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也愣了,秦松不是死了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秦松走近前来,一把抱住她,拿下她手中的刀子“对不起,昕儿,我来晚了。”
秦昕这才回过神来似的,紧紧抱着秦松。
“哥,他们说你死了,哥……”
“没事了没事了。”秦松拍拍秦昕的后背,又轻抚她的头。靠近秦松,舒意才觉得违和感在哪里,秦松身上的蓝光消失的干干净净,却闪着金光!
这认知一出来,舒意又记起,秦松从来没叫过秦昕昕儿!她想告诉秦昕这些事情,然而完全没有用。
此时李都已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秦昕终于抹掉了眼泪说:“哥,许可姐已经去了我们小时候那个县,我把李都杀了,放过他他醒了以后也不会放过我们。”
秦松温柔的帮她擦掉眼泪鼻涕,拿了件丫环外衣给她:“好,你先拿着这个穿好,杀完他我们就走。”
“噗”
秦昕回过头,只见秦松手起刀落,李都的血贱了满床,秦松把挡血的布巾往他身上一扔,又拿被子擦了擦手上的血。回头对上秦昕不可置信的眼神。
“昕儿,我不希望你手上沾血,着血沾上去就洗不掉了。”
舒意却在秦昕回头的那一刹清楚的看到,秦松身上的金光一下子都散出来,包围住他,又丝丝点点的渗进去了。
两人趁夜色正浓,逃出了凝华县。
计谋
出了县之后便放缓脚程,一路走一路玩。两人都没独自出过远门,但是秦松对一些规矩却似乎很了解。秦昕不经意问过这些,秦松只答在书上看过。
舒意无奈表示因为他不是真正的秦松啊。这人虽不是真正的秦松,但是对秦昕也不坏,甚至比秦松更体贴更温和。住客栈的时候,他会为秦昕做好一切,包括买好早餐;在林间住小屋的时候,他会为秦昕做饭。他似乎对秦昕的爱好一清二楚,买的食物、做的菜、用的饰品等等,无一不符合秦昕的口味——也很合舒意的爱好——比如她会给秦昕买糖葫芦、买一些当地有名的糕点,秦昕每每吃到这些,心情都会好上许多。
他也知道哪里的落日最好看,哪里的夕阳最美,晚上去哪里能看到最多的星星——那是舒意从未看过的星河璀璨,漫天光华。甚至,带秦昕去看了一场她从未见过的雪。
因此这段时日最开心最舒服的莫过于舒意,秦昕在日常的相处中已经逐渐生起怀疑,但是她在故意忽略,似乎一深思就会打破什么。
再说李家,那天深夜,负责服侍的小厮去敲门,屋子里一片黑暗,半日没人回应,仔细听,竟静的出奇,便大着胆子推门而入,点了蜡烛看见一地的喜服,再往前走,见床上摊着一个人,脚垂在床边,小厮把蜡烛推进,对上李都那双瞪大的眼,接着入目的便是脸上的血迹和被血湿渍的大红被。
“啊!”小厮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杀……杀人了!”
李商知道自己的儿子惨死在新婚之夜,新娘子失踪,悲痛之欲,当即下令追踪秦昕,又全面彻查李都惨死之事。
清点府中人之后发现少了一人,众人寻到一小厮被扒的只剩下里衣绑在柴房中,一问才知是秦松当天潜入被他瞧见,便敲晕了他,伪装成他进了李府。
当下李家联合官府发了通缉令抓捕秦氏兄妹。
秦昕一路跟着秦松走,最后住进了山林里的一个小屋。说来也奇怪,这小屋里日常用品都有,就是多少蒙了尘。这几日秦松一有空就在后院捣鼓,拿着一块木头纂刻着。
这天晚上,月色清凌,清风阵阵,秦松在前院备下了清酒和小菜,二人对坐。
“昕儿,来,这么久我还未曾单独和你喝过几杯,这一杯我敬你,希望你今后平安顺遂。”
秦松一饮而尽,秦昕犹豫了一会儿,也喝光了。
“你应该知道了,我不是你哥……”秦松看着秦昕半晌,突然道。
“别说了。”秦昕紧紧捂住耳朵,无意识的摇头。舒意能看见她的心在一点点的崩塌,所有被她故意掩埋的情绪瞬间上涌,冲破了她最后的防线。
紧接着冒出那些细节:秦松是不会做饭的;秦松喊秦昕从来都是昕昕;秦松也不爱看书,不曾来到这一带,更不可能会知道这里有这么一间小屋……
他轻轻的拿下她的手,双手捧起她低垂的脸,看见秦昕破碎的神情,心头冒出一个他以往都不敢有的想法:就这样吧,我继续以秦松的身份活着,陪她到我不能再护着她。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定了定神,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你听我说,我到你哥这具身体里的时候,他的魂魄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我恰好看见他心里想的最后一些执念——”
“他最深最深的执念,最后消散的东西,是你,他希望无论怎么样,你都能好好活下去。”
他希望这些能带给秦昕一些慰藉,哪怕只有一丝丝。
秦昕神情呆滞的,不知道感知到了什么,泪流满面,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