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点点苦,有点点点累吧。但也还好,上天还是怜悯我的。让我在孤苦艰难前行的路上,遇到了个笑容温暖的心善女子,她的母亲救过我,她也曾照顾过我,把我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我把她看做我黑暗人生里唯一的星光,即使身负血海深仇,余生踽踽独行,回想起来,也会觉得甜,让我觉得日子没那么苦,我这一生没那么累。”
他语气很酸楚,却极力笑着讲这番话。
看的沈雪柠心里不是滋味,跟着心酸,捡起树枝在地上胡乱画了画,有些别扭地问:“那你,是不是喜欢她啊…毕竟她都成了你生命里唯一的光了…”
“对啊,我超级喜欢她的,我一看到她,眼珠子就不会转了。别人称我是杀人如麻的嗜血阁主,冷漠无情,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一看到她我就怂,每次光顾着咧嘴傻笑,都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了。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大抵也看不上我这样刀尖舔血的人吧……”江嵘双眼通红,眼底的光一亮一灭。
作者有话说:
青玉福安:吃瓜一线达人
……
江嵘:我超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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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你们!!江江甜不甜!!!】
-完-
第45章 掉马
◎“你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吧?江嵘”◎
“你这么喜欢她的吗?”说到最后, 沈雪柠垂下眼睑,不再看江嵘。
“嗯呐。”
江嵘满眼星光,明澈晴朗, 点点头。
江嵘摸了摸鼻尖,才发现沈雪柠的情绪好像有点点低落……?他蹙眉,反省自己刚刚有没有说错话…好像没有啊……他都是实话实说。
“江嵘,我困了, 我先进去睡觉啦。”沈雪柠结束了话题,不等江嵘回话, 就率先进了屋子。
留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江嵘在原地。
在院中伫立了小会儿的江嵘,只好翻墙回了无望阁。
屋中熄了灯,一片漆黑,沈雪柠裹在被褥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有些难眠, 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
晚上回了军营的顾清翊, 听闻济州有王武的消息, 连夜带着沉云野骑着千里马, 火速赶往济州。
不眠不休地赶路三个时辰,在天麻麻亮时, 到了王武母亲的坟墓前。
此时,王武的画像早已填满了全国大街小巷, 他根本逃无可逃, 加上从弘隐住持口中得出王武会回去祭拜母亲的消息,顾清翊的人马早就埋伏在了墓地附近。
顾清翊与沉云野匍匐在野草地中, 高高的芦苇从把他们挡的严严实实, 芦苇中多蚊虫蛇鼠, 山中蚊子又大又毒, 叮在顾清翊的鼻尖,吸他的血时,顾清翊也纹丝不动,目光如锐利的野豹,敏捷地观察四周,看到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气喘吁吁地拄着拐杖,一瘸一歪地走进视野中。
老头子白发苍苍,胳膊弯挎了个篮子,篮子里面装了香烛冥币和祭祀用品,他行动缓慢地跪在地上,见四周无人后,一头扑在墓碑上。
墓碑年久失修,很久没人清理过了,风霜与厚厚的尘埃将墓碑上拓的字体模糊化,显得格外萧瑟与沧桑,结着杂乱的蜘蛛网,墓碑横面还有凝固的白色鸟屎,野生白茅丛生,遮去大半个墓碑,老头子紧紧抱住墓碑时,脸被锋利薄的白茅叶子割出血迹,他也毫无察觉。
接着,墓地传来十分压抑的吚吚呜呜哭声。
奇怪的是这老头子的哭声,十分年轻,听上去就像年轻小伙子在痛哭。
察觉蹊跷的沉云野打了个手势,野草中将墓地团团包围的士兵全部打起精神。
顾清翊却示意沉云野不要轻举妄动。
待老头子哭了小刻种后,泪眼朦胧地拿出四根香烛插在墓前,插了三根香,拿出火折子吹燃后烧冥钱,他一边哭着一边絮絮叨叨讲:“都是我不孝顺,光顾着想要出人头地去了,这一去便是十三年,不曾回来看过您。”
“你性格暴躁、动不动就爱打人,父亲是上门女婿,受不得你的性子出家了,等我十五岁时,也受不住您的性子,去京城干事业。哪曾想,您第二年就病世了。我晓得你脾气爆爱骂人,却是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从小到大都和你吵架甩脸子对着干,可我心里却是想着您的,你怎么不给儿子孝敬你的半点机会,就去了呢?”
老头子哭的伤心欲绝,放下了警惕,俨然是沉云野动手的最佳时机。
但顾清翊却挥挥手,压低声音道:“等他祭祀完,哭完再抓。子欲养而亲不待后悔悟,这王武倒有几分孝顺。”
老头子将苹果桃子糕点摆在墓前后,抽出腰间短刀修葺坟墓,除杂草,撕下衣角擦干净墓碑,又用刀拓深了墓碑字体后,狠狠磕了三个头时,正准备离去。
沉云野即刻带人围上去!
数百人士兵衣着统一全部围住了他!
“王武,你易容成老头子早已被本王识破,不用再装了。”顾清翊冷呵,负手而立从容镇定地走去,厉声道,“现在束手就擒,还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王武一慌,眼里还淌着泪水,环顾四周白花花的尖刀利刃,再看看母亲墓碑,他索性撕下人皮面具,“对,我是王武!我这辈子活的真是可笑,处处谨小慎微,母亲死了十几年不曾来扫过墓,来扫墓还得偷偷摸摸地易容。真是窝囊啊!”
接着。
蒙面的永临,从不远处带着数百名杀手踏过屋顶树梢,手拿寒刀,齐齐落在地上,大喊:“王武,还愣着干什么?跟着我逃!”
“王武你这狗杂.种,老子以前让你抽空回来看你老母亲,你不回来,这下事情办砸了,死到临头了,晓得良心发现扫墓了?蠢货!你扫墓,人家能猜不到吗?”永启骂道,“主上命老子前来捞你狗命,还不快滚!?永临你做掩护!”
永临点头,亮剑于阵前。
两方对敌,顾清翊微眯眼睛,不急不忙拔剑出鞘,有些兴致:“永临,永启?熔最得力的两个心腹都来了,就为了救王武?看来这王武分量不低。本王今日定要亲自抓走王武!”
好久没有挫一挫乱党的气焰了。
众士兵看着顾清翊都拔剑了,立刻冲上去打作一团!
永临做掩护,永启带王武逃,顾清翊早就料想过这个局面,另外三百个士兵从不远处赶来精准无误地断了他们的后路!
“埋伏的人有些多。”永启暗暗道。
“今日,一个都逃不掉。”顾清翊轻笑,脚踩在乱党肩膀上,飞身上去杀永临。
永临立刻横刀来挡,硬生生被逼退了几步,顾清翊强大的内力灌入剑身中,把永临压的吐出两口鲜血,刀也断成两截。
“熔没来的话,本王可要抓走他的三个心腹,断他羽翼了。 ”顾清翊言语挑衅。今日王武、永临、永启,他全部都要抓走。
“永临!”永启大喝一声,赶来救永临。
永临单膝跪在地上,侧身躲开,顾清翊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剑刃接着落下,划伤永临的后背,他倒在了血泊中,强撑着站起身,大吼:“撤!赶紧撤!”
王武深深地看了眼墓碑:“永启永临,你们先撤,我断后,你们就不该来救我的,主上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竟然还大发善心派你们救我?回去告诉主上,王武来生再来追随他!”
“我他妈/的,拼死拼活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你,你说你要断后?那老子不是白来了?”永启一边浴血拼杀,一边咆哮。
“若我今日不幸死了,那也算是死在母亲的墓前,权当做去地下陪她。”王武狠狠推开永启永临,攥紧剑柄。
永临永启没想过顾清翊会带那么多人马,提前埋伏在这里,他们再不走,只怕全部都会折进去,只好折身返回。
王武发了疯似的,拼命抵挡顾清翊的进攻。
但他哪里是顾清翊的对手?
顾清翊平时不出手,出手时狠辣,招招凌厉,浑厚的内力灌入剑身时,震开十几个乱党,勇猛无双,有沉云野辅助,更是如虎添翼,二人配合的很好。
永临永启刚撤退不久,王武便被擒住。
顾清翊将刀横在王武的脖子上,冰冷无情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居高临下:“当着你母亲的墓前,本王不杀你,随本王回去听后发落。”
哪想,被绑着的王武人倔,是条汉子,死都不眨眼,脖子直接朝顾清翊的刀刃撞去!
刀刃刺破喉咙,血从喉咙处漫出,王武满脖子都是血,直愣愣地栽倒。
顾清翊后退不及,再收刀时,王武已经没气了,他蹙眉拿出丝绢,擦了擦剑:“搜一搜,看看有没有线索。”
“这王武还真是倔啊,宁死不屈。大概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索性直接自.杀,也不泄露任何关于熔的线索。”沉云野收剑入鞘,叹口气!
“这里有线索!”沉云野走到墓碑前,王武烧冥币纸钱的地方,用脚踩灭了火,看到一封混入冥币的小纸条,被烧了大半,看着像是一封密信,只能看到小半的内容,沉云野呈给顾清翊。
顾清翊摩挲着那张烧残的纸,密信最角落,有个图腾,画着一小柄灰色利剑:“沉云野,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拦截到过无望阁的飞鸽传书,他们用的密信纸张款式吗?”
“记得,信纸左下角便是灰色小剑柄。王爷的意思是,身为乱党的王武正在逃亡时,收到了无望阁的密信?那无望阁岂不是与乱党有关系?!”沉云野惊呼。
顾清翊眼里有果决的杀:“本王总觉得江嵘无望阁阁主的身份之下,还有其他身份…本王执掌六院,他却一点都不怕本王。无望阁和王武有联系,那便有和乱党勾结的嫌疑,圣上对于乱党的态度,向来是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所以……作为无望阁阁主的江嵘,也需抓起来好好盘问。”
关于下令抓江嵘的命令,顾清翊有一瞬间确实有点点私心,就好像看到自己的情敌终于犯了错要关进牢里,那样就可以离他喜欢的姑娘远点了,但他摇摇头,甩掉这个私心,神色严肃,自己办案向来廉正公平,绝不能因此去陷害江嵘坐牢!
总之,他会查,铁面无私的查,他只相信证据,江嵘没和乱党勾结,他定然不会判他。
****
永临永启一路仓皇逃回地下楼。
江嵘坐在高位上,修长的指尖轻敲桌面:“回来了?”
“主上,我们败了。没能救出王武。”永临扑通跪地。
“看出来了。”江嵘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满身狼狈的永启二人。
“王武自.杀了,临死前并未透露您任何信息,也没透露过地下城的存在。”
“你确定?”江嵘眼里隐有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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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6章 女老板
◎她又不是没了男人活不了,靠自己也能体面活◎
永临在江嵘逐渐冰冻的目光下, 明显感觉到了压力,不禁把头埋的更低,咬牙道:“应该没有吧。毕竟王武撞刀而死, 不应该留下线索。”
“是吗?”江嵘冷笑,“你们清点现场了?”
“没有。当时情况太危急,来不及。”
“那就是顾清翊清点的现场,你们最好祈祷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江嵘深呼吸着, 背靠在椅子上略有疲倦。
****
第二日,江嵘忙于公务, 实在脱不开身,没有去找沈雪柠。
第三日,江嵘依旧没有出现。
第四日,江嵘还是没有出现。
第五日,沈雪柠坐在酒铺里写了招工纸条贴在门上, 她打算扩大店铺, 再开一个分店, 并且再租个地方建成专业的酒厂。
中午时, 客人不多。
沈雪柠搬条板凳坐在酒铺前,单手托腮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神色宁静,眼眸平淡, 时不时观望街口, 像是在等待谁,又好像没有在等待。
“小姐这两日总坐在铺子门口, 也不知道晓得是在看什么。”青玉同福安说话, “你说她是不是在等江公子啊?”
“可别提江公子了。”福安颇有微议, “江公子是无望阁阁主, 干的是杀人的活儿,总是神神秘秘的。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没个准,作为一个男人来看,我是觉得稍微有些不靠谱。”
听到他们的话,沈雪柠站起身,恹恹地道:“他靠不靠谱,和我有什么关系……”
才在顾清翊那里吃过的苦头,又要在别人身上吃一遍吗?
沈雪柠曾经被顾清翊伤过的心,正在自愈中,她再也不要轻易地为谁而动,她怕了。
有的跟头摔过一次就够了,没了男人,她又不是活不了,她也可以体体面面的活。
沈雪柠拿出白纸,开始规划分店事宜与开酒厂的事时,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大叔,敲了敲柜台,朝青玉喊道:“掌柜的,在不在?你们那个女老板呢?”
“我在。”沈雪柠放下手中的规划图,站起身,笑容浅浅,微颔首打个见面礼,观察来者衣着与举止,“不知您找我…可有事?”
“有的。”翠茗楼于老板点头,“前几日我来你酒铺排队,分别买了桂花酒、玫瑰酒、葡萄酒、梅子酒、和青稞酒回去,味道十分不错,开门见山来说,我是找你谈批发价的,我是翠茗楼老板,免贵姓于。”
青玉一听,这是大贵客啊,很有眼见力地抬来板凳,立刻端茶倒水,笑道:“您请用茶。”
“谢谢。”于老板接过碧螺春,“茶色很好,这位小丫头的泡茶技术不错。”
“于老板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我姓沈,沈雪柠。”
沈雪柠休养极好地落座,气质优雅,目光明亮,心里却有些小雀跃,翠茗楼老板找她谈批发价,翠茗楼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是找她批发酒吗?她得稳住气场才好,不能露怯。
“我对你家的酒十分感兴趣。打算在你这里每月进五百坛桂花酿和梅子酒,为期三个月,先进一小批来卖看看效果,如果收益好,日后每天进一千坛也不是问题,毕竟翠茗楼在全国各地都开了分店。”于老板笑容慈祥,伸出三根手指头,“五百坛酒,二百两白银如何?”