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端玉被丫鬟垫着,倒没摔着。
可,沈之默先前就被沈城吓得躲在角落里,马车一翻,他更是手足无措,后脑勺直接重重磕到地上,磕出了点血。
沈雪柠吸口凉气,冲过去扶起沈之默。
江嵘走去以指法检查了下伤势:“伤着皮肉了,还好。”
然而,这重重的一磕,沈之默紧紧闭上眼,神色几近痛苦,眉头紧紧皱着,仿佛在承受着万般折磨般,一声声喊道:“阿姐,我疼…好疼啊,姐…我是不是要疼死了……”随后,双腿一软昏了过去。
沈雪柠望向懂医术的江嵘。
江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冷冷地瞥了眼沈城,如视死人般,都是你害得。
沈城和沈端玉终于也走过来了。
顾清翊执掌六院,正一品侯爷,算是沈城的顶头直系上司,沈城就是没想到今日来找沈之默会碰到他!
几个人各怀心思,扶着沈之默进酒铺。
半刻后,沈之默醒来。
第一句话是:“阿姐!有刺客要杀娘,娘是被杀死的,不是摔死的……”
众人纷纷震惊。
尤其是沈雪柠,看着突然醒来面色急切又凝重的沈之默,她愣了下:“之默,你…你…在说什么…”
沈之默抓住沈雪柠的胳膊,眸里露出恨意,目光沉重,不再像是从前那般目光稚气:“阿姐,我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会更新两章~
◎最新评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恢复记忆了】
【按爪】
【估计不是亲生儿女】
【女主的长辈好像就没好人。】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小可怜终于想起来了,抱抱】
-完-
第25章 母亲并非死于意外
◎是被人从高处往下摔后杀死的◎
沈雪柠先是惊愣了下, 随后几乎是欣喜若狂般,抱住沈之默,高兴地红了眼睛, 忍不住哽咽着问:“之、之默啊,你真的好了吗?”
沈之默眼神清明,满脸茫然,咽了咽口水, 点头答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重重一磕后, 脑子里面痛的不行,再醒来,我就想起了一些事儿…”
随即,沈之默看向沈端玉和沈城,端正地作揖:“之默不劳姑姑和父亲费心了。母亲不在, 便是长姐为母, 阿姐这段时间不开心, 我得留在这里照顾她。”
“你这, 你这孩子……”
沈端玉笑容僵硬,“行, 那就随你吧,不过真的好了吗?我晚些时候再找几个医师来给你看看。脑部淤血怎么可能一磕就好啦?难不成还能把淤血磕没了?还是得注意。”
沈城紧抿着唇, 脸色有些复杂, 像是压制不住的震惊,良久, 他欲说什么, 沈端玉抢话道:“那这样, 我和你爹爹就先回府了, 明日年三十,记得回家吃团圆饭。”
“好。”沈之默朗声。
待沈端玉和沈城相继离开后,沈雪柠抓着他的胳膊,面色沉重地关上了铺子大门,坐在屋中问:“之默,你之前说,娘是被杀死的?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糊涂了…从悬崖上摔下来时,娘亲为了保护我,垫在我身下,被摔死的…”
“不是。”沈之默才恢复记忆,脑子还是有些混沌,摇摇头,颇为沉重,只记住了些关键的重要事件,其余的他还在想,这一想,脑子便疼的如撕裂般,喊道,“阿姐,疼,脑袋疼。”
江嵘蹙眉:“我有个朋友精通医术,我现在去请他来,让他给你看看。阿柠,你别担心。”
他刚说完,还不等沈雪柠道谢,就阔步出了门槛,刚要出门却站住脚,看着顾清翊,冷冷道:“你不走?”
顾清翊侧身吩咐:“沉云野你拿我的令牌去请御医。”
顾清翊不走,江嵘也不肯走了,跨出门外后,绕到酒铺后,吹了个口哨,不会儿,永临从隐匿的极好的暗处走来,他穿着一身便装也易过容,假意与江嵘擦肩而过时——
江嵘压低声音:“去把薛沉玉请过来,速度要快。”
永临微颔首离开,就像是过路人那般。
不远处的转角小巷中,沉云野身子紧贴墙壁,偷看江嵘的行踪。
酒铺里。
顾清翊站在屋中,并未寻凳子坐下,唇瓣微动:“雪柠——”
沈雪柠打断:“我与永安侯非亲非故,雪柠一称实属亲密了些,担不起。”
“沈……姑娘。这段日子,你还好吗?”
他指的是和离后这段日子。
沈之默瞬时站起身,护在沈雪柠身前,想起顾清翊从前对沈雪柠的态度,他先是作了见面礼,心中嫌恶,面上不显:“侯爷问这作甚?我阿姐自然是好极了,她的人生如福安所说,才刚刚开始。就不劳侯爷费心多问。”
沈雪柠默然点头。
“侯爷,你找我?”
何御医刚去太医院的路上就被沉云野拐到这里来了,擦擦额前汗。
“劳烦何御医走这一趟,帮他看看伤。”顾清翊言简意赅。
沈雪柠本不想承顾清翊这个情,但眼下之默的伤势要紧,她便主动将沈之默的情况和何御医说了一遍。
“他的情况比较罕见,医史上确实有这种例子,因为撞击而恢复记忆和理智。”何御医摸着胡须,为沈之默把脉后,尽心尽力地开了一叠药单子,交于沈雪柠。
紧接着,一个银发灰袍男子走进来,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银色头发以白玉簪半束着,打着哈欠。
江嵘将他拉过来,勾唇引荐:“这位便是我那神医朋友:薛沉玉。”
“薛沉玉…是圣医谷谷主那位神医,薛沉玉?银发灰衫,真的是你?”何御医惊奇地睁大眼睛。
“是在下。”
薛沉玉温润朗声,作揖后,掀袍落座,气定神闲地搭脉问诊,人气质出尘宛若谪仙下凡般,十分飘逸清新,一袭灰袍又显得为人低调朴素。
他沉下心片刻后,看着先前何御医开的胆子,提笔删减做调整,下结论道:“他四年前由于撞击导致脑内出血凝结成块,又不间断地服用大量堵塞淤血的药,加重痴傻和失忆,今天因为再次猛烈撞击把血块撞碎,才会恢复记忆和智力。也算是奇迹了。”
“那他,还有大碍吗?”沈雪柠眼神发亮。
“他服用了大量加重痴傻和失忆的药物,只怕现在恢复的智力和记忆只是暂时的,还会出现失忆和痴傻反复无常的情况。我开些药,每日按时服用,不要受刺激、情绪大起大伏,半年后应该能好。”
何御医看了薛沉玉开的药单,本来还对他医术心存疑虑,这一看,他脸露震惊,赶紧找笔兴奋地誊抄下来以作记录。
能看得出来,薛沉玉有两把刷子。
薛沉玉转身打量沈雪柠,极其随和地笑着问:“你就是江嵘的心上人吧?他上次出了那么大的事儿,第一时间居然是跑到我圣医谷抢烫伤的药。”
江嵘低咳了声,耳垂红了几分,仓促地摸摸鼻尖,像个怂小孩般局促不安,硬着头皮解释:“薛沉玉胡说的,阿柠别信,他满嘴胡话。谁抢你的?你不是说送吗?好了,治完病了你赶紧走。”
“哦哦,是送,是你翻箱倒柜最后拿了就跑的那种送。”薛沉玉汗颜,“我回去命人准备好药,届时你拿给沈姑娘即可。”
沈雪柠想起江嵘救自己的那日,薛沉玉说他出了那么大的事儿,都只先顾着她,她心生愧疚,忍不住出言:“薛神医等下,先前你说江嵘出了事儿……”
江嵘本想拦住薛沉玉,然而薛沉玉已闪现过来,附耳压低声音道:“他那日,被人刺杀重伤,大难将死还想着给你拿烫伤药呢,来我圣医谷絮絮叨叨地说,阿柠不能留疤,会疼…还有就是——唉,算啦不告诉你 ,说了江嵘得打死我。”
“你嘀咕什么?”江嵘脸一沉,隐有发火预兆。
薛沉玉连忙跑着逃出酒铺,摇摇头,急速离开,一边嘀咕道:“什么人啊,明明把人家小时候的画像摆了那么久,张口闭口他家的阿柠怎么好,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似的,结果呢!真等到人家和离了,就在人家面前,却怂了,哪里还有他活阎王的霸气?”
傍晚时分,日落西沉,余晖如淡金色的薄纱笼罩着整个京城。
江嵘在酒铺中随手帮沈雪柠收拾了卫生,将摆在门口的酒坛子搬进屋,顾清翊也上前,帮沈雪柠收铺子。
沈之默径直走过去,按住顾清翊手中搬的酒坛,压低声音,请求道:
“侯爷与阿姐已和离,希望侯爷不要来招惹我阿姐。好的前夫和前妻,就该像消失了那样,永远不出现,我从前痴傻看不明白,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全明白了。希望侯爷放过我阿姐,真的别再来了…”
顾清翊放下酒坛,眸色微黯淡,他懂沈之默的意思,他不也是下定决心要忘记了沈雪柠这个前妻吗?
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这里…
沈雪柠不知他们二人在说什么,看着顾清翊比从前瘦了几分的颀长背影,他近日来有些反常,竟然会屡次来看她、帮她,他到底想做什么?
说好和离后,各不相干的,他大可不必再在她下定决心要忘掉他的时候,屡次出现,在她伤疤上舞刀弄枪。
越想,沈雪柠竟生出点怨怼,关上店铺,特地全程忽略顾清翊,和青玉江嵘他们有说有笑,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顾清翊。
顾清翊像身处在冬夜的冷风里,心生出丝丝缕缕的疼。
沉云野唉了声,摇摇头:“侯爷,咱们回去吧。”
顾清翊站定在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头,他的前半生颇为命苦,这二十多年来并没有什么能让他开心的人和事,所以也更不存在什么能让他难过的人,可是,看着那抹窈窕倩影,在人群中笑语晏晏,与江嵘在夕阳里并肩而立时,他真的难过。
顾清翊捂着心口,有些艰难地说:“回吧…我只是路过而已。想看看她离开侯府后,过得怎么样。”
他不会再来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
顾清翊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面无表情地转身,心里压着很深的落寞,冷静自持的他,克制的很好,所以他的难过和脆弱,并没有任何人能发现。
“您交代,让我把您名下二分之一的房契、田产、庄子、银两转让到夫…转让到沈姑娘名下,已经全部办好了。等沈姑娘穷苦时,他们便会把这些全部送过去。”沉云野叹气连连。
顾清翊唇畔往下弯了几分,眼里现出寂寥,道了声:“很好……”
*****
一回到澄院,沈雪柠便带着沈之默去了里屋,关上房门,锁上窗户,命青玉在门外看守,她为沈之默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目色略激动,紧皱眉头。
“你知道吗!你当年摔下悬崖命悬一线,醒来后脑内淤血堵塞变得痴傻、丧失了部分记忆,沈城与沈端玉特地去求御医,开药方为你调理;我当时觉得沈家常年冷落咱们,却也是关心你的,毕竟你是他的血脉!可阿姐太蠢了,真的太蠢!我从来没想过沈城是咱们的亲生父亲,居然会害你,那药方的真正作用是加重你痴傻和失忆!若非江嵘……我从不曾怀疑过药方啊…”
说到最后,沈雪柠自责地红了眼,咬唇恨恨道:“沈端玉和沈城,是咱们的亲爹亲姑姑啊,能对至亲下此毒手,我觉得这背后不简单。我一定会查清楚,他们为什么那么想你失忆和痴傻…”
“我不太清楚。”
沈之默语重心长叹口气,眼中十分忧虑,像是陷入某段痛苦焦躁的回忆中,脸上渐渐浮现出恨意:“但现在,最关键的是,我想查出杀母亲的母后真凶。”
“先前你说母亲是被人杀死的,可酒铺人多眼杂,我不好追问,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之默你好好和我说。”沈雪柠永远记得摔下悬崖时,母亲将她紧紧抱入怀中,摔到地上时都依然呈保护姿势用力裹住她,导致母亲摔得尸首模糊,便哽咽道,“母亲,真的不是摔死的?”
“不是。”
沈之默语气肯定,他一旦竭尽全力回忆从前,脑袋便疼的额前冒冷汗,艰难地整理逻辑,捏紧拳头,胸口起伏的厉害,费力地一点点说道。
“当时,母亲的福禄寿玉镯掉落在悬崖边,你去捡,脚下土地骤然坍塌,我和母亲赶紧去救你,结果地越榻越多,我们齐齐掉下悬崖。我摔在青草地上,亲眼看到你和母亲,摔晕在悬崖中间的树枝上。我当时重伤失血过多,一点动弹不得,只能虚弱地睁开一条缝…亲眼看到有四个身穿灰黑色夜行衣的刺客,爬上悬崖将你抱下来放在地上,摆出高处坠落的姿势,却将母亲从十丈高的悬崖上扔下来!摔在地上的母亲浑身是血,却没死,艰难匍匐着想逃,刺客们拿出暗器刺在母亲身上,母亲…这才死了…我听到刺客讲: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接着,刺客将昏迷的你放在母亲怀中,摆出她坠落时尽全力保护你而摔死的假象后,我被人打晕过去…”
沈雪柠尾椎骨窜上一股冰冷渗人的寒意,四年了啊,她一直以为母亲死于意外呵…
四年啊…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吗?
她捏紧拳头,浑身又气又恨,几乎全身发抖:“等你几个月后再次醒来,已然痴傻。痴傻的四年里,没办法把当年母亲死去的真相说出来,我也不可能得知真相…”
作者有话说:
二更结束,抱歉,更新的有点晚,抱歉抱歉,因为我这两天去接机啦。抽十个评论发红包补偿~~
每天日更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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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上位不香吗】
【要什么追妻火葬场,男二上位才是真的香,爱了爱了】
【按爪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