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千亿嫁妆有何用——颜碎
时间:2022-03-16 06:52:25

  海滨长廊边的摩天轮不疾不徐地转动着,闪烁出耀眼的深红与宝蓝。夜幕降临后的中环魅力更盛白日,软红十丈,璀璨灯火,与两人的身影交融成一片柔和的光晕。
  展厅里再没有第二个人,陈棠苑转身朝他笑起来,上前一步扑进他怀里。
  “你怎么来了呀。”
  早先的那点小伤感眨眼消散得无影无踪,她仰起头,还是带着不敢置信。
  庄律森弯了弯唇:“不想错过苑苑的重要时刻。”
  他的目光笔直而炙热,顿了顿,又向她确认:“会不会有困扰?你的朋友讲,他可以帮忙解决,所以我很想来。”
  “当然不会!”陈棠苑欢快道。
  他能来见证她的事业启幕,像被拾起拼上的最后那块拼图,她今日唯一的遗憾也已填满。
  黎盖伦总算干了件人事。
  时间尚早,过了午夜工作人员才会来拆除这些展架,她拉起他的手朝展区内部走去,兴致勃勃道:“那我带你去参观,接下来是你专属的包场时间!”
  她的眼里有掩藏不住的惊喜,庄律森松了口气,也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她以为这是第一次,实际于他而言已经有过许多次。
  她的首次T台秀场,她的创意主题设计,她的跨界合作,她的毕业作品展,他没有错过过。
  即使远在南非,也会专程飞回来。
  而她却是头一次,有了回应。
  来自遥远星星的光芒,终于折射在手心。
  *
  “这个区域主要是展示不同面料,我最钟意这种渐变的染色工艺,就是价格好贵好贵,一米就要近百镑。”
  庄律森跟着她的介绍去触碰展板上丝滑柔软的面料,陈棠苑拉起他,又朝下一个区域逛去。
  “这顶帽子,从裁剪起褶到缝制钉珠都是我手工做的哦。”
  陈棠苑从饰品架上拿起一顶宽檐纱帽比在头上,珍珠白的丝光缎面,侧面缀着鸦羽与黑蔷薇,复古冷艳。
  陈棠苑说起自己的专业领域,热情又兴奋,熠熠星尘揉碎在她眸中,一点点闪烁着瑰金。
  他任由她牵着,在展区里穿梭,然后在最后一块区域停下来,这里记录着她的过往历程。
  画架上夹着各种手稿、效果图,墙壁上挂着照片,从初入校门时的青涩稚嫩到如今的成长突破。
  陈棠苑指住某张照片里的合影:“这是王薇薇,我前年在纽约的婚纱公司实习时刚好见到她。”
  “这是海盗爷。”
  “这位。”她又指住一位身材瘦小的短发女人,无比崇敬,“川久保玲,我的女神!”
  庄律森点点头:“有听说过。”
  “是吧,她在我心中是无可比拟的时尚教母,一位来自东方的女性设计师,却改写了西方的时尚霸权史。”
  “她厉害到时尚界的奥斯卡Met Gala都用过她的名字命名主题,有史以来只有两位设计师能在生前就得到这样的待遇。还有一位是伊夫·圣罗兰。”
  “能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开个人展绝对是每个服装设计师的终极梦想了……”
  陈棠苑话带憧憬地说完,又发现庄律森的目光在另一张照片上停留了很久。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有点怀念地笑道:“这是我18岁那年,与家人一齐在圣马丁学院的运河边拍的。”
  照片里的陈棠苑怀里捧住一大束鲜花,在家人的环绕中笑得明朗肆意,一头灰金色短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灵动又俏丽。
  电光石火间,庄律森的思绪被拉回初次见到她的那一天。一样洁净无暇的笑容,杏眼盈盈润润,比世界上最昂贵的钻石还要璀璨夺目,是他无法企及的光芒。
  他看得失神,忍不住伸手将她抱得更紧,想要藉此确认她的存在。
  陈棠苑被他陡然按进怀里紧紧搂住,莫名其妙地抬起头。
  “怎么了?”
  见他仍在看着那张相,她开始奇怪起来:“有哪里不妥吗?”
  “没有。”庄律森若无其事地错开脸。
  “那就好,我现在同18岁也没区别的对吧。”
  庄律森莞尔,用手比着她的长卷发:“头发长了。”
  “唔,你该不会是接受不到这个发色?我觉得很好看。”
  “不会,苑苑什么样都很美。”
  陈棠苑夸起自己毫不脸红,被他一讲却有些羞涩。大概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太过认真。
  她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我们,也在这里影张相好不好。”
  她突然的提议令他恍惚了半晌,才道:“好。”
  她注意到他今日很应景地穿了一件蓝橙撞色的竖条纹丝衬衫,烟灰色九分裤,浅棕色布洛克鞋。肩膀一侧晕着水彩印花图案,袖口松松地折起,露出一截肌理匀称的手臂。
  陈棠苑惊奇道:“你今日穿得居然很符合我的主题。”
  早先还想着,从未见他尝试过这种跳脱的度假风格,转头他便如同有心电感应一般换了风格来见她。果然如此挑人的色系,对他来讲同样轻松驾驭。
  庄律森弯唇道:“是吗。”
  取景框里的画面定格。
  陈棠苑头朝庄律森的方向偏着,后脑枕在他肩窝处,对着镜头笑得一如既往的灿烂。庄律森揽着她的肩膀,没有看镜头,在看她。
  陈棠苑看着成片,撅嘴道:“你,看我干嘛呀,看镜头。”
  庄律森抱歉道:“我不太钟意影相。”
  “这样。”陈棠苑戳着手机里的照片。
  其实这张看起来更有亲密无间的感觉,但她依然想要一张正式的合影。
  陈棠苑勾着他的手殷殷地央道:“就影一张。”
  他拿她完全没办法,配合地应道:“好。”
  陈棠苑再次打开摄像头,看着画面里的自己,突然又开口道:“等一下!”
  她拉近镜头仔细看了几眼,又抬头询问:“诶,我的口红是不是都掉光了。”
  她樱花般粉润的唇近近地凑到他眼前,精致小巧,带着微微上翘的弧度。
  庄律森脑中嗡的一声,再回神时已经吻上去,与她唇齿相贴,辗转深入。
  被这突如其来的炙烈气息充斥包裹着,陈棠苑也懵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问话有多容易令人想歪。
  但她莫名觉得他似乎过于强势,好像在急切地确认着什么。
  她被动地承接,在沉溺中偷偷观察他。他正闭着眼,长睫低垂,投入又忘情的样子有别样的性感。令她心动不已。
  陈棠苑一边攀住他的肩膀,一边分心地想,这下口红是真的掉光了。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有一更。12点左右。
  3月努力做一个勤奋的人TUT
  *标题出自:《春光乍泄》
  ◎最新评论:
  【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撒花花撒花花】
  【幸好知道他们终会在一起,但也还是好揪心,感觉后面有大招】
  【撒花,暴风雨前的甜蜜总让人觉得不切实际,算了,吃糖就行了,管他呢,及时行乐】
  【撒花 第一名?】
  -完-
 
 
第72章 、纯真幻想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在火苗失控的边缘,庄律森及时停住,用指背在她唇上细细摩挲。
  “苑苑。”
  他低低地唤她,声音有些灼热的沙哑。
  “唔?”陈棠苑以为自己的不专心被抓包,有些心虚地眨眼。
  庄律森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深深看着她,温和道:“不是还想影相?”
  “噢。”陈棠苑手忙脚乱地解锁手机。
  来自黎盖伦的通话却煞景地插进来,她下意识地滑下接听,一把没好气的声音穿破听筒。
  “要在里面呆到几时才舍得出来?拜托你们,能不能有点自觉?是不是非要等我来催?”
  “真觉得我可以挡住所有人?是不是越隐秘越刺激?”
  “……”
  陈棠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不知他听到没有。她小声回话道:“知道啦,不要催。”
  电话那头还在不停聒噪,陈棠苑听也没听地挂断。
  晚上在会所订了餐宴与工作室的员工们一同庆祝,她也不好在此耽搁太久。
  “算了,刚才那张也蛮好的。”
  陈棠苑收起手机,朝庄律森叮嘱道:“等一下你先出去,Garen会带你一起离开的。”
  庄律森配合地点头。
  她恋恋不舍地扯着他的衣袖:“那我改日再找你。”
  “好。”庄律森低下头,在她额上印下盖章似的一吻。
  *
  黎盖伦双手抱臂坐在副驾驶上,悠悠吩咐:“过了这条街把我放下来。”
  庄律森依言放缓了车速,道:“多谢。”
  对他难得开的金口,黎盖伦傲娇地哼了一声。
  “我又不是在帮你。”
  “那也多谢。”
  “知道了知道了,你只有这一句?”
  庄律森笑笑,没再接话。
  他的道谢的确是发自内心。
  有她身边最亲近的朋友帮忙掩护,更容易不引起怀疑地离她更近一点。
  今日的开业展,他若是真的要来,不是没有其他方式可以办到,但难保不会给陈棠苑带来困扰。
  起初谨慎起见,他并未打算出现。但黎盖伦半是通风报信,半是幸灾乐祸发来的消息,几乎是一瞬间令他坐不住。
  陈棠苑本就是自带光圈的人物,今日更是焦点中的焦点,几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落在她身上。
  自然,也有不少有心人注意到与她相谈甚欢的季昀礼。
  尽管她乐意与谁来往是她的自由,他甚至没有立场表达不开心。
  但他却比想象中还要介意无数倍。
  黎盖伦看出他正想着什么,临下车前又问:“能在今日得到邀请的陌生人,一定是被陈家人安排过来努力寻找存在感。”
  “你猜那个姓季的属于哪边?”
  庄律森不假思索:“是陈三。”
  黎盖伦奇道:“这么快就查清?”
  “排除法总会用。”
  陆家搭上的关系是陈家的大儿子,二儿子由于身体原因素来低调谨慎,不会主动参与集团以外的事宜,剩下只有小儿子。
  黎盖伦仔细一想便也认同地“嗯”了一声:“季昀礼可不那么好对付。”
  庄律森道:“但也不好控制。”
  陆司麟是蠢,但换做是他,也更乐意选择这样容易控制的合作者。陈三作为备受宠爱,自小贪玩享乐的老幺,这方面道行远不及他大哥。
  黎盖伦无兴趣深究个中门道,闲闲地戏谑道:“不要紧,大小姐最主要看脸,你仍然最有胜算。”
  黎盖伦看着庄律森身上的撞色条纹衬衫,再次不客气地笑。
  不仅是陈棠苑盘算过要让庄律森尝试不同的穿衣风格,黎盖伦作为造型师更加“惦记”这样的衣架子型身材。
  他今日仗着陈棠苑的名号,成功让这个人做了一回真人试装模特,看他脸色一次比一次黑沉,却无法发作的样子,内心的舒畅无可比拟。
  况且最后自己还十分好心地替他选了一身鲜艳却不风骚,华丽却不浮夸的装扮,又极符合陈棠苑的设计主题。
  已经非常对得起他。
  转过街尾,黎盖伦心情愉悦地打开车门,潇洒一挥。
  “走先。”
  *
  庄律森驶离中环,一边联系林泽,要他在时代广场附近的轩尼诗道等他。
  林泽甫一上车便震惊地张了张嘴。
  只当是陈小姐才有本事改变庄律森千篇一律的黑白灰冷淡风,他很不怕死地赞道:“衣服不错。”
  林泽:“这是不是,意大利那个G什么牌子的海报款,我记起前几日逛商店,对这个花纹有一点印象。”
  庄律森淡淡瞥他一眼:“如果你很钟意,也可以把年终花红全部换成海报款。”
  林泽:?
  “不了不了,我有自知之明,绝对穿不来这种死亡荧光色。”
  “什么叫死亡荧光色?”
  “一般人穿上身会很想死的颜色?”林泽很有求生欲地补充,“老板当然不属于一般人。”
  “女孩子会钟意这样的颜色?”
  我怎么知道?
  林泽对自己不慎开启的话题叫苦不迭。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陈小姐,她染着一头亮橘发。”
  非常惊艳。
  后半截话他不敢乱讲。
  林泽小心斟酌道:“也许陈小姐的确钟意?”
  “是吗。”庄律森不太自然地扯了扯衣领。
  早先被黎盖伦指使着反复换装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黎盖伦太知道如何利用他的死穴。
  但凡自己显露出一丝不耐,他便不紧不慢地抬手数了数时间。
  “没关系,我不是太着急。不过楼上的展会差不多够钟收工了吧。”
  旋即又振振有词道:“你出去问一问,想要请我出场陪逛街有多不容易,还不是看在帮人帮到底。今日的着装主题是‘亚热带玫瑰’,你穿得死气沉沉去到也是充满违和。”
  “一定要带有亚热带风情,潮湿的!闷热的!充满张力的!”
  他没时间可供拖延,也没兴趣学习风格理念,只能配合地任由指使,倒是品牌店里的职员全部围上来认真做着穿搭笔记。
  最后总算在他耐心完全耗尽前及时收住,摇着扇子无趣道:“算了算了。穿什么都合适,没有半点挑战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