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幸——吾七哉
时间:2022-03-16 09:48:56

  傅其章哪能慢下脚步,他恨不得跑起来才好。刚才成王跟着沈郁茹出去,还不知情况如何。
  “我夫人还等着呢。”傅其章并未停住脚步,回身撂下这么一句。
  杨逾啧啧称赞:“有了家室就是不一样!”
  果然缘分都是天定好的,月老早就牵好了红绳,谁也走不脱。
  宫门外,沈郁茹本是在那车上安稳地坐着,车帘忽得被掀开了。她一惊,以为是成王又折返来找他。
  “你没事吧。”傅其章刚探进身来,便关切地问。
  看清了人,沈郁茹才安下心来,道:“没事。”
  “我刚才见成王跟了出来,担心他又起什么歹意。”傅其章坐过去,习惯性地握住了她的手。
  成王有什么歹意可以另说,不过有一件事是沈郁茹确实是疑惑的:“我刚才确实碰上成王了,但我总觉着,他当真是不大认识我。”
  这么久没给赵记写信,可见了面他也不提之前的事,更不忌惮自己是否发现端倪,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傅其章并未仔细留意过成王,这些细枝末节也未察觉,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他也谨慎了许多,便道:“难保不是他想故作清白。”
  这些个王侯权贵的心思,沈郁茹越发觉得难以揣测,日日都要害怕前方是否有什么陷阱。
  似是看出了人的担心,傅其章手臂环过她将人搂在怀里:“现在成王回来也是要与太子斗,你且不必忧心,子耀和沈府那边我都会照看着。”
  沈郁茹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如今成王没有提到之前的事,想必是太子在压着,两人有所博弈。
  既然如此,那便让他二人去周旋,这些个势力交锋,暗中斡旋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心神不宁。
  二人乘着的马车缓缓行驶,穿过闹市往将军府方向而去。街市上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看着与往日无异。
  可街头却多了些麻衣布鞋的青年人,穿着普通平俗,扎在人堆里并不惹眼。
  可这些年轻力壮的人,却偏偏闲逛在街头四处打量,不作什么工活。
  茶摊上两个粽褐布衣的男人,一边注视着傅其章与沈郁茹所乘的马车驶过,一边端着瓷碗灌了一大口茶,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京城里,已经暗流涌动了。
  ......
  时候到了七月,天气依旧炎热得很。清晨便四周燥热,惹得人浑身不痛快。
  可偏偏一大早起来后,傅其章倒是十分欢喜精神,一直催着沈郁茹快些梳妆去吃朝饭,总觉得他是心里存着什么念头赶时间。
  沈郁茹在铜镜前戴着耳坠,偏有个眼巴巴的目光在盯着自己。本以为是什么急事,可看那神采,总觉得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抵不过心中的猜测和好奇,她偏头问道:“将军可是有什么急事。”
  “没有!”傅其章摇头,可身形分明已经不能安分地站着。
  “不对,你肯定有事。”沈郁茹故意坐在原地不再动弹,就这么望着他。
  傅其章哪是能藏住心事的人,这一清早心都快飞了,现在只勉强还能站在这儿等着。
  这看着八成是又想了什么手段来撩拨,一直催着去吃朝饭,不知是不是玄机就在饭桌上。
  见着人不动了,傅其章索性来拉她:“快些吃朝饭,待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心里藏着事儿。沈郁茹一笑任他拉着往桌旁走去。
  趁着日头不高,马车和精神抖擞的白马已经在府外都备好了。
  二人走到门口时,却见殷可竹与沈子耀刚碰面,正分着手里的两串糖葫芦。
  “阿姐?你们去哪啊?”沈子耀见着两人喜意洋洋地出门,还有马匹和车辆。
  沈郁茹本要停下打招呼,可脚步根本由不得自己,只说了个“殷”字,便被拉着往前走了。
  “你俩好好玩儿。”傅其章只匆匆路过,欢喜地搁下这么一句。
  殷可竹本想打个招呼,可觉得眼前宛若一阵风刮过,还没张口人就已经走远了。
  到了门口,沈郁茹见马侧还挂长弓箭袋,也不知要做什么,趁着上车的功夫才得问一句:“你这提弓带箭的干什么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傅其章也不多解释,只将她稳稳地扶进了车里,自己回身翻身上马。
  镇远将军府的日子倒还真是多彩,殷可竹张望着,咬了一口酸甜的冰糖葫芦在嘴里,问道:“将军与夫人,平日里都这样吗?”
  “更腻歪。”沈子耀也一口咬下一颗红果,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戏文里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也不过如此吧,殷可竹道:“我以后也不用去华苑看什么戏了,日日在将军府里看他俩,岂不是更有趣。”
  “你不去了华苑了?”沈子耀刚咬了一半糖葫芦,就松了口怔在那里。
  殷可竹不知所以,自己随口一说,怎么看人这神色倒像是什么大事,这么紧张。
  “今天华苑演《红女出关》,我还说请你去看呢。”沈子耀颇为委屈地去转手里的那串糖葫芦。
  感情在这儿等着的,殷可竹抿了抿唇上沾着的糖渍忍笑,故作不在意:“那白得的场子怎么能不去?”
  “走?”沈子耀忽然期待地看着她。
  “走!”二人一拍即合,即刻欢快地出门。
  几人都各怀欢喜,谁也没太注意一直徘徊在府外街头的那些戴着斗笠的粗布衣衫人。
  傅其章与沈郁茹经过的路段,街旁便陆续有人放下手中的茶碗或物件儿,三五人互相使了眼色,装作不经意地跟在马车后。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明天元气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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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31章 夫妻共游城郊
  ◎沈郁茹傅其章城外郊游,却遇危机◎
  沈郁茹不时看看窗外的路,发觉马车已经出了城驶向郊外。
  她这才忽然想到,傅其章之前说过城郊有一片湖泊,是个纳凉的好地方,景色也好看。难不成这是要带自己去那里?
  路两旁由矮草转为高大的树木,马车这才停下。傅其章下马去撩开车帘。
  “到了吗?这是哪啊?”沈郁茹已经开始隐隐地兴奋和好奇。
  傅其章将她扶下车,道:“前方路窄弯急,不适合行车,只能骑马了。”
  两旁高大树木夹着的小路越来越窄,蜿蜒向远处。阳光透过树隙斑驳的映在路上,分外好看。
  “我没骑过马。”沈郁茹期待地望了眼前的路,却又有些担心,
  “无妨,我在。”傅其章抚了抚白马的鬃毛,又道:“这马温顺。”
  在邀月楼前初次见面时,这白马便铁蹄铮铮,沈郁茹不大相信。况且主人都是个驰骋沙场的将军,这马能温顺到哪去。
  傅其章提起身前人的手腕,让她抓着马鞍:“来,扶着这里,踩住这里。”说着,便连脚蹬也摆正了。
  往日比主人还不驯的战马,此刻竟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扶好!”傅其章双手轻轻托在沈郁茹的腰间,手臂只一用力便将她送上了马。
  白马受力微微踏了几步,沈郁茹一人在马上慌了神:“将军…”
  她话音未落,方才还在站在地上的身影,已经一跃而上,贴身在她身后。
  二人贴得很近,沈郁茹能觉出有力的手臂将自己环在怀里。她只需微微侧头,便能看到身后人的脸庞。
  两人共乘一匹马,一个羞涩一个简直不要太欢喜。
  傅其章又往前倾了倾身子,在怀里人耳旁轻声说:“你让它走。”说着把缰绳送到了她的手里。
  明明知道自己没骑过马,还要行此一举,沈郁茹想着多半又是有什么主意。
  她也不敢使劲拽缰绳,只轻声一句:“驾!”
  傅其章很爱看她这样去尝试新事物,那种好奇且小心翼翼,又颇敢去探究的样子,让他想带这个人去看更多新鲜的东西,
  白马有灵性,只这么轻轻一声,它便要迈开步子。可傅其章却手腕暗自用力勒住缰绳,没让它往前走。
  小小的动作和坏心思被沈郁茹看透,她一扭头避开近在咫尺的人,故作抱怨:“它分明只听将军的话。”
  “不会,它听你的!你再试试。”傅其章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姑且再信一回。沈郁茹又轻喝一声:“驾。”
  这回没人拉扯的白马才轻缓着步子往前走。它从鼻孔里哼的一声出了气,仿佛在控诉小夫妻戏弄它。
  原来骑马的感觉是真的自在,可以将路两旁的景色尽收眼底。
  微风扫过脸庞,走在斑驳的阳光下,沈郁茹带着笑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然后便往远放斑斓处眺望。
  随着密林深入,干燥的空气中多了一些水汽,吹来的风也凉爽了许多。
  “有水的味道。”沈郁茹迎着微风深吸了一口气,觉着应是快到了河湖边。
  傅其章好奇问:“水能有什么味道。”
  其实沈郁茹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比喻,只能道:“我也说不出,就像...下雨、下雪,会有的那种泥土味。”
  “是吗,那下次我留心些。”傅其章第一次觉得日子中这些小细节如此有趣,连雨雪都能有它们自己的味道。
  这林间小道在前方有个急转,不再延伸向远方。白马在傅其章的催促下,略微加快了步伐,往最终的目的地而去。
  还真应了“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一言。
  待转过这个弯,一片碧澄晶莹的湖泊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岸边留出一道细石平地。
  湛蓝的天与白云映在湖里,不时有掠过的鸟儿,周围万物都明亮闪耀了几分。
  茂密的树林长在远处,像屏障似的把这块蓝莹莹的宝石围在了中央,少有人来。
  沈郁茹眼底映着这片美景,更觉目光有神。她一时间忘我地轻叹了一声,竟不知京城外还有这样的地方。
  “我之前与你说过,要带你来城郊的一处湖泊。”傅其章驻马,让她安稳地欣赏。
  最近各种事情一起涌来,沈郁茹都快将这件事情忘记了。若不是傅其章藏不住心事,她还真猜不到今日有真么一份惊喜。
  临近湖泊便下去走走,傅其章先翻身下马,又让沈郁茹借着他的手也下来。
  沈郁茹被眼前的景色引去神思,下马后全然忘记了还相握着的手。直到往前迈了一步,觉得手臂被拉扯着才发觉。
  可这一次,她望着身后的人一笑,又将手握紧了几分。
  傅其章仿佛吃了口糖一般,从里甜到外。他一回身将落在颈边的发尾甩开,去那马侧的弓箭:“今天我们在这儿烤些山鸡野兔可好?”
  “好!”沈郁茹现在可算知道他带这些弓箭做什么了。
  蓝湖绿树、浅草白云,周遭一切在阳光下都又鲜艳了几分,二人牵着手走在着一片干净透亮中,周身也覆上了光彩。
  可这样美丽的地方,除却逍遥自在的二人,还有从城里跟来的布衣人,一步一步攀上山林,暗中窥视。
  现在莫说京城里杀机四伏,就是整个大楚也是祸患暗生。
  最近张瑞书忙着在江北收粮,眼下成王又回来了还要防着宣平侯借机生什么事。
  杨逾刚从有闻茶楼回到府里,便又收到了在徐州的眼线送来的消息。
  “公子,徐州来的消息。”随从将一封信递了过去,他刚端起茶杯,不得已便又放下。
  前些日子跟傅其章要了刘老大来审,一个平民经不住吓唬,竹筒倒豆子的把那两千两白银的去处都吐了出来,还将这段时间能想起来的买家也都说了个干净。
  “就找到这一处?”杨逾看着送回来的消息,说是顺着其中一个买家,找到了一处大的粮仓,一直以来只存不取,颇为可疑。
  随从答道:“是,自从在江北开始免粮税收粮后,已经没有太多的余粮可以买卖,现在只有这一个粮库还有屯粮。”
  “好,回头把这个粮库的位置去给镇远将军送去。”杨逾想着之后交战中若能奇袭粮仓,也是一个好法子,不过行军打仗便不是他能管得了。
  随从刚应过,却听人又问:“刘老大呢?”
  “怕他走漏风声,还关着。”随从回答。
  关着也好,免得这人出去到处说,让淮南王听到什么消息有所防备。
  淮北的事情迫在眉睫,可现下成王也回京了。寿宴一遭他看得明明白白,太子把势力划得明白,要与成王亮明牌面一战。
  只是傅其章究竟何时与太子有了联系,他始终不知。
  按理来说沈置是书文院掌令,在成王手底下。他的女儿嫁给了傅其章,太子应该防备才是,怎么现在将人放在了自己一边。
  杨逾突然遇上了想不通的事,颇为头疼。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他只私心傅其章不要真的脑袋一热站在成王一边,不然到时候谁都为难。
  ......
  城郊湖边,傅其章与沈郁茹玩够了水,便靠坐在岸边的荫凉里,看着层层水浪,吹着湿润凉爽的风。
  傅其章不知从哪扯了几支长茎的花来,随手编做手环戴在了沈郁茹的腕上。桃红的小花被白皙的皮肤衬的很好看。
  这些红色不是所有人都撑得起,但沈郁茹很适合,只是她自己觉得艳色太出挑,不愿意穿戴而已。
  闲来无事,沈郁茹随手去摸索了身边放着的弓,问道:“你箭法很好吧。”
  “还行,也就百步穿杨。”头半句听着像谦虚,后半句就是在故意得意地逗她。
  “我...我想试试。”沈郁茹现在很喜欢去尝试她没做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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