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女配只想赚钱——九折水瓶
时间:2022-03-17 07:45:59

“爹,谢谢你。”舒乐压着哭腔说到。
舒长贵这才终于把舒乐从身上推开,她整双眼睛红彤彤的,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又郑重其事地说了一次,“真的谢谢你。”
舒长贵心头暖乎乎地,眼眶也濡湿了,他笑道:“爹还要你谢?我可是你爹。你要是孝顺就快点做菜,爹就惦记你做得菜呢。”
连舒长贵都没有意识到,父女两个相处的时日多了,他跟闺女变得亲近了不少,连这样打趣的话也说出口了,完全不似相认时那般生疏。
舒乐闻言也笑了,“嗳”了一声,撸起袖子就去了厨房。
舒长贵虽说给舒乐最后一次尽孝心得机会,不帮她打下手,叫她一个人忙活,但是最后还是没闲下来,帮她把四只大闸蟹刷得干干净净,蒸上了锅。
舒乐将青虾洗了一把,又把土豆、青笋和年糕都切好,准备做一个鲜虾鸡爪煲。
八角香料都是她提前配好的,加上白糖一起煮,浓郁又鲜美。
再把鸡爪搁到锅里,和香叶、桂皮一起煮,加上葱姜杀腥味。鲜虾鸡爪煲,鸡爪一定要煲得软糯,所以煮得时间一定要够久,一直到筋肉烂开为止。
虾是开了背了,过油一炸,再和鸡爪一起焖,外酥里筋,还浸透了味。
前些日子舒乐还做了一大坛桂花酱,搁了不少蜂蜜,这几天刚好可以启坛了,正好拿出来尝尝鲜,做些桂花糕吃。
做桂花糕用的糯米粉和粘米粉都得用手抓匀,再细细过一遍筛子,这样做出来的糕才会口感细腻又软糯。
舒乐做起这些事来轻车熟路,寻常人大概一个时辰能做完这些,她半个时辰就做好了。
这时节天黑得早,父女两个把灯点起来,围坐在一起吃饭,小小的饭桌在黑夜里显得十分温馨。
鸡爪煮得烂开了,一吮就能骨肉分离,煲里的几种食材分别尝一口,层次丰富的口感在口腔炸开,各种味觉都被唤醒了,舒乐忍不住扒了好几口饭。
舒长贵则先拿了一只大闸蟹开始剥。他自小本是水乡长大,后来才来到京都的,所以对剥蟹十分擅长。只见他灵巧地拆解了几下,就把蟹黄蟹膏完整地挖了出来,然后放到了舒乐的碗里,又去剥蟹腿。
“你吃啊爹,别光顾着剥。”
舒长贵边剥边道:“你先吃着,这蟹腿肉,得费些时间。”
舒乐这才注意到舒长贵娴熟的手法,说话间,蟹腿被他完好地卸开,轻轻松松地拆出了完整的蟹腿肉。
舒乐的眼睛都亮了,她吃蟹向来不讲究,没想到拆蟹竟然还有这样的娴熟手法,跃跃欲试地也要来学。
她探身去拿舒长贵手里的蟹腿的时候,一股劲风略过发顶,她头发瞬间披散开来。
同时耳边“邦”地一声响,眼前的木桌上赫然出现了一枚梅花镖。
“爹!”来不及关门,舒乐一把拉过舒长贵滚到一边,又一枚暗镖破空而来,钉在舒乐刚才的位置上。
舒长贵抄起一把矮案护在两人身前,正正好挡住了第三镖。
舒家小院左邻右舍离得近,舒长贵正想大喊出声,却被舒乐按住,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来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此处,一定是武力高强的人。若是不慎激怒了他,必定是没有活路。
舒乐定了定心神,柔和了语气道:“来者何人?就算是死,也要让我们死个明白不是。”
这道声音清凌凌的,染了几分院子里甜腻的桂花香气,叫人有几分心痒。
树上的黑影落了下来,三两步走到了灯光底下,一身夜行服将脸面遮得严严实实,他的心仅仅动摇了片刻,很快就亮出了手中的雪亮的刀。
舒乐心里当下就有了计较,这个人和苏璋不同,他拿着长刀,自己手里的是匕首,如果不近身地话,很难有机会伤到他。所以,她需要等。
一息之间,杀手就来到了舒乐的跟前,他眼中的杀意冷若冰雪。
舒乐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袖中的金刀,微微仰着头瞧他,面上含了笑,“公子是受了何人所拖?小女实在是好奇得很。”
她姣好的面容在灯下恍若天人,细腻的肌肤微微透着光,眉眼精致而浓艳。对面的人显而易见地恍了神,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微微像她靠近了一步。
那人笑了,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小娘子年纪轻轻,胆子倒挺大。”
舒乐长眸一敛,眼中波光流转,笑得越发明艳动人。
他的胸口距她只有短短的五寸。
手中刀刃游转,刀尖露出了袖口。
 
第44章 三秋金桂(二)
 
金光一闪,舒乐手中的刀刃没入黑衣人的左肩,如果不是他久经沙场的敏锐,那把刀将会又稳又准地扎进他的心脏。
他眼中是意料之外的神情,对面那双凤眸中的笑意转冷,他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会这么疯。
剧烈的疼痛传来,像火一般点燃了心中的愤怒,他用手肘重重地击退了舒乐,一把握住左肩上的刀柄,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与此同时,舒家小院的门被笃笃扣响。
有人来了,事情就棘手了,黑衣人失去了耐心,他必须快速地解决掉这个疯女人。
他的眼神像狠戾嗜血的凶兽,雪亮的刀影划过他的眉眼,刀锋向舒乐斜劈过来。
舒长贵在一旁蛰伏已久,将手中的矮案一把拍过去。
“哗啦”没有费丝毫的力气,那矮案像菜叶一样被脆生生削成两半,舒长贵被刀刃带来的劲风往后带了个趔趄,倒在地上。
黑衣人根本没有理会舒长贵,提着刀逼近舒乐,肩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下,他却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疼。
舒乐手上抱着一个瓷瓶,惊艳绝伦的脸上殊无惧色。
她知道,对方的武功之高强,并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敌的,那把金刀已经被全柄没入,事到如今,她已经把她能做的都做了。就这样死,她心里也痛快。
舒乐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嘲讽至极,却也美艳得令人心惊。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像催命钟一样,黑衣人强压着肩头的剧痛冷笑一声,“游戏结束了,小姑娘。”
雪白的刀影闪得舒乐的眼睛刺痛,她孤注一掷地将手中的瓷瓶扔了出去,紧紧闭上了双眼,成不成的,都去他妈的吧!
“不要!”
舒长贵痛心的惊呼之后,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舒乐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点。
时间静止了一秒,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降临。
舒乐缓缓睁开了眼,“噗通”一声,黑衣人的身影豁然委地,倒下的时候还保持着回头的姿势,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睛渐渐合了起来。
“忽忽忽——”空中有一道白影带着风回旋去了门外的暗处。
抬眼看过去,暖融融的灯下先是出现了一双流云白靴,脚步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像是哪家闲庭信步的公子,修长如玉的手上握着一把折扇,芝兰玉树的身影现出来,再接着,是俊朗的下颌线。
当那张脸彻彻底底地显露在灯光下的时候,舒乐忍不住惊讶出声,“太子……殿下?”
苏琰垂眸看着她,面上毫无波澜,像是俯瞰众生的神明。
舒乐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身后竟然还跟着她的老板——聂玉书。
舒乐的大脑彻底混乱了。她老板和苏琰认识,看样子不仅是认识,从这身位上来看,老板好像是苏琰的狗腿。
所以她一直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其实是在给苏琰打工?
好家伙,她苦心孤诣下定决心要远离男主的,怎么越滚越近了?
舒乐暗搓搓打量苏琰,他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特意来赶自己走的。
不喜欢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真是个小心眼,烦人精,就为这么点儿事值当大半夜亲自上门来赶她?
舒乐心里腹诽的时候,苏琰已经毫不客气地进了门,大概是暖光的缘故,他周身的棱角被化开了些许,俊美的面庞也柔和起来,倒不像往日那样冷冰冰的,像神明下了凡间。
原本在来这里的路上,苏琰的心里平静无波。但在见到舒乐的一瞬间,他好像挣脱了什么桎梏,心底终于起了一丝波澜。那股挣脱桎梏的快感令他觉得畅快。
满院的桂花香气勾得他心弦微动,她鸦青的发丝间也是这样甜的香味。
由着这桂花香,苏琰又想起更熟悉的味道,目光在房中缓缓逡巡,果然,桌上摆着一碟桂花糕。
“太子殿下不必多说,小女子不知九香楼与殿下有牵扯,决不是有意纠缠,现在既然已经明了,以后在宫中,小女子也会远远绕着殿下走,绝不会扰了殿下的清净。”
舒乐想了想,毕竟苏琰这也是阴差阳错地救了自己,还救了不止一次,毕竟她给苏琰打工也挣了他的钱,那她就大大方方,主动一点,让他免开金口,也少惹他嫌。再者说,她脸皮虽然厚,也架不住他再叫自己滚一次呀。
苏琰那双桃花开扇的眼睛挪到舒乐身上,含了一层薄怒。
绕着他走?
好一个绕着他走,他三番五次救了她,就救出来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硬邦邦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不满,“怎么,连声谢谢也不会说?”
舒乐满头问号,怎么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啊,他什么时候稀罕人跟他说谢谢了。
她偷偷抬眼打量苏琰,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被他抓了个正着,苏琰眼里含了薄怒,在等着她说话。
舒乐只好干笑起来,想了想,今天上午谢他的时候,他好像还挺乐意听,故技重施,又搬出了她的老一套,“谢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身手不凡,侠肝义胆……”
“停。”说到一半就被聂玉书打断了,他可是知道太子最烦罗里吧嗦,更讨厌人油嘴滑舌溜须拍马,他要是敢这样跟太子说话,太子殿下用眼神都能把他杀得体无完肤,他趁早也别在太子殿下手底下当差了。
然而,他喊了停,还是被太子殿下用眼神杀了个体无完肤。
聂玉书十分惶恐,额头上霎时出了一层细汗,他捉摸不透太子的意思。
难道他打断的不是时候?
难道太子殿下乐意听这些?
他看向苏琰的目光里带了几分诧异。
舒乐问询的目光追着聂玉书问,“老板,你看我还说吗?”
聂玉书不敢看她,袖底偷偷抬手示意她继续。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现在虽然不清楚太子殿下是不是想听这些,但只要太子殿下的注意力别在他头上就行,他真是遭不住太子的目光了。
接着他极有眼力劲地去收拾地下躺着的黑衣人,他得忙活起来,不然真的显得他很废物。
得了聂玉书的肯定,舒乐就继续流畅地说下去:“太子殿下侠肝义胆,古道热肠,臣女感激不尽。”
说完,她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看着苏琰,等他的回复,满脸都恭恭敬敬地写着“您看您还满意吗?不满意我还能再拍”。
苏琰的薄怒被她这流水一般的马屁浇灭了,她仰着头瞧他的时候,像是一只乖巧的微笑狗狗,苏琰心情稍霁,甚至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兴,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半晌,几个人都不敢说话,木头人似的定在原地,等着苏琰的反应。
最后还是舒长贵率先打破了沉默,“那个……太子殿下,这是小女新做的桂花糕,还没动筷,太子殿下若是不嫌弃,不如先尝尝?”
他看太子也不说话也不动,摸着手里的折扇站了半天了,眼光似乎一直在那碟桂花糕上,左思右想,还是鼓起勇气试探了一番。
聂玉书正在捆人的手一下子停下来,回头不可思议地看了舒长贵一眼,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
舒乐更是大惊,她可是知道苏琰的,爱干净得很,别说她这小厨房做出来的菜了,就是筷子这一关,他肯定就过不了。贸然邀请他,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冒犯,不是等着挨刺儿吗。
她赶忙带了笑拉住舒长贵道:“爹,你瞧你,太子殿下金尊玉贵,什么没见过,哪缺咱们这点吃食?是吧太子殿下?”
“缺。”苏琰淡淡吐出一个字,打断了舒乐的话。
舒乐噎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脸上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舒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她满脸都写着“是你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你人设呢?
苏琰看向她,漂亮的桃花眸似有若无地勾起了一抹度,“缺。”
声音如环佩琼响,淡而又淡,一副“我已经准备好了,给你五分钟招待我”的表情。
舒乐不知道他又在折腾什么,心底发苦,但还是带着笑应下了。这个世界他是爷,他说了算。只要不涉及到命的事,好说。
 
第45章 三秋金桂(三)
 
苏琰一个“缺”字,三人就一刻也不敢耽误,毕竟这儿才见了血,不适合进食,舒长贵就带苏琰去了厢房,擦凳子的擦凳子,腾桌子的腾桌子。被打晕的黑衣人则被捆在柴房。
舒乐知道苏琰讲究,把自己本来打算珍藏的玉著拿来给他,这双玉著还是临别时阮师傅赠的,为了庆祝她当选女官。不拿出来也确实招架不了他。
一碟桂花糕,雪白的糕体,上头淋着橙黄晶亮的桂花酱,这桂花酱放在坛子里封了三天了,正是发酵得最好的时候,香气也格外浓郁,连空气都染上了丝丝甜。
苏琰端坐在那里,像是一幅画,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玉著,竟比不出哪个更好看。
上一次吃桂花糕还是小的时候了,那时候他还没有离开谢淑娴。
谢淑娴的梳头水应该还是桂花味的,秋天的时候她也会做好些桂花糕。
苏琰伸出筷子轻轻夹了一块,试探地咬了一口。
糕是糯的,有一点粘,也有一点凉,桂花酱是甜的,醇厚的,桂花是香的,软的,大概是因为桂花酱发酵得恰到好处,醇香得有几分醉人,连心脏都要被那股香甜包裹起来似的。
他有些愣住了,半晌都没有说话,去掏随身带的丝帛,忽然想起了一些细节,那个时候,谢淑娴会一边骂骂咧咧地嫌弃,一边还算有耐心地擦掉他嘴角的桂花酱。
他从前是喜欢吃甜食的,所以这样的场景回忆起来并不算少。
想到这里,苏琰的唇角几不可查地一牵,似在自嘲。
后来是苏政说,堂堂丈夫吃这样甜腻腻的东西消磨意志,只有那些深闺里养着的女人才会吃这些东西。
由不得他想吃,苏政下了令,他就没得吃了。
吃不到的,他自然也不去想。
自那之后,所有的甜食他都不吃。也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是没有对甜这种口味的欲。望了。
眼光落回到这漂亮精巧的桂花糕上,轻轻咬一口,流溢的桂花酱混合着软糯的糕盈满口,心里好像有一小块空着的地方被无声无息地填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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