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天子后——旅者的斗篷
时间:2022-03-10 07:23:04

  玉远山登时大惊,“什么?!你这丫头,还以为你哄好了陛下,竟惹下了这等祸事。立即进宫去给陛下请罪!走走,为父和你一块去。”
  玉栖如何肯去,甩脱了玉远山,回到杏林院关上了门,任凭外边怎么叫也不肯再出来。
  玉远山直上火,玉家好不容易出了个皇妃,他本来指着玉栖能光宗耀祖,这下可好,得罪了陛下,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还是玉巍安慰了一句,“父亲莫要忧心,七妹最是叛逆,想来刚才那番话是诓父亲来着。方才陛下送七妹回来时,儿子远远地瞥了一眼,陛下-面色如常,并无震怒,绝不至于像七妹说的那样严重。”
  玉远山恨恨道,“这不孝女,连她老子都敢诓!”
  虽然着急,也无计可施。玉远山提心吊胆了数日,陛下既没下降罪的圣旨,也没传玉栖进宫。
  恍恍惚惚虚度了几日,宫里传来了要选秀女的消息。
  这消息可如同鞭炮一般,在玉府炸开了锅。玉远山信了玉巍的话,抱着一丝侥幸,一直等着宫里来人接玉栖,不想却等来了选秀女的消息!当真是晴天霹雳。
  大夫人和玉梧不禁对玉栖冷嘲热讽,还做着当皇妃的美梦呐,陛下都要开始广选秀女了!
  芦月急急忙忙地来见玉栖,见玉栖手里正摆弄着几根花枝,顿时急得直跺脚,“小姐怎么还有心思玩这些东西?外面那些人说陛下要选秀女,您可听说了?”
  玉栖的花枝被芦月一把抢过,温声道,“芦月,冷静,冷静。”
  她自然听说了这回事。
  确实有点意外,不过细想来,赵渊已登基许久,后宫一直空着,这会儿选秀女,也是合情合理的。
  芦月急道,“那日陛下不是说好了要娶小姐的吗?不然陛下不远千里将您从越国接回来做什么?”
  玉栖哑然,或许是他一时兴起?
  她就知道,男人的甜言蜜语和山盟海誓都靠不住。
  玉栖巴不得和赵渊撇清关系,很理智地道,“芦月,这话你可不能乱说。我跟陛下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从前我在宫里给他做妾妃,那是因为阿娘需要生烟玉的缘故。如今不需要了,我们自是要分开,分得干干净净,你可莫说这些话来污我清名。”
  “小姐啊!”
  芦月见她这副态度,有些词穷,“您怎么说这些自怨自艾的气话?在越国呆了一个月,都把您呆傻了。你现在一直住在娘家中,像什么话?外面的人都在说嘴,说您不守宫规,被陛下废弃。”
  “废弃?”玉栖想了想,“……那倒不至于。若硬要说,大抵是‘和离’吧,我和他的关系有点像和离了。”
  芦月觉得离谱极了,没再理会玉栖的荒谬言论。
  玉府上下一听说选秀的消息,都知道这回玉栖算是彻底失宠了,对玉栖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连玉远山也有些绝望,一天到晚地埋怨,他这个女儿真是笨,急得人挠心,怎么就一点都不会邀宠呢?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玉栖回宫无望之时,两位温雅的大姊姊忽然来到了玉府,一个叫弹剑,一个叫听禅,自称是从宫里来的,奉了陛下之命,到玉府照顾玉栖的饮食起居。
  这对玉远山来说无疑是柳暗花明的好消息,他又惊又喜,敞开大门欢迎。
  玉栖听闻弹剑和听禅来了,却有些苦恼。谁都知道这两人直接听命于赵渊,他既派这两人来,就是还对她有意思。
  弹剑微微一笑,“姑娘,别来无恙?”
  那温柔的笑里,好像在打趣她逃往越国不成兜兜转转又回来的事。
  玉栖心虚,小声道,“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之前弹剑和听禅服侍玉栖的时候,常年在宫中,是以玉远山并未听过她们的名字。蓦然见她们前来,玉远山还以为是宫里什么教规矩的嬷嬷呢!若真如此,陛下应该不仅没厌倦玉栖,还有意提拔她重新为宫妃。
  会给什么位份呢?贵人?美人?或者妄想一下,给个妃位?
  玉远山想起自己的仕途和玉府满门的荣耀,抓心挠肺,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整个玉府都沉浸在一种猜谜语般的错觉中,所有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玉栖一人的身上。就连一向和她不对付的大夫人,几日来也主动示好,送些补品和胭脂,大有和她冰释前嫌的意思。
  玉栖最怀疑是大夫人害了阿娘,暗中查探了几日,竟没查出破绽来。
  直到立夏那一天,宫中要举行小宴,所有适龄的官眷女子都被邀请。
  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这便是选秀了。
  玉栖心中琢磨着赵渊的心思,他说要娶她,转眼便大张旗鼓地选秀。
  她倒要看看,他要选些什么样的佳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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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笔细腻】
  -完-
 
 
第61章 
  ◎相会◎
  立夏日,树影间浮动着躁动的蝉鸣,空气中缥缈着一丝丝热气。
  因为今日所有受邀的官眷女子都要入宫的缘故,玉栖早早地就被弹剑叫了起来,梳妆打扮。妆罢弹剑感叹道,“姑娘生得这样美,定能艳压群芳。”
  玉栖不关心自己能不能艳压群芳,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问道,“弹剑,陛下他……究竟打什么主意?”
  他真要大肆选秀吗?
  弹剑知玉栖心中所想,笑笑,“姑娘放心,陛下他不是负心薄幸之人,既答应了要迎娶姑娘,便不会出尔反尔。”
  玉栖登时有些难为情,“我倒不是那个意思……”
  弹剑道,“姑娘别不承认了。”
  不多时,玉远山便派人来催促,说进宫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玉栖摸摸头上的珠翠,本以为自己打扮得已经够招摇的了,不想见了大姑娘和五姑娘,才知什么是真正的招摇,那流光溢彩的样子,倒像是真去选皇妃的。
  玉栖的马车由玉巍来驾,玉巍腾出工夫来,轻声问她,“七妹妹,你跟二哥说一句实话,你和陛下到底怎么了?”
  玉栖反问,“什么怎么了。”
  她知玉巍是奉了玉远山之命来探她的话,所以懒洋洋的,不爱回话。
  玉巍急道,“七妹妹,你和二哥装傻不是?那日陛下走之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告诉父亲和二哥,到时候也好提前准备着……”
  玉栖黠然道,“真的没什么。若真有什么,他还会大张旗鼓地选秀吗?”
  玉巍叹了口气,“你呀,真是难缠。”
  皇城门口,三五十架马车停得遍地都是,各家的官眷、贵妇,姑娘小姐们都像花儿一样,遍地都是。其中不少姑娘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皇宫锦苑,对天子之地既仰慕又敬怕,紧紧地相随在父亲母亲身边,不敢乱走乱瞟一下。
  玉栖不像那些官眷小姐一般胆怯,从前她日日都住在这里,自是熟门熟路,下了马车,便直接要进宫门。
  玉巍及时提醒道,“七妹妹,你上哪去?要跟在母亲身后!”
  玉栖一愣,这才看见大夫人慢吞吞地走在她背后,大姑娘和五姑娘皆戴着面纱,寸步不离地跟着大夫人。大夫人的神色阴沉沉的并不好,是在怪罪玉栖不守礼法。
  玉栖哑然,心想在这点小事较劲儿什么,便退了回来,跟在五姑娘的身后。
  五姑娘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嘲讽道,“七妹妹凭着在宫中当过几天的贵人,就以为可以横行无忌吗?今日来宫中的皆是官眷贵妇,还望妹妹谨言慎行,不要丢了玉府的脸面才好。”
  五姑娘年岁比大姑娘小些,平日里最是喜欢为难玉栖,从前玉栖专门洗她的脏衣服,没少挨她的欺负。
  玉栖笑一笑,平心静气,“是,五姐姐教训得是。只是一会儿到了陛下面前,五姐姐也要跟现在这般谨言慎行才好。”
  五姑娘眼睛一瞪,刚要再补上几句,就见太监前来宣读名册,引路进宫。玉远山低声道了句肃静,无人敢再多说。
  皇家的席面,自是磅礴贵气,规矩森严。
  再次踏入这里,玉栖望见了紫宸殿旁边的那座芙蕖小殿,不禁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这小小一间殿似勾起了她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叫她看也不敢多看,急匆匆地随着玉远山他们走过去了。
  别了皇宫两个来月,皇宫的许多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肃王被废黜到江北,后又是太后大病,迁到行宫养病,名为养病,实为幽禁。如今满朝文武,怀有异心者大多被清肃干净,只剩下丞相一人打理政事。此番宫宴选秀,也是丞相提出来的。丞相知陛下不喜美色,本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陛下真的答应了。
  如今朝廷上下一片祥和,皇后未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皇后的宝座上。今日众多适龄官眷女子打扮得如鲜花一般,期待着能被陛下所看中,进而一步登天。
  只有玉栖晓得赵渊的脾气……恐怕这次宫宴并不只是选秀那么简单。
  待众人悉数落座后,才终于见到陛下的身影。只见他高坐于一珠帘之后,光瞧着背影,已是十分的英武帅气,不少姑娘已暗暗动了芳心。
  酒过三巡,无聊的歌舞也已舞了好几出。玉栖本不善饮酒,便只喝了两杯桃花酒,不想那桃花酒也甚烈,两杯下肚,已让她醺醺然两颊发红。
  她不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但见其他贵女们还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殷切地望向那高台上的人儿。
  玉栖不屑一笑。
  又看了一会儿歌舞,越发得无聊。左右醉都醉了,索性醉到底,玉栖伸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桃花酒。
  桃花酒的味道很好,甜丝丝的,又带着淡淡的凉意,喝着很舒服。她以前在宫中时,赵渊却不曾给她喝过这样好喝的美酒。
  再要给自己倒第四杯时,忽然来了个面生的小太监,一把拦住她,轻声道,“姑娘已喝了三杯,莫要再喝了,莫要再喝了,再喝便醉了。”
  玉栖不悦,觉得这小太监多管闲事,小太监徐徐道,“……陛下正在内堂等姑娘呢,姑娘赶紧随咱家来吧。”
  玉栖一愣,但见那高位处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当下众目睽睽,小太监既说叫她过去,她也不能不过去。只得轻点了一下头,起身跟玉远山说去醒醒酒,片刻便回。
  玉远山道,“要去醒酒?可要你姐姐们作陪……?”
  他主要是怕玉栖独自一人出去惹事。
  玉栖连忙道,“不必了,女儿就在那边的长廊处,不会走远的。”
  玉远山只好答应,“那好吧,快去快回。”
  玉栖随那小太监踱了出去,初时心中还有存疑,但见弹剑朝她微微一笑,便知无妨,也就安心去了。
  那小太监在前面殷勤引路,穿过曲曲折折的连廊,没走几步,便走到了背光的小室之中。
  小室门口摆着一面屏风,小太监把她送到屏风之前,道,“陛下在此等着姑娘,还请姑娘自行进去吧,奴才告退。”
  说罢便没影了。
  玉栖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半信半疑地朝屏风里面走了进去,刚走几步,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拉了过去。
  她下意识地欲尖叫,却跌入到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中。那人束了一根手指在她唇边,垂头轻声对她道,“嘘,别出声,是朕。”
  玉栖抬头望了望他,几日不见,他俊朗依旧,此时背对着阳光,嘴角微微含着笑,看向她的眼神旖旎无限。刚才他坐在高台上时,她怎么望也望不见他,此刻实打实地落在他怀里,仍觉得有几分虚幻。
  她眨眨眼,调侃道,“陛下,竟然早退么?”
  赵渊漫不经心,“那些谄词有什么可听的,朕早已不胜其烦,见你在台下一直津津有味地饮酒,才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了现在。”
  他一边说,一边靠她越来越近。玄色龙纹的帝王常服压低在她面前,龙涎香铺天盖地地涌入她的鼻尖,玉栖心脏怦怦直跳。
  虽然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亲近了,但在这众人皆在的宴会中与她私会,还是令她感到了一丝羞赧。
  赵渊欲吻上她,却被玉栖轻轻地躲过去。她咽了咽喉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又无比真诚,“陛下,你今日不是要选秀吗?”
  赵渊那湖水一般的黑眸顿时眯了眯,翘起她的下巴,“这话你听谁说的?”
  今日今日,玉栖已不再抵触他的抚摸,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没听谁说,就是今天看见了许多名门闺秀,她们目光灼灼,都盯着陛下一个人看。”
  “所以你不舒服了?”他轻轻褪掉她身上华美的衣衫,将她头上的珠翠一根根地拆下来,泻下一头黑发。细细碎碎的吻落下来,带着隐忍和浓烈。
  玉栖怕被人发现,想要拦住他,却听他缓缓说,“这是皇宫,你既答允了要嫁与朕,便是要做皇后的人,还瞻前顾后地怕什么?”顿一顿,柔和如暖阳,“……数日不见,难道你不曾想我吗?”
  玉栖登时浑身一麻。
  他对她冷淡无情或是横眉怒对都好,她最受不了他这般温情款款地说话。说实话,他的脸就已经长得足够诱惑人了,再配上幽深的嗓音,她着实遭不住。
  见她不语,赵渊又重复问了一次,“你到底有没有想我?”
  玉栖实在抵不过,扭过脸去,小声地说,“想……起过。”
  只是想起,想起。
  这是个相当模棱两可的答案,想起和想念不一样,想起可以想起很多人,想念却只能给一个人。
  赵渊蹙了蹙眉,显然不大满意这样的答案。
  “只是想起吗?”
  玉栖脸上越来越红,只好搂住他的脖子,妥协道,“也想念过一点点,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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