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一句劝啊,你这玩意要是还没正式上市,就赶紧收手改行干点别的,坑我一个就够了啊,不然即便客户满意率达99.99%,你整出些虚假的好评,也没什么意思。”
傻狗道人听懵了:“好……好评?”
“可不是。”何矜正色点头,“被你整得一个个都有来无回的,想给你差评也没机会啊。”
傻狗道人:“……”
何矜气笑道:“你说说,狗啊狗,你可真是好狗啊。”
那边顿时来了精神:“哎,多谢您夸奖!”
“???”何矜十分不解,思索了一阵才明白,大概在傻狗道人那里,他以为“你真是好狗”和人类的“你真是个好人”一样,都是褒扬的话吧。
算了,随他去吧。
何矜哀怨地摩挲了阵谢幸安留给她的那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愣了愣,揣进了怀里,又从自己腰间掏出来另一个,秀眉瞬间拧成麻花。
不是她说,这也……太丑了点。
她前世手残得连十字绣都搞不明白,在缝了半天的梅花枝被闺蜜嘲笑像蜈蚣后,就发誓一辈子也不再碰针线。
结果,兜兜转转又来到了这一世……好么,下次发誓,她一定记得说生生世世。
何矜也是在无意中听春桃说起来,在北辰,新婚妻子都要给丈夫绣个荷包系在腰带上的,美其名曰“时时刻刻把娘子放在心上”。
她本来满脸不屑:“这是放在心上吗?这不是时时刻刻挂在腰上吗?”
但当她看到谢幸安只能用买来的荷包时,她后悔了,她动摇了,准备给他绣个最简单的“福”字了。
可这也绣得实在……
何矜不死心,把荷包在自己掌心摊开,对着太阳光仔仔细细又看了看:在通红的暗纹绸布上,金线缝成个瘦骨嶙峋、歪歪扭扭的、横不平竖不直的“福”,比她写的还要丑,实在是三百六十度全死角的难看。
何矜在惆怅叹息,云棠躲在个暗处吩咐人小心行事。
云棠躬身说道:“看到街上那个长相极美的女子了吗?等会你就去劫她!”
“好!”小厮点点头,顺势继续问着,“是劫财,还是劫色?”
“废话,当然是劫财!”云棠伸手一巴掌拍在那小厮的脑门上,“敢对她劫色,你就完了!”
云棠的真容被遮掩在泛着银光的面具之下,无人能望见他脸上的神情,但在他露出来一双微眯的凤眼中,笑意已十分浓重。
上辈子他被迫只能以男宠的身份接近何矜,别管他有多么真心真意,在世人看来无非是对狗男女。
但这次不一样了!
他定要在何矜还不认得他之前,小心翼翼地接近她,跟她慢慢培养出来真爱,再想方设法把谢幸安那混蛋给弄死,最终救她出魔爪,与她双宿双飞,成为好一对神仙眷侣。
云棠接近她的第一步,就是找人抢了她的荷包,而他,则仗义出手,帮她夺回,完璧归赵。
试问世上,哪个姑娘能抗拒得了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呢?
包括何矜,都不可能的!
云棠越想越开怀,几乎直接能在眼前浮现出何矜一脚踹了谢幸安那个王八蛋,被自己拥抱入怀的情景来。
早一刻也算好,晚一刻都是熬。
云棠眼看着何矜如今正无防备,她身侧也并没人,赶紧踢了下小厮的屁股:“快去,赶紧的!”
何矜郁闷了半晌,觉得实在拿不出手,刚想把这个绣废了的荷包给找个地方扔掉,就忽然觉得后头起了一阵疾风,同时闪过个模糊的黑影,在那瞬间,她手中的荷包随之脱出。
“拿来吧你!”
滑腻的丝绸略过掌心,仿佛游走一尾表皮粘稠的活鱼。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耳畔紧接着传来一声极富正义之气的大喊:“姑娘莫急,荷包我定替你夺回来。”
“不是,你谁……”何矜愣愣地转过身去,只能看见不远处有道一闪而过,如同幻影的人形,迅速消失在了街口。
何矜摸了摸自己并不发热的额首,疑惑挠头。
不是,她想说,一个绣废了的空荷包,抢什么抢?
作者有话说:
小棠棠开始犯病了……
咳咳,再说明一下下哈,云棠是重生,小阿矜是穿越
他们都不知道彼此的底细,所以都以为对方不认识自己
这俩人全自以为这次是他们的初次见面……
*沙雕剧情写得好快乐啊,想写一辈子沙雕文
另,我在遛狗的时候又想到了个hin沙雕的脑洞,明天交上作业之后可能会整个预收,让我康康有没有看上的小天使们~
◎最新评论:
【不怕有沙雕,就怕有一窝沙雕……】
-完-
第九十九章
◎这荷包给狗用,狗都嫌◎
何矜虽没能看清楚那一前一后的两个人长什么样,但能十分确定一点——
那便是,他们的脑子都不大正常。
一个撒丫子就跑,一个没头脑地追。
不过就是个绣得又丑又废的空荷包啊喂,你们是吃错了什么药?至于这么拼了命地跟百里冲刺一样抢?
嗐,丢就丢了,本来那荷包她也不打算要啦。
“啧啧。”何矜满头问号,她摇摇脑袋不明所以,长舒了一口气,重新掏出来谢幸安留给她的那个装满银子的荷包,“哈,还好那俩傻缺抢的不是这一个。”
云棠追着小厮一直到了个再没别人的死胡同,这才喘着粗气恶狠狠斥道:“我说你跑就跑,还跑那么快作甚?”
“不是您说让我跑……”小厮话说到一半,伸手把蒙着的面纱也给扯下来,累得脸色潮红,直接瘫跪在地上,再没那力气继续犟。
“少废话,荷包给我。”
云棠靛青色的长袍随风飘飘荡荡,他抬腿把脚蹬在墙边的大石上,伸手把那个荷包接过,可只是粗略地扫过那么一眼,面具之下他那张俊逸的脸就忍不住狠狠抽搐了番:“谢幸安个混蛋,平日就给她用这种破玩意儿?”
倒不是他说,布料什么的他虽然不懂,但单就绣成这副模样,真是给狗用,狗都嫌。
何矜她作为一个名门贵女,自己肯定不会用这种东西,那就肯定是谢幸安这个做夫君的给她的。
但谢幸安给何矜用这个,岂非明摆着就是在侮辱人的么?
小厮明显不明白,但他看得出来云棠此刻气得不轻,讪讪问道:“淡定,您淡定,公子,您……说什么?”
云棠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哼,你管我说什么呢?”
“公……”
“住口,你烦死了。”云棠毫不留情地说着,“你要是还想跟在我旁边,就把嘴闭上,要不然你就自己回府。侯爷看到你把我跟没了,肯定打你板子!”
小厮:“……那小的一定把嘴给闭好。”
云棠白了他一眼,等到耳根子终于清静下来,这才慢悠悠地把那个荷包打开,当即忍不住瞳孔震惊道:“居然是空……空的?”
他并没死心,略微眯了眯眼,仔细又看了一遍,还将荷包的口大大地打开,又朝向地面倒了倒。
一文钱都没倒出来,还真是空的!
“谢幸安这个王八蛋,简直是无耻至极,不仅给她用这么丑的荷包,还在里头一文钱都不给放。”云棠把后槽牙狠狠一咬,义愤填膺道,“有这么对待自己娘子的?啊?这是男人能干出来的事儿?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她怎么都能忍得下去?可他忍不下去了!
什么叫狼心狗肺?什么叫丧尽良心?谢幸安这不就是?
云棠捶胸顿足后,自以为此刻再多骂谢幸安也是白白浪费唇舌,还不如赶紧回去送荷包,顺便跟何矜趁机交流交流感情。
“你在此处站着不要动,我去跟人说几句话。”
云棠刚走出去两步,又扭过头来指着小厮的鼻尖,赶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把嘴闭好,不然我回去就告诉侯爷你忤逆我,让他命人抽你几十鞭子,明白?”
小厮抱紧自己的皮,懵懂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里的‘碧桃红’卖完了,那我还是下次再来看吧。我这人,在胭脂水粉的用物上是极为挑剔的,我看了一圈,你这店里剩下那些实在没我中意的。”
“实在不好意思了,谢夫人。”玉容轩的掌柜跟她陪笑着,躬身将何矜给送出门,“我昨日刚好不在店里,问了伙计才知,剩下的‘碧桃红’胭脂,恰好都卖给了镇北侯府付家的三小姐,实在对不住您了。”
但事实上,伙计告诉的原话却是,付婉仪昨天在整条街上逛游,挨个地找到铺子就问,哪些是何矜平日里常用的东西,她全都要。
可这毕竟是京城贵女们之间的争端,掌柜为了保住她家的小店,实在没敢直言。
一百盒胭脂,也得亏她能用得完。
何矜并没在意,只是微微出声一笑:“不碍事,等哪天有了,你就差人送到我府上去,车马费都给算上,也是一样的。”
“是是是,好嘞,您慢走。”
云棠再回到刚才何矜被抢荷包的地方时,正好望见她两手空空地从胭脂铺子里缓步踱出。
古语有言,没有一个女人能从胭脂和首饰铺子里全身而退,片叶不沾身的,如果有,除非她没有银子。
瞧瞧,谢幸安多不是人,竟虐待何矜至此,她一个堂堂侯爷的女儿,嫁了他之后,居然连买盒胭脂水粉的钱都出不起。
何矜慢慢抬起秋水似的眼眸,在春日明媚的阳光里,一下子就望见了街对面那个极为刺目的、银白色的面具。
这面具她是知道的,因为在书里曾不下十遍地描述过,地位大概类似于红太狼的平底锅,是云棠专属的极有标志性的东西。
此次算是何矜跟云棠真正意义上的初见,两个人其实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在。
嘶,原主的奸夫,怎么好巧不巧的,让她在这碰上了?
“咳”,何矜迅速地偏过头,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想起来脑子里仅剩的那些香艳剧情时,觉得全身都不大自在。反正按照时间算,她如今跟云棠也并不认识,便打算直接无视了越过他,登上自家的马车回去。
何矜才走到半路时,云棠就已经笑意盈盈地凑到她面前:“姑娘。”
“你你你……”何矜按捺不住地有些紧张,“你做什么?”
“姑娘的荷包,刚刚被人抢了。”云棠理所当然地以为何矜是怕羞,靠得更近了些,“我帮姑娘夺回来了。”
“呐,这个……是不是你丢的荷包?”
皱巴巴的一个丑荷包,正躺在云棠的掌心上,诱她去取。
何矜定了定神,“哦,多谢”地微笑着说了一声,伸手去拿时,就听见云棠继续满含笑意,话里有话地说道:“想来这荷包不是姑娘自己的吧?啊,那是心上人送的?可奇怪,你的心上人怎么好意思把这么丑的荷包送出手呢?”
作者有话说:
云棠:你看她感动了吗?
小厮:并没有,好像听见您说荷包丑,她还有点想杀人。
*
谢狗去开他的事业线了,下章就开始事业加感情一起开啦,但还是会感情线多一点QAQ
◎最新评论:
【加油呀大大啥节奏都行不行写的长一点呗】
【加油,大大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哎,别在这些男配女配上头纠结了,事业都没搞。】
-完-
第一百章
◎她是不是被我撩拨得害羞了?◎
云棠丝毫没注意,这话一经说出口,何矜的脸色已经如同烧糊的锅底一般阴沉,小爪子也硬了,在衣袖之下紧握成拳,他还又不死心地继续诱导着:“姑娘不看看,荷包里的银钱物件有无损失么?”
“我……”何矜很有些崩溃,但正眼看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想到此刻陌生的云棠亦毫无恶意,她也无从发作,只能悻悻说着,“不……不用了,荷包里是空的,没……没银子。”
“哦——”云棠懒散地拖着长音,微微点了点头,随之语调上扬,打抱不平,“那你的心上人怎么这样,连个银两都不给你留?”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肯为你花银子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不肯为你花银子的男人,一定不爱你。姑娘,你想要胭脂水粉吗?我把整条街都给你包了好不好?”
何矜:“……”
好个人间油物,有被腻到。
可怎么回事?云棠不是应该不认得她吗?
还是他们干男宠这一行的,都这么自来熟吗?
何矜尴尬到重重地咳了声,把张巴掌小脸给憋得通红。
虽说他二人目前确实没什么关系,也确定一点以及肯定不会产生什么关系,但她毕竟带着个原主的身体,还是无法控制、难受到脚趾抠地。
“多谢你的好意哦,不必了。但这位……公子。我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何矜看着自己掌心里躺着的丑荷包,正色凝神道,“第一,我不叫姑娘,我嫁人了,下次你可以记得叫我……谢夫人。”
不过最好别再有下次了啦。
“第二,我夫君对我很好的,不像你说的那样。”
总之,少胡说八道啦,具体的才不要跟他一个外人解释那么多。
何矜撂下这两句话后,就匆匆闪身跑进了自家的马车。
任她挠破头都想不明白,原主怎么会放着实打实的伟光正、美强惨的谢幸安不喜欢,偏偏看上这么个脑子少点儿什么的死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