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美六零年代创业史——诵持
时间:2022-03-19 08:10:40

  最后一句雷霆万钧,陈曼玲吓得腿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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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倒众人推,一个晚上,生产大队就收到了不少关于陈曼玲的举报信。
  私设公堂打骂老人、挑拨知青队和村民抢工分,甚至在学校投机卖懒、无故体罚学生……每一样都触目惊心。
  陈曼玲的处理结果很快下来,第二天,她就被送上了前往云南农场的火车。
  知青队里,没有一个人为她送行。
  同样的,没有人再议论赵勇的是非。
  赵勇去参军这天,恰好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欢送他的锣鼓和唢呐途径校家,校嘉华躲在家里,给孩子准备过节的吃食,没有出门看热闹。
  傍晚,小石头一边打下手,一边围着她流口水。
  桌子上摆着鱼肉和水果,苹果、桔子是程春霞和张红娜送来的。张红娜还送来了给孩子们做好的新衣服。
  当然,校嘉华也礼尚往来,送了她们几条大鱼。
  “等哥哥放学,就可以吃啦。”校嘉华笑着点点小石头的鼻子。
  一切像模像样,就是月饼差点意思。
  崔丽芬心灵手巧,把面粉揉紧实了,混着酸枣和果酱,做了几个厚实的小圆饼。
  糖和油是舍不得放的,校嘉华尝了一口,果然,她更加怀念上辈子的蛋黄鲜肉了。
  哪怕五仁的也行呀。
  正想着,赵富达突然敲门,走进校家,送来一个惊喜。
  “白恪言的信?”
  校嘉华很意外,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丈夫”这号人物了。
  “不止,白同志还给你寄了东西!”
  赵富达取出大大的包裹,递给她。
  “笑笑,你是军嫂,你二哥是烈士。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大队和公社都会照顾你。勇子去当兵了,你不用在意别人,你永远都是咱青河村的好闺女。”
  在陈曼玲这件事上,赵村长还是向着校家的。
  “赵叔,谢谢您。”校嘉华感动道。
  赵富达离开后,校嘉华好奇地拆包裹。
  刚打开一条缝,一包饼状的点心就掉了出来。
  小石头惊呼着围过来:“娘,月饼?月饼!”
  没错,是月饼,非常正宗、老字号的那种。
  校嘉华仔细看了看。
  竟然……还是五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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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文是有男主的:)
  白恪言:?
 
 
第12章 回信
  面对如此丰富的“爱心包裹”,校嘉华有点惭愧。
  她上次给白恪言写信,不过只言片语。内容无非是白教授生病了,但无大碍,还缺少几方药,请他尽量想办法云云。
  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校嘉华实在写不出更多的话。
  她划掉已经买过的药,然后把药方寄给他。没想到,白恪言不仅寄来了缺失的药,还多寄了五十块钱,把她之前买药的钱也补齐了。
  他寄信的时候应该是月中,距离发津贴还有一段时间,这些钱,该不会是他借来的吧?
  或许他不想欠她太多。校嘉华想,这便宜老公可真有原则。
  除了钱和药,白恪言寄来的月饼里,还附带几颗大白兔奶糖,一看就是哄小孩用的。
  俩孩子高兴坏了,比刚刚穿上新衣服时还高兴。
  小石头抓起两颗糖,征得同意后,兴奋地跑去隔壁琴婶家,要和丫丫一起分享。
  “败家啊!”校大宝捶胸顿足,这种过家家式的革命友情,他是无法理解的。
  校嘉华笑着继续拆包裹。
  意外的是,她竟然拆出了一支钢笔和几张空白的信纸。
  钢笔只有八成新,大概他注意到,新婚妻子的来信是用铅笔头写的,所以细心地帮她升级装备?
  至于寄来空白的信纸……是希望她继续给他回信吗?
  信纸上印着“地质大学”的标志,校嘉华愣住了。
  这人的单位,一会是建设兵团,一会是某军基地,一会又变成了地质大学……怎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神神秘秘的?
  她展开白恪言的信——
  【嘉华同志:
  一别数月,见字如面。
  菽水奉欢,不胜感怀。
  中秋前夜,遥祝安康。
  戊申年八月,恪言手书。】
  白恪言的字迹温柔有力,非常漂亮。
  但是,加上落款,不多不少,三十七个字……这人是行走的成语词典吗?
  “娘,快看,爹给你寄了啥?”校大宝突然惊喜地喊,打断了校嘉华的思绪。
  不等她猜,校大宝迫不及待地说:“香皂,真的是香皂诶!”
  校嘉华怔怔地接过,她也没想到,白恪言会寄来这个。
  上海制皂厂出品的“处处香”香皂,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是以一个男人的名义,送给她的。
  淡淡的檀香味,沁人心脾。
  校嘉华不是一个物质的人,但是此刻,她内心的某一处,似乎有些触动。
  她想起上辈子,在哪里看过的无主情话:
  红尘男女,要珍惜最初相遇的每一秒,那可能是他们最接近理想爱情的时候。正因为一知半解,才会把对方幻想成,最完美的爱情的样子。
  未来,如果理想照进现实,或许是真爱,更是一种幸运。
  但是很快,校嘉华又觉得,这只是她精神世界贫瘠时的一种错觉,俗称想太多。
  “娘,爹还是想着咱们的,咱们什么时候再去镇上,给爹回信呀?”
  真行,“新爹”终于不“新”了。
  “几颗糖就把你收买了?还是你自己想去镇上玩呀?”
  校大宝害羞了,半捂着脸:“不是,我已经学会很多字了,可以自己给解放军写信!”
  校嘉华不再打趣他,取出一块月饼。
  她对校大宝说:“一会儿弟弟回来,你们先吃月饼,剩下的这些,我要拿给爷爷奶奶,还有你的劳动棚爷爷。”
  “娘,总共才四块!”校大宝不依。
  “今天是中秋节,团圆夜,月饼就是要全家分享才有意义,才会好吃呀。”
  校嘉华摸摸他的头,顺便拿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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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大家都忙着过节,劳动棚无人看守,气氛比往常都轻松。
  几个老艺术家唱起《嫦娥奔月》、《唐王游月宫》,唱到一半,个个热泪盈眶。
  校嘉华把两块月饼和药递给郑大夫,请他分月饼给大家吃。
  郑大夫先打开药,感慨地说:“三十多块钱一粒的安宫牛黄丸,竟然弄到了?太不容易了!”
  “这药……这么贵吗?”
  “加了矿物质和牛角,有价无市。治疗中风有奇效。”
  校嘉华对白恪言的好奇,又加重了几分。
  连日服药的缘故,白忠实的气色好了许多,腿脚灵活,人也清醒了。
  “爸,月饼是恪言寄来的。他在信里说,他一切都好,等完成任务,就会回来看你。”
  这话当然是瞎编的,部队往来的物件层层检查,白恪言在信里,根本无法提及身为“坏分子”的父亲。
  校嘉华只是希望,白教授心里有个安慰。
  “不,笑笑,请你转告恪言,让他不要管我,专心为祖国事业做贡献!不要让我连累了孩子们。”白忠实老泪纵横。
  他脸上依旧惶恐,但得知儿子无恙,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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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大哥这边,又是另一番景象。
  校嘉华刚进门,铁柱、铁蛋和招娣就围上来,“姑姑、姑姑”地叫,欢天喜地。
  在孩子们看来,小姑姑的口袋简直就是任意门,糖果、鱼肉啥都有,比亲娘张红娜还大方。
  崔丽芬看不下去,把他们拉开,“别闹腾,当心把新衣裳扯坏了,冬天还得罩棉袄呢!”
  校嘉华拿出月饼,“爹,娘,白恪言今天刚寄回来的,数量不多,你们尝个甜。”
  “稻香村的月饼?”张红娜咂舌:“姑爷可真有心啊!”
  离开的时候,张红娜追到门外,喊住了校嘉华。
  “笑笑,没想到你结婚后,还处处想着爹娘和老大。”
  张红娜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怪我,当初给你说了白家的亲事,还把大宝和石头硬塞给你。”
  校嘉华摇头,“白恪言人品还不错,大宝和石头也是校家的孩子,以前的事过去了,重要的是往后看。”
  “也是,姑爷对你这么好,知道往家寄钱、寄东西。以后他退伍了,或者你随军,你们再生几个娃,好好过日子。”
  校嘉华脸红了,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就提到生孩子了?
  她觉得,白恪言当初是为了工作和父亲,才会答应入赘校家。用不了几年,白家一定会被平反,到那时,如果他想离婚,带着白忠实回城,她绝不阻拦。
  无论哪个时代,无论男女,婚姻都应该是自由的。
  更何况,这人工资、津贴悉数上交,也算尽到了身为“丈夫”的责任。
  张红娜只当她是不情愿。
  “你不懂,男人再大方,不是自己的娃,总归不收心的。你花钱手脚又大,实在不行,就把俩孩子送到李家村,我就不信他们亲娘、亲姥能不管?”
  李家村是二嫂李翠枝的娘家,校嘉华断然拒绝了。
  “孩子姓什么无所谓,但他们愿意留在校家,就不能辜负了他们。大嫂,以后别再说这种话,爹娘也不乐意听到。”
  张红娜讪讪:“好吧,真是便宜了姓李的,不养娃就算了,老二的抚恤金,一分都没给娃留。”
  “抚恤金多少?”
  “起码两千块。”
  “这么多?”
  校嘉华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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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已经月上柳梢头。
  十五的月亮也很圆,只是不知道,它和上辈子“未来”时的月亮,是不是同一轮。
  “娘,你回来了!”
  校大宝和小石头捧着月饼,从屋里冲出来。
  月饼完完整整,校嘉华笑:“不是让你们先吃吗,怎么没动?”
  校大宝口水都快流干了,依然说:“娘,你说过,月饼要和家人一起分享才好吃的!”
  小石头也附和:“娘,你先吃。”
  “嗯,咱们一起吃。”
  校嘉华把月饼切成小块,浅浅尝了一口。
  古早时期的稻香村,无法和米其林三星厨师的精工细作相比,却是她吃过最好的月饼。
  校嘉华眼睛红了。
  校大宝最先发现,他慌乱地放下月饼,跑过来问:“娘,你怎么了。”
  “没事,沙子吹了一下。”
  小石头立即爬上她的膝盖,“娘,不痛,吹吹。”
  校嘉华百感交集。
  几分钟前,她竟然还在和别人讨论,要不要把两个如此懂事的孩子送走。
  看着瘦弱、纯真的孩子。校嘉华第一次觉得,她给他们的,还远远不够。
  身为母亲,不仅要负责孩子的温饱,还要言传身教,给他们提供更好的环境,开阔眼界,造就强大的心理素质。
  这些,都需要丰厚的物质财富作为基础。
  简单来说,她需要更多的钱。
  第二天早上,校嘉华早早起床。
  她悄悄做好早饭,给校大宝留了一张字条,让他在家里照顾弟弟。
  她必须去一趟李家村,会会她的二嫂,李翠枝。
 
 
第13章 打赌
  校嘉华去找李翠枝,是为了拿回校二哥的抚恤金。她想了一夜,还是让校大宝和小石头留在家里。
  其实,两个孩子在李家村一哭闹,声势大了可能还好办事。但李翠枝离家出走那天,已经对孩子说尽了绝情的话,校嘉华不想让孩子掺合进来,不想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
  毕竟,李翠枝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站在女性立场,用“现代”的眼光来看,校嘉华并不打算要回所有的抚恤金,李翠枝身为遗孀,也有她相应的继承权。
  “你是说,你只要一半抚恤金?”
  李翠枝很意外,先前的敌意也缓和了一些。
  她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好歹上了一年初中,在校家当儿媳时,和校嘉华的关系不错。因此,校嘉华今天找过来,她也客客气气地开了门。
  校嘉华说明来意,李翠枝虽然恼怒,却也有几分愧疚。
  校二哥是三月份出的事,到现在已经半年了。
  当初,她受不了旁人的闲言碎语,觉得日子过不下去,狠心把两个孩子送到爷爷奶奶家,对骂了不少难听话。
  三个月来,李翠枝日子过得并不安稳,她时刻提防着,万一校家人再打上门,大不了再闹个鱼死网破。
  只是没想到,今天来的,不是校老栓和校老大,而是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姑子。
  这小姑子是个没脾气的,否则也不会被张红娜算计,和一个没钱也没前途的“坏分子”的儿子结婚,平白当养母。
  既然碰着软柿子,那就别怪她下手捏一捏了。
  李翠枝坐在院子里,擦着眼泪,柔柔弱弱,开始了她的表演。
  “笑笑,你读过书,是个明白人,就该体谅二嫂的苦处。你二哥当兵时,常年不回家,还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两个娃?如今他一声不吭地走了,留下孤儿寡母怎么活!一开始,我也天天为他哭,为他难受,甚至想跟过去算了。可是新中国解放了,妇女婚姻也自由了,我总不能一辈子当个寡妇吧?”
  情真意切,校嘉华差点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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