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过分!
她气得去解绳结,然而这绳结就跟锁扣一样,不论她右手怎么挣扎都滑不出来。
“你这是什么结啊!”
“士兵从城墙上降落时,绑在身上的保护结。”
黎洛栖:“……我保证在头发干透之前不碰床!”
此刻她的手被吊了起来,抬起要用力,放松就抻着手腕,哪里还有睡意了,“手酸……”
她看着赵赫延,面露乞求,哼哼道:“能放我下来吗?”
“嗯。”
黎洛栖眸光一亮,就见他看着自的眼神黑幽幽的,像一头狼,忽然莫名紧张,“怎、怎么了?”
“口渴了。”
“那你解开我,我去给你倒水……”
话说到末尾,声音就小了下去,因为她忽然想到那天夜里,赵赫延也说渴了,然后就堵着她的嘴巴,脸颊顿时热了起来,紧张地低下头:
“今天不行……”
赵赫延温热的气息悬停在她鼻尖上,“怎么了?”
黎洛栖抿了抿唇,小小声道:“晚上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有、血腥味……”
她话音一落,男人的瞳仁刹那滑过一道暗光,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猝然点着,“血吗……”
他的嗓音变得更加低沉,勾着笑:“张开,让我看看。”
黎洛栖心跳突然扑通扑通地,脸上的热烧到了耳朵后,下巴让他挑了起来,被迫张开了嘴。
“舌头。”
他说。
舌尖怯怯地伸了出来,承着他审视的目光,她觉得自要窒息了,舌头有什么好看的,顿时躲了回去,可就在这一刹那,唇畔被一道冰凉碾了下来。
少女浑身蒸着热气,连着嘴唇也是,一刹那的贴合让她克制不住地颤抖,唇腔被一道烙铁入侵,追着她的舌头绞动着。
“唔……嗯……”
被绑在床帐上的手紧张地攥成拳,她下意识地向下拽,剧烈的摩擦却越绞越紧,最后嫣红一片。
舌尖的疼意被酥麻代替,原本沉浸下去的血腥再次被勾缠出来,充斥在灼热的狭道中,无法喘息。
她猛然发觉,此时的赵赫延,变得比那天夜里还要疯狂。
就在溺死的前一刹那,她的牙齿咬了下去,一刹那,陌生的两道血液纠缠,紧接着她听见一道闷哼声。
心跳猝然一滞,唇上的碾磨松了开来。
黎洛栖喘着气,感觉他凝在自脸上的目光暗浓如墨,等她脑袋缓过来后才猛然惊觉,她刚才咬了赵赫延的舌头!
小猫儿水淋淋的清瞳顿时慌了:“对、对不起……”
男人的左手抬了起来,覆在她被勒出红痕的手腕上,“绑得有些高了啊。”
黎洛栖听到他的声音里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撑在床上的宽大手背骨节凸起,青色筋脉暗潮涌动。
“所以、可以松开吗?”
她声音低低地,有些哀求。
“我松开了,你会逃吗?”
他嗓音变得沙哑,黎洛栖有些害怕,但他那双眼睛好像在请求她留下。
她觉得自一定是疯了,为什么会可怜一头狼。
“我……我不知道。”
赵赫延忽然笑了声,“问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他靠坐在床头上,就在她为突然离开的压迫松一口气时,腰间忽然覆上了一道热,她蓦地抬眸看去,他的声音低沉地落了下来,很轻,就贴着她的耳边。
他说,
“骑到我身上来。”
清瞳睁了睁,瞬间抑制不住地……漫起潮湿。
连同着脖颈都热了起来。
“赵赫延……你身上有伤。”
他颇有耐心地低了下头,“如果我明天要死了,你今天会……”
他话没说完,柔软的掌心就按住了他的嘴巴。
露出的上半张脸朝她笑着,像暗夜悄然绽放的蔷薇,勾着人伸手去摘,甘愿被他扎伤。
黎洛栖的掌心让他的热气晕染,忽然,被他舌尖撩了下,她吓得缩了回去。
“我若死了,你会为我守寡吗?”
黎洛栖没来由生气:“你还说!”
赵赫延似乎对生没什么执念,从他动不动就不喝药,骂太医,以及莫名其妙加重伤口的行为来看,他想死多过想活下去。
“守寡的话,最多三年……”
“是,等你死了,我就让人八抬大轿娶我,从定远侯府出嫁,说不定母亲还会给我添嫁妆,她现在都把马场给我了!”
她说了一通气话,就见赵赫延仍嘴角噙着笑意看她,有哪个丈夫看着自妻子恨不得改嫁会笑的?
赵赫延真是一个神经病。
“所以你要为将来的丈夫守身如玉吗?”
“不是不是!”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她哪里真的想什么将来的丈夫,她只是被赵赫延气到了,只是这一否认,就看到他眼里更深的笑意。
脑子才反应过来,她连带着“守身如玉”四个字都否认了。
黎洛栖看了眼他的腰,隔着澜袍都感觉劲瘦,尤其跟宽肩一比,就更明显了。
赵赫延:“抬着头亲我,久了不会难受吗?”
说着,他目光又落在她被悬在床帐上的手了。
“那……那就不亲啊。”
“不亲不给解。”
“赵赫延你强买强卖!”
男人撩了下她的发梢,指腹摩挲着:“还是湿的。”
黎洛栖:“……”
所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是不是想伤口又崩开?”
赵赫延:“我不介意跪着。”
黎洛栖愣了下,猛地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啊!”
男人靠在床头上,侧眸看她,含着的那点笑意恰到好处,让她想起湖面涟漪的光泽,她夏天最喜欢的就是去湖边玩。
清澈的水漫上小腿,丝丝凉意嵌入心头,浑身都舒服着。
“洛栖,我们该行使一下夫妻的权利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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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直勾勾的·✐
“夫、夫妻的权利……”
黎洛栖一愣一愣地看着赵赫延,“什么权利?”
赵赫延轻叹了声,直接搂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她身上罩着的麻纱衣料摩挲着男人矜贵的绸缎,发出的声响里拱着一道少女的惊呼,她下意识跪着直起身,生怕会碰到他的伤口。
等她发觉这般骑着的姿态时,颦眉怒视着眼前的男人,可她偏生了这张奶呼呼的脸,实在让人想要更亲近。
“小东西,也不知道是好骗还是不好骗。”
男人的气息临得更近了,她是真要生气:“你才是小东西!”
她这天生软糯糯的声调,哪里能震慑人,反倒让他钳得更紧,衣料剧烈地摩挲,她听见赵赫延笑了:“我是不是,夫人倒是可以验一验。”
黎洛栖还一脸懵懂,只知道此时撑着的肩膀又宽又结实,倒显得她软弱无能的。
她也是有胜负欲的:“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好东西!”
“怎么,夫人也学会开战之前的两军挑衅了?”
黎洛栖气得抓着他的衣襟,赵赫延一点跟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从前只叫她滚、出去、不要……拒绝一百次,今日怎么这般好说话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赵赫延将她垂下的长发撩到肩后:“嗯,图你。”
黎洛栖不敢看他的眼睛,就跟无底深渊似地吸着人,一低头脸更热了,满眼都是他的腰,不过隔着腰带呢,倒是不怕……
“看哪儿呢?”
他把她那张鹅蛋脸捧了起来,手心都让她烫着了,“现在绑着的手舒服吗。”
让他一提,黎洛栖倒是顺着他的视线仰起头,这会坐高了,手堪堪挂着,手肘曲起放松,倒是不会酸了……
“舒服也不能一直绑着啊……”
她抬手摸了摸头发:“干了一点了。”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赵赫延轻叹了声:“今晚放过你,我可能会死的。”
黎洛栖愣了愣,“好端端的你又说这种话!”
他闲散地靠在床边,眼睑下的笑薄薄的没有散开,倒像是勾上去的,让黎洛栖看得有些出神。
“这么好看啊?”
让他一说,黎洛栖吓得撇过了头,“没、没有啊。”
“我记得新婚那夜,你也这么看我。”
黎洛栖:???
“直勾勾的。”
黎洛栖:???
她气得抓起他的衣服,“你污蔑!”
只是她这一压,就听见头顶低低地落了道闷哼,她吓了跳,忙直起身看他:“弄疼你了?!”
他却是嗤笑了声:“赔我。”
黎洛栖想走了,却是让他手臂拦着,舞刀弄枪的手,废了一只她都对付不了,只是两人这一纠缠,赵赫延身上的澜袍就让她扯开了一角!
赵赫延发觉她忽然不动了,顺着她视线才发现衣襟开了,眼底瞬时滑过一丝幽暗,左手立刻将衣襟盖了回去,挡住方才泄开的刹那肌理。
然而,黎洛栖那只手却抓着他的衣服,赵赫延喉结滚动,眼睑垂着,和他声音一样沉默。
“那是什么?”
她问。
“不好看。”
赵赫延拉开了她的手。
黎洛栖却不肯走了,“我要看……”
男人的气息沉了沉,“你会跑的。”
黎洛栖摇头。
虽然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赵赫延却不肯了。
黎洛栖想到方才刹那的一瞥,他的胸膛好像有一道突兀的虬状伤疤,她的手固执地抓着他的衣襟,赵赫延也固执地不愿意打开。
“你的伤我都看过了,这个为什么不给我看?”
赵赫延方才难得的含笑隐没了下去,重新挂回往日的萧冷,好像温柔不过是一刹,好像在说: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黎洛栖抿了抿唇,就在他说出“下去”的瞬间,忽然倾身在他嘴角压了道柔软,只是很快撩过就走,
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四目相视时,她又低下了头,唇畔笨拙生涩,但是方才两人的气息还停留在上面,乌木的冷冽和青豆蔻的仙野纠缠,顷刻触开了彼此的防线,黎洛栖感觉赵赫延朝她压了上来,心里湿漉漉的,方才真以为他不要了。
只是在这勾缠间,她一点点喘着气,尽量让这道吻足够长,长到,她的手可以伸进澜袍的衣襟里。
指尖触到温热肌肤的刹那,她感觉赵赫延顿住了,生怕他停止,黎洛栖的舌尖钻进了他的唇腔,送了道浅缓的低吟。
下一秒,他的舌头就缠了上来,连她薄弱的呼吸都堵住了。
她的心跳得很快,指尖摸索过那道伤疤,顺着肌理一路向下,就在他的手钳上来的瞬间,少女的柔荑钻入了背面,覆在了脊骨上。
“嗯……”
这次,她听见的是赵赫延的声音,清冽高傲的人,也会这样吗?
她坐直身,头偏到一处,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占据了主导权。
原来,这就是夫妻的权利。
她眸光落下,看到让她散开的澜袍,沉沉的暮蓝,冷峻高傲,可如今却让她揉开了,“这是什么?”
赵赫延的眼睑下落了抹灰暗的阴翳,“黎洛栖,你是故意的吧?”
她自然是故意的,这件事上又没规定只能他做,“告诉我。”
赵赫延没了方才吊着她的调笑,眸光又沉又冷,“后背都是,要看吗?”
黎洛栖咽了口气,忽然俯下身去,柔荑再次钻进澜袍绕到了他身后,像一道藤枝般缠了上去,指尖上下游走,抚过突兀的虬蛇。
赵赫延看着她的脸,仿佛想要从上面捕捉到一丝他意料之中的嫌恶,以此来将她推开……
可是,黎洛栖的指尖一直在他的后背上抚着,不紧不慢地,像描摹一幅画般,认真,专注。
她看不见,但她知道……
“很痛吧?”
她忽然低低地落了三个字,目光水粼粼地,像平静的湖水上流动的波光,又美又破碎。
赵赫延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的眼睛,甘愿溺死于内。
“赵赫延,回答我。”
她的声音柔柔的含着水,但语气又那么固执,两人此刻的姿态,让她心理上敢质问他。
“定远侯府的世子,是一位将军,不是神仙,他也会死的,要么死在万军围剿中,要么,腹背受敌,死在自己人手里。”
听着他冰冷的话,黎洛栖低着头,长发掩着半边的脸,最后落在他宽阔起伏的胸膛上,柔软的黑发抚过,她张了张嘴:“好像现在的安慰,都来不及了吧,你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