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骨——猫说午后
时间:2022-03-17 07:53:46

  前世她和裴煜两个人,拿她顶罪不是顶的很得心应手吗?当她忘了呢?“嘿嘿……”萧栖迟得意轻笑,这张脸,这辈子,只能她一个人有!
  萧栖迟对镜整理好神色,向身边人吩咐道:“明日记得跟六殿下说,让他安心在府里呆着,皇帝病了,我得进宫侍疾,等他病好了才能回府。”
  说罢,萧栖迟眼风刮过屋里所有人,说道:“戏都给我演全了,若是被六殿下瞧出端倪,谁出得纰漏,我就叫谁死。但若是这事办好了,必有重赏。”
  众人闻言行礼,恭敬应下,萧栖迟复又将方才退出去的太监叫回来,指着榻上已被换上一身青布麻衣的萧晚迟,吩咐道:“等我走后抬去地牢里,头上的伤,喊府医去瞧瞧,别叫死了就成。”
  太监行礼应下,见一切都安排妥当,萧栖迟复又照照镜子,学着萧晚迟那副风情万种的模样,走下了阁楼。
  萧栖迟将门拉开,换上一个悲泣的神色,提着帕子抹着泪,便朝随萧晚迟而来的那群下人走去。
  大宫女见状不解,迎上前来,关怀道:“娘娘这是怎么了?怎的哭着出来了?”
  这大宫女是萧晚迟多年贴身的人,得尽快解决掉,不然很快就会被她看出来自己是个假货。
  萧栖迟一言不发,只继续抹泪,用帕子半遮着脸,冲那大宫女摇头叹息着,朝府外走去。
  出了府,萧栖迟上了贤妃的轿子,轿起,萧栖迟在轿中的呜咽哭声更大,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大宫女在外头听着揪心,问道:“娘娘你到底怎么了?”
  萧栖迟只哭,却还是一言不发,大宫女无奈,只得示意抬轿的人脚程快些,抓紧回府。
  回了府,萧栖迟被大宫女扶出轿来,一路进了萧晚迟的府中。
  府门刚关上,萧栖迟忽地转身,一个耳光就重重抽在大宫女的脸上。
  大宫女一惊,眼里满是迷茫,忙跪地请罪道:“娘娘,奴婢这是犯了什么错?还请娘娘明示。”
  夜里黑,庭灯昏黄的烛光照在萧栖迟身后,大宫女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心中被突如其来的惊吓,惊得脑海中唯剩一片白。
  萧栖迟当着府中诸人的面,厉声骂道:“还不是因为你!乱嚼舌根,还妄图攀附六殿下,一步登天。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六殿下怎会对我的示好视而不见!”
  大宫女闻言,整个人愣住,匆忙惊叫道:“娘娘明鉴!奴婢对你一片忠心,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你!娘娘明鉴!”
  萧栖迟怎么会给她机会,厉声道:“拉下去!拔了这长舌妇的舌头!”
  大宫女闻言愣住,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颤抖起来,娘娘怎么可能会这么对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对她?
  毕竟是萧晚迟身边极有脸面的大宫女,身边的人一时都有些不敢动。萧栖迟见状,眼风横过去,问道:“她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拉下去!”
  众人闻言,忙朝大宫女围过去,拖她去行刑。
  大宫女高声求情,大喊冤枉,却还是被拖了下去。快被拖到一进院门处的时候,她似是意识到什么,忙住了口,细细看去。
  方向再转,正见一束光线打在萧栖迟脸上,大宫女大惊,张牙舞爪的惊呼道:“你不是贤妃娘娘!你不是贤妃娘娘!”
  萧栖迟学着萧晚迟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抹泪道:“哎,我本也不想做这么绝,可是……我失了儿子,又被最信任的人,害得失了六皇子信任,我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萧栖迟的声音因哭泣听起来与往日有些不同,不是寸步不离跟着萧晚迟的人,几乎听不出什么差别来。即便听出不对来,但看着这张近乎一样的脸,也只会被忽视掉。
  萧栖迟重叹一声,无比疲惫的说道:“明日就要启程了,都回去准备着吧。”
  话及至此,萧栖迟忽地问道:“陛下派来明日护送我的卫队,都到了吗?”
  有位太监走上前,行礼道:“回娘娘,已到府中。”
  萧栖迟似有些失魂的点点头,喃喃道:“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了汴京了。雁京没有我的儿子,没有我的亲人,就只剩我了……”
  这般喃喃自语着,萧栖迟随手扶了一名婢女,寻着那日逛府的记忆,回到了萧晚迟的卧房里。
  进了屋,萧栖迟抬抬手,制止所有下人,说道:“你们今晚且去早歇着吧,最后一晚了,让我一个静静。”
  众人闻言退下,听着身后响起的关门声,萧栖迟唇边这才勾起一个深邃的笑意。
  萧栖迟扫了一眼屋子,像到了自己家一般自在,摆弄摆弄那个,翻腾翻腾这个,没一会儿就将萧晚迟的卧室弄得乱七八糟。
  她在萧晚迟的梳妆台前坐了会,算着时辰,果然听见后面窗外,穿来一短、两长、两短,五下轻扣。
  萧栖迟唇边漫过一丝笑意,走到有声响的那扇窗户前,将窗户打开。
  窗户一开,便见许上云,穿着一身明日仪仗队的寻常衣服,手撑窗框跳进了屋中,转身悄然关上了窗户。
  他在屋中站定,上下打量萧栖迟一眼,见她比往日成熟风情的多,有些好奇道:“当真没人发觉?”
  萧栖迟得意的点点头:“我和三姐极像,妆容好生修饰一番,足可以以假乱真。”
  许上云没见过萧晚迟,只觉有些不可思议。这姐妹俩,得是多像,萧栖迟才能这般换了衣服和妆容,堂而皇之的进来。
  萧栖迟不知他在想什么,踮起脚,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问道:“谢非复今日离京了吗?”
  许上云习惯性的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护住,点点头,眉宇间藏着一丝凝重,“离京了。果然如殿下所料,今日天一黑,偏僻少人的路上,就出现了想杀人灭口的。我们的人也依照殿下的吩咐,佯装也要取人头,将对方拦了下来。”
  萧栖迟眸色微寒:“果然……”
  许上云接着道:“今日刺杀,谢非复的家人和他被冲散,我们的人找了许久,才将他家眷找全,全部保护了起来。谢非复暂时失了踪迹,怕是躲了起来。”
  萧栖迟听罢,凝眸想了片刻,对许上云道:“将他的家眷,安置去兴丘,若能找到罗映,妥她照顾一二,务必要保证他们安全,最好去官府,给他们伪造新的名籍身份,干干净净的出现在兴丘。至于谢非复,追踪你们有经验,他也不蠢,不至于这么快就被陈太师的人所杀,你们要尽快找到他。”
  许上云应下,想着明日的事,还是万分的担忧,伸手捏住萧栖迟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想好了?当真要那么做?”
  萧栖迟点点头,挑眉笑笑,眼里恨意森然。她似是想到什么,忙伸手抚上许上云的脸颊,叮嘱道:“明天你可得护好我。”
  许上云还能如何,只能点头答应。
  萧栖迟伸手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道:“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许上云微叹,俯身将她抱了起来,说道:“明日事多,殿下早些休息,养足精神。”
  萧栖迟忙道:“我才不要睡萧晚迟的榻。”
  许上云其实也不想,但非常时期,总不能今晚不休息,只得道:“但还是得休息。”
  萧栖迟闻言,向下看了看,抬手指向仅够一人睡下的贵妃榻,说道:“哥哥你睡那里,我睡你身上。”
  许上云:“……”
  “好吧。”许上云无奈应下,走上前将她放在一边,解了自己外套下来,扑在贵妃榻上,躺了上去,而后张开手臂对萧栖迟道:“来。”
  萧栖迟抿唇一笑,俯身爬在了他的身上。
  第二日一早,许上云寅时二刻便醒,叫醒了萧栖迟,看着迷迷糊糊的她,安抚道:“殿下今日起早些,估计等下就会有婢女进来,等晚上回了府,臣再陪殿下好好休息。”
  萧栖迟迷迷瞪瞪地点点头,从许上云身上爬了起来。看着她清醒一些后,许上云面色凝重的看着坐在贵妃榻边的她,忽地俯身,伸手揽过她的脖颈,重重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而后道:“臣走了。”
  说罢,复又从夜里来时的窗户悄然离开。
  不多时,房中便进来婢女,萧栖迟命人给她盛装打扮,但全程神色郁郁,一言不发。
  婢女都以为她因即将离开大周而伤心,便也没多说什么。
  一直准备到辰时,萧栖迟才被府上马车,一路行至汴桥,萧栖迟忽叫队伍停下,“让本宫在看看家乡的繁华吧?”
  萧栖迟自从马车里下来,扶着婢女的手,走到了桥边。
  她看着湍急的河水,对一旁的婢女道:“等回了大梁,替本宫告诉陛下。本宫失子,早已痛不欲生,幸得陛下垂怜,有生之年尚能再见一回这汴河的水,已是此生无憾。替本宫转告陛下,好生保重。”
  说罢,萧栖迟一把推开婢女,纵身跃下桥去,只听“噗通”一声,湍急的河水当即没过了她的头顶。
  桥上一阵惊呼,“娘娘!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小天使“柠檬梗”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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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便有随行的侍从,跟着萧栖迟跳入水中,然萧栖迟一入水,便屏气沉入了水底,刻意躲开了来救她的人。
  而就在这时,好巧不巧,一搜货船正好驶过桥下,跳下来救萧栖迟的人硬生生被货船逼开,一时间桥上桥下,乱成了一团。
  而货船底下,许上云以及另外两名轻骑营的官兵,松开一直扒着的船底,屏气直接入水,往约好的地点而去。
  很快,许上云便看见在水底游浮的萧栖迟,她屏着气,竟然还有功夫冲他抿唇笑。许上云神经崩的极紧,就怕不小心出个什么意外。
  他忙游过去,一把将萧栖迟紧紧拦在怀里,将连接着货船,绑在自己腰上的绳子解下一头,紧紧绑在了萧栖迟腰间,将他们二人紧紧连在了一起。
  然后转头向一名官兵做了个手势,示意已做好准备。
  那名官兵点头,重重扯了下自己腰间绳子,给船上的人送去信号。许上云紧紧抱住了萧栖迟!
  几乎是同时,忽听岸上嘈杂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开闸了!泄水了!快救娘娘快救娘娘。”
  岸上萧晚迟的人,当即分成三波,会水的全部入水救人,不会水的,一部分留在桥上,另一份匆忙赶去堤坝,阻止泄水。
  然而,还没跑两步呢,便见奔腾的水头已从上游而来,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忙有人惊呼:“快上岸,上岸!”不得已,下水救人的人,紧着便被拉上了岸。
  猛然开闸放水的势头极强,崩腾而来的洪流,当即便涌过萧栖迟方才跳水的地方,那艘货船也被水猛然推起,朝城外飘去。
  而水下的萧栖迟,霎时间便觉天旋地转,紧紧抱着许上云紧窄的腰。水势如此之强,即便有绳子和许上云,还是感觉自己如浮萍般,被水流往下游冲去。
  而船上的人,见船已被冲得远离人群,立马跑回船舱,打开平常下网的盖子,抓起四根绳子,在激流中奋力拉了起来。
  不多时,萧栖迟、许上云等四人终于重见天日。萧栖迟上了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气息,许上云用力将萧栖迟托上了船,自己和另外两名官兵,这才紧跟而上。
  早就在船中候着的公主府婢女,上前给萧栖迟裹上了毯子。
  萧栖迟坐在船舱的地板上,看着身边浑身湿透的许上云,忽而一笑。从跳水到被救上来,正好是萧栖迟一息的功夫,轻骑营的人,当真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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