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九福晋——阿洙洙
时间:2022-03-21 07:24:42

  但关思柏想拿自己丈母娘身份去傅恒跟前,去富察一族跟前摆谱,只是不知天高地厚。
  关思柏自己心里也有数,索性就当没了初瑾这个女儿,又怎么会对傅恒有好脸色?
  傅恒瞧见她那片刻的犹豫,轻轻握住她的手朝里走去。
  初瑾瞬而明白过来,跟了进去。
  如初瑾所预料的一样,他们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这才有人过来。
  来的还不是关思柏,是她的兄长纳兰宁琇。
  纳兰宁琇并非关思柏所出,而是纳兰永寿弟弟纳兰永福的儿子,纳兰永福去世后被过继,成为了初瑾的哥哥。
  对于这个兄长,初瑾绞尽脑汁想了想。
  好像他们之间关系并不好。
  从前她是关思柏的眼珠子,纳兰宁琇是关思柏的眼中钉,两人关系怎么好得起来?
  纳兰宁琇面上带着几分不情愿,寒暄几句之后才对傅恒道:“……你是我妹夫,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过来的,我知道额涅就不会待见你们,我也算初瑾的兄长,你们坐坐就回去吧。”
  他并不喜欢初瑾。
  甚至可以说讨厌。
  不过说起来,原先的初瑾的确不招人喜欢,性子柔弱且自私,因关思柏不喜欢纳兰宁琇,连带着她也不敢与这位兄长过多亲近,明明小时候兄妹两人关系极好,她就宛如纳兰宁琇的小跟屁虫似的。
  傅恒没想到纳兰一族如今已成了这般情形,心底多少有些惊愕。
  倒是初瑾大大方方道:“哥哥,谢谢你。”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这般喊过纳兰宁琇。
  纳兰宁琇微微一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初瑾,你,你喊我什么?”
  “你本来就是我的兄长,我这样喊你何错之有?”初瑾脑海中想着原主的所作所为,也觉得有些汗然,柔声道:“从前种种都是我这个当妹妹的不是,还望哥哥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还记得从前你带着我爬树,我贪玩爬上树不敢下来,你抱我下来的时候伤了手,直到现在手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也是伤了右手,没办法长时间写字,所以才不能走科举之路。”初瑾说起这件事来的时候,都替纳兰宁琇觉得不值:“你和额涅的关系……这几年一直不好,若非不舍得我受委屈,也不会过来这么一趟。”
  纳兰宁琇与关思柏母女几人关系都不好。
  甚至于他的亲妹妹如今在关思柏的挑拨下,也不敢与纳兰宁琇太过于亲近。
  纳兰宁琇嘴巴动了动,面上说不出的感动,半晌才道:“初瑾,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初瑾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纳兰宁琇则与傅恒说起话来,两人从前只打过照面而已,说来说去只有几句干巴巴的话可说,到了最后纳兰宁琇索性说起初瑾小时候的趣事来。
  他说初瑾小时候是个告状精,娇滴滴的,长得可好看了,粉雕玉琢的,就像是年画上的仙女娃娃似的,甚至把她小时候被人抢了窝丝糖哇哇大哭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初瑾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若她与傅恒恩爱有加,傅恒自然会对这些事感兴趣。
  可两人不过是逢场作戏,这话对傅恒来说无异于废话。
  她忍不住开口:“哥哥,你说这些做什么?”
  纳兰宁琇以为她这是不好意思,哈哈笑了起来。
  倒是傅恒道:“无妨。”
  方才他眼神真沉,一副对初瑾小时候的事情很感兴趣的模样。
  初瑾忍不住想——这人要是搁在现代定会是个顶流小生,长得好,演技也好。
  纳兰宁琇显然对这个妹夫很是满意,吩咐厨房多加了几道菜,说这银子从他的私房银子出,最后更是说自己中午要与傅恒好好喝几杯。
  傅恒欣然答应。
  插不进话的初瑾则想着四处走走,看看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家,毕竟以后回来的次数有限。
  谁知道初瑾刚走没两步,就见着迎面而来一个娇俏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模样十分出众,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可面上却带着几分骄纵之色。
  她仔细一想,这才想起来这人就是纳兰宁琇的亲妹妹纳兰舒瑾。
  这人从前性子就不大好,明里暗里话里都挤兑初瑾,总觉得关思柏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初瑾,如今一朝翻身,绕了老远的路都想着来初瑾跟前耀武扬威。
  这不,纳兰舒瑾见到初瑾不仅一声“姐姐”都没有,更是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声来:“……我当这是谁了,原来是你啊,你还有脸回来?额涅都被你气病了!”
  “不过这下你也算得偿所愿,嫁给了傅恒,你也别忙着高兴,富察一族与我们家那点恩恩怨怨,京城上下谁不知道?”
  “也就是额涅从前看重你,日日纵着你,没把这些事儿与你说过,我看啊,你这嫁入纳兰一族,日子还没进宫好。”
  初瑾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带着鹤儿与涓儿就要走。
  纳兰舒瑾的阿玛纳兰永福没有去世之前,她在家中也是娇宠长大的女儿,可被过继之后,关思柏并不喜欢她,一来二去,她对当初的堂姐,如今的姐姐也就心生不满起来。
  从小到大,初瑾更是处处压她一头,如今又露出这般不屑一顾的眼神,她怎么受得了?
  她下意识就把初瑾的手抓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初瑾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一把就将她的手甩开了,冷声道:“我倒是想问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难道你觉得狗挡着我的道,冲我叫了两声,我还非得叫回去?你不要脸,我可要脸!”
  纳兰舒瑾脸色大变,扬声道:“你……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纳兰初瑾,我可告诉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你虽看着风光,日子过的怎么样,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况且再等上三年,我要你见到我笑都笑不出来……”
  三年之后,她是要进宫参加选秀的。
  她虽及不上初瑾貌美,但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更是与关思柏一拍即合,非常愿意进宫的。
  初瑾含笑看了她一眼:“以后的事情,又有谁说得准?”
  话毕,她转身就走。
  到了从前所居的院子,看着小时候原主种下的那两棵樱桃树,樱桃树上已经结了翠翠的樱桃,远远看去,煞是好看。
  初瑾站在这里,同过去的自己做了告别,转身就再次去了正院。
  关思柏不露面,身为女儿的她却不能不露面,在正院门口磕了三个头才道:“多谢额涅多年养育之恩,您放心,女儿在富察家一切都好,请额涅不必挂心。”
  她能对关思柏做的也就这些而已,鹤儿扶着她起身。
  谁知道初瑾刚站起身来,就见着关思柏面色沉沉站在上首,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冷哼一声道:“你还算是有点良心,进来说话。”
  初瑾见她身上穿戴整齐,一点不像方才传话嬷嬷所说的那般身子不适、卧床不起,跟着她走了进去。
 
 
第14章 偏心
  ◎太福晋这心偏的没边儿了◎
  关思柏当即就将屋内不相干的人都遣了出去,难得和颜悦色道:“我养了你一场,虽说你几次顶撞我,可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希望你过得好,可如今纳兰一族这个德行……”
  “至于纳兰宁琇,那就更不必说了,事到如今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混上,也难怪十七八岁还没成亲。”
  “咱们两家的恩恩怨怨,想必你也听说了,纳兰一族若是不得力,你在富察家日子也不好过……”
  她面上看起来有几分悲怆之色,瞧着好像是真心为女儿着想的母亲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初瑾却觉得没这么简单,含笑道:“额涅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这般藏着掖着?您直说吧。”
  关思柏只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聪明了不少,不过当下有要紧事儿,也没多想:“当初你选秀落选,我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天底下的富贵,有谁能越过皇家?就像富察一族,当初虽是名门望族,可若没有皇上继承大统,他们家的女儿被立为皇后,也不会得来如今的显赫。”
  “我听说皇后娘娘极疼傅恒,爱屋及乌,想必对你也不会差,还赏了两个宫女下来,不如你求到皇后娘娘跟前,叫你妹妹舒瑾进宫去伺候皇上。”
  “这种事儿对寻常人来说是天大的难事,可对皇后娘娘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初瑾瞧着她面上对权势的渴望,微微皱眉:“可如今舒瑾不过十三岁而已,况且皇上是皇后娘娘的丈夫,我若因这种事求到皇后娘娘跟前,皇后娘娘该如何看我?如何看纳兰一族?”
  “若您只是与我说这件事,那就不必再提,等着三年之后,舒瑾会进宫参加选秀,以她的容姿定会入选的。”
  关思柏脸色瞬而就沉了下来,“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我好好与你说话,你就是这般态度?我养了你一场,只求你这一件事,难道你都不愿意吗?”
  “对,我就是不愿意。”初瑾突地站起身来,一字一顿道:“您想过没有,如今靠着家中女儿,纳兰一族虽未完全落败,靠着女儿得到了权势与荣华富贵,得到了旁人的敬重,却没想过旁人私下是怎么笑话您的吗?”
  “舒瑾年纪还小,被您糊弄几句就觉得进宫好,可您想过没有,那种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命都没了,这话,您可是与她说过?”
  “若是您没有别的话说,那我就回去了,我也知道,以后您不想看见我,除去逢年过节,我也不会回来的。”
  因为这番话,初瑾一直到了回程的马车心情都不好。
  傅恒与纳兰宁琇好像是相谈甚欢,初瑾闻到了淡淡的酒气,只见傅恒双眼微阖,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倒也没过多打扰。
  马车晃晃悠悠走着。
  快到富察府上的时候,傅恒这才轻声开口道:“你哥哥是个好人。”
  能得他这般夸赞的人并不多,他虽话不多,可很多事却是心里清楚。
  初瑾扭头看向他,轻声道:“为何说这样的话?你与他不过接触了两三个时辰而已。”
  傅恒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马车虽不狭小,却也不算宽敞,两人一左一右的,大有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两三个时辰足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来,他是个可结交之人,我与他说,若是闲暇无事想你了只管来看你。”
  其实他想说纳兰宁琇被关思柏养废了,小小年纪身边就放了几个通房丫鬟,到了年纪却又对纳兰宁琇的亲事装聋作哑,好人家谁愿意把女儿嫁过去?
  初瑾也为这件事苦恼。
  纳兰宁琇的年纪不小了,想当初有差不多的人家曾上门试探。
  关思柏却是一口都回绝了,一来二去的,人人只以为纳兰宁琇还妄图那高门嫡女。
  这些人私底下没少议论这件事,说纳兰宁琇眼高于顶,还说纳兰宁琇也不掂量掂量如今自己和纳兰一族是个什么德行,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对于这些话,初瑾不相信关思柏没听说过,却是放任自流。
  初瑾轻声道谢。
  马车很快就到了。
  两人一起去正院给太福晋请安,太福晋似乎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极为上心,这不,又在拾掇一株双色牡丹。
  傅恒见了免不得劝她老人家多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可太福晋却摆摆手道:“你啊,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这些东西?这些花儿草儿的比人来的实在,你对它好,它就会开的好。”
  说着,她老人家扫了初瑾一眼,笑道:“初瑾,你说是不是?”
  初瑾日日都来给太福晋请安,一来二去的,也很喜欢这位豁达慈祥的老太太,正色道:“额涅您说的是,只是凡事都有度,九爷也是怕您受累,况且今儿天气不好,您身上的衣裳穿的太单薄了些,怎么能不叫人担心?”
  “春捂秋冻,古人传下来的话,错不了的。”
  太福晋乐呵呵的扶着茉莉的手走去内间,笑道:“你们一个个能说会道的,我可说不过你们……对了,今天你们回去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傅恒扫了初瑾一眼,只见初瑾一扫马车里的颓态,已经笑着开口:“好得很,今儿九爷与我哥哥还约了下次一块喝酒的。”
  太福晋心里门清,却也没点破,就着纳兰宁琇问了许多,听说纳兰宁琇至今尚未成亲,微微叹了口气:“……想当初你们的玛嬷淑慧郡主是个好的,我还是小时候见过她一次,她长得很好看,还要人抓了云片糕给我吃,没想到一转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若是下次你哥哥过来,叫他过来给我瞧瞧,我已经许多年都没见过他了。”
  初瑾轻声应是。
  因此时时候不早,太福晋索性留了傅恒与初瑾在正院用晚点,她年纪大了,晚点向来用的少,平素都是清粥小菜,今儿却吩咐小厨房又加了一道嫩炒菜心,一道瓦罐蒸肚片,一道芙蓉鱼片,一道辣子鸡丁,一道麻婆豆腐。
  在看到最后端上来的两道菜时,初瑾狐疑抬头看向太福晋。
  她本是四川人,口味重,但富察府上上下下都口味清淡,更不必说太福晋。
  太福晋笑着给她夹了筷子辣子鸡丁,道:“上次吃饭瞧着你似乎喜欢用味重的菜,所以就要人请了个四川的厨娘过来,我们是惯不爱吃辣的,你尝尝看,这厨娘的手艺怎么样。”
  初瑾尝了口,微微颔首:“味道很好。”
  太福晋脸上笑意更甚,道:“既然这般,那就将这个厨娘拨到你们院子里去吧,每个院子伺候的人都是有定数的,你们院子该是有四个厨娘,那四个厨娘都是服侍着春和长大的,也不必将人送走,这个厨娘就从我院子里分例里出吧。”
  这下别说傅恒,就连初瑾都开口拒绝:“额涅,这样不大妥当。”
  傅恒也道:“对啊,不如就把我院子里的厨娘减一个去。”
  太福晋却是不肯答应:“我年纪大了,平素本就用的少,我院子里的厨娘们一个个手艺都是好的,这好厨子最幸运的事儿就是碰到懂得欣赏的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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