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如意小厨房——阿司匹林有点甜
时间:2022-03-17 07:48:10

  薛裳枝对于这种厚脸皮实在无计可施,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自个儿都不要面子了,薛裳枝就算追着帮她捡也捡不起来。
  何良君进屋就找了个蒲团盘腿坐下,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
  碧茹捂嘴笑道,“何小姐,您今天又来啦。”
  何良君叹气,“还不是怨你家小姐做菜太香,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只好顺从心意来看看啦。”
  薛裳枝递了双筷子给她,何良君眼睛一亮道,“你这是……”
  薛裳枝道,“下不为例。”
  即便如此何良君已经感动到不行了,她已经三月未吃过荤腥,观里人严厉得很,约束她时从不讲情面,有时候夜里饿得想要咬一口自己肥肥的胳膊腿。
  但就算这样,何良君也没怎么瘦下去,因为她总饿,饿了之后就要偷吃,她疑心自己一辈子都回不去何家了。
  薛裳枝看着何良君几辈子没吃过东西的模样就有些同情,可是也知道过胖对身体不好。
  她眼神落在她身上,循循善诱道,“我倒是知道一种方法帮你瘦下来。”
  何良君冷漠说,“我宁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节食的,你休想让我屈服。”
  薛裳枝疑惑道,“你现在不是已经在节食了吗。”
  何良君:………扎心了老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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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良君愤怒道,“我难道不想变成窈窕淑女?可是我天生便这样,我也无计可施,还有那个未婚夫,明明只是因为看不起何家才要和我解除婚约,非要把我作为借口。”
  何良君没说假话,她爹便是个酷爱美食的大胖子。她两个哥哥都像她亲娘,是翩翩佳公子,唯独她一个姑娘家生成她爹那般模样。
  薛裳枝安抚她道,“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这里有节食的食物,你要不要试试?”
  她让何良君尝了尝那盘碧茹不太爱吃的凉拌魔芋,何良君的表情果不其然和碧茹没什么两样。
  何良君呸呸道,“这也太难吃了,况且这么一点东西怎么可能吃得饱,你莫不是在捉弄我?”
  薛裳枝道,“又不是只有这一种吃法,做成主食自然也行,例如无糖魔芋粉馒头,凉拌魔芋丝,烫火锅等等,你大可以试试来看长期效果。”
  何良君还有点将信将疑,她家中为了让她变瘦可是费尽苦心,例如请大夫制作山楂消食膏等等,可惜效果不显。而薛裳枝所说的这些东西她闻所未闻,难道真的可以减肥?
  薛裳枝听完她的话,好奇问,“为何效果不明显?”
  何良君捧着圆圆的脸蛋道,“制出的消食膏实在太好吃,酸酸甜甜,我忍不住全吃光了。”
  薛裳枝:……
  碧茹在一旁道,“那消食的汤药呢?总不见得当成酒水茶水喝了吧。”
  何良君咳嗽一声,“也不至于如此,可是汤药太苦,我每喝一次汤药,丫鬟便拿来果干蜜饯给我消味,如此一来…”
  薛裳枝、碧茹:………
  这位大小姐被赶到道观减肥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薛裳枝对帮何良君减肥的计划早就计较,把魔芋烘干后磨粉,魔芋粉做成干饼,或者发酵成馒头。而新鲜魔芋则可以切丝加酱凉拌,何良君尝试之后觉得还能够接受,于是把一罐子的魔芋提回去,准备当作主食食用,转眼到了第二日。
  次日里薛裳枝一早起床就看见外面在下小雪,细细的雪,非常不明显,落到地上就化成水。地上落叶沾着雪水后腐烂,糊在泥地里变成肥料,踩一脚便发出吱吱的声音。
  碧茹抱怨道,“哎呀,竟然又下雪了吗?可惜忘记买皮革做的鞋,平日所穿的鞋岂不是出门就要打湿。”
  他们例行要去前院报道,不管天气如何都要去。
  可是天寒地冻,古代人又只有布鞋没有皮鞋,这么走出去雪水浸泡入鞋底,脚非得冻烂不可。
  她询问碧茹道,“有没有厚底鞋?”
  碧茹摇头道,“倒没听过这种东西。”
  薛裳枝想了想,找出小麦粉熬了一锅浆糊,准备涂抹在鞋底。
  古代雨鞋都是用桐油刷鞋底后防水,现代是橡胶做鞋底,她什么也没有,就用浆糊代替,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比起穿薄底鞋也是聊胜于无了。
  碧茹在一旁奇怪道,“这是什么东西?”
  薛裳枝笑道,“浆糊,你要尝尝吗?”
  碧茹忍不住尝了一口,然后皱着眉毛,“没有味道,不太好吃。”
  薛裳枝笑着点头,她只是想起小时候贴春联时偷吃浆糊的事情了,她和家里的虎斑猫一起吃,不小心把浆糊吃得一干二净。
  师兄便吓唬她,说吃了浆糊肠子会黏到一起死掉,她吓得要命,偷偷抱着小虎斑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埋了一下午,后来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等鞋晾干,正好到了时间,薛裳枝便撑着伞出了门到后厨房。
  后厨房中诸人正在做菜,郑娘子愁眉苦脸再驱使那只驴子推磨磨豆浆。
  她琢磨着最近豆腐可能又有滞销的趋势,便把郑娘子叫来私下聊一聊。
  郑娘子苦笑道,“自从不能卖豆花,我们的生意便一落千丈了,加上之前卖得太好遭了同行嫉恨,还被排挤。”
  郑娘子在市集上还常看见有人在找卖豆花的,找到一个就“请”回去做客,料想是那位姜公子在薛裳枝手上吃了亏心中不忿,所以找麻烦来了。
  如今只能暂避风头,等到姜文逐渐忘记这件事再做他想。
  薛裳枝想了想道,“你要不要卖点其他的?”
  郑娘子迟疑道,“可是豆腐是祖师传下来给众道观安身立命的手艺,不管观中贫穷或者富裕,都必须经营这一产业。”
  薛裳枝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道,“不是这个意思,是让你顺便卖豆干、豆皮、腐乳,对了!”
  她眼睛一亮,“还有最重要的一种,臭豆腐。”
  郑娘子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正迟疑着准备答应,忽然听一旁的文娘子冷笑道,“这种歪门邪道怎么可能长久?豆腐有百年历史,而你们那什么玉酥?真是笑话。”
  文娘子姓文,大约二十□□来岁,因为一手点豆腐的好手艺在后厨中十分有名气,也曾被叫做过豆腐西施,只是她脾气不太好,又小心眼记仇,所以和后厨其他人关系平平。
  郑娘子不服气,“咱做厨子的也得跟着铛头学习,单靠一门手艺就有用,那你我怎么还在这里。”
  文娘子说,“我懒得和你说,若真是有用,你现在又何必苦着脸?”
  她说完便冷笑一声,慢悠悠躲去后面点豆腐了。
  郑娘子被郑娘子怼了一肚子气,挽着袖子想要冲上去,憋了一会儿,最终看在对方年纪大的份儿上没这么做,小声道,“她坑了我一次,我也坑了她一次,扯平了,大家谁也不欠谁。”
  薛裳枝道,“不用和她计较,咱自己做自己的,我这就弄些臭豆腐出来。”
  郑娘子点点头苦笑道,“的确如此,这玉酥没带来太大好处,倒是麻烦不少。既招惹了姜家人,又引得周围卖豆腐的同行觊觎,房小娘和我一起去东市卖玉酥的时候,就得时时小心着,避免被劫走逼问配方。”
  薛裳枝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惊讶道,“这些人竟然如此大胆吗?”
  说完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我倒是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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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薛裳枝便跟着郑娘子出门到了东市卖臭豆腐。因怕又引来上次的祸事,薛裳枝特意换了男子打扮,远远看去就是一位秀气白净的小郎君,她模样长得有点显小,垂眼摆弄东西的时候十分惹人怜爱。
  碧茹帮忙把东西搬到牛车上,一边清点今日要卖的货物,豆干和豆皮是薛裳枝才做出来的,教授给了郑娘子方法。
  郑娘子忐忑道,“真能卖出去吗?”
  碧茹安慰她说,“你要相信我家小姐,她的手艺那是杠杠的。”
  郑娘子目光落在薛裳枝手旁的臭豆腐上面,更加不确定了。她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奇怪的东西,大概真的不会吃死人?
  薛裳枝想到豆花的事情,问郑娘子道,“你把消息透露出去了吗?”
  郑娘子点头,“打听过了,应该很多人来偷。”
  薛裳枝点点头,要是没人来偷反而麻烦,她还没办法钓鱼执法。
  两人说着出了门,结果看见昨日和她们拌过嘴的文娘子也坐在牛车上,看样子正在等她们。
  薛裳枝顺口问道,“文娘子,你怎么在这儿?”
  文娘子淡淡道,“我来看看你们做什么把戏。”
  文娘子、郑娘子以及学徒雪儿其实都归薛裳枝管,只是文娘子这人有些桀骜,薛裳枝就懒得管她,现在她反而自己送上手来。
  薛裳枝笑着说,“正好,我们缺人,你便一起吧。”
  文娘子将信将疑看着她。
  到了集市上,薛裳枝怕自己的臭豆腐影响到郑娘子正常卖豆腐的生意,便和她分开两头行动,两人摊位隔着不远,属于能够相互看见的情形。
  等寻到一处合适的地方,薛裳枝把小摊子支起来,然后把烤架上的火点燃。
  她这做臭豆腐的手艺是从外面偷师学会的,但也是正宗长沙臭豆腐,颜色发黑,初闻臭气扑鼻,入口却有油炸豆腐的芳香松脆,最适合口味与众不同的人士尝鲜。
  薛裳枝把臭豆腐放在烤架上转动,随着加温,豆腐的热气逐渐散发出来。
  文娘子在一旁看着她动作,初还没察觉什么,等到味道逐渐显露,她憋不住了,问道,“你这什么东西,竟然这么臭。”
  薛裳枝随口说,“臭豆腐,你帮我递一串过来。”
  文娘子捏着鼻子递了一串给她。
  薛裳枝赞许说,“不错,你还蛮积极的,如果表现得好,以后我就把做臭豆腐的手艺交给你。”
  文娘子:并不想学谢谢。
  薛裳枝旁边是一家卖炙肉的老字号,老板每日都在此地卖烤肉,已经卖了十多年,顾客非常多,还有很多外地游客闻名而来要吃他家烤肉。
  老板每到正午就忙得团团转,为客人炙烤猪肉、羊肉等。
  但等到臭豆腐味道散发出来时,烤肉的焦香味和臭豆腐的臭味混合到一起,引起人群的骚乱。
  老板先是没注意到,等到有客人询问“肉是不是坏了”的时候,他才发现不对劲。
  客人道,“老板,你这肉不会是坏了吧?这味儿也太奇怪了。”
  老顾客反驳道,“不可能,冬日的肉怎么会腐坏,我看是哪家的茅厕喷了。”
  “不对不对,分明是陈年鞋袜的味道。”
  老板是个细心人,观察了一会儿便察觉到味道是从薛裳枝那里传来的,无奈道,“小郎君,你的食材坏了,你闻不到吗?”
  薛裳枝摇摇手指道,“非也非也,我这是祖传秘方,就这个味儿。”
  老板听完不好再劝,因为每天市集上都会出现新花样,其中不乏像薛裳枝这样明明菜色一般却满怀信心而来的,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接受现实的毒打,老板见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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