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扔出一块石头,躲在水草下的蛙立刻闭上嘴,“总以为下盘就能翻本。”
“你就那么相信她?”
“我是不再相信自己了。”
玉芝想起那个的梦,打断了他们的聊天,“我梦到过你。”
这话很突然,他觉得有点闷,“是吗?那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梦。”
玉芝笑了笑,他居然不问她梦见了些什么。她等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不只梦到了你,还有很多人,但的确不是什么愉快的梦。”
“你永远搞不清楚那些梦是怎么一回事。”他说。
河中央,祖祖从水下钻出来,赤溜的身体像条白鲟鱼。他看见岸边的熟客,热情地挥手打招呼,马丁甩了甩手回应他。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马丁说。
“用不了多久他就要长喉结了。”他说。
“等他成了男人后,我就可以教他更多东西了。”
“到时候他就变坏了。”
他发现,自从玉芝看到那群人后,就一直望着远处的树梢,耳朵和脸颊绯红。原来她害羞了,河里赤身裸体的,除了孩子,还些大人。
祖祖光着屁股走上岸,将桶提起来让他们看,“这些都是我的战利品。”
“打算怎么吃?”马丁问。
“虾和蟹打成肉酱,用来煎肉,鱼来拿去喂老鹰。”
他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她的脸越来越红,如果那些男人走上来,他猜她一定会吓得跑掉。
“回去了。”他说
“现在就回去吗?晚上的牌局还早呢,我们先游会儿泳,行吗?”祖祖说。
“今天不行,有女士在。”
“哈,先生你一定不知道,乡下的男人晚上都会带着他们的女人来洗凉水澡。”
“你怎么知道?”马丁问。
“我偷看到的。”
马丁敲了一下祖祖的脑袋,“偷窥是个坏习惯啊!”
“我只看过一次,谁会对掉到肚子眼上的胸/部感兴趣呀!”
“看看,牌坊里的那些混蛋都教了些什么给他。”马丁笑呵呵地说。
他笑起来,向玉芝瞧去,她也恰好转头看他。
几个光洁的屁/股从水里冒出来,她不小心看到了,连忙低头,把脸转到另一边。
祖祖用马车送回镇上,以往,马丁会给他一点零钱,但今天他输得精光,但不想让委屈祖祖,拉他去糖果店。
祖祖扭着是手臂,不愿意去。他知道马丁今天输了很多,扬起马鞭,赶着车逃了。他们在桥头站着,各怀心事。天色已晚,和他们道别后,她自己往家走。
“她好像在生气?”马丁看着她的背影说。
“很明显嘛!”
“是因为赌输了吗?”
“是因为屁/股。”
“屁/股?”
*
玉芝没有直接回家,去水果店捡了一包橘子和一串香蕉,付钱时才发现没钱,她押下一枚戒指,承诺明天带钱来取,随后她又去杂物店,押下一条项链,带走面包和果酱。
她一直知道他跟着她,像一个分裂出来的影子。
忽然间,她那莫名的火气消失了,她停下来,等他走上来,可他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就站在那儿。她皱起了眉,嘴巴也瘪了下去。
走到街角处,玉芝在石墩上留下一个橘子,然后甩步跑过大街。一位老人恰巧从拐角的另一边走出来,看到橘子,抢在他之前捡起来。
“这橘子是我的!”
“这明明是我刚刚捡到的,那你也看见了。”
不等分说,他把那个黄橙橙的水果抢了过来,不管不顾身后的咒骂,跑回了家。
他撩开一丝窗帘,她卧室的灯已经亮了,她脱下裙子,白天被遮住的肩膀、腰腹、大腿,都置放在灯光下。直到她换好衣服,关灯离开卧室,他才从窗边退回来,在软皮沙发上坐下。楼下的提琴声催促着他的心跳,他望着天花板,心绪不知道飘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