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起开始说大话:“我跟她没完!”
关沙则比较现实:“人家是军阀。”
江云起逃避现实:“我不管她是啥。”
“ … ”
“ … ”
林风眠彻底没了存在感,于是这个晚上就在江云起和关沙的吵架当中度过了。
与此同时,钟意报了警,池月被警察遣送回国了。钟意躲开老挝警方的搜捕,往缅甸方向跑。自从他到金三角执行任务以来,这里的暴虐和血腥就一直笼罩着他,这种三不管的地方,根本就是一个困兽的牢笼。
他第一次觉得寂寞与无助,但又不能像个摔倒的孩子似的,趴在地上用哭声吸引大人的同情和帮助。他放弃了向中国警方求援的想法,因为杨伟已经死了,他的身份无从证实。即便证实了又能怎么样呢?从开始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他这辈子都没可能站在阳光下了。
到了缅甸边境一个小镇上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山。钟意漫无目的地走在这看似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赶了二十公里路,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他居然丝毫不觉得疲惫。
他在街边要了一听冰凉的啤酒,在路边打开后,扬起脖子一口气灌到肚子里,打了个嗝,夸张得引来路人纷纷侧目。正惬意之际,他突然听到旁边玻璃破碎的声音。扭头看见一个男人趴在路边痛苦地扭曲着身体,身下一地的碎玻璃。
这时,从一个店面里冲出来三个人,围着地上那个男□□打脚踢。四周行人见状急忙避让开来,留出一片空地。钟意想,大概是小混混在打架了,于是喝光手中那听啤酒,又买了一听打开。索性坐在路边观战。
倒下的那个男人脸上满是鲜血。看不清面容。身子蜷缩得像一只大虾,在雨点般的拳脚下全无招架之力。而那几个人倒像是越打越起劲,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什么,下手非常狠,不太像是一般混混打架,一副要将地上那人置于死地的架势。
地上那个男人看来是彻底放弃了抵抗,看上去不省人事,而打他的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钟意想再这么下去那人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去劝阻一下,转念一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因此耽搁,犹豫了一下,正想转身离去,就听到地上那男人一声绝望的哀嚎声,似是耗尽了自己身体全部的力量和气息。
那绝望的声音听得钟意心头一愣,头皮发麻。他将手中的啤酒罐捏扁往地上一摔,对那三个人说:“差不多得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多大的仇啊?”
那三个人停了手,都转过身子看他。钟意意识到自己可能要为刚才的冲动付出代价了,看情形不太妙。他身体紧绷起来准备应战,但又转念一想,这是在缅甸,他没有义务见义勇为,而且也不是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不该这个时候惹麻烦,钟意想到这里,赶忙换了一副和气脸,他本来是想笑的,但沙皮死了,他笑不出来。
那几个人明显要朝他围过来似的,钟意赶紧指了指地上那个已经剩了半条命的男人说:“人都快被打死了,真出了人命也麻烦不是?”
这样的斗殴在这种地方一定是家常便饭了,钟意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下意识的摸向后腰,可惜是空的,他没带枪,只好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想着应付几句,最好能平息他们的杀气,然后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他们明显不想放过他,已经围了过来。其中一人说:“中国人?”
钟意:“是。”
问话那人“嗤”地笑了一下,不知和身边人说了句什么,几个人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那人一边笑一边逼近钟意说:“见你们中国人挨打,你看不过去了?”
第1章 嫁娶不须啼
钟意迟疑地看了一眼地上倒着的男人说:“他是中国人?”问完他就后悔了,真不知道自己多问这句有什么意义,这里遍地都是华人,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华人做着各种各样的事,其中还免不了有杀人越货的。他的大哥,初枭,也是个地道的华人。想到这,他继续一边后退,一边摊开双手以示自己毫无恶意:“不打扰你们了。”
那人说:“你喜欢管闲事吗?”
看着那人充满挑衅又轻蔑的眼神,钟意突然无比烦躁,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和手腕,慢慢地攥起了拳头,甚至想好了怎样在五秒之内将对面这人撂倒在地上,使其丧失行动能力。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把眼神从那个人脸上移开,看了看周围的路人,咬着牙,一扭头说:“你们忙。”转身想要离去。
沙皮的死让他感觉既憋气又窝火,如果能给谁打一架,相信心情一定会平复很多,而且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又很难得,搁平时他一定不会犹豫。但今日不同,他不想为了逞一时之快误了大事,他还要去追初枭。
钟意想在对方再次挑衅之前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继续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刚走了几步,只听“蹦”的一声,钟意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中了脑袋,接着感觉到碎玻璃碴儿混着冰凉的液体从后脑勺往脖子里流。他被可乐瓶打中了,眼前一黑,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身后又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他晃了晃僵硬到不听使唤的脖子,双手努力支撑着地面不让自己的身体彻底倒下去。
他看见沙皮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半个脑袋都被砸烂了。感觉有人把他扔进土洞,割断了绳子,身体极速下坠,想抓什么又抓不到,情急之下,他使出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声,居然站了起来。
现实世界的景象映入眼帘,钟意清醒了,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满面。他对面站着的几个人看清了他脸上的泪之后哈哈大笑。
钟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和头上的血,黏黏的手感让他确定刚才砸在头上的是一只可乐瓶。他歪着脑袋抖落领口的碎玻璃问道:“谁扔的?”
那人“嗤”地笑了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丢的,怎么样?是不是没爽够?我干*你*娘。”
钟意:“抓紧时间尽量骂,你那张嘴马上就要废了。”
骂人的这个人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嘴里用缅甸话嘟哝了一句,从路边小摊上又抽出两瓶可乐走了过来,离着钟意还有几步远就举起了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