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幸——吾七哉
时间:2022-03-16 09:48:56

  傅其章小心地接过,道了谢。
  “您稍等,可以问些事情吗?”沈郁茹把要走的老妇人叫住。
  她心里记挂着夏瑶,方才还没说句话,人就又匆匆地走了。
  “夫人请问。”老妇人道。
  沈郁茹问道:“您坐,请问您可认识方才的夏瑶姑娘。”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又是开心的一天呢!!!
  把快乐和好运给大家加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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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mg style=vertical-align:text-bottom;src=//i9-static.jjwxc.net/images/seedling.png/>来啦来啦】
  -完-
 
 
第57章 夏瑶的过往
  ◎夏瑶的悲惨过往沈置升书文院掌令◎
  提起夏瑶,老妇人不由得叹了口气:“认得,他爹以前是我们这里有名的郎中。”
  如此便解了沈郁茹心中的疑惑,怪不得夏瑶能有这样一身好的医术。
  可随即又听老妇人说:“但三年前匪患时,她爹娘都死在土匪手里了。”
  沈郁茹心中吃惊,不由得往傅其章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姑娘竟如此悲惨。
  傅其章知晓这件事,并未作声,只觉着以后要尽力维护楚地安宁才是。
  “我看她不大愿与人说话,是不是也是因为她父母的原因。”沈郁茹猜测着。
  说到这里,老妇人忽然面色为难,犹豫过后道:“也不全是…这闺女是从…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的,邻里间难免有些闲言碎语。”
  当年那些个匪军四处掠夺,还抢了不少年轻姑娘去。夏瑶逃回来时,身上仅有的破碎衣物堪堪蔽体,一头扎进自己家的老宅子。
  旁人见着这副场景,不用多合计,也能只知道这样妙龄姑娘在土匪窝里遭了什么。
  自己出了这样的事,夏瑶害怕去见外人,害怕听到那些议论,索性就把自己关在老宅里。
  若是实在想看看天,那她也会避开白日的人群,半夜独自出门。
  老妇人说得惋惜:“可怜这小闺女之前还订了亲事…”
  这一番了解下来,沈郁茹忽然觉着身上起了一阵寒意,夏瑶竟遭了这么多磨难。
  她躲着人群,是害怕旁人的目光与议论,半夜出门送药,也是为了避开别人,
  这三年以来,她一直都生活在黑夜里,活在自己的黑夜里。
  沈郁茹鼻子酸酸的,不知以后该怎么去面对夏瑶,也觉着自己是没资格去宽慰她的。
  不过,在回京城之前总要做点什么,那怕能给她一点点的心安也好。
  二人原本说是回驻地修养的,不想再打扰住民,可那老妇人硬是说先养一晚上,明日再动身。
  左右不能白吃白用人家的,傅其章也就答应了,况且在百姓人家里,还能个小厨房单做些吃食。
  傅其章正将烫手的姜汤凉了晾了晾给沈郁茹喝,却听得门被砰然撞开。
  “阿姐!阿姐你怎么了!”沈子耀听闻沈郁茹落水的消息,一路跑来,现在满头大汗。
  “我没…”沈郁茹话刚说一半,却见人已经朝傅其章大步走来。
  沈子耀抬手一指:“你不是你欺负我阿姐,从驻地来见你怎么就落水了!”
  他盘算着这两天的样子,说不定是夫妻两个见面吵架动了手。
  再看他的样子也说不上生气,只是稚嫩中带着些可爱。
  傅其章任他指了会儿,颇为无奈的一转头,也不打算去搭理。
  沈郁茹也暗笑,去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姜汤。
  见人没反应,沈子耀忽然握拳挥过去。也没用多大力,不是非要打他,只是想让人理理自己。
  论起拳脚功夫,傅其章那可是不在话下。他虽未看人,单凭余光和耳力,只一抬手就将人手腕握住。
  “说什么呢?”他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神情似乎就是在教训小孩子。
  “姐夫…姐夫!我错了我错了!”沈子耀也没真生气,现在一看又打不过,赶紧服软。
  沈郁茹一笑:“别闹了。”
  傅其章这才松了手让人过去:“想下手就狠点儿!”
  “你教他些好的不成?”沈郁茹无奈,生怕之后一个两个的都管不住。
  “他护着你不好吗?”傅其章反问。
  沈子耀得意地扬起了头:“如果你哪天真待我阿姐不好,我肯定下狠手。”
  这话怎么能乱说,沈郁茹笑着拍了他一下。又往傅其章看了一眼,觉着这种担心实在是没必要的。
  ……
  京城因为豫中堤坝一事,朝中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张瑞书从书文院调任户部,任职户部尚书。
  由樊相引荐,杨逾联络了太子一派的人从旁附和,又因为做他赈粮督运时与户部里小官打交道甚多。
  各方推举建议一并送上了皇帝的书案,张瑞书一举任职户部尚书。
  其实张瑞书自己也没想到,本以为到头也就是个侍郎,可现在从赈粮督运直接到了户部尚书的职位。
  除却户部大权易手,书文院原掌院刘稳递了辞呈,告老还乡。
  如此一来,新一任掌院的职位,便落在了沈置头上。
  接到这份旨意的时候,沈置简直老泪纵横。他在书文院二十余年,在掌令的位置上待了近十年。
  做了这么久的副位,如今终于能到了正位上,实在是不容易。
  可还未等他高兴过劲儿,于氏就当头一盆冷水给他浇了下来。
  “你以为这掌院的位置,真是因为你才能卓绝?”于氏一边翘腿剥着花生,一边阴阳怪气。
  沈置刚有点大器晚成的欣慰,觉着自己以后大有作为,听这话心里十分不快。
  他脸一拉:“怎么?难不成你有本事让我坐上来?”
  “你还真说对了,你做这个掌院,可是我们于家的功劳。”于氏不甘示弱,拍了手里的花生碎屑,一撩裙子站起来。
  她现在可算是能挺起腰杆了,满身的得意,一副显摆功劳的样子。
  沈置却一头雾水,深蹙起眉往前走了两步:“什么意思?”
  于氏抚了抚被梳得油光的鬓角:“我们家灵儿可是得宣平侯世子的心,跟成王殿下交情也好,这才升了你的官儿。”
  宣平侯世子姚璟是个什么德行,京城里谁人不知,怎么还能有人巴巴地将自己姑娘往他身边送。
  “你糊涂啊!”沈置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案上,恼怒不堪:“那个世子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怎么还惹上成王!”
  能认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权贵有什么不好,况且那个成王还给了于氏一口袋上好的珍珠,她觉着这可是抱了大腿。
  “成王殿下人好,愿意提携你,你倒不识好人心。”于氏此刻可是万分向着自己的贵人的。
  沈置满脸的褶子纵在一起,压低声音:“成王人好?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平日里成王与太子在斗法,那个小鬼儿敢去插一手。真的好人怎么能在朝中御前这趟浑水里活下来。
  “你赶紧把于婉灵给我叫回来,别跟姚璟走得太近!还有,成王那边儿也给我离远点儿!”沈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这样的情况,自己不清不楚地就要被划到成王一边儿,等太子回来,那还有安生日子过。
  于氏一挥手帕尖起了嗓子:“怎么?你是怕我们灵儿嫁个比你那宝贝女儿更好的人家吧!”
  “姚璟不是什么好人!”沈置压低嗓子,急得直跺脚。
  可现在大把金子银子在手,于氏哪还看得清那些:“你的宝贝女儿嫁了个战功赫赫的将军又怎样,到头来你的乌纱帽还不得靠我们于家。”
  沈置自认为是因为左右都不靠,那边都不惹才安稳地做到了今天。
  十几年书文院的掌院换了一个又一个,他就一直在掌令的位置。
  现在成王升了自己的官,那日后不定又要自己做什么。
  若成王一直安然无事也就罢了,万一哪一天太子势大,要下手整治成王一党,那他首当其冲。
  “我死也是死在你手里!”沈置不知是先担心,还是先生气,只无奈懊恼地一拍大腿。
  于氏又开始剥花生,看着他哭天抢地的模样,将嘴里的花生皮随口吐了,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缩头乌龟。
  若是这老东西争点气,在朝里有个皇亲贵族能傍着,自己那不是日日山珍海味、金银锦绣。
  近几日朝中得了太子从豫中送回来的消息,说豫中一带河道时常塌陷,请皇帝着工部、户部前去探查修缮。
  如今又临近秋猎,太子不在京城,这活儿就落到了成王手里,各门各部看着忙得也是井然有序。
  反正无论怎样,京城里不可能有明面上的大风大浪,都是暗流涌动,什么时候表面都是一片风光祥和。
  ……
  工部的人一往豫中走,也就意味着傅其章很快便能交了手头的事情,与沈郁茹一起回京了。
  沈郁茹虽然伤在了腿,但没碰到筋骨,在人搀扶下尚能缓慢走路。
  正值上午风轻云淡的时候,傅其章陪着她坐在树荫下,看着田间劳动的百姓。
  这样和乐的情景,看着着实是舒心,若大楚之上,都是这样时安民乐该有多好,
  二人正看着,之前那个叫萱萱的小姑娘忽然走来,怀里抱着一个比她两只手都大的苹果。
  “萱萱,来。”沈郁茹摆手唤她过来,想去看看她这几日受惊吓有没有好些。
  萱萱走来,找了二人中间的空档一靠:“这个给你…”她将手里的苹果递给了沈郁茹。
  傅其章从未与小孩子走过这么近的接触,她觉出来小女孩儿正倚着自己,便侧了侧身子,去照顾这小小身躯。
  “哪来的苹果啊!”沈郁茹没打算要小孩子的东西,却不忍她举着胳膊捧着,便先接了过来。
  萱萱头上还带着那朵玉花,奶声奶气地道:“我们家种苹果的…不过…娘说今年的被大水冲跑了。”
  一场大水冲了所有的收成,沈郁茹与傅其章都怔了下,心里不是滋味。
  “现在家里就两个苹果了…一个给娘亲,一个给你们…”萱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让人看着心疼。
  沈郁茹忽然觉着手里的苹果沉甸甸的,似乎装了很多令人心里暖呼呼的东西在里边。
  “娘还等我吃饭!”萱萱说着已经撒腿跑开,留下想追却不能动身的沈郁茹在身后。
  阳光亮盈盈地洒下来,沈郁茹仔细地看着手里的苹果:“你看这些百姓,你对他们好一分,他们便恨不得把自己有的都给你。”
  傅其章舒了一口气,往远处望着:“太子说得是对的,灾祸无常,管不得天灾,但至少要让百姓免遭人祸。”
  他忽然发现,自己披甲上阵、驻守边疆时,有这么多人的安稳都在他的肩上,在他身后。
  作者有话说:
  最近考试太忙啦!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定会恢复跟大家的互动的!
  爱你们!!!
  ◎最新评论:
  -完-
 
 
第58章 启程
  ◎一份催人向前的爱意◎
  这几日,谁都没有见过夏瑶的身影,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刚到豫中的时候。
  沈郁茹一直记挂着这个命运多舛的姑娘,想去看看她。
  顺着石墙旁的小路往里走,光线越来越少,还泛着一些潮气。
  “慢点儿。”傅其章扶着,仔细地看着脚下的路。
  路尽头的那间老宅里,夏瑶正在院里晒着那些草药。
  之前被洪水冲来的泥沙树枝,都被清理得干净,散落在地上的瓶瓶罐罐,也被整齐地摆在了石桌上。
  整个院里照着阳光很明亮,已经被收拾得井然有序,仿佛一切都有着新的生机。
  可再这样的光明中,有唯一沉默的人。
  夏瑶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哭过很长时间,现在还没有消肿。
  她看着疲惫,眉目无神地盯着手里的草药,一点一点地翻动。
  这才是她习惯的生活,一个人呆在这里晒晒太阳,耳边清清静静的,更不会有人来唤她的名字。
  “夏瑶姑娘?”忽然院外传来了一声呼唤。
  沈郁茹在傅其章的引路下,终究是看到了这间老宅。
  隔着院门,从缝隙里往里看,她隐约能看到一身白衣的人。
  安静中忽然被打破,夏瑶第一反应便是转头就走,害怕见人。
  话音落并没有人来,沈郁茹估计着若是平常,夏瑶恐怕是不会来见旁人的。
  “夏瑶姑娘,我来找你换药。”她编了个谎,想着能让人开门,
  果不其然,刚要进屋的夏瑶顿住了脚步,惊慌的神色中忽然多出了犹豫。
  二人又在门外等了许久,沈郁茹看这样子,只怕是见不到人了。
  这时,门却缓缓开了一条缝,夏瑶只露出半个身子来。
  她一抬眼,见着了那个一直在心里挥之不去的人,忙又垂下来眼睛。
  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感觉才是对的,佳偶天成。
  夏瑶的眼睛更红了些,把门完全打开:“夫人进来吧。”
  沈郁茹第一次踏进院子,因为刚晒了许多潮湿的草药,院里充盈着淡淡的草药味儿。
  快到石桌前,她轻拍了傅其章的手,让人不必再跟。毕竟待会儿要说什么的时候,两个人总比三个人要舒服。
  明知道两个人是恩爱的夫妻,夏瑶已经很努力的垂着目光,不去往傅其章看。
  可当人停住脚步,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分了一点目光出去,轻瞥了一眼阳光里的人。
  “夫人坐,我看看伤。”夏瑶刚要蹲身,却被拉住。
  沈郁茹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对面的石凳上。
  夏瑶之前太久没被人唤过名字,以至于傅其章叫她时,她的心里裂开了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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