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医妃:妖孽王爷不服来战——睡着了的猫
时间:2022-03-21 08:09:30

  文锦禾艰难地吞了一口气,呼吸间尽是苦涩的味道。她听师傅说起过,红丝娘浸泡的蛇酒,对于别人是强身健体的良药珍品。对中过蛊毒的他而言,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催命符。
  若饮了红丝娘蛇酒,手臂上就会显现出一条红线。三日之内,红线消失,便是命陨黄泉的征兆。
  她不明白,究竟谁是谁的劫难?若没有她,他的人生是不是会好过得多?不会因她而中毒,不会被困在相思门受制于人,更不会有那么多的恩怨纠葛缠杂其中。
  房间内静谧无声,仿佛听得见时间缓缓而过的脚步。帐幔的阴影之中,躺在床上的人好像只是沉入了深度的睡眠。
  这样的寂静之中,她脑袋里一片纷杂混乱,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混乱,就好像身体的某个地方被狠狠戳出了个洞。
  冰冷的寒意不断涌进来,转瞬就将一颗心湮没,仿佛沉浸在茫茫无边的大海里。想呐喊却发不出声音,想抓住什么触碰到的只有虚无,空荡荡的找不到依靠,五脏六腑蜷缩在一起痛苦得让人窒息……
  “明敛,别吓我,你醒过来好不好?”惊惶地朝床上看去,那张平日里带着几分冷冽的面容,已被不正常的灰白取代。原本优美的唇形,也全然失去了血色,透着难以言说的诡魅,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的颓萎。
  冷汗不断自额头上渗出,她不停歇地伸手拭去那些汗珠,却在下一刻涌出更多,仿佛血液一样,源源不断地自伤口涌现出来……
  “不要有事,明敛,一定不要有事,求你了。”轻轻地,自言自语地,低喃出声,怕惊扰了什么一样的小心翼翼。“你说过,你不会让我一个人的……”
  那是有一晚深谈之后,知道她的身世和奶娘惨死之后,他做出的承诺。或许是无意,也或许是刻意,当时她也并没有以为会如何,只当是一时戏言。原以为自己早该忘记了,没想到却一直记到如今。
  或许是离得太近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伤口在痛,所以就不自觉地去制造别人的伤口。以至于,她从未想过,如果连他都不在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握住锦被下毫无知觉地手,仿佛要将自己的温暖全部都渡给他一样的紧握,然而这次颤抖着的,却不再是他。“不要这么残忍,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轻轻将脸颊靠在他的手背上,迷蒙地出声。
  透过雕花的窗台,光影在室内无声地流转,明了又暗,暗了又明,窗外的鸟鸣过了又飞走了。花开了又败了,朝霞聚拢了又被风吹散了,暮色起了又落下,月辉蔓延进来又退了出去……
  毫无知觉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寒夜露华浸透了重衣,而后又被爬上衣角的目光烘干。她依然握着早已冰凉的手一动不动的守在床前,仿佛只要这样,那仅存的,渺茫的希望便不会逝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挺过来了
  其间新月似乎进来过一次,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未听进去,然后依稀叹了口气,轻轻掩上门走了。
  当第三天的曙光自格子窗扇渗漏进来,轻若无物的落在那张已然凝固的脸庞上时,这回是真的冰雪一样寒冷,毫无一丝温度。
  颤抖的伸出手,触碰到雕像般僵硬的肌理,再也感受不到半点生息。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摇了摇头,继续颤抖地察看脉搏、呼吸……竟全都是毫无反应。
  最后抬起手臂,上面的最后一点痕迹在眼前淡去,恢复着苍白--已是无力回天。晨光一分分升起,心却一点点被绝望填满。终究还是不行么?
  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气祈求,无论她愿意拿什么来交换,所触碰到的也仿佛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于别处漫游了许久的东西,终于,于此刻,晕染了上来,朦胧了视野……
  一声压抑的呜咽逸出喉咙,再难以克制的扑到在床上,所有的哀恸、隐忍、坚持,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每一次,当她想要握住眼前的东西的时候,命运总是会跟她开个玩笑。想摆脱掉身后的阴影,却总是会被推入到更深沉的黑暗里。
  终其一生,她所珍视的,想要留下的,到最后,皆如流沙一样从指缝中溜走,消逝无痕。终究,只剩下虚无而已。阳光透过窗格洒下的点点光芒,落下时已是支离破碎。
  夜的深邃退去,本应是一天当中回暖复苏的时刻,却她感到越来越深的寒冷。浸入骨髓的、无边无际的苍凉。再也找不到方向。
  晨曦特有的朦胧渐渐弥漫,室内仿佛笼罩着一层浅金色的薄雾。依稀有什么东西在她身边动了动,很轻微的触碰,以至于未在颤抖的肩膀上引起注意。
  直到一双苍白的手掠上了她的头发,伏在床上的人才惊觉。不可置信的仰起脸,视线尚一片朦胧,但仍感到一双闻黑的眸子静静的停留在她脸上,似乎有些震惊,凝睇了好一会儿。
  直到那双手伸过来,薄到颊边,她才恍然回神,肌肤上真实的触觉,并非一碰即散的梦魇。“没事了……”艰难的吐息,几乎一出口便消散在空气中,可是到底听明白了。
  这样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脏瞬息停摆,仿佛历经了几世沧桑,重新拨云见日一样,盈满了对生命的感激庆幸。
  苍白的指尖掠过湿润的痕迹,接住滑下的晶莹,仿佛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会风化干涸。颤抖的与那只手十指交缠。或许很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无法置身于彼此之外了。
  既然如此,还有比珍惜眼前所拥有的更加重要的吗?“明敛……”太久的挣扎,终于都化成严重的泪水,“还好,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红绡一巴掌拍下去,百年老字号的桌子被震得嘎吱嘎吱响。飙高的音调显示出极端的怒气,无奈对面的人仍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泰然自若,丝毫未被她的气势震到。
  反倒是柜台后面看账本的掌柜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心疼的看着摇摇欲坠的老伙计,却又不敢上前吭气。数日以来,他这家赖以维持生计的小店差点被这位姑奶奶折腾得翻了天去。
  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好死不死的摊上一堆活煞神。生意没得做不说,这天天看人的脸色。疑惑地摇摇脑袋,话说摄政王亲临此地,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也闹不明白外面空间发生了什么,总之店里一干人皆提心吊胆惶惶度日。
  “都已经失踪这么多天了,完全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自己不去查就算了,居然还暗自调兵把客栈给封了,连蚊子苍蝇都不让进出。我说冷大将军你这唱的到底是哪出啊。小民资质驽钝,实在是想不明白,不如你给透露透露?”
  这么些天,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云麾将军,红绡简直想抓狂。消息完全被封锁,什么都探听不到,实在让人无法忍受。可是停驻在城外的三千轻骑又不是摆设。
  不能撕破脸的情形下,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没那闲工夫跟他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可是一看到眼前这副老神在在的面孔,身体里就有一股怒气在四处钻孔——最讨厌有人在她面前故弄玄虚,偏偏某个人玩得乐此不疲。
  冷于秋坐在一边品茶,等她说完了,才优雅地放下杯子,无缘闲适地换了个姿势。清澈的眸子似能照见对面人的影子,万分温儒无害的模样,语气不急不缓:“红绡姑娘何必这么大火气,虽说天干物燥,情绪起伏在所难免,不过红绡姑娘是大夫,应该最懂得养身之道,明白心气平和才是长久的根本——这些就不用我多提醒了。”
  说着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茶,十分诚恳地建议:“上好的菊花普洱,清火解毒,幽香醇厚,红绡姑娘试试?”
  脑袋里突然有根筋一跳一跳的,依稀记得前不久她跟另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现在这情况是天理轮回报应不爽,还是一物降一物?
  刚上楼梯,迎面就见小翠走过来,见她面带郁色,再瞟了一眼楼下,意料之中地问:“又碰了个软钉子?”
  红绡哼了一声,没搭话。小翠摇了摇头:“都跟你说了叫你别去招惹他,朝廷之中,无论谁提起这个少年便封将的云麾将军都挑不出错处来,你以为这样一个人是好相与的?”
  “你倒是看得明白。”红绡轻嘲,看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又补充道,“还挺悠闲的。”小翠皱起了眉,原来有些稚嫩的少女脸庞已悄然褪去,神态间已初露沉稳:“我知道你着急,不过你觉得现在除了等待还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吗?”
  红绡叹气再叹气,怎么办啊,这人油盐不进的,让她抓狂。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她并非不担心,只是担心也没有用。看了看窗外在秋风中一瑟瑟颤动的树梢,继续说,“这里的轻骑只有摄政王才能调动,而冷于秋却将他们安置在城外听令,自己天天跑来这里陪咱们喝茶聊天,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这是王爷的意思?”红绡疑惑道,“可是这和王爷王妃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次摄政王亲自南下可不仅仅是为了江南的吏治。”小翠转目看向楼上定远侯的房间,眸中浮现沉思之色。这两个人,表面上分属于两个阵营,却在此刻同时出现,实在可疑。
  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他在其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她和红绡没有必要让冷于秋如此劳师动众。反而自己这个定远侯的身份颇惹人忌惮。
  一直以为即使知道他的来历,也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一方面是因为定远侯在她面前一直营造的都是容易与人相处的性格使然,另一方面也未涉及到对立的冲突。
  若不是这次突发事件,她几乎都忘了这个定远侯的背后所代表的利益关系。如果有一天会因为立场而导致冲突的话,不知道可还能和从前一样。
  红绡盯着小翠失礼的脸孔看了半响,突然一巴掌重重拍在她的肩上,立即让她从复杂的思索中惊醒。
  “你做什么这么大力。”小翠差点被吓得跳起来。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惆怅的叹息:“没什么,孩子长大了,感慨一下。”
  对她晃晃悠悠一路走远的背影,小翠大声嚷道:“你没资格说我吧——”明明她自己才更像个孩子!
  云淡风轻的午后,水面上烟波浩渺,清凝如许。一只小船悠然摇曳其中,船上一人静坐垂钓,即便是坐着,也可见身姿挺直。握着钓竿的手骨节清秀修长,透着股沉稳有力。
  稍微侧了下头,看向靠在自己肩上浅眠的人。笼了层淡薄日晖的面容上,平日里盈满光泽的墨色眸子紧闭,浓密的眼睫覆住了底下的流盼灵动。清晰如画的眉目,此时呈现的是难以描绘的平和安宁。
  小船随着微波荡漾,和风阵阵拂面而来,耳畔佳人吐息如兰。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唇形弧度优雅地上扬,不自觉展露出清浅的笑意。
  曾经需要面对刀光剑影和朝廷上的尔虞我诈他,这样的宁静,哪怕只能维持片刻都只是奢望。而如今无比真实地处于其中,却又不免惴惴,这样隔离了纷扰的日子能够维持多久?即便明知肩上重负不得脱身,心底却暗自希望能够久一一些,再久一些。
  失神中,手里的钓竿突然动了一下,不远处的水面,涟漪顿起。同时肩上一轻,略带迷蒙的语声响起,仿佛枝头疏落的小黄花三三两两坠下,带着落英的芬芳,悄然萦绕上心尖:“鱼上钩了。”
  持竿的手一扬,一条一尺来长的活鱼跃出水面,吊在钩子下面奋力挣扎。明敛收回钓竿,将其解下来又放回去,那条鱼迫不及待的钻入水中,一摆尾已消失不见。
  文锦禾眯着眼睛一扫:“又是一条青鱼,钓来钓去也就这几种鱼,你不嫌腻我都腻了。”或许是浅眠方醒,尚带着些许慵懒闲适,琉璃般的眸子半开半阖,光晕朦胧,抬起一只手支着脑袋,无趣地大量面前的粼粼波光。
  这几天不知为何月相思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不用陪她下棋聊天之后,便有大段大段的时间空闲下来。于是面对门前一片广阔的水域,烟波垂钓就成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接连几天,除了钓鱼还是钓鱼。起先,他们还会把钓上来的鱼交给厨房烹食,后来次数多了,再有鱼上钩就重新放回水里。钓鱼纯粹成了一种无聊的消遣。可是再有意思的消遣重复得多了就没意思了--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意兴阑珊的打了个呵欠,随手扔了块石子到水里,扑通一声水花四溅。“瞳儿,你把鱼吓跑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钓上来你也会把它们放回去。”文锦禾拍了拍手,瞳仁清越似水,配上一副纯良无辜的表情,让人完全气不起来。
  明敛无力叹息,这几天都不知道被她吓跑了多少条鱼。比起泛舟垂钓,她对睡觉的兴趣似乎更大一些。或许是因为对水毫无驾驭能力的关系,以至于一切与水有关的事情她都兴致缺缺。
  抬头看向远处起伏的雕檐楼阁,琉璃瓦顶金光闪耀,清丽的素颜上泛起迷茫之色:“这样的日子到底还得过多久。”
  “现在不好么?”明敛淡淡地问,如果离开此地,恐再难有眼前的平静。“受制于人,你倒是挺自得其乐。”
  他怎样想的,她未必全然无知。但是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直至现在尚毫无进展,再耽搁下去,不知道会是何情形。眼前的平静如同泡沫幻影,轻易便会翻覆破碎,那些暗自涌动的波涛从来都曾未止息。
  微微仰起头,天边的浮云缓缓流动,堆叠出各异的形态。即便是处于不同的高度,从底下看去,却仿佛相遇在了一起,纠缠难分。一场追逐,一场劫难。
  待到风过之后,谁又知道彼此会飘向何方?明敛默然不语,凤眸中潋滟生尘,分不清其中是水纹还是沉敛在眼底的波澜,那些错综复杂的进行着的事情还是不让她知晓为好。
  一直以来,他都私自希望着,她能同其他女子一样,稍微平凡一点,庸碌一点,没有那么多顾虑,没有那么多枷锁,或许就不会那么辛苦。
  “真不知道这个月相思想做什么。”难道打算一直将他们晾下去?收回**在过往流云上的视线。脑袋仰得久了,脖子会酸。扑通,又一块石子扔进水里,碎波荡漾。明敛干脆利落的收起鱼竿,今天是别想钓鱼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前朝旧事
  “相思门看似风光气派,但是月门主其实也未必好过。若是别人处在她的位置,不一定会比她现在的样子好。”
  “她现在好到哪里去了?我记得不久前你差点被她毒死。”那天的情形,恐怕这一辈子都难以忘却,倘若最后他没有醒过来,她会怎样?一个人面对寂寂余生,拥着或悲伤或欢喜的回忆,看光阴流转物是人非--那绝对是刻骨折磨的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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