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的青山被吓了一跳不说,还差点被拱趴在地上。看到三姐夫惊惶失措踉踉跄跄的狼狈样子,秋季哈哈大笑着跑开了。
秋菊的警惕性异常高涨,她贴着老妈的耳机根子还在磨叨着:“自古以来姐夫拐带小姨子,小姨子勾引姐夫的不在少数,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咱们家里!”
“滚一边子去!”葛桂兰正在整理刚刚收到的份子钱,不能容忍任何的打扰。
而且现在气性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遇到了两个吃白食的。
其中一个家伙竟然吃席不拿份子钱,而是在红包里留了张欠条,上面写着:今欠婚礼份子钱一百元整。
她怒火中烧的拿给老伴看,季卫国看了半天才苦笑了一声,并非常纳闷地说道:“这不是两年前俺给前街老汪家打的欠条么,当时俺也没署名呀,他咋知道是俺干的呢?”季卫国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你就作损吧,招报应了吧!”葛桂兰也回想起了这件事,不过当时她可是夸奖季卫国来着,说他是天底下最精明的男人了。
还有一个丧尽天良的家伙行径更为恶劣,手段更是令人发指。
这位无名氏直接就把一张冥币塞在了红包里,这种打击真是让葛桂兰无法忍受,把她给气得浑身发抖,就像中了风一样。
“没事儿,跑不了!”季卫国胸有成竹。“把今天请的人都写到一张纸上,然后按着红包上的名往下划,剩下的那个王八犊子就是了。”
“对呀,这个主意好!”葛桂兰转忧为喜,“哎——你当初八成也是这样让人老汪家给找出来的吧!”
“都特玛过去的事儿了,你老提它干嘛?想点儿有用的!”
“是你自己失算让人抓了把柄,犯错了还不让人说,真是的!”葛桂兰对老伴儿仍旧不依不饶。
今天的「收成」虽然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但还是未能达到季卫国夫妇的预期目标,去除酒席成本,他们只净赚了四千来块钱。
为了能够实现收益最大化,消费最小化,季卫国特意没给自己家人安排位置。
也就是说,吃饭没算自己的份,全家人都是站着玩的。不过季秋天和佟振东很聪明,变着法子给自己凑了一桌,这一招可太绝了,就连季卫国都没想到。
“都特玛是酒鬼饭桶,咋都这么能造呢?每桌上连点折箩都没给剩,纯是祸害人来了!”季卫国事先准备好的装菜袋子一个也没用上,这令他很是懊丧。
葛桂兰咂了咂嘴,“你又不是没看到,这帮人还没等开席呢,就都把塑料袋给准备好了。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主儿,没把盘子碗筷给划拉走你就知足吧!”
回到家里老两口子接着算账。八十个座位,一个萝卜一个坑,没一个是「编外」人员,酒水饮料也是为了节省费用而自带的。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接到了六千二百七十元的份子钱,离他们事先设定的八千元目标差了很多。
八十个人刨去那两个吃白食的,还剩下七十八个人。这里面有四十八个人随了一百块钱的份子,有二十九个人随了五十元的份子,还有一个人更缺德,他只随了二十块钱。
凡是没随一百元的,红包上都没写名字,这让葛桂兰无从查找这个随二十块钱的人到底是谁。
否则她一定会追到人家里去,让那个人最少也得给她补上三十块钱。
她捏着两张十块钱的钞票痛不欲生,“特玛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随二十块钱的!”
而季卫国想要排查出那个送冥币者的计划也成了泡影,这么多人没写名字,让他从何找起。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家这是在报仇哩!”葛桂兰居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而且还给老头了上了一课。
秋菊看着三妹夫在老两口子面前转来转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要干什么,就想办法要分散青山的注意力,好把这事给岔过去。
她把苗苗往青山的身边一推:“妹夫,俺们还有点儿事,你先帮着照看一下孩子,跟她玩一会儿。”
“跟她玩啥?”青山拉着苗苗的小手,不知这个孩子爱玩什么,又是怎么个照看法。
“这都不会,笨笨!你领她去超市转转玩玩,再给她买点零食就行了。”
秋菊刚交待完,秋季就像只小兔子一样蹦了过来,吵吵嚷嚷着也要跟着去,说是要给青山做有偿的导购员。
青山说那你就带路吧,最好找个像样点的超市。不过时间有限,咱们还得赶快回来。
秋菊目送着青山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上了出租车,才像只大肥鹅般摆动着胯骨去找老娘了。
她还在跟母亲没完没了,“你看见没,现在刘青山走到哪儿秋季就跟到哪儿,这可不正常,咱都得小心点!姐夫和小姨子瞎撩闲扯的事不是没有,我们家楼下的二狗子就和他小姨子干过那种事情。他老婆和他总是为这事儿干架,天天的从早晨打到晚上,都不歇气儿。”她想让母亲对此提高重视性。
葛桂兰终于对大女儿的话开始认真了,但她并不是担心秋季和青山有事,而是担心秋季被别人占了便宜。秋月在这方面已经吃了亏,如果秋季再步其后尘,那她可就赔大发了。
握着刚刚到手的一沓票子,闲下来的葛桂兰和季卫国又打起了四姑娘的主意。
这个丫头疯疯癫癫的也没个心眼子,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跟着一帮野小子鬼混。
那些常和秋季搅和在一起的野小子她和季卫国其实早就调查过了,家庭条件都不行,没一个能看得上眼的。
无论如何都要给四姑娘寻一个财大气粗的地主级婆家,老两口暗自设计着战略布署。
秋菊撺掇完老妈后也没闲着,她又把三妹拉到了一边,研究起秋月身上的首饰。
“你脖子上的项链挺好看的,给我瞅瞅。”秋月把项链摘了下来,放在了大姐的手上。
“呀!这链子,真粗真好看!这坠子也不小,造型也不错!真是白金的?”秋菊的眸子里映出一片耀眼的白光。
秋月美美的点着头,“是真的!是我和婆婆一起去省城最大的金店里买的,保准货真价实。光这个链子和坠子就花了六千来块钱,戴在脖子上感觉着就是不一样!”
秋菊羡慕的说道:“能没感觉么!链子粗得跟小辫子似的,花坠子也大得跟个鸡蛋一样。”
秋月被逗乐了,“大姐,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随妈了,就算是只蛾子从嘴里一过也能变成大鹏鸟。”
“嘘!小点声,可不敢让咱妈听见,要不然准骂你没良心!”秋菊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秋月也是急忙捂住了嘴。
白金项链、白金耳环、白金胸针、白金钻戒、黄金手链,咦!挨着个的把秋月的首饰给「审查」了一遍之后,秋菊终于发现了大问题。
“你婆婆是不是给你买了两套首饰,一套是白金的,一套是黄金的?”秋菊压低着声音问秋月。
“没有啊!就买了这一套。”秋月不知大姐何出此言。
“那不对呀!咋啥都是白金的,就手链是黄金的?”这就是秋菊的疑问。
秋月没想过这个问题,说:“我也不知道啊,当初就是这么选的。”
“不对不对!买首饰就应该买双份的。你看我当初结婚的时候,老婆婆虽然只给我买了耳环和戒指这两样,但那可都是双份的,白金的买了一套,黄金的也买了一套。”
秋菊对妹妹讲述了自己的看法,“你呀,是被人家偷工减料了咯,你还蒙在鼓里呢!”
“还有这种说道么?那我看别人结婚都是戴一套啊,也没见着有两套首饰的。”秋月对大姐的说法将信将疑。
秋菊急了,对着妹妹说道:“我当姐的还能骗你啊?人家另一套都放家里了呗。再说这得搁人,婆婆出手大方的,那就能买两套,抠抠缩缩的就只给买一套啦!”
“要那么多也没什么用,有这些就足够了。”秋月在对待这种事情上总是抱着一种有即满足的态度。
“真是傻妹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秋菊用手指头点着秋月的脑门,替妹妹挑起了婆婆的理。
“再说啊,别的全都买的是白金的,咋偏就弄出个黄金的手链,她咋就不给你买白金手链呢?她肯定是舍不得!”
秋月依旧是一副满足的姿态,“这黄金手链也挺好的呀!黄灿灿、金光闪闪的,我挺喜欢。”
“真服了你,小富即安,没追求!手链多细,要买也得买一对大金手镯呀,就是又宽又厚那样的,一戴出来特能砸人。”
秋菊用手夸张的比划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说手铐呢。
她掰着指头接着说道:“项链、手镯、戒指,这才是首饰里的三大件,弄个手链算什么意思!”她用鼻子眼哼了一声。
秋月没说话,她在心里盘算着,要是买那种金手镯的话,不知又要得花出去多少钱。
“你老婆婆不给你买金镯子,青山也没想着给你买?”秋菊又在挑妹夫的理。
她可不是个善茬子,绝不会容忍妹妹在婆家受这种气。“没镯子可不行,你得和他们斗争,去争取你应得的!”她继续鼓动秋月。
秋月不明白大姐为什么偏要揪住金镯子的事不放,她对秋菊说:“不给买就不给买呗,我又不是没金镯子就活不了。其实要那种东西也没什么用处,戴在身上不安全,放在家里又白花了那份钱。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留着过日子用。”秋月现在只想把日子过好,为家里省钱也是她这个当媳妇应做的事情。
秋菊看着妹妹还是无所谓的态度,急得直拍巴掌,“你跟财有仇是咋的?你婆婆家要是把金镯子给你买来了,那就是你的个人财产,是归你季秋月的!”
她知道妹妹既孝顺又顾家,便踩着这个点对秋月说:“你不看中妈还看中呢!你没用处秋天可有用处,到时候他要是娶媳妇那些东西都能用得上啊!没准儿咱把大金镯子拿出来在人面前一晃,他的婚事就成了一半呢!”
没想到金手镯竟然也能关系到自己二哥的婚事,季秋月虽然没吭声,但是她的心思却动了。
“不行,你一定要让你婆婆把金镯子给补上,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是便宜货哩!”秋菊想对妹妹施用激将法,让她讨回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话那么难听,什么叫便宜货啊!”秋月白了大姐一眼,“再说他们家也没想过要买,你让我怎么争啊?一对大黄金手镯怎么着也得五六千吧,更何况是铂金的。无缘无故,青山他们家咋会再出钱来买这个嘛。”
“这还用得着我来教你?对你家那口子采取冷暴力措施不就得了,我保证用不了三天,他肯定就得举手投降。”秋菊给妹妹出的这个主意,是她对付佟振东的常用招术,而且屡试不爽。
第54章
烂泥扶不上墙的二舅哥 01
“冷暴力?我可不想跟青山打仗!再说我也打不过他。”秋月以为大姐说的「冷暴力」是让她跟青山打架。
“这么大的人了,啥也不懂!”秋菊使劲拍了一下秋月的肩头,笑着说道:“不是让你打他,是不让他碰你!”
“不让碰我,什么意思?”秋月摸着脑袋,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样子。
秋菊快受不了妹妹了,她按着秋月的双肩道:“不让他碰你,就是指不让他跟你办事儿呗!”
“办什么事?”秋月其实已经听出来了,但她脸皮薄面子矮,就是不肯承认听明白了,还在那装糊涂。
秋菊不耐烦了:“哎呀笨笨,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就是不让他上床和你睡觉。”
秋月满脸通红的笑了起来,在大姐的指导下,她又掌握了一招克敌制胜的技术。
秋季带着青山和苗苗去了市中心,那里有一家新开业的外资超市,是山城当下规模最大的超市。
苗苗刚一进去,就立即被广阔的店面和琳琅满目的商品征服了。
她坐在购物车上指挥着刘青山,她要去哪里,就让三姨夫把她推到哪里,好不快活。
超市里有很多的商品对苗苗来说都是新奇的,这些东西对她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她几乎是见到一样就要一样,就连色彩鲜艳的马桶刷子也要弄两把回去玩玩。
秋季好不容易才把那两把刷子给抢下来,苗苗一转身又抄起了两个方蜡块,说什么也不撒手,非说这就是大粘糕,把秋季给气得直蹦高。
在休闲食品区里,苗苗把「手快」的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恨不能把整个超市里的零食都给搬家去。
青山告诉她小孩子不能无所顾忌的什么都吃,就为她挑了一些比较健康的小食品放到了购物车里。
到了玩具区苗苗更是乐疯了,她跳下购物车就坐到了大毛绒玩具的旁边,说什么也不走,还想要在这里住下。
青山和秋季好说歹说的才把她给抱走,不过这孩子又顺手拿了好几个玩具扔在车里。就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加在一起装满了整整一车。
青山看了看车里的商品,跟苗苗商量道:“小宝宝,咱们不能再买了,车装不下了。咱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快走吧。”
秋季抱着苗苗咧嘴直笑,她提醒着三姐夫:“那么着急回家干嘛,俺还什么都没买呢!你该不会是心疼钱包了吧?”
刘青山耸耸肩,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为孩子花钱我可从来不心疼,说吧,你要什么?”
“为小孩子花钱你不心疼,那你的潜台词就是说你为俺爸妈花钱就心疼了?”秋季找到了青山话语里的漏洞。
“可不许胡说啊!”青山很怕秋季回去再把这话对她的爹妈讲。
对他们而言,这就是大毛病,搞不好又是一场鸡飞狗跳。
这一家子,有事没事就喜欢在别人的话头里挑毛病!刘青山认为这种不良习惯已经浓浓的融在了季家人的心脑血管之中,并体现于生活当中的每一个细微之处。
“看把你吓得,逗你玩呢!你也用不着把俺当成小孩子,俺也不要那些垃圾食品和破烂玩具,俺要去省城找工作,上班挣钱。”秋季说出了她的要求。
“我能不能帮上忙还不一定呢!现在就业很难,很多当地的应届大学生都在家闲着,何况是你这样的!再说,这件事你说了不算,得你爹妈同意才行。”刘青山很高明的把接力棒送又给了老丈人和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