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终——林猫幼
时间:2022-03-14 08:20:28

  但是顾延弄的更重了。
  ‘女人只有给你生了孩子,才会死心塌地,就算再怎么想着旁的,终归有了孩子,不会轻易离开你的。’
  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顾延满脑子只剩下这句话,他想让冬喜怀孕,想让她彻底逃不开自己。
  后半夜,冬喜晕过去了。
  太疼了,她后半场嗓子直接喊哑了。
  顾延后知后觉,察觉到不对劲慌张去摸她的额头,滚烫的,这才停下畜生般的行径,将她抱着去浴室清洗。
  冬喜被她抱在怀里,经历了刚才对待此刻她一动不动,原本已经有所缓和的情绪再度被绷紧。
  她缩了缩脚,不愿意看向那个替自己收拾穿衣、吹头发的人。
  他就是个畜生。
  二人的关系又降至冰点。
  ///
  又是新的一天,男人总是出现在视线里,来回的。
  “你...今天,没有工作吗?”冬喜有些忍受不了,她试探着小声发问,顺带偷偷瞥了一眼房门。
  她坐在巨大的梳妆椅里,整个人逆着落地灯发散出来的光,身体边缘是朦胧刺目的光圈,看起来十分的不真切,就像是随时随时会消失掉一样。依旧是不听话地不穿鞋,光着脚,脚趾一阵紧张的蜷缩。
  真不妙,她本来准备偷偷给医生哥哥打电话的,手机是家里的姆姆偷偷塞给她的,冬喜虽然不相信她们,但是有一个阿姨对她是真心的,她能感觉的到,而那些人她们都在监视她,都骗她。
  可是顾延居然回来了,不仅一直呆在卧室而且还没有打算短时间离开的迹象。
  “没有。”顾延放下衣服。
  又过了好久,冬喜觉得自己快要抑制不住崩溃的时候,顾延终于出去了。
  她呼出一口气,顾延一离开,她就立马扭头去摸藏在椅子后面的手机。
  刚拨通完号码,突然——
  “你要和谁打电话?”如影随形的阴霾。
  “冬喜,你现在也开始学会撒谎了是吗?”
  手机轻易就被他给没收了去。
  顾延又回来了,不仅回来还没收了她的手机。
  “还给我。”冬喜轰然愣住,接着她脑子里的一根像是断掉了,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被顾延抢走的手里上,直愣愣盯着他握手机的手。
  “你还给我吧。”她去扯他的衣袖,甚至要跪下来:“求求你。”
  “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想睡觉!我只想睡觉,我睡不着,你知道吗,我总是睡不着觉,只有听他的声音我才能睡着!”
  “喂?”此时电话那边传来声音。
  “津扬哥哥——”
  电话已经接通了,冬喜也疯了。
  她甚至忘记了身前站着的人,是顾延。
  今夜毫无例外,冬喜又受到了惩罚。
  “小喜,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男人近乎哀求着絮语。
  “不,不好...”
  “....”见她不依,顾延咬牙,欺负得更重。
  /
  隔天中午,冬喜趴在地上午睡。
  阳光透过窗沿洒在客厅地面,落在上面铺着的柔软的地毯上。
  正熟睡这,她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挠她,那样轻柔的肢体动作,举手投足之间很熟悉。
  她睡得迷迷糊糊,又困极,搂住顾延的胳膊,无意识地将他当成了抱枕。
  “唔,靳旸哥,小喜一会儿就起床。”她喃喃。
  一开口,顾延的表情直接就僵在那里。
  冬喜闭着眼午睡,完全不知道大难临头,还在不断嘤咛着什么:“再让我睡一会儿,就一小会...”
  她在叫谁?她刚刚叫的是谁?
  冬喜这个午觉注定是睡不安生了。
  等回过神时,顾延的大脑已经不受控制了。
  “你叫我什么?”
  “你刚刚叫我什么?”
  冬喜的意识渐渐清明,她只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被捏碎了,半睁开眼她皱眉说:“疼...”
  “疼?你能比我疼吗。”顾延吼完,巴巴地干笑了两声,忽然觉得这一切都非常没意思:“冬喜,你真的,你真的....”
  他疯成现在这样都是被她给逼的——
  “骗子,小骗子,自始自终你除了骗我你还会什么?”他眼底猩红。
  冬喜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是骗子,那你呢,自始至终你不是也都是在骗她。
  骗她婚姻,骗她感情,你又高尚到哪里去?
  ///
  白裙子的女人,单薄的躯体,仿佛风一吹就能被刮跑。
  阳台被一张巨大的玻璃罩遮盖住,遮蔽掉了阳光和微风,同样也禁锢住了她。
  两年前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姑娘,现在憔悴病态得厉害。
  “那些药,她吃了只会越来越糟糕。”
  男人冷笑一声:“她不吃才会糟糕。”
  “她会提前痴呆,她会....“蒋迟有些说不下去,“即便她会死,你也要这样做吗?”
  顾延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下秒仍然从他手里夺过了药,“我有分寸。”
  “你,你有个屁分寸!”蒋迟是顾延从小认识的发小,祖上八代从医,他整个小吼出来。
  顾延冷着脸,抓起衣服起身就走。
  回到家。
  “小喜。”顾延轻声唤她。
  冬喜缩在床角落,双臂抱着膝盖,死死地将自己抱成一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她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一点点往身上缠裹柔软抗拒的茧。
  她看着他,点点头算是回应,“顾,顾先生。”她小声唤。
  见顾延面露异样,“啊不对……对不起,是丈夫,小喜叫错了,你别生气。”她缩得更厉害了。
  顾延下颚线紧紧绷着,面对刺猬一样的她,心里麻得发慌。
  所有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在她这儿统统束手无策。
  “小喜听话,把药喝了。”顾延实在没法子了,只能耐着性子哄,哄一句是一句。
  可冬喜死死咬住嘴唇,不停地摇头,直瞪瞪地注视着他。她不想喝,太苦了,喝完就会吐。
  他想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他想抱着自己睡觉,冬喜也认了,可是吃药?太苦了,她不要。
  那种食道逆流,苦涩的药水从喉咙回流的滋味她再也不要遭受。
  似乎很久以前,她也曾经被这样咸苦的水流刺激过,光是想都要她疯。
  不要了,真的不要——
  “丈夫,小喜不想喝的,苦。”她小声说,试图同他讲道理。
  这么多天,她唯一学会的,就是将他从顾先生的称呼改为丈夫。
  顾延端着药,心蓦然一紧。
  冬喜不停抗拒地挥手,胡乱在他掌下扑腾,“求求你了丈夫,小喜不要喝,求求你!”
  “小喜,听话。”顾延的声音明显沉下去了。
  医生说了,只有乖乖喝药她才能调养好原本受损的身体。
  “不,我不要……”许是知道男人的心意不轻易能改变,冬喜更加痛苦了,没有办法她只好选择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姆姆,宋姆姆……”她半个身子挪出床外,她想叫人,“姆姆救我,我不要喝。”
  只可惜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个,顾延只身挡在她的身前,冬喜口中的徐姆姆还在房门外面,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好到她听不见屋里传出来的半个字。
  冬喜叫了好多声,越来越绝望。
  顾延见她神情恍惚,头发也被弄乱了,他伸手想帮她把头发捋到耳后,可冬喜突然之间却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的用手护住头,不停哆嗦着。
  顾延的手蓦然停在半空,一瞬间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了。
  可她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冬喜从被自己揉乱的发梢中抬起头,泪眼朦胧。她盯着顾延,就像在梦里。
  “您又要打我,对吗?”她流汗太多,脱水严重,唇瓣焦渴脱色。
  顾延看着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就像是刺猬,满身尖刺,碰不得,靠不得。
  “别怕我,小喜。”许是意识到什么,顾延的语气中是一抹慌乱,“不要怕我好吗小喜。”
  女孩子依然不愿意同他亲近,拥抱什么的更是令她觉得窒息。
  “不要——”
  “你走——”
  冬喜依然抗拒地要推开他,“不要吃药!”
  “我不会走的。”顾延轻易将她所有的抗拒化解。
  冬喜要崩溃了。
  ...
  冬喜的情绪还有心智极其不稳定。
  有时候她会很冷静,一声不吭的很冷漠,有时也会哭闹得像个婴儿。
  顾延不让她出去,不让她找医生哥哥,对她做那档子的事,她又开始不吃不喝。
  面对顾延的哄求,让她吃饭。
  “瘦一点不好吗?”冬喜反问他,“我喜欢一粒粒珍珠般的脊椎棘突。”
  “那不好吗?”
  顾延捧着粥碗,手腕骨在颤抖。
  她会突然一段时间的不吃不喝,又突然开始一阵子的暴饮暴食。
  “胖一点不好吗?”
  “我喜欢胸脯沉甸甸的感觉。”冬喜又从他手里夺过餐食。
  就这样,顾延被她折磨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
  这天夜里又来了。
  “我想吃,你就让我吃一口吧。”
  就在刚刚,冬喜她已经吃掉了三个汉堡,两杯奶茶,四袋饼干,还要继续吃。
  顾延看着她,疯狂吞咽的模样,他接受不了。
  “你连吃都不让我吃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我还不够听话吗!”吼叫完,她开始砸东西。
  不吃饭怎么哄都不吃,死都不吃。
  暴饮暴食的结果就是急性胃糜烂。
  又是医院,但是顾延那么恶劣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冬喜再去有那个死人医生的医院。
  “冬喜。”顾延坐在病床前,他叫。
  “嗯。”手腕上扎着针,正在输液的冬喜平躺在病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头顶的灯,脸色苍白。
  “疼吗?”顾延问。
  “疼。”
  “下次还敢这样吗?”
  “还敢这样。”
  顾延真的想掐死她。
  ...
  “我们分开吧,我们不合适,我不认识你。”冬喜难得将这三句话完完整整地一股脑儿的全都交代出来。
  “你失忆了,我们是恩爱的夫妻。”
  冬喜觉得荒唐。
  事到如今顾延还是用‘夫妻关系’四个字来搪塞她。
  如果真的是夫妻,她为什么不记得他,为什么家里一张他们的合照都没有,而梦境中,这个现在口口声声说是她丈夫的男人对她做尽了丑陋肮脏的事情。
  冬喜闭上眼睛,她真的好累。
  顾延又何尝不累。
  那几日她冷冰冰的躺在床上,他抱着她睡觉,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具尸体,天知道他心里有多害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现在终于醒过来了,一切都在慢慢变好,顾延一想到这,唇边就情不自禁染上笑意。
  可是,当她醒过来之后呢?还会继续寻死吗?这样骇人的念头一经出现,顾延唇边好不容易翘起的弧度又渐渐消散,他不敢往下想了,面容继续沉冽下去。
  究竟是失去的恐惧感令他心头颤麻,还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得已而表露的担心,绝不会想经历第二次这样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以及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愧疚吗,同情吗,还是说仅仅是怜悯而已,同样没人知道。
  可是总要想一个办法来规避这最坏的结果。
  要怎么做?
  关起来,把她关起来,哪儿也不让乱跑...对,没错。
  顾延满脑子都是这些,只有把她关起来她才不会有寻短见的机会,这样才不会被外人指指点点,这是唯一的路数。
  短短几十秒钟红灯的当口,他脑子里已经过了无数遍日后的计划。
  关起来吧。
  这样她就不会出去惹是生非。
  就这样吧,只能这样了──
  带着这样浓重偏执的念头,顾延的车一直开到医院。
  没想到,医院里,她依旧是那样地令他抓狂,崩溃。
  “我不吃你逼我吃,现在我想吃你又不准我吃,是你不让我吃东西的!”
  冬喜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摔东西,指着他鼻子骂。
  ///
  因为冬喜的状态极差,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
  或许唯一她能听话的就是那个死人医生,但顾延绝对不可能将她交给那个死人医生,绝对不会。
  顾延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一天他突然想起来冬喜在昭山还有一些朋友。
  他赶紧让助理去联系柏画,试着让她来和小喜相处一段时间,来改善他们的关系。
  可结果柏画说什么都不愿意,回执全是辱骂他的。
  没办法他只得去找秦礼,这才安排出来一次碰面。
  在咖啡厅,柏画一看到顾延出现,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看向秦礼,再看向顾延。
  她冷笑。
  “让我做说客?让小喜回到你身边?你做梦呢,顾大爷。”
  柏画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再看向顾延。
  “你真好大的脸,你想让小喜听话?继续爱你?行啊,外面有一对一私人订制。像你这种人这种身份刷个几百万小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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