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幸安本身就是烂命一条,他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能娶上何矜,这辈子能有个陪他左右的人,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至于子孙后代这种事,完全没在他的考虑之内。
非但如此,谢幸安还能无师自通,进一步知道寿康侯仅剩的顾虑。
寿康侯嗫嚅:“还有这……”
“岳父大人大可放心,即便在避孕一事上,我绝不做有伤矜儿身子的事。”
关于生不生孩子这事,谢幸安其实自认为他无权替何矜决定,但他也怕日子一长被她察觉出来,目前都只在暗中为她调养身子,留待过些年再说。
但别管从前还是以后,哪怕这辈子的行.房,不要子嗣,一切避孕措施,他都打算好了只用在自己身上。
毕竟男人嘛,对自己下手就是要狠一点。
寿康侯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明知自己这事干得不太厚道,面对谢幸安骤然变得无比高大伟岸的身影,重重地点了点头。
让人断子绝孙就算了,还让他一个大男人去自伤,寿康侯毕竟脸皮薄,觉得实在是过意不去,想换个方式补偿:“你的仕途上,我会尽力帮忙。”
分明是客气话,谢幸安也只是礼貌道:“多谢岳父大人。”
他知道本来寿康侯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据谢幸安所知,最近这群阉党的坏事越做越过火,寿康侯已经快忍无可忍,马上要跟这帮混蛋撕破脸,只不过如今皇后病势沉重,唯一诞下皇子的柔贵妃是最最有可能的继任。前朝后宫,无数的眼睛都盯死了他们父女,此刻都自顾不暇了,寿康侯哪还能有余力提携他?
“对了,我听说,镇北侯明日要请你过府一叙?”寿康侯磨了阵扶手,扭头问谢幸安,“你同他有交情?”
“并无。”
“镇北侯这人,常年不在京城,表面上他这人胸无城府,谁知实际呢。和他打交道,你当心些吧。”
谢幸安应道:“是。”
寿康侯又长叹了口气:“陛下宠你,照着形势,你早晚要入阁的,但那里的明枪暗箭更多,如今朝堂上下都已经乱套了,你千万记得保全自己。”
“是,多谢岳父大人。”
寿康侯很满意,随后拂袖站起身来:“行了,走吧,矜儿还在外头,别让她久等了。”
何矜刚刚出嫁,本来就没离家两天,跟寿康侯在饭桌上也并无多少新鲜话聊,只还是那些小时候的往事,再平常的寒暄。
但这样寿康侯就已经极为开心。
谢幸安也没插话,只顾着闷头干饭,偶尔听见何矜的糗事时配合着哈哈笑两声。
何矜佯装生气,去抢他的饭碗:“你别吃了,笑什么笑?!”
“矜儿。”寿康侯故作正经严肃,板着脸跟她说道,“你那脾气收一收,毕竟是你夫君,别看着幸安老实,就总欺负人家。”
毕竟玩坏了这一个,再找个这么好欺负又听话的,就难上加难了。
“他?谢幸安…老……老实?”何矜的脸上肌肉忍不住狠狠一抽,嘴角发颤,望着他那张仿佛人畜无害的脸,忍着崩裂感,违心地点头假笑道,“啊,是,是挺老实。”
什么叫离离原上谱?这就是离了个大谱!
就这个给他送个仇敌,他能变着法把人做成八大菜系的凶残变态玩意,你居然说他老实?
啥也不说了,便宜爹啊,不是我说,老实人,大概就是你对谢幸安,最大的误解。
有一种饿,叫爹爹觉得你饿。
何矜在回府的马车上行了还没几步,就被颠得胃里的食快吐出来了。
她扯扯谢幸安的袖子:“你还好吗?还行吗?”
谢幸安摇头:“不大行了。”
何矜瞪眼:“那你刚刚还一直在那吃?!”
“哎,那要不就……下来走走?”
作者有话说:
其余所有人:幸安是个老实人啊。
何矜:啊哈哈哈是,你们说得对,但愿你们有朝一日落到他手里时,依然能面带微笑地说出来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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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女主:啊对对对对真的是老实人】
-完-
第九十七章
◎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商量了没两句之后,何矜倚着软垫,十分迅速地答应了谢幸安还是下车去走走。
谢幸安随即吩咐车夫停下,还不忘伸出手摸摸她有点发鼓的小腹。
又香又软,亲起来口感也是很不错。
何矜撇着嘴一把捂住:“你干嘛?这里头又没小娃娃!”
谢幸安一时没说话,只干笑了两声,有些尴尬:“你要不要……下车前先亲一个?”
何矜摇头拒绝:“快下去吧你!”
她只是装腔作势,推谢幸安时压根没用力,他长腿一伸出去,半个人就直接先稳稳落了地。
何矜还没露出头来,就先听见街上不远处传来一声穿透力极强,又柔又酥,仿佛山路十八弯般蕴含了多种情绪,反正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人声的娇喊:“谢——”
显然,这叫……啊不是,这喊声的主人兴致冲冲地跑过来,在明显看见谢幸安又从马车里牵出一只素手时,及时刹住,以正常人的腔调重新喊了句:“谢大人。”
“哼哼,别以为没叫出来我就不知道,明明她想喊的就是谢郎。”何矜贴在谢幸安身边黑着脸嘟嘟囔囔,“那么热情,这架势,就跟围堵爱豆的私生饭一样。”
“爱豆?爱?”谢幸安听不懂这么多,略微重复了一遍后,嘴角笑到快裂开。
管它什么意思呢,何矜只要对他说爱,谢幸安就喜欢。
“那你也能喊个‘谢郎’试试啊,别成天谢大人谢幸安的,一点都不亲……”
“太肉麻了,喊不出来。”
谢幸安跟何矜只顾着两个人说话,丝毫也都没注意到镇北侯兄妹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哥,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谢大人,全京城,不,全北辰最好看的男子。”付婉仪蹦跳地拽着个看样子二十出头的男子,边走边指着谢幸安,摇头晃脑地还偏偏眼左看右看,“是很好,真人比画像上更好看。”
付婉仪明明瞧见了何矜,和她目光无形中相撞后擦出火花,极有默契地没搭理彼此。
谢幸安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好看,尤其再配上这种拿他当玩意儿一样观赏评价的行径,可以说是极不礼貌。何矜虽嘴上没说话,但默默翻着白眼,早已经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番。
谢幸安的脸色很有些阴沉,但他并没流露出多少不悦,只是徐徐一笑地礼貌拱手道:“见过镇北侯,付三小姐。”
“你认得我?”付婉仪一时被美色冲昏头脑,选择自动忽略了谢幸安刚刚先喊的是镇北侯,欣喜得仿佛来到了快乐星球,“莫非你也听说过我……”
莫非他也听说过自己“北疆狂花”的美名?
谢幸安一脸淡定,面不改色地实话实说道:“并未,没见过,只是随口猜的。”
付婉仪:“……”
镇北侯却直接毫无架子地哈哈一笑,直接搭上了谢幸安的肩膀:“你猜得不错,我的确是镇北侯。”
何矜对着镇北侯福了一礼后就默默地站在旁边,冲他们看觑了眼。
这兄妹两个好像都不怎么正常。
宫里皇后的病情都严重到快药石无灵的地步了,就算关系不好,哪怕是装,他们也不该还这么嘻嘻哈哈和没事儿人一样。
上次这么自来熟的人还是张迟锦,但谢幸安似乎觉得镇北侯没那么单纯,并未把他的手给扒拉下去,只忍着难受绷住脸冷静说道:“侯爷找幸安,是有何事要说吗?”
镇北侯用力拍了拍谢幸安,眼看着他猝不及防身子有些发颤,笑意直接在古铜色的脸上盛满:“我不是给你递过请柬,让你过府一叙的吗?”
谢幸安略微顿了顿,抬眼迎上去:“侯爷请柬上说的,是明日。”
镇北侯回得更加顺嘴,那叫一个心安理得:“明日?明日不如撞日,就这会儿,不正好赶上你休沐,我也无事,这不就巧了吗这不是?不如你就同我回府,随便聊几句,如何?”
见过难缠的,还没见过这么难缠的。
想当初张迟锦和谢幸安初见时,起码还有父辈的交情在,镇北侯可跟他是毫无关系,甚至能说化成灰都撒不到一块地里,这又是为哪般?
仅仅因为他生得好看?
该死的,谢幸安越发恨起自己这张俊逸无双的脸皮来。
他思索了片刻,终于对镇北侯回话说:“那还请容许幸安,先与我夫人告知一声。”
“好。”镇北侯扬着眉望了望一旁的何矜,“尊夫人果如传言一般,甚是美貌。”
看来他没让付婉仪吹嘘自己是第一美人做得对,只要眼不瞎的对比一下何矜,都会觉得啪啪打脸。
谢幸安只陪笑着微微点头。
若换个旁人说出这种话来,谢幸安心里的戒备就直接拉满,但镇北侯这人就差把“断袖”两个字刻在脸上了,他实在放心。
或许,他真该担忧的是自己。
何矜把谢幸安拽到车尾后,满脸幽怨地跟他说着:“你真要跟他去吗?镇北侯他是个断袖,付婉仪她……”
“我知道,她想和你抢我……”
“那你还……”何矜话说半句后顿住了,镇北侯毕竟无恶意,以谢幸安目前的小破官位,之前又答应过,的确是不好拒绝,只嘱咐道,“万一有不对劲的就跑。你不是练武了吗?招式学得怎么样?”
谢幸安摇摇头:“娶了你以后,太快乐,没再练过,都忘了。”
何矜:“……”
“骗你的,如有什么不对,我会想办法脱身。”
“那我等你回来。”何矜伸手抚平了谢幸安胸前长衫上的褶皱,“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你放心,今晚亥时之前,我一定赶回去陪你。”
何矜扭头捂住眼睛,对他不舍地摆摆手:“那你走吧,走吧。”
谢幸安把腰间的荷包取下来,递给她:“那你就去逛一逛,看看有什么看中的,都买了,不用给我省银子。”
在正午明晃晃的日光中,身着月白长衫的谢幸安,被镇北侯兄妹挤在中间,活像块惨兮兮的夹心饼干。
付婉仪贴过来,他觉得十分别扭,就躲到镇北侯左边……
镇北侯又把手伸过来……
太可怕了!
谢幸安只能推脱自己身子弱、不认路、走得慢,慢悠悠落在了后头。
行到半路,镇北侯才一拍脑门,环顾了四周,纳闷道:“哎,小棠棠人呢?”
作者有话说:
小阿矜: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为我夫君担心他清白受损。
谢幸安: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担心起我自己被惦记。
◎最新评论:
【北疆狂花忍不住笑出了声】
【撒个花】
-完-
第九十八章
◎没有姑娘,能抗拒拔刀相助的英雄◎
“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傻狗道人一阵猛嚎,吵得何矜难受得捂住耳朵之后,又唠唠叨叨地说道,“这样不行啊小阿矜!你怎么能让你相公跟镇北侯兄妹走呢?”
“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俩兄妹都不正常,一个好男色,另一个还是好男色,那镇北侯长得人高马大的,谢幸安那小身板落到他们手里,还不得被活活玩……”
何矜本来一直拧着眉头没说话,听到这里实在受不了了,跺着脚狠狠怼道:“说什么呢你?傻狗,注意你的言辞!”
“啊,骚凹瑞,我说小阿矜,你不要生气,我也是为你着急。”傻狗道人按捺住激动,尽量把语气回归平复,“我的意思是,谢幸安就这么落他们手里了,你就不担心吗?”
“我……我能不担心吗?但那又能怎么样?”何矜觉得很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道,“那能有什么办法?镇北侯跟谢幸安又没恩怨过节,他一个侯爷热情开口邀约,谢幸安作为个翰林院小编修,且他早就收过请柬了,没理由拒绝。”
“至于那付婉仪么……”何矜抬抬下巴道,“她肯定是抢不过我。”
傻狗道人继续问:“那万一呢,万一有个万一……”
“万一,谢幸安要是亥时还没回去,我就带着府里上下的所有护卫,去镇北侯府要人。”
“啧啧,不容易,你是真的不容易啊小阿矜。”傻狗道人明明在叹气,但是那开口的腔调越听越像在围观看好戏,“谢幸安要是不能为你守住清白之身,那可太真是对不起你了。”
“行了,你够了啊。”何矜被烦得要命,拿素手扶着额头,“你什么都不知道,剧情现在又乱七八糟,我跟谢幸安也只能靠自己了呗,帮不上忙你还说风凉话。”
她越说越觉得憋屈:“我说傻狗,你每次一出来就只知道看戏,你这也叫穿越系统吗?你这不直接把我弄来玩我呢吗?知道的以为你要报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多大的仇,把你祖坟刨了,让你这么耍我呢。”
“啊,这实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