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似乎不是重点,重点是您拿朝中官职当儿戏,真的没问题吗?
“朕召大学士问过,你的才能绝对足够做这个官。更何况……”承顺帝满腹心酸,想起来皇后生前骂他的话,委屈巴巴道,“朕想等大丧之后便开早朝,可朕一瞧那些文武百官长得,远看挺丑的,近看更丑,没你在养养眼,朕觉得实在无味。”
啊这理由,简直无语他娘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言外之意就是说,他不做这个官,陛下就没心情早朝,陛下没心情早朝,就更无甚机会知晓真相和惩治阉党。
他再不做这个官,就是北辰的千古罪人,得被死死钉在耻辱柱上。
谢幸安沉吟片刻,也不再装模作样推脱,下跪谢恩道:“臣,领旨。”
“这就对了,起来吧。朕也是时候,在朝中有个自己人了。”
接下来,承顺帝绘声绘色地对谢幸安讲述了今日天雷降世的事。
“大臣说什么无所谓,反正他们背后都有人指使,来来回回就那一套,朕算准了时辰,快午时就审问那个丫鬟。”
“结果,她每说一句谎,外头就响一声惊雷,此情此景,谁能不懵?朕就干脆跟她说,‘不如你就去外头发誓,只要你没被天打雷劈而死,朕就信你说的是真的’。然后在雷声惊吓之下,她没多久就全招了。”
谢幸安确认道:“全招了?”
“也不能算全招,她只说是被人指使污蔑柔贵妃,然后被高掌印在义愤之下踹了一脚,正好摔在地上扭断脖子死了。”承顺帝继续笑得意味深长,“接着就有雷震太庙起火,像祖宗示警了,再加上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前朝亡国的传闻,这些文武大臣,不过一会儿,就全都改口了,说柔贵妃定是有冤屈。”
承顺帝越笑越开心:“哈哈哈哈,不瞒你说,长这么大,朕还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戏。”
谢幸安:“……”
太庙再怎么说,也是供奉您祖宗牌位的地方啊,被雷震起火您还能乐成这样,真的好吗?
“可是陛下,此事如此处置,依然过于潦草。”谢幸安忍着无奈继续进言道,“必须要有个幕后真凶,才能彻底止住悠悠之口。”
“你说得对。”
承顺帝在谢幸安离宫后,仔细思考了他留下的建议。
紧接着,就派人去抓来了冷宫的曲嫔,审问之下得知,是她因心怀怨怼,买通丫鬟毒害皇后、诬陷贵妃,当即被赐了自尽。
承顺帝长这么大,干事从没这么麻利。
谢幸安回房时,何矜正看话本看得带劲,他倏忽将她从背后一下子拖进怀里,吻着她的耳垂:“娘子,我升官了,户部侍郎。”
虽然这方式,的确很离谱。
“哈,恭喜你啊。”何矜被他抱得窒息,脑子短路地脱口道,“升官发财死老婆,你已经完……”
作者有话说:
承顺帝:嗯哼,就说这个官你当不当吧?你不当朝中就没个能看顺眼的,朕就没心情上朝……
谢狗:摊牌了,我不装了,当当当,我当。
沙雕文,真的沙雕,图个乐子,不要带脑子,嘤\(>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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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一一五章
◎“洞房时我表白的话,你全都忘了?”◎
谢幸安轻轻拍了把何矜的后脑勺,面色阴沉地斥道:“不许胡说八道!”
何矜讪讪道:“我就是一时说漏……不,说顺嘴了。世界美妙,你别暴躁。”
他加大力度把她往怀里一箍:“升官发财无所谓,老婆不能死!”
要问这话她听了感动吗?还真是不敢动。
何矜扑腾着拍了拍他的手背,面色涨得通红,憋足了气叫道:“可是你再不松开,老婆这都要让你给憋死了!”
谢幸安狗眼圆睁,意识过来后赶紧撒了手。
她被都放出来了还不罢休,捶着他的胳膊,噘着嘴嘟囔道:“哼哼,幸安安,这很难让人不怀疑你的用心啊。嗯哼,是不是想故意先勒死大老婆,然后去娶你的小老婆?”
这本来是个十分严肃的话题,但何矜一向没什么正经样,此时也不例外,撒娇装生气的时候反而是宜喜宜嗔,显得更可爱,可爱得他想……
谢幸安轻轻掰着她的下颌,上来就使劲亲了一口才道:“嗯?咱俩洞房前我不是跟你讲过很多表白的话吗?我说我不娶妾不纳小,这辈子都不会负你的。
“还有我说过我非但不纳妾,和离也是不可能的,就算你哪日变心,翻脸无情想休我,我也非得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不可。怎么,这才没几天你就不记得了?夫人的记性不大好啊,嗯?”
“有这回事?”何矜咬着下唇想了一阵,“我好像、全都忘了。”
谢幸安狗躯一震,磨着后槽牙质问:“真忘了?那我当时跟你掏心掏肺地说了这……”
“可你也知道我那晚中了药嘛,我哪能记得这些?”
何矜恍恍惚惚忆起,谢幸安似乎是唠叨了很多话,但她当时太难受了只想催他办正事,随口一应付就被她当成耳边风吹走了。
仔细想想,还真是挺过分。
“谢幸安,夫君,相公……”何矜娇哼着就贴了过去在他胸口蹭了蹭,嘿嘿笑道,“你别怪我啊。”
谢幸安表情复杂地望着怀里的小娇妻,本想黑脸,最终却只极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算了。”
“我就知道夫君最大度……”
“嗯哼,不过这还没完呢,你就算忘光了也不要紧,为夫有的是办法。”谢幸安低着一双含着春水的眸子,把何矜从腰腹摸到膝盖,最后落在她小腿肚上拍了拍,“你难道不知道,向来有个说法,就是当人失忆忘了什么时,让她再重复感受一遍当初亲身经历的事情,便能想起来了吗?”
“嗯?有吗?”
什么歪理邪说?
“有,所以由此可知,只要我们……”谢幸安说着就搂住腰作势把她给抱起来,“只要我们趁现在再行一次房,找找当时的感受,保证夫人即刻就能想起来。如果一次不行的话,那就来两次,多试几次总能想起来的,嗯?”
何矜:“……”
好家伙,合着在这儿等她呢。
“你别闹,不跟你开玩笑。我饿了,咱们还是用饭吧。”何矜扶住桌子,努力把悬空的双脚踩在地上,抱着他的胳膊认真道,“顺便你先跟我仔细说说今日阿姐的事,还有你是怎么升上这个官的。嗯?”
“那也行。”谢幸安抓过来她的小手就捧着搁在自己的腿上,“娘子既然想听,为夫就跟你好好讲讲。”
谢幸安虽说过耳不忘,但毕竟上午的事并没能在御书房里亲眼目睹,只能把承顺帝的话一字不漏地讲给何矜听,且对方说得有多离谱他就传得有多离谱,直接把何矜给唬得一愣一愣。
“虽说没能亲眼所见,但我大受震撼。”何矜嚼着一小口鱼丸,惊诧地点点头,“看来这天雷一出,确实是挺好用的哈,那我阿姐呢?她还好吗?”
“陛下当即就撤了贵妃娘娘的禁足,且听陛下话里的意思,如果我没猜错,大概贵妃娘娘是要被晋为继后了。不过付皇后才薨逝,晋位估计要再等上些时日。”
“嗯,这都暂且不急的,人没事就好。不过还有你……”何矜捏住谢幸安那只不怎么老实的手,抚着上头终于浅淡了点的疤痕,“你,阿姐,还有爹爹,都是我在这里最在意的人,你升官、阿姐当皇后我都很高兴,但就北辰的破情形,越高处就越危险,你要小心。”
“嗯,我知道。”谢幸安顺势就一把揽过来何矜,抢她吃剩的半匙肉丸,“翰林院我得再留几天处理事宜,入朝之后,恐怕事一杂人也多,敌友处处都是,处境会更危险。”
确实挺危险的。
别的不说,在何矜所能够记起来的原剧情里,谢幸安至少有十几次经历过生死大关,然而主角毕竟有光环傍身,哪怕被刀剑刺中胸口,那也得是要么离要害偏了一点,要么就浅了半寸。
总之,书中的谢幸安,简直可以说在阎王爷头上疯狂蹦迪,潜台词来来回回就像在说“哈哈,没想到吧,爷又没死,气不气?”
可现在就算知道人死不了,但隔几天就被捅一刀坑一次这种事,搁谁谁能受得了?
何矜这回没扒拉开谢幸安,还任由他抱着厮磨,慢慢移上去视线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有细碎的星光闪烁:“不过你放心,哪怕再危险,你也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谢幸安拧着眉头思摸了片刻:“话倒是好话,就是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何矜点点头:“是吧……我也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但还没等何矜回过神来,她整个人就让谢幸安给放倒剥光了。
满室灯影融融,床帐里被翻红浪。
“小阿矜,娘子,夫人,这回想起来了吗?”
何矜慢腾腾地抬起来头:“我,我我我……”
谢幸安长叹一口气,给她无情打断:“够了,不必多言,我知道了!”
又半个时辰……
“这回呢?想起来了吗?”
“想……想起来了!”
“嗯?重复一遍,给我听听!错一个字,我也不依。”
何矜:“……”
“谢幸安,你杀了我吧!”
作者有话说: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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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一一六章
◎“毕竟你好,我也好。”◎
何矜边嚎边往被褥里逃,还抬腿一脚踢在谢幸安身上。
她力气极小,但谢幸安还是猛地一抖,弓了弓腰:“娘子,闹归闹,别胡乱踹好不好?嘶,万一你踹对……额,踹错了地方,咱俩、尤其是你,下半辈子可怎么办?”
“哦——”何矜又努力往下钻了钻,只露出来鼻子以上的半张脸,既别扭又不满,“可谁让你先欺负我的?”
“不是我说,娘子,你的体格也太差了,真的。”谢幸安随手捏了捏她细得和柴火棍一样的小臂,啧啧道,“这太瘦了,比成亲前还瘦!我单手就能把你提起来,碰你都不敢稍微一用力,生怕你散架了。”
“下次见了岳父大人,他恐怕得以为我怎么欺负虐待你了。”
何矜抬着眼眸看他,面无表情道:“这还不算欺负吗?”
“哈,刚刚要算欺负的话……”谢幸安慢悠悠地说着,随后就乖乖躺平了,“那你来吧,来欺负我,使劲欺负回来,不管你把我欺负成什么样,我都绝不会反抗的。”
何矜:“……”
“论不要脸我比不过你,我不说了!”何矜哼哼了好几声,抱着被褥扭过头不肯再理他。
“但娘子,我刚刚的话真不是在开玩笑。”谢幸安仍不放弃,也转过来,指尖扣在她的锁骨窝上道,“你这身子骨的确太弱了,看得为夫怪心疼的。”
“我……我自己也知道……”何矜忸怩道,“那你说怎么办?”
“不然这样?我明日就吩咐厨房,今后给你三餐再多做些肉食补补,然后带你去东市买点称手的家伙,每天练一练。”
何矜蹭着被褥,使劲摇摇头:“我懒得动,我不要自己练,你也是个文弱书生,你得陪着我一起练!”
“行,你说怎样就怎样,都听你的。”谢幸安趁机又凑过去,一只手抱住她的腰,“我当然也得练好些,毕竟我好了,你也好。”
何矜:“……”
神他X的你好,我也好。
“不聊了,一文钱的也不聊了,睡觉!”
“嗯,好。”谢幸安压下来,把唇瓣贴在她的耳后道,“夫人,晚安。”
*
柔贵妃却觉得今夜她想晚安,大概很难。
她因为前些天被冤枉禁足,气得昼夜寝食不安,这时候终于被还了清白,困意加倍,本想总算能睡个好觉,然而……
“爱妃,爱妃,爱妃!”在一团漆黑的夜色里,承顺帝突然直挺挺地一骨碌坐起来,不停轻拍她的后背喊,“爱妃,爱妃爱妃爱妃,爱妃你睡了吗?爱妃?”
柔贵妃:“……”
草。
但还是要保持温柔和微笑。
柔贵妃转过身来,满脸疲惫,却仍尽量平心静气地问承顺帝:“陛下,丑时了,您还不睡吗?”
“朕睡不着,爱妃,你不也没睡着吗?”
柔贵妃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没崩,想叹出来的气也让她给憋了回去:“啊,是,您说的对。”
忍着,这是陛下,还是刚把自己捞出来的救命恩人。
“正好,再陪朕聊聊吧。”
柔贵妃嘴角一抽,僵硬地嘴角向下,假笑道:“好,您想……聊什么?”
“你觉得……你妹婿,幸安这人,怎么样?”
“啊?”柔贵妃慢腾腾地转了转脑子,这才意识到承顺帝说得是谁,直接掐了把自己的手腕,顿时不困了,“陛下说的原来是,小妹的夫婿,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