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麟却忽然叫住了他,“我还有一个条件,从现在开始,你都不得再见我的爱妃。否则,我就杀了她。反正我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别人也休想得到,更别想和我抢!”
“随便你。”
段雪柳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他回到府中时,天已经快要亮了。天边泛起了微光,不久却被浓雾遮住,阴沉沉一片。
丁叔也是一夜不眠,从不信佛的他竟跪着拜了一晚的菩萨,终于体力不支就这样倒了下去。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而段雪柳就在旁边坐着,也是一身倦色。
见人醒了,段雪柳从桌上端了一碗粥,舀了一勺递到丁叔嘴边说:“什么都别管,先吃点东西吧。”
丁叔沉默着接过了他手中的碗和勺,低着头慢慢吃着。渐渐地,碗底见了空,段雪柳说:“晚一些郑麟会派人来和你对接生意上的事,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答应就是了。”
“小公子,你……”
“别问了,我累了去休息会儿。”段雪柳说完便拖着步子回房间去了,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这一觉他里似乎做了好多好多个梦,梦里都是她。
段雪柳好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可突如其来的一个噩梦,还是让他惊醒了。醒来后的他已经完全记不清梦里都是些什么内容,可是这心有余悸的感觉却和当时在马车上做那个噩梦之后是一模一样的。
他抬头四望,房间已是光线昏暗,只见窗外不知何时点起了灯笼。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眼下天都已经黑了,柒娘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时他隐隐约约听到大门似有似无的微弱的扣响声,跑出去开了门。
柒娘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昏迷在门前,身上满是血痕。
丁叔也闻声赶来,见此情景心下不由得一颤,不等段雪柳开口便将柒娘带到了厢房,而后一路跑着出门去请大夫,不敢、也不忍心稍作耽搁。
“对不起。”段雪柳就坐在她旁边守着,心里说不出的内疚。
柒娘似乎是听见了他的话,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你不用和我道歉,盈盈就像是我的亲妹妹,我帮他、帮你们也都是我自愿的。对了,她人呢?说起来,从我被抓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盈盈,她还好吗?”
段雪柳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可知,王府近日要办喜事?”
“略有耳闻。”
“他们的世子妃就是千盈盈。”
听到这里,柒娘皱起了眉,“怎么会这样?郑麟居然胆大包天敢直接抢人了吗?”
“他倒也不是不敢,只不过这次,是她自愿的。”
柒娘苦笑道:“如果说千盈盈会变心,你信吗?”
段雪柳眼中一片黯然,“可他从未爱过我,不过是我一厢情愿。好了,现在我的美梦醒了。”
柒娘艰难地撑着床坐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她若真对你无半分留恋,当初又怎么可能嫁给你?段雪柳你醒醒!不过是一个郑麟就让你认输了吗?”
“柒娘,强扭的瓜不甜,你好好休息。”段雪柳说完便自己走了。
“你……”柒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忽然觉得现在的段雪柳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丁叔终于把大夫请来了,经大夫诊断,都是些皮外伤,好生修养便可恢复。
丁叔送走了大夫,拿了方子便要去抓药,忽然被柒娘叫住:“丁叔,请等一下,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
闻言,丁叔叹了口气,又折了回来,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面对着她说道:“没事,你问吧。”
“谢谢你。”柒娘终于笑了笑,朝他轻轻点点头,继续问道:“郑麟早就巴不得将我们一网打尽,他又是如何答应放人的?”
丁叔低头看了看怀里刚交接完的单子,沉声说:“小公子用所有的产业作为交换,郑麟才答应放人的。那么,话说回来,和你一起被抓的其他人呢?”
柒娘垂下了头,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他们都死了。”她伸手擦了擦泪,怅然道:“用全部的产业来换我们,值得吗?”
丁叔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轻声安慰道:“傻孩子,再多的钱又怎么比得上活生生的人呢?何况你们还是有着过命之交的朋友。好好养伤吧,别再多想了。”
“丁叔你知道吗?”柒娘喝了一口水,继续说:“烟雨阁其实背后也是公子的产业之一,算起来,我不过也只是帮他经营的一个下属。”
丁叔只是淡然地点点头:“我早就猜到了。不过那郑麟说你私自训练刺客、囤积兵器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这儿,柒娘眼中隐隐透出一股戾气,解释道:“烟雨阁能做到今天,背后关系更是盘根错杂,如果不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根本活不到今天。”
丁叔听完,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年轻人,只觉得心疼,忍不住直摇头:“苦心经营数载,如今顷刻间便作灰飞烟灭。可惜啊,可惜。”
说完,扶着柒娘慢慢又躺下,还替她盖好了被子,临走前嘱咐道:“我去给你煎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总得向前看。”
“丁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