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王银翘身后响起。
她猛然转头,拍着胸膛道:“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个人。”
曲中暖微微一笑,正要开口,突然听见窗内传来贤妃的声音:“对了,皇上让我问问你的意思,你若是愿意,可入宫为丽妃,我从此多个姐姐,阿暖则多个妹妹。”
王银翘一惊,急忙透过窗子看里面,只见杨玉容闻言楞了一下,思考片刻,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贤妃看完,笑:“知道了,我就这么跟陛下回吧。”
……上面写了什么?你倒是说说呀!
一阵风从身旁刮过,等王银翘反应过来,曲中暖已经出现在窗户里面,他径自走到两名女子身旁,道:“母妃,杨夫人,我能否说句话。”
杨玉容抬头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我看过户部的户籍,曲国约有八千万人,而一个人的一生,最多遇到三万人,大部分人擦肩而过,连见第二面的机会都没有,只有少数人会成为你的朋友,这些人里,能伴你到老的人,几乎一只手就能数清楚。”曲中暖目光诚挚,“朋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爱人?有些人,终其一生遇不到命中注定之人。”
说到这,他步子略略向窗户方向一侧,目光若有若无望来,仿佛接下来的话,不只是说给杨玉容听,更是说给窗外的人听。
失控
“倘若我没有遇见这个人,我会跟大多数人一样,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尽自己作为丈夫,作为父亲的义务。”曲中暖道,“但我已遇见了她,八千万人中的唯一,是她将我的人生,变得与众不同。”
王银翘忍不住心想:她也一样。
宴会上一次别有用心的擦肩而过,一句“我乃魔君谢天令转世,前世墓地里有我盖世魔功,神兵利器,谁能助我一臂之力,待我启出宝藏,魔临人间,便收他为义子,让他做魔二代!”俩人的人生,彻底被对方改变。
“现在再叫我去过大多数人的人生,已经不可能了。”曲中暖诚挚道,“我也不可能接受她成为我的妹妹,或者其他什么人。”
言下之意,他只能接受王银翘成为他的妻子。
“银翘呢?”杨玉容在纸上写下一行,“她怎么想?”
“银翘?”曲中暖看向窗外。
王银翘拿背贴着墙,双手捂着脸,犹豫着自己进去的时候,应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第一句要说什么,才能显得她是刚巧路过,而不是一直躲在外面偷听。
“嗯?”她突然竖起耳朵。
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至近,那是裙摆擦过地面的声音,脚步声很轻,一步一步经过专业训练,是宫女还是太监?
微微有水声回荡,荡在一只青瓷碗中,声音略沉,显然碗中不仅是水,还有其他杂质,是茶叶?不对,她轻轻一嗅,是药味。
“夫人。”一名宫女手托木盘,木盘上一只盛药的药碗,出现在房门口,恭恭敬敬道,“奴婢来送药了。”
杨玉容身体欠佳,正在喝药调理,见此,暂时将其他事放在一旁,示意她将药端过来。
宫女缓步朝他们几人走去。
她将木盘放在桌子上,紧接着,从木盘底下抽出一柄匕首。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杨玉容根本没反应过来,还是她身边的曲中暖大叫一声小心,然后飞扑过来。
匕首在空中转了半圈,指向曲中暖。
“糟糕!”曲中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表面上是冲着杨玉容来的,实际上却是冲着他来的,眼看着匕首就要刺进他的胸膛,一道白色闪电从窗外闪了进来。
那不是闪电,而是王银翘。
“住手!”她心中大急,来不及多想,用手去抓对方的匕首。
在她看来,自己暂时有神功护体,刀枪不入,根本不会怕凡兵利器,结果五指一握,抓住匕首的一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啊!!”王银翘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
嗡——
一屋子的人都捂住了耳朵,离她最近的刺客最惨,耳鼻之中立刻涌出血来。
屋外的侍卫也被惊动,急忙手持兵器冲了进来,只见王银翘背对着他们,以她为中心,四周一片狼藉,桌椅似被大风翻倒,上面的笔墨纸砚掉了一地。
她手中反握一把匕首,用力之大,匕首已经被她给捏成一根扭曲的细条,换任何一个人这么做,手指都已经被搅烂了,她五根手指上,却连一滴血都看不见。
反倒是她脚底下的宫女,口鼻溢血,染了一身,有出气没入气。
杨玉容已经晕了过去,贤妃抱着她远远坐在角落里,看起来受到了极大惊吓,见有人来,尖叫道:“快,快把她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