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佛子眼前苟且偷生——花下有杨
时间:2022-03-11 07:00:08

  在月娅的疑惑注视之下,猫生的掉以轻心之际。谢卿姒手持灵兽袋,在刹那间快速施法,将猫生困在里头。
  随之待到此事完毕,她轻抚着灵力躁动不已的灵兽袋,道别:“猫生,照顾自己,若是缘分未尽。即使我陨命于此,亦是有再会的一天。”
  继而谢卿姒再未多谈,她手持牵银丝,气势逼人的剑指月娅,语气冷然:“月娅,我无意再与你掰扯陈年旧账。但今日,苍暮因你而亡,我定得令你偿命。”倘若之后我险象环生,亦到苍家负荆请罪,随苍家人处置。
  月娅察觉到谢卿姒举止行为诡异,不由握紧圆术占。只见她原先苍白的面色突然红润,霎时间法力大增似回光返照。
  她心里思索一番,立马知晓为何如此,自得笑道:“谢卿姒,你本已是强弩之弓,如今却再次催生体内的妖邪之力,致使修为回到巅峰状态,无疑是找死。”
  “我是将死之人,死亡于我何惧之有?只是,黄泉路上难免寂寞,我总得捎上你。”夜深林间寒露重,配着谢卿姒低沉勾魂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阴森。
  而此话更是彻底的激怒月娅,只听她一声:“谢卿姒事已至此,你却仍旧如此嚣张,真不知你从何而来的底气。但从今日以后,世上将再无谢卿姒此人!”
  未待话落地,月娅瞬间施法。只见圆术占在空中疾速转动使得四周狂风大作,扎根地底的大树顿时被连根拔起,朝谢卿姒砸去。
  谢卿姒一时躲闪不及,竟被巨型的树木砸中,霎时从空中坠落在地上,伤势惨重。以往娇气的人,一经受伤便哭啼闹腾。
  可如今她捂着痛疼不已的腹部,却硬是咬紧唇瓣,不发一言。
  女子咳血不止,再因双目失明在月娅的巨木阵中施展不开手脚,简直落魄至极。但返观她却镇定自若的自嘲:“幸亏令猫生待在安全之地,否则此时该鬼哭狼嚎的。”如今即使是她与猫生联手,亦是无法与突破瓶颈,修为高深的月娅抗衡。
  “谢卿姒,你有此闲工夫担忧他人,不如跪求我,留你一具全尸。”月娅拖曳着襦裙缓步走到谢卿姒面前,而其身侧漂浮着混浊的圆术占。
  “月娅,你无非是羡慕,嫉妒我深受空竺所爱,他心里眼里皆是我。”
  “什么?”
  月娅徒然听到谢卿姒不合时宜的话,顿时疑惑得愣神。于是便在此刻,匍匐在地上的人立即拼尽全力,令牵银丝迸发出无穷的力量。
  刹那间牵银丝犹如燃放在苍穹之上的烟火,撕裂成不计其数的分枝,向月娅射去。而与此同时,谢卿姒立即手持牵银丝逃走。
  “啊!谢卿姒,我定令你血债血偿!”只见此时的月娅极为瘆人,她的双眼被牵银丝戳伤,而美如月的面颊亦是被毁掉。她似陷入疯癫的状态,紧跟着谢卿姒誓不罢休。
  而在前方逃蹿的谢卿姒,方才已用尽全部的法力,此时根本无法再抵抗。最终,她被月娅逼至毫无遮掩物的海域。
  本是一片宁静的海域,因她二人的到来而掀起兴奋血雨。失去理智的月娅,疯狂的击打谢卿姒。但却被她疾速的避开,可卷起的千堆海瞬间令她陷入其中无法逃脱……
  另一处,在原始森林深处正在撕杀的空竺骤然收手,一旁释放大招的令刹,顿时转变方向,不悦的质问:“空竺,你是因心魔失控,而非失智。出手吧,胜之不武的事,非本尊所为。”
  “她出事了。”
  令刹见空竺宛如失心疯的,捂着胸口喃喃自语,皱眉追问:“她?是何人?”
  但眼前的佛子却未搭理他,甚至未施舍他一丁半点的眼神。他以追风逐日之势,瞬移离开此地。
  令刹见此轻微挑眉,抚摸着方才因互斗而破损的衣袍。他低头,凤眼垂下,思量着空竺此架势,刹那间脑海里闪现一念头:“是她!”随之,朝着空竺的方向追去。
  而此刻月娅亦是毫无心思再缠斗,她向着被困在不计其数巨浪柱里的人,发起致命一击:“谢卿姒,我与你的恩怨一切终将结束于今日,而我亦是在今日重生!”
  但是谢卿姒却一反常态的,未再反抗。只是在月娅使出必杀技的同时,竭力护住灵兽袋,令猫生可以安全离开。
  此时此刻的谢卿姒,双眼似乎恢复光明,见到正向着她奔走而来的空竺。她不由垂泪,轻启丹唇:“哥哥,卿姒累了……。”她已经无法再向前一步,即使逃脱升天,等待她的亦只是痛不欲生的疾病缠身,以及日复一日令他负重而无法得大道成佛。
  不知已是何时,乌阳冉冉升起于海岸线,照在一疯魔的佛子身上。
 
 
第102章 泪生姒 · ✐
  世界似乎突然寂静无声, 只余海水翻腾涌动,穿透着谢卿姒遍体鳞伤的身体。
  她以为再次苏醒,等待她的将是转世轮回。但是此刻周围的环境既陌生,却亦如此的熟悉。
  清醒后的谢卿姒挣扎着睁开双眼, 却被一股力量强行圈在原地, 只得脱身。与此同时, 身处于远处的人察觉到她已经苏醒, 便向她缓步而来。
  谢卿姒自是知晓身侧突然来一人,而此人却未令她感到恐惧,反而是格外的心安。此突如其来的情况, 令她不免蹙眉, 冷声询问:“我怎会到此处?你是何人?”
  来人未回答,抬手施法使菩提树缓缓落下层层叠叠的叶片,包裹着无法动弹的谢卿姒。
  无限的佛力绽放着神圣灵光, 一时间覆盖着整个佛界。正在修行的神佛们,皆面面相觑, 随之向他二人的方向俯首行礼。
  而此人见火候已够, 缓声唤着:“卿儿, 时辰已至,应归原位。”
  谢卿姒在他的殷切呼唤声中,如鱼得水的运用四周的佛力吸收入自个的体内。而在两片菩提树叶落在她的桃花眼上时,一切的前缘后事,一切的记忆, 如潮水般涌现于脑海之中。
  待到记忆彻底恢复,真正的谢卿姒。不, 应只称为卿姒——佛界始祖的女儿,便如期归来。
  谢卿姒周身佛力渐退, 她睁开重见光明的双眼,缓缓落下,玉足轻点地。她揽起襦裳,仪态高华的躬身行礼问候:“佛父。”
  世间唯一人可担得起谢卿姒的一声:佛父,他便是掌管佛界的来一始佛。
  但来一始佛此刻却未再回应,只是站在谢卿姒的面前,神色复杂的瞧着她。
  一时间,高耸入云的悬崖边上的飞禽走兽,纷纷避到远处。而奇花异草亦是宛如谢卿姒的模样,低下花瓣,屏住呼吸。
  谢卿姒自是知晓佛父为何摆出此架势,但她却倔强的与来一僵持着。
  待一会儿的功夫后,她不由拽着藏在宽袖里的纤纤玉手,轻咬着下唇。随之她如桃花盛开的双眼,便泛起涟潋滟的水光,着实惹人疼惜。
  而来一虽身为佛界的始祖,远离尘俗,但眼前的人毕竟与旁人不同。世间唯他二人存在宗亲血缘,血浓于水,来一怎可真的置身事外。
  于是来一见谢卿姒闷声哭泣,无奈叹息的伸出橄榄枝,轻声问:“卿儿,你可知错?”
  此话一出,瞬间令谢卿姒越发感到委屈,哭啼控诉:“佛父,分明是天帝卑鄙无耻。我仅是为助卿与历劫而一同下界,怎知天帝竟趁我不备,而使存着妖邪之力的容器,融入我的体内。”
  “天帝为月娅违反神界的规定,但同为父亲的您,为何袖手旁观?”
  方才仍是偌大无比的菩提树,如今见谢卿姒失去分寸,赶忙幻化成人形,两头劝道:“卿儿,住口,你怎可如此与你的佛父说话。”
  “始佛,卿儿定是有口无心。但是,她此次的确糟罪。神界着实胆大包天,天帝怎可如此作为,不看僧面看佛面。”
  谢卿姒瞧着菩提大母现身,立马由阴转晴,拽着她的衣角娇怨:“菩提母,卿儿如今一思及历劫之事,仍旧历历在目,不得安宁。”
  “卿儿,此事佛界自是为你讨一公道。令天帝知晓,他虽为天界至尊,但你却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动的人!”
  “嗯嗯,菩提母。你等着瞧,我定得将天帝一家千刀万剐,方才解我心头之恨。”二人你一一言我一语,越发的肆无忌惮。令一旁的来一见之,不由狐疑,令菩提大母照料卿姒的决定正确与否。
  天古辰时,因妖邪之力横生,引起各界混战。一时间,世界失去平衡,哀鸿遍野。而来一虽身为佛界的始祖,佛力无边,然则却无法插手此事。以免失去公允,造成无穷的祸患。
  因此待来一见到血流成河的战场之时,竟落下一滴血泪,此便是日后的卿姒。
  血泪一落,便产生心智。而来一通晓世间万物,自是深知此泪与他的缘分。于是,尽管在孕育卿姒的万年岁月里,皆需自身血液的滋养,但他却从未犹豫半分。
  甚至待到卿姒长成含苞待放,亭亭玉立之时。来一方才不舍的托付给菩提大母,令她暂为养母一职。
  毕竟,来一虽为卿姒的生父,但亦是得肩负身为佛界始祖的责任。卿姒自诞生以来,便已是赢家,心具佛心,深受佛界长者所喜爱。
  然而随她年龄渐长,越发显现出其桀骜不驯,肆意妄为的秉性。但最为致命的是,当年来一始佛在战场上产生的心魔,转移到谢卿姒的身上。
  但是,来一在孕育谢卿姒的过程中。他早已令自佛界诞生之初,便随之而凝聚的佛丹玉,陪同在其身侧,吸收心魔,直至除掉。
  可直至最后,佛界众人方才后知后觉。佛丹玉虽与谢卿姒相生相伴,助其铲除魔力,甚至一前一后诞生于世间。
  但奈何一时疏忽,尚未成人身的谢卿姒无法承受,佛丹玉无尽的佛力。最终,七情六欲被剥夺半数,导致她除却个别身侧之人外,待人格外的冷心冷情。
  来一思及此,走至谢卿姒的面前为其擦拭眼角的泪,妥协道:“卿儿,如若你欲直接回归佛界,你体内的妖邪之力,我再寻找他法,为你除掉。”
  如今的境况,的确如来一所言。谢卿姒的此次渡劫并未彻底的成功,而今她仍处在修仙界的身躯之中,妖邪之力是无法轻易破解的。
  一旁的菩提大母一听始佛服软,见谢卿姒低头不语,慈母心切的推搡着:“你便依始佛的话,凡事自有我等为你担着。”
  “佛父,我知你事事为我考虑周全。暗自令猫生下界护我左右,在客星城的秘境中破例见我,而菩提母亦是以树枝落叶为分身,下界化为卿家主母。但是,卿与仍在。”
  “当年卿与身为佛丹玉,便为我除去邪魔。化为人形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饱受转移到他体内的魔力所折磨。如今在修仙界,依旧因我之事而被拖累。”
  “佛父,我有愧于他……。”随谢卿姒的悠悠叹息声,便得重提往事。
  当年,卿与因为压制邪魔一事,而不得不下界历劫。卿姒本便心怀愧疚,而担忧此事。她再得知月娅紧跟其后下界,便不假思索的一同前往。
  而当时,谢夫人身怀六甲却仍执意与,谢家主和卿家主探询危险重重的秘境,最终导致腹中胎儿一同殒命。而待卿夫人赶到之际,亦是葬送于此。
  于是来一始祖便与菩提大母一合计,令菩提叶便化为卿夫人护其身侧。瞒天过海的使谢卿姒充当此家人,顺势领养而今的空竺。
  只是世间规则不可违背,无论是猫生,亦或是菩提叶皆无上界的记忆。
  菩提大母见来一始佛眼里一沉,倒是不由低头戏谑暗道:如今始佛不知是否后悔,当初令佛丹玉陪在卿姒身旁?但,菩提大母自是未敢表露出心里的调侃,继而告辞父女二人,令其叙旧。
  “卿儿,我虽为佛界始祖,但身为人父,我亦只是初次。昔时我不知该如何抚育你,是令你承袭为父之位,亦或是如何?我一概不知。而今历劫归来,你却已成长得如此之快。”来一始佛神情复杂,抚着谢卿姒的发鬓。
  谢卿姒听着来一话里话外的疼惜,在他庇护下的恣意顺遂,与历劫时所受的苦难,形成鲜明的对比。顿时,她的心头油然而发一股酸涩,眼中泛起泪花再次哭泣。
  而来一自是深知谢卿姒深藏心里的委屈,不由叹气,但他却未再劝解。
  他只是极为慰贴的轻拍她的后背,使之周身佛力渐起围绕着她。
  沉浸在往事的谢卿姒,无形之中便感到来一给予她的宽慰。
  女儿家的哭啼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她摇晃着慈父的手,讨人欢喜道:“佛父,我自出生便享着富贵荣华,而我至高的地位,亦是你给予的。方才是我失言,你予我的爱,是天帝此厮人物不可比拟的。”
  “佛父,此一切我皆是知晓的。待我助卿与渡劫成功之时,我便归来佛界,常伴你左右。”谢卿姒的一番甜言蜜语,即便是身为佛,亦是不由无比动容,只愿眼前的闺女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于是乎整个佛界,甚至与其毗邻的神界,皆受到始佛,佛力的滋润。而坐在高殿之上与众神议事的天帝,一时感到尤为的不安。
  此时,经历战事后的海域,已恢复从未有过的平静。只见三足乌悬挂于苍穹之上,使海面闪现光芒。
  战史一如既往的巡逻在此地,不出意外的见到,卷起海浪泡,滑滚在上方的猫生。他调侃:“猫生,魔界的待客之道你觉得如何?五十年中,你游荡在海域地界,我可是山珍海味的供着你。”
  五十年前的大战之后,在修仙界的插手之下。海域划分给魔界,而魔界必须撤兵,暂时停止攻打兽域。而当时的令刹,本是欲在群雄逐鹿之中,夺得胜利,但不知为何在谢卿姒消失之后,反而签下此协议。
  然而猫生并未理会,继续漫无目的在海域附近游走,似乎在找寻何人。
  战史见此颇为无奈,当年谢卿姒落入海底之中便下落不明,各界人物皆纷纷下海搜索。但时至今日却未得到半点儿踪迹,依他而言,十之八九已经香消玉殒。
  战史曾试图劝说猫生离开,甚至魔尊亦是听到,他言明谢卿姒遇难,瞬间遭到无情的镇压。从此以后,他可未敢吐露只言片语。
  “猫生,恰好正值我换岗,不如与我一同去魔界游玩一番,放松心情。如何?”战史提及此事,不由感慨。回想当年,他亦是魔界大将,仅仅提及谢卿姒已亡便被发配到海域,成为巡视兵。
  一旁的猫生,仍旧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只是整日耷拉着脑袋,郁郁寡欢的。如今见着战史再次堵住他,唠叨不止,越发心烦意乱的。于是,一溜烟的便飞蹿走人。
  与此同时,谢卿姒与来一始祖辞别后,便出现在海域上空。当她方想去见空竺一行人之时,手中的牵银丝突然闪现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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