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想:不行,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不管怎么样,先找到小公子再说。
随后他便道了谢,起身告辞。却不料那姑娘竟“噗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拦住了他的去路。
“唉……”丁叔长长地叹了口气,“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
却见霎时间她已是泪眼婆娑,抬头望着丁叔说:“我知道你是好人,和段三爷也关系匪浅,柒娘毕竟曾有恩于我,所以我才会将那些信息透漏给你。这些年来,她也没少帮助过段三爷,求求你,如果可以的话,请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
丁叔扶她起来,又沉沉地叹了口气,点点头应道:“我尽力。”
而段雪柳这边在解决完之前那波刺客之后,又和车夫继续上路了。但是没有走多远,他却忽然就叫车夫停车。
“公子为何半路突然叫停?”
段雪柳说:“无需多问,原路折返便是。”
“可是我们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若是现在折返恐怕得不偿失啊。”
段雪柳摇摇头说:“既然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接招应战呢?”
“好啊,段雪柳你有种。”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正面对着他。
段雪柳笑了笑:“原来你也是他们的人。”
“你才发现,不觉得太晚了吗?” 说罢车夫从袖中掏出了一封秘信,只看了一眼,遂抬起头看向段雪柳,问道:“段公子你猜一下你的娇妻现在在哪里?”
“废话,当然是在家里。”段雪柳不假思索地说。
“好吧,但愿如你所说。不过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三日之后世子就要在王府举行婚礼,迎娶世子妃,届时还请段公子赏脸光临。”说着便将手中的秘信递了出去,原来这并不是什么密信,而是一封请帖。
“请我赴宴?”段学柳耸耸肩,“他会这么好心?”
“段公子此言差矣,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是喜事,还望段公子届时一定捧场呢。”
“好,我倒要看看他在搞什么花样。”段雪柳一口答应下来。“不过现在是要我送送你呢,还是你自己滚?”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就不劳段公子大驾,我自己滚。”
待人离开之后,段雪柳靠在马车上,随手打开了那封请帖。“世子妃玉娥。”他轻声念出那个名字,只觉得似曾相识。
半夜街道上已是灯火熹微,段雪柳推开了家门,正看见丁叔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发愣,就连他回来了都没有察觉。
于是他走上前去,坐在了丁叔的旁边问道:“丁叔,这么晚了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这么入神?”
听到声音,丁叔似乎这才有了些知觉,木然地回过头,看见他,眼眶似乎的红了一圈。
“小公子你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夫人变了心,跟郑麟就走了,改名为玉娥,过几天他们就要举行婚礼。还有烟雨阁也被段清岁抢走了,他们还把柒娘和她手下的人都抓了起来,到现在下落不明。就在两个时辰前,他们还派人来,说要收购小公子名下的全部产业,我死不松口没有同意,但是他们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后面的话段雪柳似乎都没有听进去,他张了张嘴,只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来:“她跟别人走了?原来她真的跟别人走了!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段雪柳失神的起身,一路笑着跌跌撞撞的向着千盈盈的房间走去。
院落里的梅花似乎已经枯萎了,无精打采地垂着头,任风吹雨打。他推开了紧闭的房门,点燃了桌上的灯盏,烛火摇曳,映得他的影子也飘荡不安。
丁叔望着窗上略显颓败的人影,既为他感到难过,却又无可奈何。想上前安慰不知从何说起,想帮忙却无从下手,是进也难,退也难。
段雪柳不知在桌上趴了多久,终于肯起身来,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我要去找她。”
丁叔也终于肯跨过门槛走到他身边来,“王府戒备森严你如何去找他?”
“哼。”段雪柳抬眸一笑,“区区王府算什么?就算是六军当前,刀山火海我也一样要闯。”
“就算你能闯得过,你现在去找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要问个清楚,若是郑麟胁迫,情非得已,或是有别的什么苦衷,那我一定替她出这个头,将欺负她的人都打入地狱!”
“那若她是真心的喜欢上郑麟了呢?人家成双成对两情相悦,你又何苦做这个恶人?”
段雪柳看着窗外,神思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沉默许久,才有些疲惫的缓缓的开口说:“若真如此,我会告诉她我爱她,一直一直爱她,我会为她祝福,然后……”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彻底消失。”
“你这又是何苦?”丁叔轻轻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不再言语。
今夜的王府尽管戒备依然森严,但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郑麟似乎又在闹脾气摔了杯子。“你明知道依段雪柳的性子,他今晚一定会来,为什么不让我加强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