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再度难过得呼呼大睡了过去。
*天刚露白,谢府后宅。
寝衣大敞的谢幸安正半跪在床榻之上,神色慵懒,唇边噙着笑,伸出大手去就给何矜揉腰。
“这边,这边这边……不对,再往下一点,往左,就我手指的这里……”
“不是那里,那是这里?”
“你别闹,你手别乱摸,那里哪还是腰?!疼疼疼,轻点儿……”何矜又羞又恼,把脑袋给埋进枕头里,哼着气娇嗔道,“还不是都怪你昨夜……也不知道是怎么能折腾这么久的?”
“小阿矜,总把过错推给别人这种行为,实在不好!”谢幸安手还在不停地揉,嘴上却也没认输,“昨夜是谁抱着我不撒手的,嗯?是谁说再来一次也行的,嗯?是谁嘴上说不要了身子却很……嗯?”
“别说了别说了,我这不是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嘛,哪知道它那么香,就一时贪吃了……”何矜面红颈赤,越来越小声地嘟囔,“也不知道都是你一直在动,你怎么也不累的,还能这么活蹦乱跳?”
“小阿矜。”谢幸安勾着贱兮兮的笑意,把脸伸过来贴到她耳畔,“你要是这么想知道我累不累,下次可以换你动,我在下边,怎样?”
“我不要!”何矜扭过头去不看他,拿手推了一把,却正好按在他滚烫的胸口上。
刹那间,仿佛两个火球贴在了一起熊熊燃烧。
何矜羞愤地缩回来小爪子,顺便把光洁细腻的脊背也躲进被窝里,“别揉了!这都到时辰了,我想起身,你去下床给我找衣裳,行不行?”
“夫人都吩咐了,那当然是行的。”明明何矜的语气很生硬,并没带着什么恳求,谢幸安还是觉得骨头都酥了。
他随即跳下床,开始了窸窸窣窣的翻找,“那个,亵衣你想穿哪件?”
何矜的尴尬瞬间拉满:“你……随便吧。”
“嗯,好像的确是不用太讲究。”谢幸安慢吞吞道,“反正也只有你我,两个人能看得见。”
何矜:“……”
虽然话是这个理,但她还是有被贱到。
谢幸安选了半天,最终两手各抓了一件,终于拍板道:“那还是这件赤色的吧,颜色喜庆。你穿上的样子,红梅映雪,就像幅活的美景。”
何矜笑得牵强:“多谢你的夸奖啦,但我就偏不。”
她随即趁谢幸安不备,狡黠如狐狸一般跳下床,抢了那件青色的过来。
这边何矜都穿好了,谢幸安却又大笑一声躺回床上,且寝衣松松垮垮地敞开,露出来她昨夜咬的斑斑红痕。
何矜扬眉催促道:“你还不起来?”
谢幸安打了个滚:“哎,我倒是也想,没衣裳穿。”
何矜冷哼着直接随手从衣架上把他的衣裳取下来,一窝蜂全砸到他身上:“给你给你都给你,够了吧?”
“够了够了,你别往那砸啊,嘶,我看看……哎呦呦还好没事,不然你下半辈子可怎么办?”
前后又折腾了两个时辰,何矜跟谢幸安才坐上前往侯府的马车。
“我说夫人。”谢幸安半靠在软垫上,慢悠悠地说道,“我们去这么晚,岳父大人不会觉得你同我成婚后,越来越懒怠了吧?”
“不会。”何矜忙着透过轩窗往外看热闹,答得十分敷衍,“我爹爹只会以为,我是被你给带坏了。”
谢府和寿康侯府离得不远,并没走多少车程,何矜老远就看到了府里的家丁正排好,和一排白菜似的门外等候。
“小姐,姑爷,您回来了?”
管家笑脸迎上前,但见车凳还都没放下,何矜就让谢幸安给抱了下来。
“嗯,怎不见我爹爹?”何矜觉得不对劲,甚至跨门进入时,一路上的下人都噤若寒蝉,前厅只有个缩手缩脚站着的何冕,便随口问道,“阿弟,你怎的在这傻站着?爹爹呢?”
“阿姐,你来了。”何冕愣愣地抬头,他被吓傻了,反应本来就不怎么快,这下更慢,“你问爹爹啊?在……在祠堂。”
“他发了好大的火,你还是别……”
“是吗?那我过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云棠:我立志不做重生界的耻辱。
何矜:我还立志不做穿书界的耻辱呢。
接下来云棠就要开始他屡战屡败的搞事啦,谢狗也要开始他事业线了吼!
云棠:我终究还是做了重生界的耻辱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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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九十五章
◎“我就是来看看热闹的。”◎
“那也就是说,我爹爹之所以气成这样,就是因为郑氏跟何婵在背地里说我跟田……我跟我娘的坏话?”
何矜边急匆匆地往祠堂赶,边对丫鬟问话,一脸的了然:“我说呢,我爹爹平日脾气不差,但能把他弄得很生气,后果严重成这样的,除非戳中了他的肺管子。”
原本宅斗文里嘴碎的女人闲得没事干,是都少不了背后嚼舌根的,尤其是田氏跟何矜两个当事人,一个早就埋到地下化作春泥,一个也已出嫁,按理说怎么着也不该被发现。
坏就坏在郑氏母女才无故责罚了个下人,哪知那下人觉得受了委屈,心里不服气,扭头就跟寿康侯把这事给捅了过去。
啧啧,就这种难得一遇的运气,何矜真不知道该对郑氏母女说句倒霉还是恭喜。
何矜才摇摇头顿住脚步长叹了声,忽地一拍脑门,想起来正在后头闷声跟着的谢幸安,扬眉试探着问道:“额,你也要跟过去?不是有句俗话说,‘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吗?毕竟自己家的白菜被猪给拱了……”
“当然,我的意思并非说你是猪,但你就不怕我爹爹会把火顺便烧到你头上?”
“不怕啊。”谢幸安喜形于色,直接朝她贴过来,衣裳都窸窸窣窣地摩擦到了一起,“有你在,你肯定会保护我的。”
何矜脸上瞬间崩裂了块:“你离我远点……以后这种话在家关起房门来说,就行了。”
“我说着玩的,哪有夫君躲在娘子身后……”
“混账!”两个人不知不觉说着话就走到祠堂前,寿康侯正又一声怒吼,抬着腿似乎想要踹,但不知为何,终究那一脚还是没落下来。
他憋得更急,随手操起个茶盏,狠狠砸在门柱上,顿时碎裂的瓷片四下飞溅。
“当心!”谢幸安首先反应过来,也根本等不及看清楚碎瓷片飞到了哪一边,直接就往前跨了个大步,转过身去张开双臂,把何矜给严严实实挡住。
“我的乖女!”寿康侯听见动静,眼看差点误伤了何矜,当即什么不管了,颠颠地就朝这边跑过来。
他果真是动了气,从脸到脖子都通红一片,声音也吼得有些嘶哑,但态度转换堪比川剧变脸,瞬间就满眼慈爱地把何矜给望了一圈:“没事吧?没伤到吧?来,让爹爹好好看看。”
何矜摇摇头,抬眼问着谢幸安:“刚刚是不是有些都砸你身上了,你没事吧?”
“你放心,没事。”
何矜跟在寿康侯后头进了祠堂,就见何婵和郑氏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虽然鬓发散乱看不清真容,可每人脸上都有份的手掌印子却格外清楚。
何矜从没见过寿康侯打人的。
尤其是何婵,被吓得颤动着单薄的肩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连气都不敢喘,只在瞧见何矜来了寿康侯脸色稍霁后,可怜巴巴地望向她:“阿姐,你来救……”
何矜嘻嘻一笑地打断道:“你可千万别多想啊,我不是来救你的,我就是来看看热闹的。”
何婵:“……”
她的嘴角狠狠抽搐着,爬过来就要恳请何矜为她求情:“阿姐,我错了,我错了,你就看在我…我…”
“嗯?看在你什么?不急,你慢慢说。”
何婵搜肠刮肚地结巴了半天,愣是没能想得出来她对何矜有什么情分,一时着急,哭嚎得更加厉害。
郑氏被烦得头疼,她此时狼狈至极,身上再无任何珠光宝气,迫不得已只放下脸面也来求何矜:“矜儿,婵儿毕竟是你妹妹啊,她不过年幼无知说错了话,你就不能在你爹爹面前求两句情吗?”
何矜眨着眼睛道:“不好意思,不能啊。”
听闻此话,郑氏攥着帕子的手猛地一抖。
谢幸安嘴角上扬,身形因憋笑也有些微微晃动。
“自己做的事,就该承担后果。”何矜压低了声音在她们耳畔轻轻道,“要是再逼我,我可是会翻旧账的哦。”
被迫想起上次的巫蛊后,郑氏母女彻底瘫成了两团烂泥。
若说这次还能侥幸留下条小命,再加上巫蛊事件,那不就等同于被宣判了死刑?
虽说何矜是个坚信无神论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但那个小人留着毕竟晦气,早让她成婚前一把火烧干净了。
可这俩人又不知道,提及此事依然被恐慌得不行,如秋后寒蝉,彻底噤了声。
“够了,矜儿,你到爹爹身边来。”寿康侯摸摸她的头,瞧见何矜后心里就是止不住的欢喜,实在不愿再在这种破事上动气,干脆直接下了令,“来人,去请家法,何婵,口出恶言,杖二十,禁闭三个月,抄一百遍《女诫》和《女训》,抄不完不准她出房门!”
“郑氏,教女无方,助纣为虐,杖三十,禁闭半年!”
“下次再犯,休怪本侯不留情面,直接将你们逐出家门!”
他直接拿爵位来压人,可见愤怒值已经燃到了极点。
“矜儿,你先去前厅歇着。幸安,你随我到书房来,我有话听你说。”
谢幸安离去之前,还不忘拍着何矜的手背说:“你放心,我相信,岳父大人讲道理,不会随便拿我撒气的。”
“嗯。”
书房里日光正亮,寿康侯板正严肃的脸却一半隐没在了暗影中,正因看不分明,所以才阴沉得格外可怖。
田氏因难产离世,本身就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谁知道何婵与郑氏竟会出言不逊,说田氏的死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还玩笑说没准何矜过两年也会重蹈覆辙。
真是放肆!
饶是寿康侯平日里再没怎么发过火,听闻这些话后也忍不住直接就动了手。
伤及他平生挚爱,他都敢六亲不认,哪还顾得上去做什么只动口的狗屁君子?
谢幸安并没多问话,装得格外殷勤老实地递上一盏茶:“岳父大人,消消气,您先请用茶。”
“放肆,畜生、混账,实在畜生不如!”寿康侯的横眉依旧没怎么舒展,连髭须都被他吹得一动一动,他骂个不停,伸出拳头狠狠砸在书桌上,又冷眼慢慢转头看向谢幸安,正色问道,“你还记得,当初你求娶矜儿时,答应我的事吗?”
谢幸安垂下桃花眼眸,拱手作揖:“幸安,并不敢忘。”
作者有话说:
寿康侯:我的心偏到了太平洋~
◎最新评论:
【加油,小可爱】
-完-
第九十六章
◎老实人,是你对他最大的误解。◎
在寿康侯此时此刻的印象里,谢幸安绝对算是个如假包换的老实人。
根据寿康侯的一番考察和打探,和他爹跟炮仗似的暴脾气完全不同,谢幸安这小子温良恭谨,待任何人都和和气气,最重要的是,对何矜也是百依百顺,这不在刚才,在察觉到危险时,还以肉身为她做盾牌。
老实人好啊。
虽说这孩子看着也并没什么大出息,但谢幸安能容忍他开出的条件和何矜的臭脾气,已经算是祖坟上冒青烟、求也求不来的好事了。
寿康侯略微眯了眯眼,眸中的火星子渐渐熄灭,平复下来呼吸后,他没来由地欣赏起这个倒霉女婿,随手指着旁边的圈椅:“别站着了,你也先坐吧。”
“我记得跟你说过,矜儿的娘亲,是难产没了的。”寿康侯记起来往事,心就疼得直抽抽,但还是要用力憋住了把道理讲给谢幸安听,“矜儿生下来时,她刚好咽最后一口气,连自己用命换来的女儿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撒手人寰了……”
他退回到满目疮痍的回忆里,眉眼间浸透沧桑:“矜儿生来体弱,为了留住她,给她喂奶的乳娘整日都得喝几碗苦药,她身子骨比她娘还弱。我虽知道她性子差,但从来都不忍心责罚。幸安啊,你要知道,不让她生养,我也是为了她好,我实在怕她跟她娘亲一样……”
“幸安明白。”谢幸安话接得十分讯速和严肃,“小婿既在婚前答应了岳父大人,就一定做得到,不让她受生养之苦,亦绝不纳妾,用我这辈子,庇护、宠爱她一生。”
寿康侯心里极清楚,他这个条件一说出口,再多提亲的人估计都会跑得毛也不剩。毕竟婚姻大事,即便是市井里的蓬门小户亦都要指着女人传宗接代,但没想到谢幸安却几乎是毫不犹豫,直接给答应了下来。
那一瞬间,寿康侯以为谢幸安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又耐心重复了一遍。
这就意味着,到你这里将断子绝孙,谢家先人的棺材板集体要崩裂,祖宗十八代估计都会在地底下日日夜夜地骂你。
听没听明白啊傻崽儿?
但谢幸安的回答依然不变,还更高声正经地重复了一次。
寿康侯原本不怎么喜欢他,但也就是从那刻起,直接认定了他是自己给钱也不换的好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