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都似乎是很满意,边说边往外走“你先准备一下,明日我让人过来操办婚礼事宜。”秦昕跟着她走到门口。他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凑近秦昕,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你最好不要刷什么花招。”
秦昕笑吟吟的:“我哥的命还在你手上,这就够了。”
“很好,”说完李都扬长而去。
秦松
已然是黄昏了,残阳西落,日光残败,天边的云被这日光照的泼了血一般,看得人心寒。街上已无人,新落的叶萧萧然不知何处归,更显萧索。
许可做好了饭,喊秦昕过来。秦昕是真的没什么胃口,整桌的菜,她也只是多吃了那道许可特意准备的甜耦。
饭毕,秦昕拿出一封信,和一个包袱。“许可姐,有个事情要你帮我。”把两样东西交给许可,“许叔许娘出事之前,我和我哥打算回一趟老家——就是许娘许叔捡我的那个地方,我本欲亲自去一趟的,但是一来一回路上无阻的话也得小半个月,医馆又实在是走不开。”
“这封信你进了镇子再打开,然后帮我把包袱里的东西对应信上所说一一交到他们手上。现下已经拖不得,只能烦你一遭”
“拜托你了。”
次日清晨,秦昕送许可“许可姐,路上小心。”
“放心吧,我尽快回来。你要按时吃饭睡觉,不能我一不在就什么都不按时来。”许可总担心秦昕,自许氏夫妇出事之后,秦昕是愈发的消瘦,从前养好的病也有复发的趋势。
“我会的,你一个人的时候,要多留点心眼,别那么冲动,也要好好睡觉,好好生活。”秦昕勾着许可的手变得紧紧的,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从未独自出过远门,兼之此次出行时间较久,怕是秦昕心里不舍,便宽慰道:“没事的,放心,我过几天就回来了哈,”
许可就上了路。
李府的人随后便到了。
秦昕在前堂坐了许久,看鸟雀成群,看鸟雀散,由着他们把府里布置的焕然一新。
接着有人请她去房里,量作嫁衣。
到了出嫁那日,她穿着大红色嫁衣在房中等着,忽然听见有人叫她,她循声而去,之前那位小宋正在窗前来回踱步,一见她便赶忙凑近“秦公子,秦公子他……死了!”虽有预感,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舒意心里还是一凉。
坐在往李府的马车上,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看着上面自己的镜像,沉思片刻,又放了回去。
刚刚小宋说,早晨去给秦松送早饭时,边看见他躺倒在草垛上,四肢僵硬冰冷,身无外伤,七窍流血。已然是死透了。
“今日正是我当差,秦公子无声无息死在牢中,此事着实可畏。我尚未向上禀报,此刻我偷溜出来告诉小姐,是听闻小姐要嫁那李家公子,小姐可要三思,万万要先为自己打算啊。”说完便潜走了。
秦昕听完,半晌无话,渐渐的,抓着窗枢的手越扣越紧,微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落了两行清泪。
秦松死了,他们以为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死了这件事就随尘烟入空,无人知晓了。秦昕嫁到李府之后再知道真相也做不了什么。
舒意自是知道秦昕要做什么,当下秦昕只剩下自己,安顿好许可,也就没什么可以让她留恋的尘间事,因此她选了最直接也最保险的报仇方法。
到了李府,丫环扶着她走完婚礼仪俗,在房中等新郎喝完酒回来揭盖头,她又摸了摸怀中的匕首。
李都进来了,拿秤杆揭开秦昕的红盖头,接着两人到桌前喝合卺酒。
酒刚饮尽,秦昕便被扑倒在了床上。
“小美人,第一次求亲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现在还不是乖乖和我拜了堂成了亲,在我床上。”
李都一边说着,手上也不停,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撕她衣服,又在她颈间乱嗅乱亲。舒意忍着恶心,毕竟现在附在秦昕身上,能够知晓她所思所想所感,但也仅此而已。
果然不过一会儿,李都便瘫倒在床上,手脚不听使唤,爬都爬不起来。秦昕此刻才坐起来,整理好衣裳。
“你……你在酒里……下……下毒?”这药真厉害,李都话都说不清楚了。
“来人……来……人”他逐渐说不出话。这药是秦昕自己调制的,下多了能让人无法出声无法动弹,却能让人清醒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秦昕控制好剂量,让他能出声却不能呼救。舒意对秦昕肃然起敬,有天赋的人就是不一样。
“杀许氏夫妇的时候,叫人毒死我哥的时候,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泯灭良心的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原来……你都……知道了。哈……哈哈……他们……他们坏我们财路……都该……该死!”李都突然恶狠狠说道,还试图扑起来。“我爹……我……我爹不敢……杀……杀他们,我……来,我来!哈哈哈哈哈哈”说完他似乎耗尽了力气,又倒了回去。
“这也不是你作孽的理由。去死吧。”看到秦昕抽出匕首的时候,他眼神终于变了,他用力喊着,发出动静,却压根没用。
“昕儿!”在落刀的那一刻,秦昕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一小厮装扮的人从外头翻了进来。
秦昕愣了,那不是秦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