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的我被魔头追妻——小央
时间:2022-03-22 08:09:35

  走马灯前的玉揭裘只徒然感到惊愕。
  但还没完。
  而后的内容更是陌生。
  那之后,他便与江兮缈一同去了秘境,而非到什么稗巴余孽占据的行宫。小狐狸则就此退场,再未出现过。她的心却还派上过用场,那是他们从秘境出来后。师父慕泽即将飞升,却不惜自损修为,去向三十六重天索要情报,寻觅狐妖的心,救下病中的江兮缈。
  在跨越无数付出和给予的劫难后,慕泽与江兮缈相爱了。
  玉揭裘疯了。
  他无法接受。
  玉揭裘不明白生的含义,心也无法体悟。这是奠定他这场悲剧的基调,附加他从作恶与战场上学到的本领,使他以弑亲换来了阴鸷的开端,也注定了他发狂的惨痛结果。
  于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便是波澜壮阔的屠杀。
  他的下场是被江兮缈砍死。
  死之前,他倒在地上。那是个艳阳天,正适合处决魔头。他没见到走马灯,冥冥之中游离不定地想着,最后要留什么遗言才好。
  分明就要与世长辞,却不觉得很悲伤,也没有愤怒,更不感到痛苦。这世上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说什么好呢?
  倏忽之间,他莫名想起了什么。
  即便无人倾听,纵使谁也不指代,他仍然照猫画虎地说了:“……母亲。”
  一切归于黑暗。
  玉揭裘被钳在座位上,遥遥望着视野范围内唯一能看见的事物。惊诧、狐疑,心中五味杂陈,更多却是磅礴的迷惑。
  这是什么?
  仿佛被砸入外物的水底,砂石弥漫,浑浊不清。玉揭裘想不明白。
  那盏走马灯还在继续旋转。
  他竟然又看到了自己。
  还是同样的诞生,还是同样的稗巴,还是同样的童年。
  只不过,这一回,他在下山游历时接到师门消息,随即单独去了斑窦。并且在与九尾狐妖的争斗中战死。
  他没能撑到援军赶来,不过,天性使然,也没多少悔恨。狐妖桀桀冷笑,不期而然地降到他跟前。玉揭裘大限将至,混沌中只隐约看清是名女子,发辫垂落,上头簪了不少鲜红如血的花。
  她握住他的脸,仿佛摆布玩物,将他的面容揽入视线。太阳尤其茂盛,刺得他越发头昏眼花。
  狐妖笑着,嘲弄似的说:“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呢。”
  他厌烦地别过脸。
  这次的走马灯尤为短暂。他尚且处在震惊当中,未能回过神,那灯却还在转动——
  于是,又是第三次。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要学玉揭裘哦。
  就算人生理想实现不了了,也不要轻易自暴自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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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这个章节和37章怎么是重复以前的内容啊?看不到最新章】
  【这本穿越小说,男主师父,女主师姐,男配大反派玉揭裘,炮灰小狐狸?○| ̄|_】
  【呜呜呜呜很难过】
  【还要看几部】
  【哦莫 玉扒皮o】
  【平行世界线吗(╥_╥)呜呜呜也好虐】
  【玉扒皮能联想到这就是小狐狸真正的样子吗?后续是回去找那幅画?】
  【蝴蝶效应?不同的选择导致不同的结果,这里就是之前微博放过废弃片段那里吧?也是文案中间那段,小狐狸终究还是会再救他一次,再开始虐他】
  【呜呜呜小央脑洞很大,我看不太懂了】
  【<img src="http://static.jjwxc.net/images/kingtickets_0.gif?var=20140327">你问我爱你有多深,地雷代表我的心。这,这就是,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吗(×】
  【这是第几世啊?怎么小狐狸老这么惨,老被杀啊】
  【哇哦,剧情好刺激啊】
  【我看不懂了??????】
  【<img src="http://s8-static.jjwxc.net/images/catch.png">"边"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便】
  【等下,师姐是穿越的对吧?难道她穿了很多次吗???】
  -完-
 
 
第37章 、走马灯 后篇
  ◎——再也别遇到玉揭裘了。◎
  此“闭五门”非彼“闭五门”。宗门传授的闭五门并不是世传的固气法, 而是类似封闭六识,脱业而去的法门。
  但凡启发,起码七日四肢僵劲, 非同小可,不容反悔, 多半是在自焚或沉江时用的。
  而玉揭裘在被围剿时触发也算恰如其分。
  走马灯是人的生前再现, 来源是将死之人的记忆。按理说,眼前的绝非是幻象,应当是记忆——他不记得的那种。
  眼前已然演绎过两次的人世间, 外加刚开始的第三次,玉揭裘很快冷静下来,当机立断, 罗列出已知的状况。
  玉揭裘的推断是, 他正身处某种轮回中。
  尽管他拥有从小到大完整的记忆, 但就已有的三次看来, 在下山游历以前, 他的人生都一致。
  玉揭裘面无表情, 即便眼前发生了如此之离经叛道的事, 他的本能也是快速掌握状况。
  他暂且先考虑两个因素。一是环境,二是人。
  环境看起来并没有问题。
  最显著的就是国家分化。按理说, 假若是外界环境的问题, 那么三足鼎立的国家应该是最容易体现的。但他们的布局都没变。还是稗巴被灭,崖添作为主导者盆满钵满, 狐假虎威的普壶紧跟其后, 愚不可及的斑窦没捡着什么便宜。
  假如环境没有改变, 加上童年也都一致。他想, 每次轮回本该发生的事都是一样的。
  但是如今的却不同。
  宛如被困在什么当中一般, 不断循环着同样的事。可每次又都有些不同。
  轮回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人。
  倘若将第一次的走马灯视作基准,与眼下的人生相比,行动发生重大改变的人不止一个。或许原因就在这些人身上。
  分析这些的同时,玉揭裘还要分神,观察第三次轮回的异同。
  仍与第一次轮回一样,他得知师姐在斑窦,便往那边去。
  正当玉揭裘等待看到这一回的故事时,走马灯中的他却停下了脚步。
  到了斑窦的村镇,本该急于去见师姐,然而,玉揭裘久久驻足,只因看到了山野中的花。
  那是春日融雪后开出的花,红得像血一样艳丽。他在静默中回过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或许是要给师姐带去,又或许,是觉得那花簪在谁发间明艳照人。
  走马灯中的他向那簇花走去。
  走马灯外的他紧盯灯盏中的光束,眼睛里明明灭灭。
  山穷水复,攒动的新叶散尽,原来是漫山遍野的花。在那花一样的瀑布尽头,他看到了女子的背影。她穿的并非是一如既往的红衣,而是一身深色的袄裙。仿佛听到身后声响,她回过了头。
  将要看到她的脸,他最先觉察到的是温热。
  走马灯急遽褪色,如烟雾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锐利的花香、痛楚与血。
  他从闭五门中被强行唤醒,痛自右肩来,原是有剑穿透了那里。
  但,他只看得到漆黑的衣襟。
  有人正拥抱他。
  船只的门窗被鬼兵同时侵入,刀光剑影,齐刷刷刺向他。然而,有人挡在他跟前,用脊背与手臂替他阻截了那些伤害。
  小狐狸千里迢迢赶来,就只为了这一刻。长途跋涉后的喘息尚未停止,她的肩膀微微颤动,身体被刺穿了,甚至有刀越过她的肩胛骨,同时捅进他身体。
  虽然很痛,但又不痛。
  有一瞬间,这令她想起曾几何时的姬冉皇后与丁迦晟。
  但她与姬冉不同。
  就算不爱她,她也不会想他陪自己同归于尽。
  有尾巴如赤色莲花四散,将鬼兵捣碎在水面的茫茫雾气中。
  即便只是徒劳,玉揭裘仍然想从闭五门中挣扎。
  她却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小狐狸已经没有心了,再也不会动情了。然而,可是,不过,从慕泽口中听说他的下落后,她还是被虚无的心驱使着来到这里。
  临走前,慕泽问她说:“即便我告诉你,那是他凭自己的意志在违抗天命。你也要去么?”
  小狐狸想了想,说:“是。他随自己所想自戕,我也凭自己心意去救他。天命……或许救他,也是我在忤逆天命。”
  不过,他们的天命到底是什么呢?
  或许是魔种草菅人命,或许是妖物低人一等。又或许,是人妖殊途。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只是延续那颗逝去不再的心所想,来到此处,步入绝境。
  “不要看我。”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小狐狸说,“我现在……非常难看。”
  她是吞了脖子后面那颗外丹来的,那里面不是以前涂纱身上的妖力,而是某人额外还给她的,甚至多给了一些。林林总总,汇到一起,居然比从前还要多。
  她怎么可能觉察不到。
  身体无法一口气容纳这么强大的力量。琥珀色的双眼汇入杜鹃花般的颜色,妖化的视野扭曲浑浊、一片模糊,宛如血泪填满眼眶。煞气冲天,尤为骇人。
  玉揭裘不是自愿要顺从她夙愿,只是六识至多松动眼耳,想动舌身意,根本是痴心妄想。他像一尊纹丝不动的墓碑,任她摆布。
  小狐狸已看不清静态的东西,于是抚摸他的脸,想要借此回忆他长相。
  他的眼睛是这样的,鼻子是这样的,嘴唇是这样的。
  她抚摸他的耳朵,掠过他的眼睑。妖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坠落在他脸颊上,沿下颌低落,跌到胸口,徐徐无声地渗进去。
  他感觉到了什么。
  心在像要消失似的收缩。
  他们之间是布满了阴差阳错,穿插着国恨家仇的闹剧。
  没什么大义可言。
  也不是很多仇恨。
  只是,命运弄人,不可说、不曾说的谎言太多了。
  繁复纷飞的记忆中,刹那间,玉揭裘想起了太多事。他扼住她咽喉时,她在他手背上留下的指甲印;她咬过他的耳朵;她从宫中逃走时随风飞舞的披帛。
  上一次她这样拥抱他,是他在身世上对她撒谎的时候。那是他头一次说那个谎,从前至多只是含糊其辞。怜悯、崇敬、喜爱,不择手段,他也想她看着他。
  小狐狸说:“我会掩护你离开。你要……好好活下去。这一招,我本来是想自个儿逃跑用的。”
  她感激阿娘将她带到这世上。即便爹爹不见,她也不责怪他。为阿娘报仇时,她对稗巴的王有些怨怼,报复后便没有了。她不厌恶江兮缈,尽管江兮缈时不时叫她有点难受,令人揣度是不是故意的。但她知道,这世上原本便没有规定谁不能不喜欢谁,江兮缈并没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她也不恨向她讨心那些鼎湖弟子,师姐与一只外头来的狐妖摆在天平上,自然是师姐要紧,更何况她没了心也不会死。多么理所应当。
  她的痛苦也好,伤心也好,付出也好,与那些人都无关。
  小狐狸深知一切是自作自受,只怪她喜欢上玉揭裘。
  但也该到此为止了。
  感觉到她在写符箓,玉揭裘的不安达到顶峰。他想让她离开,口吻恶劣也无所谓。这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他预料中,再如何严酷,她因他遭受的折磨也就限于与荆麒印分道扬镳,孤独终老。
  不。
  不要。
  十足讽刺,与从前脸热心冷截然不同,此时此刻的他像一具死气沉沉的雕塑,唯有心在油锅般炸裂的炼狱中不断滚动。
  她的眼泪像流星似的坠落,化作一场雨,一根针,一支箭,穿进他那颗毫无知觉的心,将他砸得血肉模糊,却终于叫他理解了疼痛。
  那是她从旧书斋里翻到的符箓,可以用作迁移,研习费了好些力气。
  小狐狸想说再见,却很怕再见。因为他总是轻而易举左右她,让她很难办。她害怕再爱上他,不想再见到他。人间种种,俗世情爱,于妖而言太难了。这一回她遵从本愿,情非得已,但是,不会也不要有下次了。
  所以她实话实说。
  使用符箓的时候,小狐狸衷心地祈祷:“阿娘,保佑我吧。
  “再也别让我遇到玉揭裘了。”
  他听到了她说的话。
  与其说心力交瘁,倒不如称作槁木死灰。他竭力让自己去回想过往的屈辱、悲哀与泯灭,寄希望于用那些痛苦的事来消磨眼下的无望。
  他连带着这艘船都在消失。
  想要嘶吼,可只能缄默。妄图哭泣,却唯有肃穆。玉揭裘不受控地静坐,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她怀里不见,单留她在险境中。
  而他连一个字都说不了。
  她在哭什么呢?为什么有这么多眼泪。这是她忍耐这么久的泪水吗?她一定正垂头,想要看他,但又办不到。泪水从她眼眶中溢出,一颗一颗,打在他脸颊。
  在包围下强行用法力脱身,那是不寻常的妖力才能办到的。
  还有余力能追踪,众人刚想叫嚣哪里逃,就被踏出船来的少女夺去目光。
  漆黑的发辫散落,簪着的花朵也如风暴中的蝴蝶,摇摇晃晃,剧烈而悲壮地扑闪赴死。她湮入水中。
  眨眼间,巨兽便如红日徐徐升起,硕大无朋,遮天蔽地。蟒蛇状的九尾从背缠绕而来。
  九尾狐妖以一敌众,只为撑到那艘船离开。
  被击中了眼睛,于是更加歇斯底里。Hela
  不痛。
  腹部被划破了,湖水被血染得通红,肠与脏器藏不住地往外泄。
  并不痛。
  她大口大口吐血,在地上翻滚,毫无人的痕迹,全然是头寻常的圆毛畜生。跌倒时,爪子硬梆梆向外张,那是死的征兆。她不顾一切地重新站起身,并不逃走,遍体鳞伤地驻守原地,直到那艘载着玉揭裘的船彻底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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