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爹爹来,孩子忽然又把剑高高扬起来:“爹爹是大将军!”然后自豪地把剑给沈郁茹展示。
这哪是在得意他的剑,分明是在自豪他的父亲。
待孩子又跑出了房门,沈郁茹才起身:“我不好久留,今日未谈尽兴,等日子安定了,再请姐姐去府中坐。”
吕若风也握住了沈郁茹的手,当真如一位稳重的姐姐:“夫人放心,二位将军必定功成。”
荀业之多年驻守江北,一年不回京几次,吕若风早已习惯了这样分别不见的日子。
可沈郁茹才第一次经历,心中惴惴不安日夜思虑,远不如她这样从容。
江北有乱,京城路上的热闹少了几分,马车能够畅快行驶。
到了镇远将军府的街头,马车却忽然被人拦下。
五六个侍卫模样的人也不开口,只挡在路前等沈郁茹现身。
“你们是谁?”随着车走的兰芷率先开口,看着这些人来者不善。
“一位朋友,约夫人相见。”侍卫抱拳。
沈郁茹听这话再观形势,觉得这些人应是特意在回府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的。
兰芷还要再推辞,却见沈郁茹已经出了马车:“哪位朋友?”
那些侍卫不再说话,只让开了一条路,等着沈郁茹随他们走。
她看这些人的装束不像寻常家丁,也没想着让自己走脱,不知背后又是哪位权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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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6章 成王欲行不轨
◎成王见沈郁茹欲行不轨,赵记另有主谋◎
这几个侍卫把沈郁茹带到了一处酒楼,地处闹市也不偏僻,看着倒还真像光明正大的朋友宴请。
“夫人里边请!”两个人把门开了之后,守在一旁。
沈郁茹先往里看了一眼,并未见人。可刚踏进屋内,门却砰然关上。
她心中一紧,还未来得及回身查看,就听得屋内珠帘后响起一声:“夫人安好?”
这声音很熟悉,似乎不久前才听过。是成王!沈郁茹猛地反应过来,往声音方向投去目光。
不出所料,隔着珠帘能见成王不疾不徐地斟着酒,一顶金冠配上华服熠熠生辉。
“殿下有何贵干?”沈郁茹并不再往近走,站在原地冷声问。
徐值抬眼升起笑意,只是笑容并不让人舒适:“夫人才是贵人多忘事吧,前些日子本王说了,得空要请夫人小酌几杯。”
这些时日,沈郁茹早对这些巧舌如簧的人有了数,她无心与其周旋,直接问道:“殿下有事便讲。”
“事关令尊,夫人来坐下,慢慢谈。”成王忍不住将人上下打量,又把案上的小盏往前推了推。
兜兜转转还是要落到家人的身上,沈郁茹现在并不惧他,只看这人还能有什么手段
这里的陈设不似一般宽敞的桌椅,而是软塌软垫和小案,更像是家中日常所摆,只有格外亲近的人才会这样盘坐。
沈郁茹转身走去,提裙端正地跪坐在软垫上。二人间并没有太多的距离,她显得不甚舒适。
“夫人喝些果酒。”成王端详这张清丽地脸庞,分外享受这样近的距离。
“殿下且说要把我父亲怎样。”沈郁茹对这些套路再熟悉不过。
成王哈哈一笑,将一条腿撑起来把手臂搭上去,换了个更放肆的坐姿:“本王不过是想给令尊升个职位而已。”
沈郁茹心中疑惑,拿不准这个成王到底是什么样地秉性,仿佛之前要杀自己父亲与弟弟的不是他一样。
“旁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书文院里我还是能做主的。五日之内,令尊就是新一任掌令,如何?”成王说着,自己先得意了起来。
“殿下别忘了这些手段已经不好用了。”沈郁茹看着他,神情冷漠而坚定。
成王一副了然的神情,笑道:“好!那本王再给夫人添些好处。镇远将军的官职在朝中,再升一阶。”
这就奇怪了,若是想让自己加害傅其章,怎么现在说来说去都要给他好处。
沈郁茹怕他盘算着什么更大的局,不愿意把傅其章也拖下水,便道:“殿下要做什么便说,何必提镇远将军。”
提起傅其章竟惹得人这么大反应,现在还真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样子。
成王暗暗吞唾沫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傅将军待夫人不好?那这份好处便加到令弟身上也可以。”
“将军待我好不好,不劳殿下费心。”沈郁茹可笑他猜得离谱,但也不愿去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成王见沈郁茹的神色又冷了几分,倒真觉得是佐证了他的想法。
“镇远将军不懂怜香惜玉,让夫人受了委屈?。”成王似是在聊家常事,却句句都气势逼人。
沈郁茹差点一声冷笑,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一颗心,才能让这位成王殿下如此自信。
徐值说完竟侧倚在了软塌上,这一动作更令沈郁茹反感,仿佛四周都在他怀抱臂膀之中。
“不过夫人也别记恨将军,这本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事情。赐婚这事儿,说来还是太子给陛下上的折子。”他笑着扬起声调,似是故意想让身边的人听清楚些。
一直垂目的沈郁茹忽然抬起眼神,若不是今日她还真不知道赐婚是太子背后所为,那之前......
她心中震惊疑惑,却不敢表露,只缓缓问道:“太子?”
成王见人有了反应,复又坐起身来一展宽袖:“我那个大哥不懂风花雪月,误了夫人终身,本王在这儿替他给夫人赔个不是。”
话说着道歉,可语气做派却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仿佛迫不及待要将太子做了什么公之于众。
沈郁茹还陷在疑虑里,并不去接话。之前分明是眼前的人把自己约去落梅园的,太子出手相助还说成王行迹恶劣。
可现在他又说是太子在背后操纵婚事,摆出一副同情的样子。
一面劝着不要记恨傅其章,一边又说事件根源在太子,这不摆明了是说自己要去恨太子才对。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这两位王爷都说自己是好人。再观这些时日成王的行事态度,他似乎又真不知之前的事。
究竟是有人栽赃成王,还是他发觉事情败露,演技精湛有意祸水东引。
沈郁茹越发地拿不定主意,在扬州时那封信是谁送的也不确定了,落梅园里那些刺客究竟是不是成王的人,现在也要重新考虑。
“今后夫人若有什么不如意的,便来找本王。今日想吃什么?夫人来点菜。”成王见着人心思沉重,自己反倒畅快起来。
说起吃什么,现在到真有一事可以验证,沈郁茹道:“我想吃的恐怕这里没有。城东的芙蓉烧鹅,成南的桂花小酿,还有城西的赵记糕点。”
她特意将赵记糕点说得缓慢,要看看眼前人的神色。
可等了晌都没见什么异常,成王只如听了三个平常的铺子,还对这一要求颇为高兴:“那有什么的?本王着人买就是。”他说着就要唤人。
“殿下等得及买,我等不及吃。”沈郁茹忽然有了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测,着急去验证,于是起身:“告辞。”
谁知刚转身,一只有力的大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成王即刻起身大步把人抵到窗边,用身型困住她。
沈郁茹没想到这人竟敢这么大胆,一身扎人的傲气,多少显得有些自负。
“殿下自重!”她警告道,却不想人又往前了一步,甚至要将身子贴上来。
“这酒,夫人不喝可惜了。”成王说着,俯下身去端起了案上的酒杯,眼神忽然像鹰见了猎物。
这酒里必定有什么蹊跷,可还未等沈郁茹说话,成王却仰头一口灌下,随手将杯子一丢,往她颈窝处埋头。
现在此人意图不能再明显,沈郁茹挣脱不开,只得趁人未得逞前低声道:“殿下可知道,现在有多少眼睛盯着这间屋子?”
听到这话,成王缓缓停了动作,抬手擦去唇边的酒渍:“有你的人?”他说话时,眼神中似有烈火焚烧。
“自然不是我的人,殿下若不想明天被参的折子堆满陛下的书桌,便放我离开。”沈郁茹道。
有人暗中盯着这里不假,不过仅仅是镇远将军府的小厮而已。她只怕没有威慑力,便故作一番玄虚,让成王自己琢磨来吓自己。
见着人被唬到,沈郁茹趁机挣脱了牵制,整理了衣袖。
屋内明明很阴凉,可是成却喘着粗气扯开了自己的衣领,燥热不堪:“不怕,今日你不说,本王不说,没人知道。”
他说着便又要扑来,沈郁茹见状猛然转身,推开了手边的窗户。
光霎时进来,屋里像突然被开了个口子,豁然透亮起来,二人能被窗外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成王的脚步戛然而止,警惕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镇远将军在外征战,我为其亲眷,殿下应该知道是谁在盯着我。”沈郁茹迎着窗户,既然到了现在这一步,那不如就再说大一点儿。
这么一想,不是皇帝就是太子,成王终是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窗口,免得被别人看到。
“从了本王,保你荣华富贵,保你父亲和弟弟平步青云。”他眼睛红了起来,看着吓人。
沈郁茹并不理会,只是直视这样的具有攻击性的目光,道了一句:“告辞!”
许是与傅其章在一起久了,她身上竟也带了些临危不惧的自信,只管将人抛在屋里推门而去。
成王恼怒,浑身燃起来的力气无处发泄,只得一手打翻了架上的花盆,泥土瓷片摔得四散。
从来便没有他要不到人,何况还是个小小的将军夫人,就连当今的皇后不也是手到擒来。
顺着被推开的窗户看街上,能见到沈郁茹裙袂翩翩地走远,一副镇静从容。
……
济宁大营,于信缓慢磨蹭的性子,实在让雷厉风行的傅其章不甚耐烦。他将案上的信件看了几个来回才见人来。
“将…将军。”于信改不了一紧张就摸索衣角的毛病,进门赶紧战战兢兢地行了个礼。
傅其章实在看不得他这副窝囊劲儿,冷着神色道:“当时北路将军递上来的军报里,说是你斩了熊江又诛杀周穹的,是么?”
提起自己的功劳,于信反倒慌乱起来,支吾了半天只蹦出一个“是”字来。
“你确定熊江和周穹,都死了?”傅其章看出了他的心虚,突然扬起了声调。
“熊江肯定死了!”于信只肯定了半句,便又垂下头去:“周穹…也死了。”
如果不是现在周穹投到淮南王麾下的情报不能张扬,傅其章真想把他的头按到那些字前去好好问问。
“若周穹从阎王那儿走一遭又回来了,那本将军便让你去拜师,也学一学这功夫!”傅其章现在连熊江是否真的死了,也心存疑虑。
“将军!”帐内安静时沈子耀进帐,一声将于信下了一哆嗦,两人都在这里,他似乎更害怕些。
沈子耀宛若没见人一般,径直走上前到:“将军找我。”
“如今大战在即,我先不与你追究此事,把大营西边给守住了,别再出纰漏。”傅其章见着人来,只是又看向于信,把话说得严肃。
于信连连答是,现在一前一后的两个人,着实让他背后冒汗,恨不得赶紧逃出营帐。
作者有话说:
好像大面积开始降温了!大家注意添衣保暖!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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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7章 济宁大营首战
◎傅其章与淮南王首战◎
于信回身时慌乱地瞥了一眼沈子耀,似乎很忌惮他,随后快步离去。
看这神色,沈子耀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疑惑地低头看着装。
“于信怎么了?”他问道,一番打量没觉出自己哪里不对,方才又听傅其章似是在训斥。
晋北的事情说来话长,傅其章并不打算解释,只道:“没事,派给你个任务。”
这几日在军中可给闲坏了,一听有事可做,他来了兴致:“什么任务?”
“擢你为先锋率部前压四十里。”傅其章说着把桌上的地图转了个方向,能看到图上有处标红的点位。
前压四十里,这可是济宁大营的最前线,战事一要与淮南王最先交手。
被调去这样险要的位置,沈子耀非但不惧,反而颇为兴奋:“领命!”
傅其章回身去拿桌上的令牌:“无论对上的是谁,我没到之前,你最多只能退十里,否则别怪军法不容情。”
他说着,将令牌抛了过去,仿佛面前的人并不是他的小舅子。想来这二十岁的少年将军,能镇住数万大军,多少是有些铁面无私在里边的。
自从到了军营,沈子耀也没叫过姐夫,做事也规矩有度。如今接了令牌在手里,一抱拳正色道:“将军放心,寸土不退。”
傅其章这才露出了些许笑容,想着不愧是沈郁茹的弟弟,骨子里有点儿要强的劲儿。
......
沈郁茹刚从成王徐值手中全身而退,这次她觉出比之前处事有底气不少,不再慌乱得手脚冰凉
只是有一点,她越发拿不准究竟是谁在背后要挟自己。提起赵记的时候,成王气定神闲的,好似全然没有防备。
这样一来,当初把自己约去落梅园的信,究竟是谁写的也有待探究。
敢拿成王做幌子,想要镇远将军府和沈家与成王结仇,背后能因此获益的人寥寥无几。
明里暗里经过了朝中这许多事情,沈郁茹现在也不得不把局都往大了想。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她才进府门,兰芷就赶忙迎上来上下打量。
再看院里,那些持棍的小厮已经站了两排,仿佛随时要出去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