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幸——吾七哉
时间:2022-03-16 09:48:56

  沈郁茹理了理她额头的发丝:“我就说他是个傻小子,你还不信。”
  这么想来,沈子耀确实有些呆瓜,殷可竹想着既然他有这份真心,那便原谅他一点点,但是不能完全原谅。
  “有时候,感谢并不是生疏客气,而是一份独属于你的爱意。”沈郁茹说着,忽然柔和地笑起来。
  她回想起来当时在山林遇刺后,傅其章抱着她,轻声说的那句“谢谢你”,分明是夹杂着许多爱意的。
  这些事情殷可竹尚不能完全理解,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以后你若不开心便来找我,我做些好吃的,给你解解忧。”沈郁茹也觉出跟她说这些过于生涩,就挑些容易哄小姑娘开心的说。
  这样一说,殷可竹欢喜地点了点头,往身前人怀里一抱:“这个呆瓜,能有这样的姐姐,真是上辈子积福了。”
  “再加上你的喜欢,那他上辈子恐怕是个济世救人的神医。”沈郁茹笑着打趣。
  刚笑了片刻,“神医”二字就勾起了她的思绪,不禁又想起了会医术的夏瑶,一时间兴致减了大半。
  殷可竹年龄小,心思也浅,稍做安慰便能好起来,现在是徒留沈郁茹一个不能解心事的人。
  ……
  因为豫中堤坝塌毁,户部尚书与侍郎虽然没被丢去豫中填河,但也是下了大狱。
  谏议司第一遍没查出来账本的纰漏,也以失职之罪罢免了几人。
  如此一来,户部在职管事的便下去了一大半,谏议司也空出来许多。太子不在京中,独留成王一人对这两块肥肉虎视眈眈。
  既然设计将原来的人拉下马来,杨逾那能让成王轻易再把自己的心腹推进去。
  谏议司倒是没什么所谓,不过个打口水仗的地方。可户部是真真切切的大权在手,总要有个可靠的人。
  为这事儿,他不得不把大忙人张瑞书约出来。以前傅其章领兵出征时,好歹他俩人还能邀月楼时常见见面。
  可自从张瑞书做了这个赈粮督运,又赶上豫中水灾,那可是日日都在忙。好不容易腾出点时间,还要去樊相的一叶书斋读读书。
  杨逾这次照例把人约在了邀月楼,若是没有与太子相关的事,他是不愿去有闻茶楼的。
  时隔半月未见,张瑞书身上单薄的书卷气减退了不少,行姿走态里竟带了些樊相的气质,或者说看着沉稳许多。
  “我们的张大人真是好忙啊。”杨逾看人进门,不由得调侃一句。
  张瑞书照例是那一副温和的笑容:“比不得杨二公子日日高枕。”他打趣过,权做见面的问候。
  杨逾给他倒了一杯酒:“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找你是为了户部的事情。”
  户部近来的变动朝中无人不知,张瑞书心中有数,问道:“你手里没人可用了?来打我的主意。”
  现在来找,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去补户部的空子,张瑞书心知肚明。
  “此言差矣,别人哪有你放心。户部可是重中之重,万一又落到那些个烂泥手里,遭殃的还不是大楚百姓。”杨逾深知他关心什么,便把话往百姓民生上引。
  这次豫中因为堤坝塌毁,百姓受了无妄之灾,张瑞书是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心里要把户部那些人谴责了千万遍。
  他并不是无心这些职位,只是觉着自己学识尚浅,犹豫道:“可我还想在樊相的一叶书斋多听些教导。”
  杨逾反问:“等你学成樊相那般博识吗?”
  若是要学成那样,恐怕得个百八十年,莫说是去户部,恐怕都被史官写入书册了。
  如此一问,张瑞书也思忖起来,他心里是属意户部的,也有一番抱负,可终究怕决断不够以致误民。
  其实杨逾在此之前,早已去拜访过过樊北,请教过老丞相的想法。
  如此一段时间的教授,樊相称张瑞书博学有志,却终究少了一份魄力。
  以他的才识,全然可以去担更重的的担子。有一些心智,是在一叶书斋里一辈子也学不出的。
  现在这样的时机,正是推张瑞书一把的好机会。
  “你愿不愿意。”杨逾又问一遍,于傅其章也好,张瑞书也好,凡事涉及二人的事情,他都要得到肯定的回复。
  心中抱负此时不展,又待何时。张瑞书被送到这样的关节点,定下心道:“好。”
  人答应了,杨逾也便能放开手脚去做。如此一来,成王手里的棋子便又少了。
  说完户部,张瑞书心里还记挂着一桩事:“书文院的事情你可知道?”
  “书文院被成王拿得死死的,我的消息不都从你这里来的?”杨逾还没甚在意,不觉得一直风平浪静的书文院能有什么大事儿。
  张瑞书道:“书文院掌院刘稳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言语间还推举了沈置做下一任掌院。”
  这样的消息令杨逾倒酒的手顿住,疑惑地看过去:“成王在打什么算盘。”
  书文院在成王手里,那辞谁用谁必定是他暗中操作。
  刘稳辞官推举沈置,这一举必定是得了成王授意的。
  “只怕我们之前猜测的,是对的。”张瑞书放低了声音,怕隔墙有耳。
  沈郁茹与傅其章成亲时,他二人便猜测,成王会升沈置官职,令其接管书文院。
  之后沈置若明确立场与成王为伍,那傅其章身为他的女婿,在外人眼中必然是成王一派。
  “若是如此,太子会不会忌惮青卓。”张瑞书心中忧虑。
  杨逾最怕将人卡在这样不上不下的位置,成王不信他、太子防备他,到头来左右为难。
  无论如何,傅其章万不能被划做成王一派,不然太子登位之时,便是他丧命之日。
  “那便看镇远将军夫人与沈家老爷,谁更厉害些了。”杨逾一思索事情,就习惯揉着手里的东西。
  成王去虽找了沈置,可能劝动傅其章的人,非沈郁茹莫属。
  太子与成王两尊大神的争斗越演越烈,傅其章若再闷头不应声,只会引得两方都忌惮他。
  杨逾想着等人回来,还是要请沈郁茹出面,劝傅其章表个态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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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55章 沈郁茹落水
  ◎沈郁茹为救小女孩落水,傅其章飞身相救◎
  是夜,豫中驻地空荡荡的大帐里,傅其章和沈子耀对着桌上的一盏烛火,快把眼睛都看花了。
  “这猜女孩的心思,可比上阵打仗难多了。”沈子耀撑着下巴,把脸颊挤出一小堆肉来。
  傅其章坐得板正,很认可这个观点,毕竟他也是过来人。
  况且这几天沈郁茹看着着实不大对劲,可仔细想来又不知哪里出了岔子。
  沈子耀揉了揉被自己戳得酸疼的脸:“哎,姐夫,你那个什么三十六计能不能用用,这好歹让我见见殷可竹吧。”
  “若是三十六计好使,我还陪你坐这儿看灯?”傅其章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昨晚许是淋雨淋久了,脑子里有水在摇晃似的。
  说来也是,堂堂镇远大将军若是有一点法子,也不至于在这儿点灯熬油。
  沈子耀皱起眉头思索,忽然灵机一动直起身来:“姐夫,我姐可是好哄的,你哄哄嘛。”
  “你说。”傅其章侧了头过去,毕竟眼前这个人也是沈郁茹的亲弟弟,怎么也应该是能有点法子的。
  “你就跟她道歉。”沈子耀并起两指,好似街边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开始支招。
  这话说的傅其章一怔:“我…没做错什么吧。”
  沈子耀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她是不是不理你了。”
  这几日沈郁茹确实不太爱搭理自己,傅其章点头。
  “那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事儿让她生气了,你就道歉嘛!”沈子耀全然是把自己小时候的经历搬出来了。
  他儿时可是太闹腾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闯了祸。只要沈郁茹一收笑容看他,那道歉就没错了。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可片刻后傅其章又觉着不太靠谱,沈郁茹岂是那种糊弄糊弄就能解决事情的人。
  现在人就在隔壁却不能待在一起,简直是百爪挠心。他干脆起身出帐,想去看看隔壁到底在做什么。
  “去哪啊?”沈子耀喊了一声,未得到回应。
  营地里没了百姓,夜晚也安静许多,只不时能碰上巡逻的士兵。
  时常有人经过,傅其章便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扒门缝”,不然威信何在。
  一小束光从合着的帐帘缝隙中漏出来了,他四下打量着,刚要往沈郁茹的帐前探身,想着能看看里边的情况,
  可还未看到,就有士兵在身后唤了一声将军来打招呼。
  不得已,他只能装作路过,点头回应后,漫无目的地游走。
  忽然,一小束光洒成一片亮堂起来,帐帘被掀开。
  “你在这儿做什么?”沈郁茹出门,看到人在踱步。
  傅其章猛然回身,没料到人会出来:“没…”
  看着他心里有鬼的样子,沈郁茹道:“将军今日不去巡河道了?”
  “不去了。”傅其章答,然后试探道:“那我今晚陪着你可好?”
  “不必了,我与可竹还有许多话要说。”沈郁茹只如往常一样平和,甚至还特意露出了些笑意。
  两人说着,忽然从暗处探出一个脑袋来:“阿姐,我能去看看可竹吗?”沈子耀说着就要往营帐里跑。
  沈郁茹将他拦下:“可竹休息了。”
  帐里分明亮着灯,怎么就休息了,沈子耀急得一跺脚:“你们两个人闹别扭,别祸祸我跟可竹啊。”
  “谁闹别扭了?”夫妻两个异口同地反驳,把目光投来,谁都不肯承认。
  四周霎时安静了几分,沈子耀无奈地看了会儿地,丢下一句:“走了。”
  这哪里是在闹不痛快,分明是恩爱得紧呢。他实在不愿意再去招惹这俩人。
  “将军也早些休息吧。”沈郁茹一笑,往帐中走去,徒留傅其章叹了口气。
  他把自己这几天做的事情一一都想过,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心里打定主意,明天早晨定要跟沈郁茹问个明白。
  其实沈郁茹也觉得冷落他冷落够了,没必要再闹下去。
  况且她知道傅其章最不擅长遮掩自己的情绪,只看这些时候的样子,当真是什么事情也没有。
  如此且让人再辗转一个晚上,明日讲明也就罢了。
  营地帐里的灯火渐渐都熄了,留下干净的夜空,与隐约流淌的河水声。
  ……
  次日天还刚亮,傅其章就已经睡不着了。左右都是消磨时间,倒不如去村落里看看。
  山水间的日出很美,他忽然想着,自己与沈郁茹一起看过月色,还未一起看过日出。
  哪天有机会,一定要一起看一下日出日落,将一天的美景补齐。
  沈郁茹向来都醒的早,却不想穿戴好起身时,被睡眼朦胧的殷可竹抱住了。
  “夫人…我还是心里没底…”她还不甚睁开眼地嘟囔。
  沈郁茹问道:“怎么了?”
  “我昨天做梦,梦见沈子耀不喜欢我。”殷可竹揉了揉眼睛,终于清醒了一点。
  因为一个梦如此担忧,沈郁茹去安慰她:“都是梦。”
  殷可竹又想了会儿,忽然道:“要不然,夫人替我去问问沈子耀,他要是真不喜欢我就算了,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别算了啊!”话音刚落,沈子耀忽然从帐外扑进来,也管不得脚下的踉跄,
  合着又一个听墙角的,不过也好,把话挑明了就由着他们自己去解决。
  沈郁茹看了情势,整理衣襟起身:“你们聊。”现在这样的时候,自己在这里也是也是碍眼。
  这里解决了一桩事,她觉着也应当去找傅其章,好好给他说说。
  村落里的百姓起身的都很早,已经有不少人田地里劳作。
  毕竟这一场洪水冲毁了不少庄家,如今应是要加紧去将自己的地翻种好,看看还能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孩童不知大人的辛苦,就在干净的路上追跑嬉戏,也算是给重生的村落填了点生气。
  不远处石阶旁,一白衣身影很醒目。夏瑶在给一百姓诊治着。
  “有什么事么?”傅其章走近,看着这百姓似乎面熟。
  夏瑶听到声响猛然抬头,惊慌忽然化作了浅浅的笑容:“将军…”
  坐着的老伯开口:“我这前天脱臼的肩膀总有些不舒坦,再让她给看看。”
  “老伯,您这不是脱臼的原因,是有些湿气。”夏瑶摸过骨又诊脉道。
  老伯听了,又回身往远处招呼:“嘿,小孙儿过来!”
  一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正玩儿的起兴,听到呼唤丢了手里的土疙瘩跑来。
  “爷爷。”小男孩到了近前抹了一把脸,往老伯看了看。
  “我这小孙儿身上起了许多疹子,麻烦再给看看成吗?”老伯说着挽起了男孩儿的袖子,露出了一片红彤彤的疹子。
  小孩子个子不高,夏瑶就蹲下身去仔细看。傅其章好奇也便偏头去看。
  这一幅场景正好被刚从驻地来的沈郁茹见着,她本来心情好了些,可现在心却突然又收紧了。
  男女老幼围在一起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和乐的家庭。
  她落寞下来,觉着自己倒像个局外人。便转身往旁边的河道看看,便不准备去打扰,也许是因为眼不见为净吧。
  忽然,她见着一小女孩儿蹲在河道边探着身子往下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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