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冯苦懦
时间:2022-03-23 07:09:00

  谢厌顶着两人狐疑的目光,走近欧阳善,理所当然:“等我一道,我也去。”
  那鹭湖书院所在,不正是赏春宴附近?
  幸而先前宋鹫啰里啰嗦介绍时,他记得些许,不然便浪费了偌大的好机会。
  谢厌淡淡睨了欧阳善一眼,“走啊。”
  “……?”
  欧阳善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摆摆手,随口一笑:“公子不擅抚琴作画,诗词歌赋也不通,去雅集作甚。”
  不知被哪个字眼刺到,谢厌抿住唇,静静看着欧阳善的笑脸,突然念道:“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谁说我不会。”
  宋鹫:“……”
  欧阳善:“……”
  “现在、可以去了吗?”谢厌眯起眼眸,一字一顿咬着牙说。
  话里藏匿着一股危险,听得欧阳善头皮发麻,更不敢看他森冷的目光,飞快点头:“当然,您便是大字不识一个,也……”
  谢厌重重一哼,负气转身。
  欧阳善都看傻了,摊着手无奈,和宋鹫挤挤眼睛,即刻追了上去。
  鹭湖书院雅集没有迟到的理,原先商议正事已费了一阵工夫,再晚就难说了。
  欧阳善让下人速备马车:“公子,书院还有段距离,咱们得快些。”
  谢厌淡淡应过,看了看欧阳善极具风流的新衣。
  又垂目,打量自己这身乌漆嘛黑的袍服,忽而轻蹙眉梢,极低地叹一声,返身往内走:“你先去,我随后便到。”
  欧阳善只来得及喊他一声。
  再看,身影已远去。
  作者有话说: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十枝花。取自宋·邵雍《山村咏怀》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原来欧阳大人还有这样的过去】
  【谢·啥也不会·厌:我会一去二三里,我还会追媳妇儿】
  -完-
 
 
第41章 、偷看
  ◎姑娘厚爱,着实不敢承受。◎
  作为曾经可称作穷乡僻壤的原州,纵这四年来在谢厌的帮扶下已一改往日凋敝,但身处此地的女郎终究很难成为富庶之地的娇柔矜贵。
  大都脾性爽利,外可提棍打杀土匪,内则驯夫有术,率性得很。
  薛夫人当属其间佼佼者。
  否则也难以在众多竞争者中拔得筹办赏春宴的机会。
  “……这座绿水园便是薛夫人家的地皮,薛老爷好买房建地,原州是人人皆知了。”华丽车轿中,楚楚挑起遮帘,手指向前头越来越近的园子。
  尹婵循着声往那望去。
  一眼见青山辽阔,野花繁茂,庭园倚着山脚,四面皆围白墙。
  墙间攀爬着一种深绿草叶,阳光洒落,树影斑驳于墙,与高山相得益彰,煞是好看。
  楚楚复又提醒她看山峰巅的地界:“那是鹭湖书院。”
  “书院?”尹婵眼眸亮了,努力仰头往上看。
  头回在原州见着书院,不由好奇,只是,那方建地甚高,便是仰头仰得脖颈酸了,也只依稀瞧见书院石门顶上的飞檐。
  恰时车夫长“吁”一声。
  车轿停下便喊道:“姑娘,绿水园到了。”
  前来赴宴的车马尽数停在一处,车夫赶着空轿子过去。尹婵瞧那已停好的马车,方知在她之前,已到许多人了。
  绿水园虽倚着山脚,但由大道过去,还有一条长长的石阶。
  三人相视一笑,提步走去。
  ……
  “来了——”
  绿水园内,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躁动,扰乱了黄巧春的沉思。
  循着旁边人的目光,她起身看去。
  园中拱门地,女子仅是一袭淡青竹叶襦裙,腰间配有束带,衬得那腰更纤细,盈盈一握。
  她正缓步进来,走动时的体态竟也柔曼,窈窕身姿一下便占据了所有的目光。
  妆容颇淡,似看不出敷了檀粉的样子,寻常的双环髻和两枚素簪亦是难掩柔美。甚至,使她更宛如水中芙蓉,清雅不失娇丽。
  黄巧春不自觉被这副气度吸引,眼睫忽的一颤,才又隔着如云的宴客端详。
  那位五姑娘嘴角噙笑,悠悠然看向众人,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竟也不见丝毫怯懦。潋滟的凤眸清亮,坦然迎接着各种善意或恶意的打量。
  如此举止得体,落落大方,是她所比不上的。
  黄巧春静立原地,并未迎去招呼,落在身侧的手缓慢捏紧了。
  有这样的人待在谢厌身旁,即使他们现在清清白白,可难保往后相处着,谢厌不会倾心于她。
  提防之心愈盛,她紧盯着尹婵闲谈的从容模样,眼睛霎时一狠,原先想好的计划蜂拥而上。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巳初,春风拂。
  绿水园宴客皆至,此宴所谓赏春,的确是有无双的春景。
  光是栽种的海棠和桃树,便达半园之盛。
  三月望日,山色明媚,处处生有花枝,春色进了满园,宴中众人无不称好,直让薛夫人得了泼天的面子。
  其中叫她最为开怀的,便是谢五姑娘。
  起初听说跟随谢厌,便觉得不好招惹。倘若宴中出事,她岂不惹恼了谢厌,在原州如何有好日子过。
  但想不到,五姑娘性子极好,人也温柔娇丽,很懂礼仪。
  此刻正在一簇桃花前玩赏,周围伴着几位,笑说不休。
  薛夫人越看越喜欢,找来女儿,低声和她说:“灵瑟,我见那谢五很不错,你可与她相交,娘不会害你的。”
  薛灵瑟嘟囔:“娘就是想借我攀上谢厌的关系嘛。”
  一句话戳穿了薛夫人的想法,她嘟嘴哼了哼。
  原对五姑娘并无旁的念头,只当初见的过客,无奈巧春与她说个不停,一副要拿五姑娘好看的架势。
  她心乱得慌,想要闺友得偿所愿,却、却怎敢去害旁人。
  此番再看谢五,是哪哪都别扭,甚至因为心里藏着事,不敢与她对视。
  “你这丫头。”薛夫人哭笑不得,“虽有谢厌的缘故,但娘也是为了你好,那黄巧春……”
  薛灵瑟哼哼:“就知道娘要说巧春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她挽住薛夫人的手臂:“娘,我与巧春一同长大,您再这么说,我可不依了。”
  趁着这机会,薛灵瑟泥鳅似的滑溜跑开。
  如薛夫人所想,去找黄巧春了。
  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黄家那丫头心计颇深,气性也高,哪是她蠢蠢的女儿能招架。
  ……罢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低低一叹,返身继续主持赏春宴。
  薛灵瑟走到黄巧春跟前,正见她一双明眸痴痴盯视尹婵,脸色瞬变,低声道:“巧春,你究竟要做什么?不怕被人瞧见么。”
  黄巧春深吸一口气,转身,言辞恳切地请求:“你一定要帮我。”
  此地说话不便,便拉薛灵瑟到一旁去。
  “你知道的,我表哥师承鹭湖书院,来绿水园前,我已书信相告,请他午时初刻过来。”
  黄巧春书信所写的地方就在园外不远处。
  那里山势略陡,微偏,有小山洞和乱蓬蓬的草堆,确实适合“私会”。
  黄巧春抿唇:“但我不知如何引谢五过去,灵瑟,你帮帮我。”
  薛灵瑟实没料到她万事皆备,惊讶:“你的表哥,林金柯?”
  “不错。”黄巧春点头,“你见过的,虽说表哥家世平平,但也一表人才,读书知礼。便是当真出意外,辱没了谢五清白,配我表哥,也不算委屈她。”
  薛灵瑟霍地起身,险些站不稳:“你表哥他知情吗?”
  黄巧春摇头。
  薛灵瑟眼神复杂。
  想起娘的话,她终是摇了头:“……不能这样做。巧春,算了吧,谢五与咱们无冤无仇。”
  “都火烧眉毛了,你才让我停手?”黄巧春含着期待的眼眸一冷,“当日提起此事时,你为何不阻止?”
  “我……”
  黄巧春语气放软:“若仍当我是姐妹,便成全我好么。”她恳求道,“我信得过的,只有你了。”
  薛灵瑟一时没有答复。
  黄巧春愈加把劲,想了想说道:“你只将谢五引去便是,不会牵连你……我的下半辈子便系着此事,难道,你宁可我嫁给那废物?!”
  薛灵瑟忙摆手:“当然不是。”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黄巧春央求,“只这一次,最后一次。”
  说着,又是哭,又是求。
  薛灵瑟与她亲如姊妹,看不下去,犹豫再三,终是应承:“好。”
  黄巧春大喜过望:“我先去见表哥,之后便仰仗你了。”
  薛灵瑟垂目,盯着地上一朵被踩烂的花瓣,久久没能回神。
  绿水园内言笑晏晏。
  薛灵瑟不知如何接近谢五姑娘,踌躇不已。
  且那谢五身旁还有楚姑娘。
  谁都知道,楚姑娘武功高强,是谢厌的左膀右臂,当着她的面岂非自投罗网?
  薛灵瑟心乱如麻,旁人唤她去放纸鸢都没了心思。
  不及半晌,园内纸鸢齐飞,只是,绿水园虽宽绰,却也不适合玩这类。
  有人提议去外头,薛灵瑟忽然一个激灵,看向谢五姑娘,果真见她也出去了。不再多想,随手拿一纸鸢,佯装凑热闹。
  说不出巧合还是天意,短短时辰,谢五的纸鸢便断了线,飘挂到不远处的树梢上。
  那里,正是黄巧春约表哥的地方。
  薛灵瑟将手里的纸鸢丢开,慌忙过去,欲往那处走。
  路过谢五时,正听她与楚姑娘说:“楚楚,你和阿秀自顾玩着,我去寻。”
  楚姑娘满口的不答应。
  薛灵瑟步伐忽停,回头道:“五姑娘,我的纸鸢也飞过去了,正要找呢,咱们做伴可好?”
  尹婵自无不可,与她去了。
  风筝挂在矮树的树梢间,尹婵略费了些工夫才拿到。
  见薛灵瑟苦寻不得,嘴里还嘀咕着:“我最喜欢的纸鸢了,亲手做的,怎么丢了?”
  尹婵一晃神,想起当日为她做纸鸢的谢厌。
  荒郊的茅草屋,疾风骤雨,却比任何精致的房舍都温暖。
  “我帮你找。”尹婵宽慰道,“四周并无旁人,想是落到草堆里藏着了。”
  她捡起一根干树枝,略倾着身,捣去四周的草堆,细细寻看。
  薛灵瑟没想到她这么容易便信了自己。
  眼前身影纤瘦,却弯着腰不停捣草堆,好似比她还着急。
  薛灵瑟心不在焉地跟着,不知待会怎么做才好。
  眼看时辰将至,巧春也要来了。
  “唔……”尹婵忽的吃痛,无意划伤了手指,疼得轻吸一口气。
  “怎么样,有没有事?”薛灵瑟没来由的浑身泄力,索性道,“别找了,先回去包扎伤口。”
  尹婵哭笑不得。
  指腹轻微的一道划伤,怕是回去的路上便痊愈了。
  正要说无事,蓦地传来一阵脚步声,期间伴着男子清朗的嗓音。
  薛灵瑟听出是谁,眼神一闪,想也不想拉住尹婵,躲到一堆杂草灌木后。
  “嘘,先别说话。”她低声道。
  尹婵轻一眨眼,猜想是山上书院的学子。
  然则事情并非她所想的简单,不止一男子,还有位姑娘。
  黄巧春领了表哥过来,左右环顾,却不见灵瑟和谢五,心生急躁。
  身旁的林金柯轻咳一声,拱手正色道:“表妹,你已定亲,我们如此行径,实在……实在有辱斯文。”
  黄巧春大抵意识到薛灵瑟没来,眉目紧锁,又听见这话,气不由更盛。
  “你胡说什么?”
  林金柯疑惑:“难道表妹寻我至此,不是想……”
  “当然不是。”黄巧春言辞闪烁,“听、听说书院放假,许久不见表哥,想念罢了。”
  林金柯当即放下心:“表妹若无旁的事,为兄便要回去了。”
  “急什么?”黄巧春皱眉。
  机会难得,她倒要看薛灵瑟是怎么办事的。
  林金柯下颌轻抬,一副与有荣焉的面色:“谢厌公子到书院赴雅集盛会,我得去了,不好让他久等。”
  躲灌木后的尹婵稍怔,抬起头,往那山峰巅望了一眼。
  谢厌也来了?
  临走时,并未听他说起。
  还未深想,黄巧春的尖声刺了几人的耳:“谢厌?他怎么来书院了!”
  林金柯听出话中嘲讽,沉下脸:“表妹,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原州偏僻,原是匪乱横行,若非公子镇守,咱们何来如今的太平。遑论今朝我有书可读,你有宴可赏了。”
  “别说教!”黄巧春不屑道,“表哥好歹是读书人,竟敬佩一大字不识的武夫。”
  林金柯摇了摇头,皱眉:“表妹、你!”
  黄巧春不想听他啰嗦:“你且等我一等,我去去便回。”她要看看薛灵瑟是怎么回事。
  林金柯哪有时间等候?
  可还未拒绝,表妹就跑了,他一甩袖,踩着气愤的步子离开。
  方走两步便是一阵长吁短叹,返回原地,无奈自语:“罢了,女子皆是娇花,岂可与之计较。”
  草堆后。
  这里不是可躲的地儿,两人一直用别扭的姿势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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