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说什么,朕也知道。”承顺帝再度逼他闭上嘴,耐心抚慰道,“杜钦是你的侄儿,可又不是你的儿子,且他那些犯事的亲眷均出自他的表亲,跟你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
“朕如今功过分明,不会牵累于你。”承顺帝望着低头不敢语的武清伯时,又抽空瞄了眼谢幸安,“非但不会怪罪,还要好好奖赏你!”
“你早年为朝廷处处争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如今只是个伯爷,实不像话,即日,便晋你为武清侯吧。”
武清伯本来等着惩处,被吓得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只觉受宠若惊,就开始痛哭流涕地匆忙谢恩:“多,多谢陛下。”
这么一来,他倒不再好意思开口,替他的倒霉侄儿求情,否则只会显得他不知好歹。
“这回没事儿了?没事儿的话,就退下去吧。”承顺帝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你年纪不小了,爬这么几步也挺累得慌,赶紧回去歇着吧。”
“是,谢陛下,臣告退。”
“来人,扶着武清侯,坐轿辇出宫。”
在殿门大开,武清伯的身影颤颤巍巍地从橘黄色的阳光里慢慢远走时,他自己却不知,谢幸安和承顺帝同时用冰冷的目光对准他佝偻的脊背,宛如在看一个步步踏进坟墓里的死人。
不好意思哦,忘了提一句,男人的话不能信。
这时候的赏是真赏,打算以后的要你命也是真要。
“啧,幸安,都怪你。”承顺帝轻轻一叹,“把朕带的,再也不是个实诚人了。”
谢幸安:“……”
“是陛下天赋异禀。”
作者有话说:
武清侯:完了,芭比q了。
有点搞不懂改成上网课之后,为什么我的效率还是跟之前一样……QAQ
这就是传说中的废物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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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一八八章
◎“少废话,让你脱你就脱!”◎
谢幸安照旧半夜里推门来找何矜时,发现她居然难得的没睡。
房里昏昏暗暗地只留了一盏灯,隐隐照着坐在床沿的少女面容。
何矜正大大地睁着眼睛,身上穿一件松松垮垮的粉色寝衣,露着大片的脖颈跟锁骨,亵裤高挽到膝盖,露出来整段纤细莹白的小腿和脚丫,正慢慢地悬空晃动着。
她穿得单薄,但并不冷,火盆就被放置在离床榻的不远处,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谢幸安当然也不觉得冷,甚至看见她这副样子,没来由地有点冲动和燥热。
他慢慢靠近过去,笑嘻嘻道:“娘子,你怎的这么晚还没……”
“停,等会儿!”何矜伸出一根藕臂喊住他,“就站在那儿,不许动!”
“你这……又想玩点儿什么?”谢幸安虽说一脸懵逼,但依旧极为配合,真的就当那木头人似的不动了,“做完了。然后呢,娘子?”
何矜不容抗拒,用最娇俏的语气喊出最霸道的言语:“马上脱衣裳,这就脱,我看着你脱!”
谢幸安捂住胸口,低眼一笑,羞涩道:“啊这,娘子,你对我这种良家妇男提这种要求,不太好吧?”
“少废话!让你脱你就脱!”何矜凶巴巴道,“再多说一句,就把你给叉出去!”
“好,行行行,都听你的,听你的,你说脱就脱。”谢幸安极为干脆地开始解掉外层的披风,眼瞅着何矜没有叫停的意思,便又把道袍也扒掉了,又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他终于完成任务,拍着胸脯道,“娘子,都脱了。”
“嗯?是吗?让我看看。”他们两个毕竟算半夜私会,不敢整得太明显,唯恐被人发现,何矜只在手里提了盏小灯,照着让她仔细瞧一瞧,瞬间不满地嘟囔道,“让你都脱了,怎的还有中衣中裤?继续脱啊,别停!”
“不是娘子你这……咱不都一向直接上床的吗?这是在闹哪样?”谢幸安紧张得捏住衣领,“你不会是今日不想亵玩,改成远观了吧?”
“别啊娘子,咱再商量商量,其实我更喜欢亵玩的,远观有什么意思?随便你怎么玩弄,我……”
别管谢幸安嘴上怎么说,何矜始终拧拧秀眉不放松,依然严肃又正经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脱你就脱啊,谁又不是没见过!”
“行,我脱,我脱。”谢幸安知道在何矜这里,他的挣扎反抗向来没什么用,越拖拉她只会越生气,索性放弃了,把自己仅剩的贴身衣物也扒了个精光,“这……这样,你满意你见到的了吗,娘子?”
谢幸安从来都没这样过,局促地吞咽着口水,十分手足无措,猜测道:“你接下来……不会让我娇……娇.喘吧?”
“你脑子里都是……你胡说八道什么?”何矜伸出小灯照了照,可惜看得并不清楚,便继续命令道,“往前来点,走到我身边。”
毕竟人生无常,总有那么一些事,容易让自己感到猝不及防。
比如对于谢幸安来说,是赤.裸着身子慢慢朝他的娘子走过去。
看似没什么不对劲,实际上哪哪都不对劲。
“娘子,你想让我……”谢幸安努力保持微笑,“来这里给你做点什么吗?”
“少废话,你别乱动,让我好好看看。”何矜把努力举着小灯,但谢幸安长得实在太高,她依然照不清楚,只能道,“你弯下来身子,放低一点,转几圈。”
“哦,好。”谢幸安有话就听,乖得好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我转。”
“停,别转了,过来。”何矜仔细照着看时,果然见谢幸安后背上有大大小小,一块一块又青又紫还带着血丝的淤痕,显然他是被便宜老爹揍得不轻,顿时拧紧了眉头,略微用指腹碰了碰,“啧,疼不疼啊?”
“你来的时候每次都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光顾着色色了……”他半蹲着身子,何矜站起来正好够得到,便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原来只说打过你,头上有包,可没提有那么严重啊。”
“嗐,原来你是说这个啊,吓我一跳,没事儿。”谢幸安摘下来何矜的小爪子,微微包握在掌心里,“一个大男人,要是连这点疼都受不了,还能干成什么事儿!”
“我跟你说挨打了就是想跟你撒撒娇,让你安慰安慰我的,可不是要告状。我要是连这么点苦都受不了,怎么跟岳父大人表露出来要把你接回去的决心?”
“啧,你跟我爹爹说的话怎么都一样?”何矜嘟嘴别扭道,“可他是施暴者,你是受虐的啊。上药了吗?我再给你擦点药?”
“比起让岳父大人把你扣在这里不放了,那我倒宁可让他给我打废了呢,只要能放人。”
“别胡说!”何矜娇嗔一声,“把你打废了,我怎么办?”
谢幸安舒坦地大笑一声,重新搂过来何矜,又按住她的腰揉了揉,趁机不动声色地把她手里的金疮药夺过去放下,“娘子,那点伤没事儿,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要是为了上药耽误时辰,我才真的是会心痛,治都治不好的。”
“瞧你那点德性!”何矜哼了声,张开双臂抱住谢幸安的窄腰,伸出脚丫蹭蹭在他的小腿肚上,随即便点着了火遭遇反攻,直接让谢幸安给撬开唇瓣、压倒在床上。
谢幸安跟何矜好好放纵了一把之后,全身上下正舒坦得不行,刚要趁夜深人静后,脚步轻快地飞下去、进自己的府邸,冷不防就在屋顶上方,遇见个正懒懒躺着,明显已等候多时的身影。
“呦,谢大人舍得回来了?”高遂拿手肘撑着脑袋,眯眯眼睛,朗声一笑,“看这方向,谢大人该是才去找自己的媳妇儿,好好温存了一把吧?”
谢幸安感到被窥探隐私,瞬间拉拉个脸:“这不关高指挥使的事儿!”
“好好好,这是不关高某的事儿,再说点别的就是了,谢大人别气啊。”高善挺身坐起来,从善如流,瞬间换了个话头,“谢大人一介书生,府中还有这么多眼线,居然还能表面装文弱,实际上已经把武功给练了出来,属实不易啊。”
“多谢夸奖。”谢幸安扭头就要走,“既然高指挥使明知道府中有眼线,谢某也不好和您在此多费唇舌,先告辞了。”
“哎哎哎,谢大人,别着急啊。”高遂慢慢站起来跟上,冲着谢幸安的背影叫道,“我有重要的事儿要透露给你,想不想听?”
谢幸安依然走得急促,面无表情:“爱说不说。”
“我干爹……高善他快被你逼急了,要造反!”
谢幸安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加快速度:“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打算何时行动吗?”高遂穷追不舍,“下月二十八号,我撺掇他找术士,测算的黄道吉日。”
谢幸安果然不走了,但头都没扭:“但我凭什么要信你?”
高遂茫然地眨眨眼睛,莫名地有些委屈:“为什么不信呢?难道谢大人也觉得,正邪不两立吗?”
“啧,那你装文弱骗人,把颖国公给算计下去的事儿,也不是正人君子能用的手段嘛。”
“要不是因为答应了您夫人,我才不……”
谢幸安脸色一黑,像蛇被踩到七寸,顿时转过身,冷声道:“什么我夫人?”
“啧,果然只有你媳妇儿,能惊得动谢大人。”高遂邪魅地挑挑眉,淡淡勾着唇角,“至于具体和谢夫人谈的什么,在下不方便多透露,谢大人只要知道,起码在这事儿上,我不会坑你。”
谢幸安灵魂发问:“嗯,所以你就选择坑爹?”
高遂:“……”
“谢大人,怎的在一起过日子久了,您连说话都和谢夫人越来越像了?”高遂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更何况,高善他也只是我干爹。”
谢幸安虽默默地记下了这个日子,但也无法全然尽信。
“哦,还有,谢大人。我在这儿必须澄清一句……”高遂唯恐谢幸安报复,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小命争取个保障,“虽说我私下跟您媳妇儿说过几句话,但讲的都是正事儿,绝无私情,你可千万别吃醋、把我放进暗杀名单啊。”
“你倒是想得美。”谢幸安心里嘚瑟,但表面上并不明显,只轻轻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娘子心里只有我。”
高遂:“……”
行,你秀,接着秀。
自从杜钦被谢幸安抓进牢里等着被查清罪名,依律惩处,武清伯反而被擢升为侯后,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始终在担忧是否会牵连到自己头上。
然而——
第一天,无事发生。
第二天,无事发生。
第许多天,依然无事发生。
武清伯被他的天真打败,理所当然地认为承顺帝果然单纯,便彻底放心下来。
然而杜雪合对这些都漠不关心,她小产之后身子虚,闲得没事就坐在院里玩,只听得丫鬟喊道:“小姐,您看,去年枯死的那棵红梅,这回又开花了呢?一定是个好兆头。”
“破烂东西,妖冶得很。”杜雪合冷淡地瞥了眼,低低骂着,“一个孙平澜,一个何矜,我非得杀了他们,否则,誓不为人。”
孙平澜凭什么这么轻易毁了她的身子,害得她再不能生育?
何矜又凭什么时时处处压她一头,连嫁个没出息的探花,都过得比她幸运?
杜雪合眼中杀意毕现,怨怒的情绪直冲向天灵盖,甚至席卷过她整个的脑子。
该死,他们全都该死!
作者有话说:
小阿矜:what?你要杀孙平澜我可以理解,但我招你惹你了?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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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89章 、正文即将完结
◎“娘子,你好厉害!”◎
“接着奏乐,接着舞!”
承顺帝大手一挥,扫了眼底下舞姬们纤细纷飞的脚本肚皮,然后借着乐声遮掩,依依不舍地扭过头跟谢幸安说正经事儿:“那个刚刚,咱们讲到哪了?”
谢幸安:“……”
作为个超脱世俗,眼里只有娘子的正经男人,谢幸安知道,也不能勉强承顺帝这种风流浪子守夫德,所以他忍了。
“陛下,依臣所见,武清侯自从被擢升之后,并没收敛,反而大行修建府邸,公然违制,富丽程度堪比王府。僭越至此,合该重惩。”
“嗯嗯。”承顺帝虽嘴上这么说,但一直在偷偷地拿眼睛偷瞄美人,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陛下……”
“哎,你说的……高善要造反的事儿,到底是真的吗?”承顺帝忽然就垮起批脸,问了这么一句,“他真的要杀朕?”
谢幸安:“……”
得,合着他俩,又不怎么在一个频道上。
“陛下,臣得到的消息,下月二十八的日子并不一定准确,但高善的确是……”
“幸安,你不知道。”承顺帝微微蹙着眉头,表情痛苦,“朕父皇子嗣单薄,朕自幼时,他就对朕予以厚望,朕从生下来就是太子的命,没经历过什么兄弟相残抢皇位的事情,已经够无聊了……”
谢幸安严重怀疑承顺帝是在显摆,可是他没有证据。
“就因为如此,父皇母后虽宠着朕,但也常常逼朕读书做功课,那时候朕身边陪着玩的,替朕抄书的,就只有高善一个。”承顺帝微微闭上眼睛,陷进回忆里,目光失色,自嘲道,“可能你觉得他开始就居心不良,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哪懂这些?我就知道他替我做功课,当大马让我骑着玩,说话最好听,最会哄朕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