
“殿下……”
“我命令你们,放手,站在原地等我。”
侍卫只好松开了手,曲中暖越众而出,一步步走向王银翘。
一盏灯笼探出,橘黄色的烛火在灯笼内跳动,照亮了王银翘的面庞。
看着她这张又紧张又害怕,满是泪痕的脸,曲中暖似乎松了口气,他上前一步,用空着的那只手抱住她,低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王银翘双手环着他的腰,发出劫后余生的一声叹气。
环顾了一圈四周,曲中暖在地上发现了杨玉容,还有被她带走的两个侍卫,侍卫已经生息全无,他叫人收敛尸骨,连同杨玉容一起带走。
回去的马车上,他将一层薄探盖在王银翘肩上,又揽住她的肩,让她能够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车轮滚滚,阳光从窗外落进来,她的身上仍旧在瑟瑟发抖。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曲中暖问。
“我不知道。”王银翘脸色难看,似乎不想回忆,却又不得不回忆,“我进来时,就已经死了很多人,我怕我娘出意外,赶紧过去找她,后来……”
她咽了咽口水:“我在地底下,碰到了一个东西。”
“一个东西?”曲中暖。
“灯突然灭了,我看不见东西。”王银翘,“我也不知道那是人,还是动物……可是他差一点就把我杀了。”
说到这里,似乎回想起那股近在咫尺的杀意,她的脸色又开始泛白。
“好了好了。”见她神色都开始恍惚起来,曲中暖决定先不问,“我们先回京城,你跟杨夫人先到医馆内休息,我去面见父皇,对他说明这事。”
王银翘一直恍恍惚惚的,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你要去见皇上?你打算怎么说这件事?”
“这件事迟早是要被父皇知道的,但是从我嘴里知道,跟从锦衣卫嘴里知道,性质会有很大不同。”曲中暖道,“稍安勿躁,我一定给你带来好消息。”
他从不夸海口,答应过她的事情,基本全部都做到了。王银翘定定看他一阵,决定相信他,她松了一口气,依偎进他怀中,说:“那你说的时候,可以顺便提一嘴,某武林高手密切关注此事。”
马车抵京,将母女二人放在佑民医馆,曲中暖马不停蹄去了宫中。
他现在是跟锦衣卫抢时间,谁先开口,谁就能先入为主,而在锦衣卫那里,但凡跟前朝扯上关系的,就算是条狗,都是不食今朝之食的反贼,更何况是前朝血裔?
御书房内,皇帝宣他入内。
曲中暖一进门,就心道不好,因为谢宴正站在皇帝身侧。
“来得正好。”皇帝说,“朕正想问你的意见,说说,你觉得要怎么处置杨玉容好?”
“前朝亡,亡于□□,本朝兴,兴于爱民,无论兴亡,与她一名女子何干?”曲中暖诚实回答,并不因为对方是王银翘的母亲就加以偏袒,“若是担心她的身份,那就削去她的身份,把她变作平民。”
“可她嫁给了本朝重臣,必有图谋。”谢宴道。
“即便有图谋,现在看,也失败了。”曲中暖依旧拿事实说话,“她现在被王将军关在地下石室,因为久不与人讲话,以至于现在已经无法正常发声。”
“也有可能是她装的。”谢宴道,“装成嗓子出问题,免得被我们抓来问话。”
“所以我现在将她放在佑民医馆呢。”曲中暖道,“医馆内现在聚集了全京城最好的大夫,御医,如果杨玉容这都能瞒得过去,那只能说我大曲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