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顺帝一点点紧逼过去,笑得更加得意:“嫁人怎么了?你生得如此美貌,朕必然不会嫌弃你是二嫁之身。你夫君这样子,朕就是亲几口,摸两下又怎么了?”
哪怕谢幸安知道这明明是演的,可他还是无法控制地拳头硬了。
真的……好欠揍。
拣枝和栖寒一个兴奋,趴在外头接着偷听,结果不久后,房内就传来阵格外清晰的“刺啦”衣裳撕碎的声音,以及何矜挣扎断续的哭喊:“不,不要,放开我。”
“小姨,你今日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到、来救你的,就跟朕快.活一次,又怎么了?”
两个人应声倒地。
拣枝跟栖寒料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都不忍心再听,边离开边慨叹道:“这这这……这可真是好刺激……不,好残忍,好没人性。”
“谁说不是呢?大人如今生死未卜,竟就在自己房里被戴了绿帽子,实在是太可怜了,陛下也太荒……”
激情发声还没完,两个人突然想起来自己该站的立场,互相对视一眼后,赶紧默契地把嘴闭上。
“竟是如此吗?”高善听完两个丫头的报告,有点恍然大悟地扯了扯唇角,“哦,怪不得陛下进去时谁也不许跟着,还屏退了全部下人,果然是在……”
昏君就是昏君,正经不了三天,还是改不了荒唐的本性。
高善甩甩拂尘,长舒一口气,状似忠心耿耿道:“知道了,那咱家就在这儿等陛下玩够了出来,你们先退下吧。”
承顺帝抓握着从何矜衣角上扯下的布条,想扶她一把、却想起来了视娘子如命的谢幸安,终究没敢把手伸出来,眼睁睁看着何矜自己费力扶着床边,尴尬道:“咳,小妹,当心。”
何矜刚刚摔疼了,红着小脸拧了拧眉头:“没事,陛下的演技可真好,跟您飙戏,臣妇很过瘾。”
“咳!”谢幸安重重发了一声,面色阴沉地表示不满,“差不多得了。”
“爱卿,幸安啊。”承顺帝头一次觉得自己做事还得小心翼翼、费劲巴力地解释,“这个,朕刚刚真没碰到你娘子半分,只是撕到了个衣角而已,小妹她也知道的,对吧?”
何矜的眼睛定定地只望着谢幸安,真诚点点头:“夫君,没有的。”
“嘶——”
满室寂静,承顺帝不经意间对上谢幸安平淡无波的目光,却依然没来由地感到后背莫名发冷,仿佛被利刃抵住。
他生怕自己享年二十五,声音颤颤道:“咳,那个是时候了,朕该回去了,爱卿你好好养伤,朕先走了,走了。”
何矜眼睁睁地看见承顺帝匆匆逃跑,抱头鼠窜。
就……真的挺像抱头鼠窜。
“陛下,别撞到门!”
“嘶,陛下,您慢点跑!”
谢幸安伸手也不知道低声嘟囔了句什么,直接把何矜给拽到自己身边,极不悦道:“过来,小阿矜,你是我娘子,只许关心我。”
“我就是随口一提,你这会不会也太……”何矜被一屋子醋味熏得不行,再次耐心给他解释道,“啊呀,刚刚你不都看到了?陛下真的一点都没碰到我。”
“我知道。”谢幸安当然不放心,一直在拿眼睛死死地盯着两个人,冷哼道,“但凡陛下碰你一根手指头,我可能就要有弑君的念头了。”
何矜:“……”
承顺帝边跑还边不忘在路上扯扯自己的衣裳,等到出了谢府大门,就正好显得极像那么一回事儿。
高善谄笑着迎上去:“陛下,您出来了?”
“唔,出来了。”承顺帝还十分自然地提了提裤腰带,痛快道,“爱卿没醒,朕就跟谢夫人好好谈了谈。”
“嘿嘿。”高善早就看透一切,适当地提出建议道,“陛下若是喜欢,大可把谢夫人召进宫里伴驾的。”
“不不不。”承顺帝恐惧得摆手,回过味来才发现自己这样子貌似有些怂,清清嗓道,“这、既然爱卿没醒,朕以后多来几次就得了。”
“召进宫多无趣,你不觉得偷.情很刺激吗?”承顺帝白了他一眼,转身上了马车,补刀扎心道,“哦,朕忘了,你好像是没那个机会觉得。”
高善:“……”
作者有话说:
高善:禁止拿别人的身体缺陷开玩笑,好不好?QAQ……
晚九点应该有二更QAQ
◎最新评论:
【哈哈哈,拳头硬了】
-完-
第一五四章 (二更)
◎“太过分了,娘子,你好委屈!”◎
谢幸安被绿了。
这事除了他自己,整个谢府的卧底全都知道,并聚在一起讨论,只当看热闹。
“嘶,怪不得陛下往这里越跑越勤快,待的时辰还越来越长,居然是在跟夫人做这种伤风败俗……”
“不过有一说一,大人好可怜,到如今生死未卜昏迷不醒,惊,自己的娘子竟就在他面前做出这种事!”
“谁说不是呢?谢大人生得这样好看,又对夫人言听计从那样好,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居然舍得跟别人通奸!”
“对对对,这要是换了我……”
“拣枝、栖寒,咳,你俩要注意素质和立场!像我们这种被掌印派来当奸细的,至于对受害人抱有同情心,属实没必要,反正我们早晚都是为了要坑他的。”
拣枝、栖寒:“……”
她们只是小小的,感慨一下而已啦。
可不得不说,伪装成何矜跟承顺帝有一腿的方法极为有用,非但承顺帝往谢府来得更勤快也没人再偷听,且每次见他每次大汗淋漓地扯着裤腰带出府、没干正事儿的样子,连高善也露出了极满意的笑容。
只有谢幸安依旧阴沉着脸,整颗头黑得像在墨水里泡过,紧紧攥着何矜的小手,别别扭扭:“陛下,我娘子做出如此牺牲,为了顾全大局被毁清誉,还望您届时别忘了,一定为我娘子正名。”
“哎哎哎,好说好说。”承顺帝潇洒爽快地摆摆手,“怎么的总归也只是在奸细圈丢人,那在几个反派奸细里丢人,也能叫丢人吗?”
“……”谢幸安被那么一噎,差点给他自己带到沟里,反应了下才又坚定道,“那也得在临死前,让他们一个个知道我们小阿矜是个清清白白、坚贞不屈的好姑娘。”
“好,好好好,让他们知道,带到地下去让他们祖宗十八辈都知道。”承顺帝随口应付过去之后,赶紧接着说正经事儿,“朕照着名单调查过,抓了几个频频贪污受贿、欺行霸市、罪状无数的下狱,和那几个流寇关在一起,看那样子,他们之间还真认识,关系不简单啊。”
“朕又吩咐人故意放松戒备,果然闯进去了不要命的刺客,妄想杀人灭口。”承顺帝回忆起来自己听到描述的现场惨状,“据说几个死士都服了毒,只有一个自杀时赶上手抖、结果药给掉了……”
何矜、谢幸安:“……”
就离谱,这还死士、什么业务水平?
“他就被抓起来了,但尤其嘴硬,怎么都不开口,难弄得很,连锦衣卫指挥使高遂都搞不定。”承顺帝烦得头疼,虚心向谢幸安请教道,“所以朕想来问问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倒也好办。”谢幸安已经能开始半躺着,倚靠枕头对何矜道,“还得劳烦娘子,去书桌那取本为夫撰写的灰蓝皮的小册子。”
何矜点点头,按照谢幸安的指示翻找,然后看到了书皮上那几个清清楚楚的大字——
《逼供手册》。
何矜:“……”
在别家文官都忙着写词撰赋时,谢幸安竟只感兴趣去编这种东西!
人才,谢幸安绝对不愧为个人才!
“哈哈哈哈,幸安,妙啊,你真是妙啊。”承顺帝匆匆翻了两页之后,就忍不住指着谢幸安捶床大笑,“等着……朕下一次,就把你升成刑部尚书。”
“咳,那便多谢陛下了。”
承顺帝总算能解决件大事,可当怀里揣着书春光满面地出门时,他的这种“形容猥琐”的状态早就被卧底们看在眼里,一个个地在心里感慨道:
啧啧啧,救命啊,陛下又跑来和臣妻通奸了!
“通奸,嘶,这……”谢幸安伤势终于养得刚刚好了点,就忍不住难受地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恨恨为她抱屈道,“太过分了,好过分,娘子,小阿矜,你好委屈。”
“想哭吗?想哭就到我怀里哭。”
何矜:“……”
“唉,没事没事。”她大方一笑,尽量没往心里去,“只有那几个奸细认为,他们又不敢对外讲,这样一来挺省事。只要你知道真相就行。再说了,反正我的名声本来也……无所谓啦。”
“你先别乱动,不抱抱,我让春桃去吩咐后厨做些饭食送进来。”
由于谢幸安如今在别人眼里还是个重伤昏迷的状态,何矜不敢露馅,照旧只让后厨给他做了一碗碎粥,又怕他不够吃,就谎称自己最近饭量大,多要了两个包子。
眼睁睁看着春桃用竹案端着满满几大盘食物、送进房里的拣枝和栖寒:“……”
拣枝跺着脚,放弃了一个卧底的修养,只顾着鸣不平道:“大人如今还昏迷不醒,你说说夫人不伤心也就罢了,她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怎么好意思吃得下这么多的?”
栖寒冷哼一声,嗤笑道:“这不是才会完奸夫,正劳累着,可不得多吃点补补吗?”
“来,我看你胳膊也都能动了,自己吃吧。”何矜把竹案架在床上,都留给谢幸安,自己只拿了碗稀粥慢慢喝着。
“小阿矜,还是你多吃点吧。”谢幸安抬手捏捏她的脸,皱皱眉头,“嘶,又瘦了,这回连脸上都没肉了。”
“没事,我没胃口,还是你多吃点,赶紧把身子养好……”何矜嚼着饭粒,时不时抬头阴沉地往他一眼,凶巴巴说着,“我这辈子可再也不想照顾你,给你擦身子了!”
“好,我一定抓紧养好,等到我好起来,天天照顾你,给你擦身子!”
“谢幸安!再嘴里没一句正经的,我就把这碗粥扣你头上了,也不管你,让你一个人发烂发臭!”
*谢幸安遇刺之事的确闹得满城风雨、动静不小。
他官阶不高,但大抵是由于生得太好,几乎可以称为京城小姐们共同的梦中情郎,这回街头巷尾都能听见女子痛彻心扉的鬼哭狼嚎,日夜不断,极度扰民。
再加上他平时帮过的大多是挺能唠嗑中年大娘,搞得谢幸安遇刺这件事,几乎成了人们每日的必备话题。
“天凉了,行刺谢大人的幕后真凶找到了吗?”
“今天谢郎醒来了吗?还没有,好心痛呜呜呜。”
甚至还有人专门为了这、跑去京兆尹和大理寺卿府外闹事,承顺帝也往下整日施压,搞得两位大人成天心神不宁、只想骂娘,头发都白了好几大把。
由是可知,官位高不高重要吗?不重要。在哪做事重要吗?也不重要。但若是得了民心又得圣心,那就太可怕了,他们的半条老命都得搭给这个小小的户部侍郎。
正好此时阉党内部渐渐相处得不太愉快,还有崩裂之势,尤其是像冯广这种起于流寇,没有素质和能力的反派,已经譬如弃子、不再有什么人愿意跟他玩,连高善这个死太监都恨不得让他原地暴毙,或是赶紧被抓起来,整死他丫的得了。
“散伙就散伙,我怕他们吗?”冯广背着手,急匆匆地在府里来回踱步,边走边唾骂,“剿匪的事儿是颖国公家那小子孙平澜提的,行啊这不明摆着要揭我老底、要决裂吗?反派就是反派,再翻跟头也正不了!大家都是癞蛤蟆,插鸡毛掸子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烦闷之中又砸了个瓷碗,没好气地喊过来身边的心腹道:“我眼皮总是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过来、给我看一看。”
心腹眼瞅着自家主子最近几天尤其急躁,连滚带爬地凑过来,就会只捡好听的说:“左眼跳财,恭喜大人,您这是福运要到了啊!”
“放屁,你个混账!”冯广气得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他心腹的肩膀上,“又瞎又笨,你左右都不分吗?再仔细看看!”
除了左,那不就是右?右眼跳……
心腹来不及管自己的身上疼痛,赶紧跪着磕头,求冯广可千万别多想:“大人,这不过是民间迷信说法,信不得的!您福大命大……”
冯广:“……”
“你个王八孙子,刚刚讲‘左眼跳财’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讲的!”
冯广还在着急忙慌、自我安慰地等消息,结果就在前厅里,居然清楚听到府门外头似乎到了千军万马的声音,乱糟糟的,整得他一颗心都要炸了。
高遂这时候也没再客气,直接上去用脚把门踹开,见了冯广也不再恭敬,把佩刀往地上一插,笑意盎然道:“冯大人,你派去诏狱里灭口的刺客都招了,还有,谢大人也是你让那几个流寇刺杀的吧?当街杀害朝廷命官,如此放肆,您做得实在是,太过了。”
“哪怕你搞个暗杀,是吧?”
“你胡说,谢幸安不是我派人杀的,分明就是他们几个被孙平澜逼急了,才……”冯广气得直吭哧,“都到了这地步,那摊牌得了,我是出身流寇不错,但我怎么当上这个官的你干爹最清楚,你以为他还能独善其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