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女子穿越日常——李飛刀
时间:2022-03-17 07:20:43

  眼下月上中天,周樱樱只见月华下韩光霁身形矫若游龙,手中长剑舞得如一团光般刺眼。周樱樱瞧得心中砰砰乱跳,忽地又见韩光霁一跃而起,足尖在院中那桃花榭上轻点几下,便腾挪至树顶。周樱樱见韩光霁翻身而出,似乎便能跃进旁边的栖梧院——想来以他这般身手,杀十个八个谢怀悯这样的文弱书生也不是难事。
  思及此,周樱樱情不自禁唤道:“三郎!”
  韩光霁此时身形一顿,回首看了看廊下的周樱樱,足下一点又跃回院中。周樱樱见此马上迎上前,又从怀里抽了条帕子出来想给他擦擦汗。然而走近一看,只见韩光霁不止没出汗,气息也甚是平稳。
  韩光霁垂首看向周樱樱,把她手中的帕子抽走,又在她鬓间轻轻地印了几下。这时周樱樱才知自己竟是出了些冷汗。韩光霁见她出了汗又吹风,担心她要作病,把手中的剑交予随风便牵了周樱樱回屋里。
  及至二人安歇的时候,韩光霁才问道:“方才真吓着你了?”
  周樱樱听了低声道:“我知道你不会胡来,只是头一回看你练功,有些忧心。”
  韩光霁听出她这话有些言不由衷,不禁问道:“你是替我忧心还是替谢怀悯忧心?”
  周樱樱心知谢怀悯这事若不同韩光霁说明白,怕他以后心里都要有根刺,于是便道:“三郎,我与谢怀悯不过有些儿时情谊。不论他对我如何,我待他却绝无半点男女情意,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周樱樱说罢,久久未听得韩光霁应声,还道他不理睬她了。良久才闻得他低声道:“……我不过是有些嫉妒罢了。”
  这回周樱樱倒是不明白了,若说嫉妒,也该是谢怀悯嫉妒他才对,于是便问道:“你嫉妒他什么?”见韩光霁不答回,她又悄悄捏了捏他被子底下的手道,“你说话呀。”
  韩光霁大概想了想才回道:“我嫉妒他识得你在先,又打小便能陪在你身边。你便是不喜欢他……但在你心里总归是有他一个位置的,是不是?”
  韩光霁能有这般细腻心思倒是周樱樱未曾想到的,她心中一软,便握住他的手回道:“三郎,从前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我只知道眼下是谁与我同衾共枕,谁在我心里占的位置最多。”
  韩光霁听了,朝周樱樱探身,前额抵住她,在暗里直直地看进她双眼里,低声地问:“谁在你心里占的位置最多,你倒是说说看?”
  周樱樱听得他声音中有几分得意,故意不答他的话,却捧了他的脸轻轻地舔了舔他的嘴唇。韩光霁见此遂回吻了她,二人方相拥而眠。
 
 
第64章 门户
  自去了白马寺一趟,周樱樱精神便不大好。韩光霁见了便请刘鹊上门给周樱樱诊脉。刘鹊原来已替周樱樱诊过脉,知她先天不足,身子比常人弱些,兼之近日劳累便显得精神萎靡。这也并非什么大毛病,只是得费时调理。是以这些日子以来刘鹊便为此上了几次门。周樱樱连着服了几日药,精神果然好了许多。
  这日原是刘鹊约定回诊的日子。因韩光霁恰逢休沐,便陪着周樱樱看诊。刘鹊把了脉,观了气色,又问了周樱樱一些日常起居,笑道:“我再开帖药给弟妹吃个两三日便好了……弟妹若想身子骨好些,往后还须得注意饮食,也不妨多锻炼身子,如此方能固本。”
  韩光霁听后,点头道:“刘大哥说得是,可是内人体弱,也不知这锻炼该如何起头?”
  “可曾听过八段锦?”
  这八段锦周樱樱自然是听过的,只想到每日得早起锻炼,她立时便扯开话头道:“刘爷,三爷最近没用药了。要不你顺道看看他腰上那伤是不是好全了?”
  刘鹊一听,不禁笑道:“三爷的腰好不好,弟妹还能不知吗?”
  刘鹊这两年在军中待惯了,且性子本就不羁,说起话来便是荤素不忌。周樱樱听了这话心中有些不喜,只看在韩光霁面上才不同他计较。
  谁知此时却听得在旁侍候的春深说道:“你怎地同奶奶说这些浑话!”
  而春深此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愣。虽说刘鹊失言在先,但他毕竟不是寻常大夫,这事却轮不到她来出头。春深自来稳重,说了这话后心中已是后悔,立时便低了头不再言语。
  周樱樱正想着该如何打圆场,却见刘鹊竟起身朝她施了一礼道:“弟妹,这回是我失礼了,”接着又朝春深笑了笑,“姑娘教训得是。”
  刘鹊既赔了礼,周樱樱自然不再计较,只借口有事便领了二春回屋里去,只留下韩光霁与刘鹊待在书房。
  回得正屋,春深立时便道:“奶奶,奴婢方才越矩了,请奶奶责罚。”
  周樱樱听了,笑道:“你不过是护着我才一时情急,倒不必罚。只是你素来稳重,也是头一回见你如此……却也不怪你,只怪那刘爷太轻浮!”
  留春与挽春方才没在书房侍候,本来不知就里,只留春一听“刘爷”这字号,便附和道:“奶奶说得是,那刘爷可不是轻浮!上回我还看见他缠着春深姐姐!”
  周樱樱一听这话,只道刘鹊仗势欺人,心中一恼,问道:“春深,真有此事?”
  然而春深见周樱樱脸色沉沉,知她真着了恼,立时辩解道:“奶奶,这﹑这是一场误会。”接着春深才把事情原委娓娓道来——原来刘鹊几回上门,俱是她去领药方子并配药。如此一来二去,她与刘鹊便多说了几句闲话。后来春深知刘鹊有帖治风湿的药方子,因她的母亲有风湿固疾,遂向刘鹊求那药方。
  周樱樱听后,脸色稍霁,又问:“难道他不愿意把药方予你?”
  春深听了,摇头道:“他愿意的。”
  然而一旁的留春却有些不以为然,“他愿意就愿意,怎地却来扯你身上的香囊?”
  春深一听留春的话,脸上立时红了,羞恼道:“你还敢胡说!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留春此时也是急了,上前道:“我哪里是胡说,我是怕姐姐吃了亏!”
  周樱樱知春深性子矜持,听至此便把人散了,只留下春深一人说话。
  “眼下也无旁人,要是那刘鹊真欺负了你,你只管老实同我说,我定然给你出头。”
  可春深听了,只是低着头道:“他没有欺负奴婢。”
  “那留春说的扯香囊又是怎么一回事?”
  春深只怕这话不说明白,真要连累了刘鹊,只得和盘托出,“我那日问刘爷要那药方子,他立时便答应了。可我也不敢凭白要人好处,便想给他药资,只他却说并不要银钱……”
  周樱樱听至此,立时便明白过来了,叹道:“他不要银钱,却说你身上的香囊好看,要你给他做一只,对吗?”
  春深此时听了,只是垂着头不敢答话。
  周樱樱见了,回想方才在书房里的情状,只觉刘鹊倒是能把春深的话听进耳里去。且瞧着春深言语间对他颇有些维护,却似是郎有情妾有意。
  如此思来想去,周樱樱只斟酌道:“我看着这刘爷为人有些轻浮,也不知对你有几分真情。”
  谁知春深听了这话,忽然“噗”的一声跪在地上,“奶奶,奴婢不曾想过这些。”
  周樱樱见她行了大礼,忙把她扶起身,说道:“我本就说过要给你们都配给好人家的,你便是想了也算不得逾矩,快些起来。”
  春深起了身,却还是垂着眼不敢看周樱樱,又低声道:“奶奶,奴婢不过是奴籍出身,那刘爷却是官身……奴婢实在高攀不起,也断断不敢肖想。”
  在周樱樱心中,春深自然是个顶好的姑娘,是以不觉间便忽略了二人门户之差。真论起来,周樱樱反倒觉得刘鹊举止浪荡,配不上春深。
  只她不忍听春深如此妄自菲薄,便道:“说什么高不高攀的,便是他求娶,我也不一定乐意把你嫁了。况且你也说过要多守着我些日子,这事慢慢再看便是。”
  春深听周樱樱这话,知她是不与刘鹊计较了,立时便朝她行礼道谢。只她心中却明白刘鹊虽只是个医官,也是清白人家出身,怎么可能会求娶一个丫环?
 
 
第65章 私藏
  接下来周樱樱还要再吃几帖药,因顾虑到春深,周樱樱便问她:“这配药的差事仍旧由你来办?”
  春深听后,踌躇一会方点了点头。
  周樱樱见此,便照旧让她去小书房寻刘鹊领了新的药方子。春深才去不久,韩光霁便回来了。他一进里间,周樱樱便拉了他的手说悄悄话。
  “三爷,我有事问你,你告诉我那刘爷娶妻了没有?”
  “没有。”
  周樱樱听了又问,“那他家中可有通房妾侍之类?”
  韩光霁一听这话,先是皱眉,接着便领会过来,哦了一声说道:“怎么?你是想给刘大哥保媒?”
  周樱樱听后,便把他同春深之间的纠葛说予韩光霁知晓。
  韩光霁听罢一笑:“我虽不知刘大哥屋里有没有人,可与他行伍两年,却未曾见过他与姑娘有什么牵扯。倘他真瞧得上春深倒是她的福气。”
  周樱樱呸了一声,嗔道:“什么福气?我瞧他言行狂放,春深若真许了他也不知会否惹出什么祸事来。”
  韩光霁听了,只握着她的手道:“樱樱,你可是还为了方才的事恼他?你走后,他又跟我赔礼道歉,说道无意冒犯你,这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他说着顿了顿又道,“我知你看重身边几个丫头,可她们往后能配个管事或是掌柜已是你给的体面了。至于刘大哥同春深……春深许给他,至多能当个妾,只怕那个时候你又舍不得给了。”
  所谓宁为鸡首莫为牛后,周樱樱自然觉得当个管事的妻也比当个医官的妾好。只这事言之尚早,周樱樱便暂且按下不提。接着夫妻二人在里间又扯了一阵闲话,却听得外头有人传话,说是那金嬷嬷来求见三奶奶。
  这时周樱樱还未应话,韩光霁已皱眉道:“我难得休沐一日,你在这陪着我便是……那嬷嬷不见也罢。”
  话虽如此,金嬷嬷毕竟是许姨太太的人,周樱樱又跟她学过管事,总归要给她几分面子。是以周樱樱只得应承韩光霁,尽快把人打发了再回来陪他。
  接着周樱樱领了四春去正厅,便见金嬷嬷已在堂上吃着茶。
  众人见过礼后,周樱樱便道:“嬷嬷今日来可是要检查功课?”
  金嬷嬷一听,笑道:“三奶奶这话可是折煞奴婢了……奶奶办事连侯爷都认可了,哪轮得到奴婢多嘴?奴婢今日是给奶奶送些药材过来。”她说着指了指身边一个小丫头,那丫头便棒了只盒子交给一旁的挽春。
  “许姨太太心疼三奶奶为了管家的事劳心劳力,又怕你为了省事委屈了自己,便吩咐奴婢给你送些滋补的药材过来。这些都是许姨太太从自己的私库里拨出来的,不走公帐。”
  周樱樱听后,点头笑道:“也怪我这身子不中用,竟还要长辈操心……”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樱樱这厢收了礼也不好立时便赶人走,只得接着与金嬷嬷说些闲话。
  二人说不一会,外间又有人传话说是小书房里的月桂有事要禀报三奶奶。周樱樱一听,心中便觉奇怪:月桂自从调去小书房后,周樱樱只偶尔碰过几回,平时也没差事交予她,怎地忽然却要来回话?
  周樱樱想着,正想让人把月桂打发回去,却见她已是进了正厅。
  周樱樱见得,心中不悦,冷冷地道:“你没见着屋里有人么?要回话,待会再说也未迟。”
  然而月桂却是径直跪在周樱樱跟前道:“奶奶,这事眼下不说,奴婢怕往后说了奶奶也不听,”接着她也不待周樱樱应声,便指了春浓道,“奶奶待侍候的人向来宽厚,奴婢实在不愿见着奶奶被这人蒙蔽。”
  春浓一听这话,脸色煞白,颤声道:“你﹑你在这儿胡说什么?”
  月桂见此又接着道:“奶奶,这春浓心怀不轨,在屋里私藏着三爷的袍子!奶奶要是不信,现下派人去搜定能搜着!”
  周樱樱听了,又朝春浓看去,只见她立时低了头不敢与自己对视——如此,那袍子十之八九定然在春浓屋里了。原来周樱樱也知晓春浓在韩光霁跟前几次失了分寸,如今见着春浓的反应,便知她对韩三是真的起了意。
  此时周樱樱瞧着春浓,心中不禁一阵失望,转念又想:近来春浓与月桂交好,怕是月桂有意为之。她趁着屋里有外人在才当众揭发此事,便是全心落周樱樱面子,教人知道她连贴身的丫环都管不住。
  周樱樱这般想着,忽地听得一旁的金嬷嬷笑道:“呵。奴婢还道是什么事儿……三奶奶,春浓这般水灵标致的姑娘想来三爷也是欢喜的。奶奶入门已有两载,便是给个丫环开脸也是应当的。”
  周樱樱听了这话,当下气极反笑。然而她并未搭理金嬷嬷,只是问春浓:“三爷的袍子可是在你屋里?”
  春浓张了张嘴,想要答话却说不出半个字来,最后只“噗通”一声同月桂一起跪了在周樱樱跟前。
  此时那金嬷嬷又笑道:“奶奶又何必多问,派人一搜不就明白了?”这般说完竟起哄着要人去搜春浓的屋。
  周樱樱屋里的人虽然不听她的,但一时间众人俱是面面相覤。正当周樱樱想着法子应对的时侯,却忽然听得守门的人道是三爷来了。周樱樱抬眼一看,便见韩光霁径直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个留春。
  韩光霁走到周樱樱身旁,才落座便朝周樱樱笑道:“不必搜了。前儿我穿了那件袍子出去,不少心扯坏了领子上的花样,”他说着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春浓道,“你不是让她管着针线的事么?我便把袍子交给她修补了。”
  周樱樱一听便知这是假话,但韩光霁既然专程来给她递了台阶,她自然顺着他的话道:“原来如此,那什么私藏袍子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接着韩光霁又肃了脸色,朝跪在地上的月桂和春浓道:“你们两个俱是大丫环了,办事却如此胡涂,闹出这般笑话来!”
  二人听了韩光霁责备,一时间都是垂着头不敢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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