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嫁给了太子——耳东霁
时间:2022-03-10 07:24:44

  话音刚落,徐令姜只觉手腕骤然一紧。
  下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扯下来,天旋地转间,徐令姜再睁眼时,人已经跌进了李慕载的怀中。
  徐令姜双目撑圆,瞳孔里还带着惊愕。
  李慕载坐在圈椅里,一手揽着徐令姜的腰,另外一只手握住徐令姜的手,他眼脸下垂望着徐令姜,眼里翻腾着徐令姜看不懂的情绪。
  徐令姜心下莫名有些不安。
  她看着李慕载,磕磕绊绊问:“怎、怎么了?!”
  这句‘怎么了?’似是突然触碰到了李慕载心里的某一个开关,他猛地俯身,再未给徐令姜开口的机会。
  徐令姜惊的无以复加。
  这里是书房,李慕载怎么能?而且现在天还黑,况且窗还没关!
  可李慕载却没给徐令姜说这些话的机会。
  徐令姜一直都觉得,李慕载是个正人君子,上次他们走到这一步时,他待她一直很温柔,直到后面才略有些失控。
  可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徐令姜的错觉,她竟从李慕载的动作里察觉到了急躁。
  可很快,徐令姜便没有精力再去想这些事时了。
  夏季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暑气熏蒸,下一刻,便是倾盆大雨,将天地间浸得到处都是水濛濛的。
  上好的梨花木桌案都被焐热了时,徐令姜才被抱着,重新坐回了李慕载怀中。
  外面的天早就已经黑了,可却迟迟没人来点灯笼,书房里也是一片漆黑,偶尔有闪电滑过,依稀窥见了徐令姜乌发尽散开,颊边香汗涔涔,整个人似一只困倦到极致的猫,窝在李慕载怀中。
  李慕载垂眸,替徐令姜整理好裙子上的污渍,又伸手去替徐令姜拉褙子,指尖滑过徐令姜肩头时,怀中的徐令姜,似一朵娇弱无力的春花般,肩头轻轻颤了一下,似是下一瞬,就能流出花露来。
  “哐当——”
  有风将半敞的窗子彻底吹开了,徐令姜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往李慕载怀里又靠了靠,李慕载替徐令姜将褙子拉好,沉默拥着她。
  两人谁都没说话,听着外面淅沥的雨声,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一番云雨过后,徐令姜疲累至极,直接在李慕载怀中睡了过去。
  李慕载则拥着徐令姜,看着廊外的夜雨。这一刻,软香温玉在怀,李慕载这些天,心下的那些失落悉数全都散了。
  自那夜,他发现,徐令姜并不喜欢他,她对他的种种,只是因为他是她丈夫,仅此而已。可李慕载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想要,徐令姜喜欢他。
  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兀自生闷气。
  可今日,徐令姜那句‘你是不是生气了’,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理智,所以他才会荒唐到在书房闹了起来。
  外面又吹风了,徐令姜似是觉得有些冷,又无意识朝李慕载身上钻了钻,又甜甜睡了过去。
  李慕载就算是又再多的不忿,到这一刻,也悉数散了。
  只要是徐令姜,她不排斥自己,其他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喜不喜欢也没什么要紧了,毕竟她如今已是他的妻子了。
  看到李慕载抱着徐令姜回来时,兰姨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虽然徐令姜身上的衣裳是皱巴巴的,但见李慕载眉眼舒朗,望着徐令姜时,眼神不自觉温柔的模样,兰姨便猜,这小夫妻俩的别扭估计已经好了。
  兰姨不禁在心里感叹:果真夫妻吵架是床头吵床尾和啊!
  而徐令姜并没有这种感受,她只是觉得累。
  即便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徐令姜依旧觉得浑身像被人拆过了一样,酸疼不已的同时,身上又多了不少痕迹。
  “醒了?”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
  徐令姜吓了一跳,扭头看见李慕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纱帐外时,吓的一把将被子扯过来,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个脑袋,问:“你没去上朝么?”
  李慕载瞧见徐令姜这样,也顿觉有些不好意思,便将纱幔放下,隔着帘子答:“今日休沐。”
  答完之后,李慕载微顿了一下,道:“我让兰姨进来?”
  徐令姜应过后,李慕载便出去喊兰姨了。
  很快,兰姨便进来扶着徐令姜进了净室,见徐令姜恨不得把脑袋也缩进浴桶里的模样,兰姨只得无可奈何道:“好了,我出去便是了,这是上次找霍大夫配的活血化瘀的药,夫人你待会儿自己涂。”
  徐令姜点头如捣蒜。
  看着兰姨走了之后,徐令姜才舒了一口气,将头伸出来,胡乱洗了洗,便擦干身上的水珠,取过膏药圆盒,蘸了膏药往自己身上抹。
  待徐令姜收拾妥当出去时,已是两刻钟之后。
  李慕载坐在靠窗的榻上看书,桌上已摆好了饭,徐令姜掀帘出来,问:“你怎么不先吃?”
  “等你一起。”
  李慕载说着,合上书,与徐令姜一起在桌边落坐。
  徐令姜刚举起筷子,便听到李慕载突然说了句:“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梨花的香气?”
  徐令姜一怔,旋即道:“霍箐配的药膏里带有梨花。”
  李慕载抬眸看了过来。
  徐令姜生怕他再问,忙夹一个叉薄皮儿包子放进李慕载的碗里:“你尝尝这个包子。”
  李慕载便不再问了。
  他们夫妻俩一同吃过早饭,侍女过来收拾残盏,徐令姜突然又想起昨日的事来,便问:“我之前做错什么了?还是说错什么了?!”
  不然李慕载怎么突然又跟她和好了呢!?徐令姜一头雾水。
  但这个问题,跟梨花膏的问题一样,都没有答案。
  李慕载径自将一盏茶,亲自递给徐令姜:“你尝尝,这茶不错。”
  徐令姜:“……”
  他们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匆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兰姨掀开帘子,进来道:“殿下,夫人,宫里来人了。”
  第74章 太子
  ◎官家下旨,将殿下册立为太子了!◎
  李慕载和徐令姜过去时, 来的是个老熟人。
  来人一见到他们,立刻行礼道:“奴婢参见殿下,参见太孙妃。”
  乍然听人唤她太孙妃, 徐令姜还微有些不适应。她亲自上前搀扶起来人,温柔笑道:“姑姑不必多礼。”
  毓芳姑姑坚持行完礼, 这才站起来,语气柔和道:“听说您病了,如今可大好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徐令姜轻声答了话, 欲请毓芳坐下吃茶。
  毓芳笑笑:“茶就不吃了, 皇后娘娘说许久已没见您, 恰好她殿中的荷花开了, 便想着让奴婢来请殿下和太孙妃, 一同入宫去赏荷花。”
  皇后娘娘相请,徐令姜和李慕载焉敢不去,两人换过衣裳之后, 便同毓芳姑姑一起进宫去了。
  他们去时, 赵旸也在。
  赵旸今日是专程来向皇后谢恩的,自从鲁王卧病在床后, 皇后娘娘时常派遣女官去鲁王妃送汤赠药, 瞧见李慕载和徐令姜来,便行礼道:“见过王兄,嫂子。”
  他话音刚落,皇后娘娘便从殿内出来了。
  徐令姜和李慕载又立刻向皇后娘娘行礼:“快别多礼了, 外面日头烈,都进里面来说话吧。”
  正说着, 殿外有人进来。
  是赵承贞身边的大监。
  大监进来行过礼后, 才说明来意:“皇后娘娘, 官家传召太孙殿下和小王爷。”
  李慕载和赵暝便跟着大监走了。
  皇后娘娘带着徐令姜进了殿内坐下,才柔声问:“上次本宫没见你,你可怨本宫?”
  “令姜不敢。”徐令姜忙站起来答话,想了想,又道,“当时慕载突然被下狱,我一时没了主意,这才慌不择路求到皇后娘娘这里来。却忘了后宫不得干政这事,是我唐突在先,如何敢怨娘娘?!”
  徐令姜语气清和,面上一派柔色,这些话瞧着,也并非是言不由衷的样子。
  皇后娘娘见状,握住徐令姜的手,面上的慈祥之色更深了:“好孩子,初次见你时,本宫就喜欢你喜欢得紧,那时本宫就想着,若本宫膝下有儿子,本宫定要为他聘你为妇,可惜啊,本宫福薄。”
  “娘娘……”
  皇后娘娘笑着摇头:“不过也不打紧,没能让你做儿媳,如今成侄媳妇儿也是极好的。”
  说着,皇后娘娘抬手,从自己发间抽下一支累丝金凤簪,然后将其送到徐令姜发间,含笑道:“这簪子配你正好,就权当婶婶给你的见面礼了。”
  “娘娘,这使不得!”
  这累丝金簪非比寻常物件,徐令姜不敢受,当即便要行礼,却被皇后娘娘摁住:“本宫说使得,便是使得的,你不准同本宫推辞。”
  见皇后神色带了几分严厉,徐令姜只得道:“令姜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看着徐令姜:“皇后娘娘?”
  徐令姜只得改口:“令姜多谢婶婶。”
  皇后娘娘瞬间喜笑颜开,徐令姜陪她说了会儿话,见李慕载他们还没回来,又想起了苏蕙如今尚在宫中,犹豫了须臾,便还是说了:“娘娘,我听慕载说,他有位姨母尚在,我可否能见见她?”
  “这……”
  皇后娘娘正犹豫间,外面突然传来温和的笑声:“这有何不可的。”
  徐令姜和皇后娘娘,见官家携着李慕载过来,两人忙向官家行礼。
  “今日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都起来吧。”说着,官家在主座上落了座,转头看向徐令姜,“如今可大好了?”
  “多谢官家关心,我已无碍了。”
  赵承贞摇着手中的折扇,温和笑笑:“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都坐吧。”
  徐令姜和李慕载这才落了座。
  今日赵承贞瞧着像是不忙的样子,一直在皇后殿中待到用过午膳才走,临走之前,他冲李慕载道:“你自幼在东宫长大,如今既回来了,便还住那里吧。”
  徐令姜惊了一跳。
  李慕载立刻行礼:“官家,这于理不合。”
  “没什么于理不合的,东宫本就是你的府邸。”赵承贞的话里,透着不容反驳的意味,“自你回来之后,朕已让人在打扫东宫了,也让钦天监算过日子了,说八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到时候你便搬过去吧。”
  说完,赵承贞也不给李慕载开口的机会,径自便转身走了。
  徐令姜愣了愣,她扭头去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什么话都没说,只抬手拍了拍徐令姜的手背,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从皇后宫中出来之后,徐令姜和李慕载去了趟掖庭。
  可他们去时不凑巧,李慕载的姨母喝过药刚睡下,他们只见到了苏蕙。
  苏蕙穿了身宫女的衣裳,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脸上也没了之前的惶然,一见到徐令姜他们,便忙来行礼:“参见……”
  话没说完,便被徐令姜扶住:“娘!”
  “奴婢当不得!当不得!”
  苏蕙连连摆手:“您的婆母该是太子妃娘娘,奴婢身份卑微,万不敢当!”
  说着,挣开徐令姜,又要行礼,却又被另外一只手拦住。
  苏蕙垂眸,看到对方袖口的暗纹时,惊了一跳,讷讷叫了声:“殿下!”
  李慕载收回手,表情淡淡的:“你虽非我生母,但养了我十三载,不能也不必向我与令姜行礼。”
  苏蕙抬眸,怔怔看着李慕载。
  这些年,他们名义上虽为母子,实则却为主仆。说是主仆也不尽然,她一直对李慕载毕恭毕敬的,但李慕载待她却不差,平日里力所能及的事,李慕载都自己做了,况且她身子不好,李慕载还时常为她请医问药。
  苏蕙蓦的觉得臂弯一沉。
  她回过神,胳膊已被徐令姜握住,徐令姜轻笑道:“就是呀,娘您若冲我们行礼,可就是折煞我们了。”
  “我,我……”
  苏蕙只说了个开头,就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她父母早亡,入宫时便打算这辈子老死在宫中了,后来被分配到东宫,她的人生跟着李慕载也跌宕起伏了一回。
  虽然苏蕙当了李慕载十三年的‘娘’,但她始终记得,尊卑有别,她也知道,终有一日,李慕载会回到属于他的位置去,而她也该退回她的位置。
  却不想,如今李慕载重登高位了,他和徐令姜竟然还愿意认她!
  “娘,您别多想,”徐令姜站在苏蕙身侧,轻声道,“待姨母痊愈之后,我们来接你们回家。”
  苏蕙含泪点头应了。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离宫门落匙也不远了,徐令姜和李慕载也没久待,同苏蕙说了会儿话,便出宫了。
  几乎他们前脚出宫,后脚便有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全报给赵承贞。
  大监见赵承贞坐在御案后,面上没什么表情,便挥手让传话的人下去了。
  而此时,徐令姜和李慕载正坐着马车,往府里走。
  徐令姜抬手摸了摸发间的发簪,这是累丝金凤簪,意义非同寻常。
  当时徐令姜收到这枚簪子时,心下已十分惊骇了,再加上后来官家那番话之后,徐令姜更是惊的眼皮直跳。
  东宫向来只有太子能居。
  虽说李慕载之前是住在东宫的,但——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李慕载没名没分再住进去,显然不合适。可官家今日却说的这般直白,莫不是他当真要立李慕载为太子了?!
  徐令姜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下意识去看向李慕载,李慕载坐在窗边,正掀帘朝外看,似是察觉到了徐令姜的目光,扭头看过来:“怎么了?”
  如今事情尚未明晰,许是她多虑了也不一定。
  徐令姜摇摇头:“没事,就是在想,既然出来一趟,不如顺便去看看霍箐?”
  李慕载吩咐一声,车夫又将马车赶去了霍箐的医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