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矜娇哼着,开始阴阳怪气:“谢大人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在朝堂上雷厉风行惯了,在府里都大吼大叫的,谁敢生你的气?”
“哈,怎么的,还学会阴阳人了呢?”谢幸安直接一脚踩上床,翻了个身就抱住何矜道,“我刚看到门外头有只小猫,偷吃不该吃的、会肚子痛的东西被训斥了,小猫还蹲在墙角生闷气,主人就拿来了更好吃的猫食……”
何矜抖抖肩膀:“走开,我才不是小猫!”
“那你要不要起来吃些猫食……不,点心?嗯?”谢幸安抬手,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何矜的咯吱窝,“我刚刚把后厨有几个心怀不轨的,发落出府了。”
“嗯?”何矜瞬间被挑起来兴趣,翻过身来问询,“不是说不好打草惊蛇吗?”
“有他们,但并非是那事的缘故,只是因为偷盗被当场抓包了,我见这是个机会,不用白不用,便随手处置了。”谢幸安慢慢把唇贴近何矜的耳垂,“只是委屈娘子,为免打草惊蛇,要接着吃为夫给你在小厨房亲手做的饭食了。”
“哎,吃就吃呗,你做的也不难吃。”
“对了,我还有事想跟你说的。”眼瞅着何矜贴他越来越近,谢幸安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探进她的中衣里,“杜雪合被孙平澜踢得小产,几乎要没命了,他们正闹和离。这两家快因此彻底掰了。”
“啊这个……”何矜只觉得身上发痒,愣愣地哼了声才道,“小产呗,和离呗,不过孩子有些无辜,可这俩人都没什么好东西。”
“其实这不是重点……”谢幸安低头,鼻尖靠在她脖颈上嗅了嗅,“重点是我不久后可能会出点事,但你做好准备,别太着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哦。”
谢幸安天天都在被人放在暗杀名单里,何矜每日亲眼见他逢凶化吉惯了,也就慢慢地习以为常。
知道有一日——
阿默匆匆来报:“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大人被关进诏狱了!”
何矜手里的帕子蓦地一紧,她紧张得胸口剧烈起伏,却又想起来谢幸安之前的嘱咐,努力淡定。
“哦,知道了。”声音冷静得没有半分波动。
阿默:“……”
作者有话说:
小阿矜、杜雪合: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纯甜就是纯甜啦,作者是亲妈,只会继续沙雕,小阿矜和小幸安一点点都不会虐的!
◎最新评论:
-完-
第一七二章
◎“没吃苦,就是很想你。”◎
何矜刚随口回了一句之后,用余光环顾四周,在旁人惊诧的眼神中似乎反应过来……
她方才的表现,好像……实在太过淡定。
死谢幸安,都怪他成天说说说,老是嘱咐个什么劲的!
何矜当即呆愣愣地站在原处,表演了个瞳孔地震,仿佛在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恍恍惚惚地回头看看阿默:“你……你说什么?”
就这么先发呆又伤心,还带点脑子没转过弯、反射弧够长、不可置信的眼神,何矜足够相信,她一系列的表现足以在北辰演技大赏中封神。
在场众人:“……”。
嗐,合着夫人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夫……夫人……”阿默他心里好怕,唯恐夫人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赶紧用眼神示意,让春桃跟夏荷做好准备,扶住何矜,“大人,大人他……被关进诏狱了!”
“不,谢幸……呸,夫君……”何矜直接一个踉跄,倒在夏荷和春桃两人张开的怀抱里,连她那努力睁大的两只杏眼都已经酝酿到位,挤出来两滴晶莹的泪水,伴随身体的抽搐啜泣道,“夫君……夫君,怎会如此?夫君……”
此情此景,估计谢幸安本人见了都得愣一愣。
何矜挣扎着推开众人,就要冲出门:“夫君,我夫君在哪儿?我这就要去找我夫君,夫君!”
“夫……夫人您别太着急,就……”阿默感觉自己仿佛就是那个比皇帝还急的太监,张牙舞爪地很想上去搭把手,但非礼勿动,他连何矜的衣裳边儿都不敢碰,只能心一横、极力苦劝道,“大人暂时还活着呢夫人,您还有机会见到的!”
何矜:“……”
“暂时还活着”、真的给她整不会了。
这要是让谢幸安听见,还真得好好夸阿默一句,他好会劝。
何矜实在觉得头疼且不安,在一堆人的合力搀扶之下终于定了定神,恢复过来后平静道:“夏荷、春桃,你们去备点金疮吃和药的,衣裳还有,我要去诏狱里头看看他。”
春桃跟夏荷面面相觑,掰扯着终于理清了顺序。
看吧,大人入狱,夫人难过得,这都语无伦次了。
虽说并没亲身体会过,但北辰诏狱的变态盛名向来在外,且规矩多得一批,那叫个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原本是不准旁人随意出入的,但我们指挥使吩咐,您是谢侍郎的夫人,可以进来探望。”大概见她实在美貌,狱卒边给何矜引路边不停叨叨,“您放心吧,有指挥使特意关照,谢侍郎所在的牢房,是此处最豪华上等的单人间,包他住得舒心、住得满意。”
何矜干干净净的绣鞋从遍布污泥和血水的路上走过,里头密不透风、湿气极重,老鼠和蟑螂抱团组成好朋友。
她闻着铺天盖地的恶臭味,几欲作呕,捂住鼻子坚强回话道:“是,你这地方冬凉夏暖,休想采光,夜里还有小宠物作伴,是挺好、该满意。”
狱卒:“……”
他仿佛觉得、谢夫人说的这些都不像好话,但他没有证据。
可谁管这些呢?美人就算打个嗝,那都像百灵鸟在唱歌。
“谢夫人,到了。”何矜跟着狱卒的指引七拐八拐,直到见他停在最里间的一处牢房前,“您去吧,我们指挥使吩咐,可以给您宽裕些时辰,留待与谢大人相聚,不会有人打扰的。”
狱卒诚不欺她,何矜举目望去,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此处见过的最豪华的牢房,单独划出,清净远人,十分宽敞,且这边的潮湿和恶臭明显淡了许多,一看就是被特意打扫过。
然而呸,再特意打扫,它也是个不能待人的牢房。
谢幸安正低头闭着眼睛,并没往何矜这边看。何矜站在外头,亲眼瞧着谢幸安。
他头发散乱地倚坐在墙边,赤着双脚,此时已经让人给剥去官服,只剩下里头的中衣中裤,还已经被鞭打得破破烂烂,一块又一块地绽着殷红,光线晦暗,但也依然能看出伤口还在慢慢往外渗血。
谢幸安听见牢门被人推开时,依旧没什么反应,直到何矜渐渐走近,轻轻喊了他一声:“谢幸安。”
“嗯?”谢幸安蓦地睁大眼睛,看见她是有过瞬间的震惊,习惯性地朝她伸出双手,“娘子,你怎的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没事吗?”
何矜听话地提着个大篮子,朝他走过去:“还没事儿,这不是怕你伤口没处理,熬不到出去,连累我守寡吗?你怎么回事,还真把自己给玩进来了?”
“咳,这事其实跟你说不……”在何矜凶巴巴的眼神里,谢幸安不得不开始交代,“你不一定能明白。长话短说就是阉党们闹掰了,颖国公列举了些罪证,弹劾武清伯跟高善,我也附议了,结果失败了,颖国公和我反而因为捏造罪证、诬陷他人被下狱了呗。”
何矜:“……”
好嘛,她果然不明白。
“算了,我也懒得问,你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何矜跪坐在谢幸安旁边,触了触他身上伤口,见还在涌血,没忍住、翻找金疮药的时候就簌簌留下眼泪来,“还疼吗?你在这里吃苦了。”
“别哭啊,疼倒不是很疼,吃苦倒也还行,就是很想你。”谢幸安抬手给何矜擦眼泪,结果沾着血污给她越擦越脏,忍不住道,“唯一最不好的就是,睡觉不能搂着你,也不能跟你……怪空虚寂寞的。”
“你可省着点骚吧!快点把衣裳脱了。”何矜扒拉出来条干净的毯子给他铺到地上,“你在这儿坐好,我给你上药。”
谢幸安直接把衣裳扒掉了,道:“那能不能先亲一个?”
“哦。”何矜慢慢地靠过去,微微抬起头,张嘴开始轻轻啄着他的唇瓣,一点又一点,如蚊虫叮咬,搞得人内心都渐渐发痒。
谢幸安不大能跪得住,刚让何矜亲了两下,就感觉小火苗“蹭”地被擦亮了,瞬间便反转过来,由他凶猛进攻,来势汹汹地直接把她给放倒在毯子上。
俯身,意犹未尽地接着啃食。
从嘴唇到额首,从眼角又往下至锁骨。再也亲不着时,谢幸安直接伸手去解她上袄的子母扣,解一粒就蔓延着亲一寸。
又香又软,一口入魂,越来越让人上瘾。
何矜双手攀住他的脖颈,仰头呻.吟。
“夫人,在诏狱里头,你还是这么香软,让人想……”
谢幸安越亲越卖力,双手控制不住的一路往下,直到去掀她的裙子时,才猛地把车刹住。
何矜眨眼疑惑:“怎……怎么了?亲完了,不接着来吗?这次不饿?”
“饿死了,但没意思。”谢幸安清醒过来,开始给她系衣带,“虽然我很想……可在这里要你,都没劲透了,这破地方配不上你。”
“其实跟你在哪里都……”
“那也不行,这地方又脏又臭的,简直是对咱俩的侮辱……不过我应该没多久就能出去了,别太闺房寂寞难耐,你等等我,到时候我们白天夜里哪哪都能……”
“谢幸安,你放屁!”何矜推了把他没伤的肩膀骂道,“你才会闺房寂寞难耐,你全家都闺房寂寞难耐!”
“嗯。”谢幸安挑挑眉,不服输道,“我全家也包括你,那不还是你……”
“你,你……”何矜被气得直哼哼,她这才知道了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将要站起来道,“你太不要脸了,自己上药吧,我走了!”
“不许!”谢幸安伸手,再度把何矜给一下子按回去躺平,他则覆下来再度探进她湿漉漉的口腔,搅住她的小舌勾出阵阵的水声轻响。
“谢幸安,你……唔……”她闭上眼睛,像是过了很久,谢幸安退出又抱住她时,何矜依旧瘫软得气息不平,只能瞪着她,“你……”
“乖,等我出去以后,一定让你快.活个够!”谢幸安揉着她的长发,话风忽然变得正经,“娘子,不这几日我不在府里,你干脆先回侯府住吧,等我出去了,再接你回来……”
“不过我有必要说一句,你可得告诉岳父大人,我肯定能出来的,叫他千万别张罗着让你改嫁!别进来几天,出去之后娘子变成别人的了,那谁能受得了?”
“行,知道了!”何矜勉强起来,伸手去够旁边的小瓷瓶,“你等着,我给你先把药擦上。”
少女柔嫩滑腻的指尖在谢幸安身上的每一处游走,一点一点,随着伤药渗入肌肤,在心底里挠出密密麻麻的痒。
谢幸安一阵轻哼。
“怎么了?疼吗?”
“嗯嗯疼,得要娘子亲亲才行。”
“滚!”
此时此刻,从不远处传来十分稳健的脚步声,有人停在他们看不见的拐角后头,轻声问道:“谢大人,谢夫人,在下可方便过去吗?”
谢幸安应道:“高指挥使,请吧。”
彼时谢幸安刚被擦好药,自己穿上何矜带来的鞋和衣裳,她正给他梳着头发。
“呦,谢大人,谢夫人……”高遂打眼一望,看着地上乱糟糟的情况,笑得暧昧不明道,“您二位还真是,我还从没见过谁能在我的诏狱里,还这么……浓情蜜意。啧啧,羡煞旁人啊。”
“承让承让。”谢幸安搂着嘚瑟道,“高指挥使年轻有为,日后也不愁讨不到娘子。”
“谢夫人……”高遂又扭了扭脸跟何矜说话,“放心,在下对谢大人极其照顾呢,这不,牢房十分清净,谢夫人随时可过来,不会有人打扰。”
“一日三餐,都不会苛待,且不会施以重刑,就连进诏狱必须挨的顿鞭子,在下都特意嘱咐,给谢大人打轻一点呢。”
“哦,是吗?那真是谢谢你哦。”何矜懒懒应付道,“谢谢你全家!”
高遂随口接道:“哈,不必客气,我全家只我一个,谢我便是谢我全家。”
何矜:“……”
毕竟来了个外人,何矜只能收敛了些。她把带的东西一件件交给谢幸安道:“这有酒、有烤鸭和糕点,夜里冷,给你带了件披风……”
谢幸安捏住她的手腕子:“好,娘子辛苦,拿这么多东西,累不累?真让夫君心疼。”
高遂:“……”
这么明目张胆地显摆,当他不存在?
“咳,谢夫人,你大可常来的。”高遂眼尾一扬,提醒道,“毕竟在下和谢大人算是有几面之缘,能特意网开一面。”
“大可不必。”何矜嘀咕道,“谁要常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