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开门,一个大活人站在门前,将她吓了一跳,等看清来人,没好气道:“又对我用读心术,你能不能给人留点隐私?”
曲中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面罩扯下来,说:“用不着读心术,你觉得今天在场那么多人,有几个猜不到你今天晚上要做什么?”
王银翘沉默半晌,淡淡道:“猜到又怎样?我要带我娘走,谁能拦住我?”
曲中暖牵着她,回到房间内,将一堆信丢在桌子上,对她严肃道:“我不拦你,但我希望你能听一听我的建议。”
王银翘看了眼桌子上的信,又看向他:“你说。”
“你还是先看一眼信吧。”曲中暖说。
王银翘狐疑地看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信,拆开看了一眼,两只手一松,信又掉回了桌子上,她一脸嫌恶的退了好几步,对着其余的信指指点点:“都是?”
“嗯。”曲中暖,“都是。”
王银翘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这么多人想要当我爹?”
原来那是一封自荐信,笔者文采风流,先是表现了一番自己对杨夫人的仰慕之情,之后话锋一转,开始提到自己名下的房产数量,仆从的多寡,什么都不缺,只缺一名良配……
当然,人家缺的极有可能不是良配,是个天下第一的女儿。
“不管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但你不得不承认,他们出现的很及时。”曲中暖负手而立,瞥了一眼桌上的信,“有些你我不好说,不能说的话,完全可以由他们来跟父皇提。”
第二天。
“退朝!”
文武百官从金銮殿内出来,一边闲聊,一边朝宫外走去,其中一人中途偷偷摸摸离队,去了御书房。
“咦?前方可是刑大人。”
他眼皮一抽,停下脚步,故作惊讶:“刘大人,李大人,王大人,你们怎么也在这?”
一群人面面相觑,搞了半天,大家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从金銮殿,换到御书房来上朝。
皇帝稀奇地看着这群人:“众卿家还有何事奏?”
群臣一阵眉来眼去,其中一名忽然出列道:“陛下,臣有一事要说。”
“说。”
“听闻王将军之妻杨夫人,如今正在后宫之中。”此臣子道,“二人虽未正是和离,但就算离了,于情于理也不该长住在后宫之中,为皇上清誉着想,还请将她送出宫去。”
这件事虽然不是秘密,但皇帝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当众跟他提,楞了一下,回道:“杨夫人如今无处可去,朕怜惜她一个孤苦女子,故而暂时留她在宫中,跟她亲姐姐在一起,若是送她出宫,该送去何处?”
一瞬间,好几人出列。
几双眼睛互递了一番眼神,过了好一会,其中一个抢先说:“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用诡异目光看着他:“说。”
“臣有一子,爱慕杨夫人之品貌才华,望能聘其为妻。”臣子说,“还请皇上恩准。”
皇帝张大了嘴巴,这时候王玮已难以忍耐,越众而出,指着对方鼻子骂道:“杨玉容是我妻,你怎敢说这种话来侮辱我!”
对方别开眼,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大曲律》规定,诸犯义绝者,离之,违者徒一年。”
不学无术王玮:“……说人话!”
对方继续喃喃自语:“意思是,丈夫杀妻,应判立刻离婚,不离者,判刑一年。”
王玮瞪大眼睛:“怎么会有这么混账的规定?我只不过是一时糊涂,又没真的杀了她,凭什么判离,不离还要判刑?”
“妻子首先是个人,国法保护所有人,不管你是男是女。”宰相孙湖立于文臣之首,笑吟吟回道,“你命人杀害杨夫人,虽未遂,按律也应该受罚的,是杨夫人看在你们多年的夫妻之情份上,没有告你,你才能继续站在这里,与我等同朝为官。”
王玮闻言,非但没有一丝感激,反而涨红了脸:“什么叫她放过了我!是我有恩于她,是她欠我的,不是我欠她!”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关心他在说什么。
就连往常与他有些交情的人,这时候都不肯替他说话。
王玮这才后知后觉,他虽然还站在这里,却被所有人排斥在外,仿佛所有人身上都写一个官字,只他一个人身上写着犯字。
汗水流淌了下来,王玮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型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皇上!”他转头朝皇帝跪下,“请您为臣做主啊!”
做主?怎么做主。刑部的人都提出了,此事根本就不是和不和离的问题,是义绝不义绝的问题,两个概念,王玮的所作所为归属于后者,若不离,他官帽都别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