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茹自小便不爱戴这些彩色的东西,每次都要一边帮忙扯着彩绳的一头,一边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不戴这个啊。”
每年只要彩绳旧了,便又到端午节了,总能赶上换新的。
“等你出嫁了,我就不给你编了。”沈郁茹的母亲笑起来很温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总是如春水一般。
可是沈郁茹十岁那年,她戴旧了的五彩绳,就没人给换了。她的母亲没能见到那年春日的花,也没能给她把五彩绳编到出嫁。
“夫人你怎么了?”殷可竹见眼前的人忽然悲伤起来,不知所措地放了手里的勺子。
沈郁茹没敢去拭要流下的泪,只微微扬头掩去了神色中的悲伤,又浅笑着:“没事儿。”
此时兰芷从门外轻声进来道:“夫人,将军唤您去正厅。”
这会儿殷渌与傅其章正在正厅谈着,突然来叫自己,沈郁茹不知何事。
“殷小姐先歇息,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他们。”她起身后不忘安顿殷可竹。
殷可竹不在意这些,只摆手:“夫人不必管我,尽管去就是。”
方才了解了殷渌与傅其章的渊源,现在再去见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沈郁茹更多了些见长辈的敬重与谨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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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8章 沈郁茹宽解傅其章
◎沈郁茹知心,皇帝寿宴成王回朝◎
沈郁茹到正厅时,见殷渌坐在主位,傅其章陪坐一旁,二人正笑盈盈地谈些什么。
“晚辈见过老将军!”沈郁茹恭敬行礼。
听到声响时,傅其章已经起身看过去,等她礼毕便伸出了手去牵:“老师想见见你。”
他一边说着一将人带到自己身边,二人站到一起,无论样貌气质都赏心悦目。
“好啊!好!般配!”殷渌上下打量,也觉得看着顺眼。
殷老将军一家都快言快语,沈郁茹听了夸赞后无所适从。
傅其章紧紧握着她的手,示意不必担心。
沈郁茹还未见傅其章在谁面前如此收敛锐气,便也安静了几分,只羞涩一笑未作其他言语。
二人方才落座,便又听殷渌开口:“这次我回来,便在京城住着。直到你们把江北之事平定了再走。”
沈郁茹听着,想必是傅其章已经将谋划的事情说了。不过前几日他们谈论此事时,恨不得心提到嗓子眼儿。
现在看殷渌这样从容自讲出,宛若说家常事。可语气中分明已经打定了在此战中坐镇京师,还多了些必胜之意。
如此稳如泰山的老将军,教出的学生竟没学来他的半分稳重,偏偏还最受喜欢。沈郁茹实在不解,可能高人自有妙计吧。
“如今你有了家室,我再问你一次。”殷渌忽得严肃起来,望向傅其章。
屋里沉静,傅其章略紧张地看过去,只等着他发问。
“战场凶险,你还想不想继续领兵打仗?”殷渌问。
“想!”傅其章眼神肯定有光彩,回答得也干脆,只是向瞥了一眼沈郁茹。
“为何?”殷渌又问。
问到此处,傅其章忽然犹豫了。与三年前一模一样的问题,却在此时没了答案。
还记得当年南疆一战后,殷老把他从文臣谏官的奏折堆里捞出来,只问了他两句话。
“战场凶险,你还想不想继续领兵打仗?”
“想!”
“为何?”
“建功立业!”
短短两句问答,殷渌从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眼睛里看见了如火的光芒。
这样的火种,是不应该被熄灭的。
在辅国将军的一年里,殷渌只教了兵法,却从未去告诉他究竟为何要去从军,仿佛当时的“建功立业”便是最好的答案。
只是现在功业有成,同样的问题,总不能答要建更大的功业。
沈郁茹不知这个问题中的含义,只看着人沉默半晌都没有开口。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殷渌却似乎得了答案一样欣慰,又道一句:“时也,心也!”
这四个字傅其章没甚听懂,却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沈郁茹却微微垂眸若有所思,她大概理解了殷老将军的心思所在。
“爹爹!”殷可竹百灵鸟似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屋内的沉默被打破。她手中捧着什么,蹦跳着到了殷渌身边。
门外还进来一人,沈郁茹顺势看过去惊道:“子耀?”
沈子耀正拍着衣摆上的土,迈进门来。
“快见过辅国将军。”沈郁茹看他悠闲的模样心急,不禁起身赶紧唤他过来。
辅国大将军的名号,沈子耀从军第一日起便如雷贯耳。现在一抬头,正见主位上坐了个威严的人。
他一愣,没想着能亲见真容,忙行礼道:“沈子耀见过大将军!”
“这是...”殷渌思量着,他从未记得傅其章身边有这等年纪的伙伴。
还未等沈郁茹开口,殷可竹便道:“这是夫人的亲弟弟,沈子耀!”说着灵动的眼神藏着笑往门口看了一眼。
沈子耀暗暗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他也没想到,方才跟他一起在树上抓鸟的竟然是辅国大将军的千金。
“爹爹,他身手可好了!你看这鸟儿就是他替我从树上的破巢里救下的。”殷可竹说着,缓缓把手张开了一个缝,里边是个刚生出绒毛,看着惨兮兮的幼鸟。
方才进门悠哉悠哉就算了,怎么还跟人家的掌上明珠爬树抓鸟,沈郁茹慌忙致歉:“舍弟年少莽撞,如有冒犯还请老将军与殷小姐恕罪。”
傅其章却并不甚紧张,几年前在辅国将军府时,府里的树就快被殷可竹爬遍了,难得沈子耀敢陪她。
果不其然,殷渌对这事儿已经司空见惯:“无妨无妨,都是孩子。这小伙子一看就机灵,可造之材!”
现在沈郁茹可知道为什么傅其章在这样的老将军手下学习,还能这样张扬不羁。
“行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老夫走了。”殷渌说着便撑着扶手起身,傅其章忙上前搀扶。
“老师不留下来用饭吗?”眼见着到了饭点,人却要走了,多少有点不合适。
殷渌一摆手低声道:“樊老还等着我呢。”
听到这个称呼,傅其章即刻会意。所谓樊老,便是大楚丞相樊北,人称玉衡先生。
人如其名,他正像北斗星中最亮的那颗玉衡星一样,给大楚这几十年指路。
文樊武殷,两吉星保大楚国政疆土半生。从前年起,年过半百的殷渌身体不济,释权挂闲职,二人也有许久没见。
如今老友重逢,自然是有许多的话要说。傅其章也就不再挽留,只随着人出门。
殷可竹路过沈子耀时,悄悄说了句:“过几日我来找你玩儿。”说罢,轻轻托了托手中的鸟儿。
趁着旁人都顾着老将军,沈子耀偷偷欣喜地点了头,然后就跟在她后边一路送她出去。
殷渌来时只带了几个贴身的随从,排场还没一个进京的地方官大。若不是镇远将军与将军夫人都在门口相送,恐怕旁人只以为是来了个寻常的朋友。
“你胆子倒大!”人刚走远,沈郁茹便轻拍了沈子耀的头。
沈子耀一躲:“阿姐~我又不知道她是谁。而且我俩玩儿的挺好的。”
不仅不自省还说起旁的来,沈郁茹正要发作,却被傅其章轻轻握住手:“没事儿,我看他俩也玩儿的挺好。”
沈子耀扔下一句“就是”掉头就跑,沈郁茹还要再训斥几句,却已经被身旁的人搂在怀里。
这将军府里,也总算是有了些家的人气。傅其章笑着,就这么带着人往前走,一脸看家长里短热闹的神情。
“方才在殷老将军面前倒不见你这么得意。”沈郁茹也不挣开,就这么随着他往屋里走。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老虎,竟也有能让他收起利爪的人。
傅其章推了门让她先进,而后道:“我见殷老便如仰望泰山。老师当年救我于水火又传道授业,没有老师就没有我的今天。”
一番话言辞恳切,沈郁茹自然知道这些。往时面见太子也要露五分锐气的傅其章,今日恭恭敬敬,她便知道这位老将军必然是值得敬重的。
“方才老将军问的第二个问题,你为何不答?”沈郁茹坐下看过去,想为他解一解心中的疑惑。
这一问正中所思,傅其章叹了口气:“三年前我答的是建功立业,现在倒不知为何了。”
见人惆怅,沈郁茹忽得一笑,拉着他往小榻走去:“这便是时也心也。”
“雨天你问我为何撑伞,我答挡雨;若晴天问,便是遮阳。同一人同一问,却不同答案,正是因为周遭变化,引得所想所需也变。”沈郁茹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替对面的人倒了一杯水。
傅其章听得认真,只把水杯拢在手里慢慢转动。他的心正如杯里的水一样,一圈一圈的起着涟漪,却又分外安定。
“将军所处之势今时不同往日,心中所想自然也有所不同。”沈郁茹说完笑了笑,等他自己去想。
那四个字被如此一解释,傅其章心中通透了许多,却还有些遗憾:“今时不同往日,可今时我却给不出合适的答案,老师应是失望的。”
沈郁茹轻轻覆住了他的手,摇头笑了笑:“有些问题简单,就如为何撑伞一般,只需晴雨便有答案。可老将军问你的,不是一朝一夕能答的。”
三年前后同样的问题,被眼前的人一番变化轻巧比喻,细细到来。那声音如同一股清泉汩汩流入傅其章的心,让他格外冷静地去思考。
撑伞雨日挡雨,晴日遮阳。或许自己还没历遍晴雨,所变之时还未成心中所想。
傅其章沉思的神色转为笑容,去回握住了那纤细的手,道:“那今时今日,我便是想护着你。”
这倒还真是活学活用,沈郁茹被逗得一笑,只温柔地看着他,觉着心中安定。
岁月也不过如此,得一人执手,剪烛西窗、漫谈夏日。
......
七月,皇帝寿宴,文武百官齐聚和曦大殿致贺。
赐三品以上官员金珠缣彩,三品以下官员束锦。受百官拜后又赐众臣茶汤,大陈鼓乐。
礼毕终了,在万青殿设宴,请诸位王侯朝臣同贺。傅其章在司礼邀册里,他也是此次万青殿里最年轻的一位。
参宴的众人在大殿门口候着,这是沈郁茹第一次见如此大的场面。
入殿的亲眷,大抵都是身有诰命的夫人,向他这般年轻的,真是不多。
方才见着了兵部尚书杨晦,看着年过不惑横眉冷面的。杨逾只匆匆打了个招呼,便跟着他爹往文臣那一列走了。
殷老将军与自己夫人在最前头,也没能说上话。沈郁茹左右打量身边的人,各个都看着和眉善目的,却谁与谁都话不过三句。
“没事,走个过场而已,别怕。”傅其章见身边人紧张,安慰道。
其实傅其章也是第一次进皇帝寿宴的邀册。之前他爹官职不高,也没来过如此隆重的场合。
沈郁茹不敢明显地打量,便只能看目光所及之处。
“倒也是奇怪,今年怎么叫我来了?”傅其章光明正大地看了一圈,发现都是些平日里常出入朝堂的要臣。
“因为邀册的名单是本宫拟的。”二人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太子徐佑踱步走近。
两人转身,便听人又说:“杨逾和张瑞书都在。”他说着往远处看了看,果然见着了两人。
傅其章忽得思索,若是太子拟的邀册,那自己在列倒可以理解,只是杨逾和张瑞书…难不成他们早是太子的人?
余下的太子也没多说,只是眼神往远处瞥了一眼,化作一笑从容往前走去。
细微的神色变化没有逃过沈郁茹的观察,她顺着方才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正门处正有一姜黄华衣的人昂首走来。
两旁的朝官见到此人纷纷躬身行礼,看着是个有身份的。
“成王?”傅其章觉着身边的人在往远处看什么,便也扭头。
作者有话说:
今天周五啦!祝大家周末愉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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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9章 皇帝寿宴
◎皇帝寿宴,成王见沈郁茹后心怀不轨◎
提起成王这两字,原本疑惑的沈郁茹忽然冷漠起来,只默默地盯着人越走越近。
当时自己的父亲与弟弟被他拿捏在手里,这样的事情怎能释怀。
成王徐值是个玉面郎君,自小又生得气宇轩昂,无论行座都要拿出压过太子一头的气势。
“镇远将军好身姿!”还有大约十步路的距离,成王就已经送来了问候。
傅其章只抬手行了个常礼,未开口回应,只差把不乐于与他说话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